第38章 有跡可循……
有跡可循……
見他一直沉默，蘇瑜以為他仍不信，便立刻坐過去與他緊挨着，表情認真，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再次重複自己說過的話，就差直接說喜歡他了。
蘇瑜從不羞于表達自己的情感，說出心裏話對他而言從不是難事，哪怕是當着很多人的面。
大概是他的眼睛太過明亮，其中蘊含的情緒太熱烈，段懷瑾宛如被烈日直曬的雪花般徹底融化。
段懷瑾不再直視蘇瑜，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但就是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生怕被那真摯的情感激起愧疚之心。
方信：【你在臉紅什麽？？？】
孟露桃：【果然是直球克一切～】
餘長風：【老段也太高攻低防了吧？】
“你臉怎麽紅紅的？發燒了嗎？”蘇瑜一邊說着，一邊用一只手去碰段懷瑾的臉頰。
可誰知，蘇瑜的手觸碰到他的臉頰後，非但沒有好轉，反而還加重了。
盯着他紅透的耳尖和臉頰，蘇瑜發出驚呼：“怎麽越來越紅了？”
段懷瑾微微側過身，用手擋住臉頰和耳朵，故作平靜地說：“沒事，就是有些熱。”
蘇瑜輕易地相信他的話，畢竟段懷瑾也沒必要騙他，于是他伸手調低空調的溫度。
為轉移他的注意力，段懷瑾将旁邊的平板給他，他果然不再去追問，而是專心翻看菜單。
“你們幾個吃什麽？”段懷瑾問對面三個正幸災樂禍的損友。
“不用，我們已經吃飽了～”三個人齊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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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瑜以為他們已經吃過了，能聽見他們心聲的段懷瑾卻明白他們三個到底在說什麽。
不搭理他們，而是轉頭問拿着菜單糾結半晌的蘇瑜：“決定好要吃什麽了嗎？”
“看起來都很好吃，都想吃。”
段懷瑾迅速給出解決辦法：“想吃什麽就點，吃不掉的帶回家當夜宵。”
“真的可以嗎！”蘇瑜揚起笑容，對剛進門的經理念出一連串菜名。
方信幾人齊刷刷地說吃飽了，可還是要喝酒，一個接一個地爆出酒名。
方信雖然很珍藏各種whiskey，但他對酒一點都不熟悉，他只是喜歡那種味道而已，就跟不懂茶的蘇瑜一樣，都是在暴殄天物。
因此，他根本沒認出段懷瑾杯中的就是他珍藏的酒，直到餘長風說出來要同樣的The Macallan Lalique 50 Year Old後，他才遲鈍地反應過來。
“段懷瑾！我殺了你！！！”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個包廂，可卻沒有任何人搭理他。
等到方信尖叫完，段懷瑾才淡淡地問：“我該不該想起你上次從我車庫順走的那輛車呢？”
聽到他這麽說，方信的怒火像是被人直接從根源掐滅，瞬間就安靜下來，整個人直接縮成鹌鹑，看得蘇瑜差點笑出聲。
蘇瑜的确點了很多道菜品，等到菜上齊後，本就不大的玻璃桌被堆得滿滿的
但每道菜的分量都不多，幾個人也能吃完，畢竟這幾人所謂的吃飽了，明顯是在調侃。
“好吃嗎？”段懷瑾沒有動筷子，反而問蘇瑜。
蘇瑜瘋狂點頭，味道堪比上次去的那家餐廳，來到這個世界後吃到的美食比他前半輩子吃的都多，他簡直幸福到要死掉了。
段懷瑾很喜歡看蘇瑜吃東西時的模樣，這人吃東西時總是滿臉幸福，尤其是吃到美食時閃閃發亮的眼睛，仿佛連發絲都洋溢着喜悅。
讓他總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去勾一縷那發絲。
蘇瑜的發絲軟軟，再加上天然卷，感覺他每縷發絲都在說着“趕緊來摸我”，總讓人想去伸手碰一碰他的頭發，而這件事，段懷瑾從很久之前就已經深刻明白。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過明顯，沉浸在美食中的蘇瑜也疑惑地朝他望去，段懷瑾下意識別開眼，低頭開始夾菜。
【他怎麽一直盯着我？我臉上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此時，就連遲鈍的蘇瑜也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開始回憶這幾天，突然發現，段懷瑾的眼神大部分時間都落在他身上。
段懷瑾用一種雖然平靜溫和，卻異常專注堅定的目光緊緊盯着他。
想到這裏，蘇瑜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甚至還拿起手機看一眼臉，一切都很正常。
他第一次被人用那種眼神注視，而且還是連續盯了很長時間，讓他根本無法忽視。
他悄悄看一眼段懷瑾，對方依舊在盯着他，只不過是小心翼翼地掩飾在鏡片後，藏在夾菜的動作間。
大概是看到蘇瑜也在偷看後，段懷瑾反而不再躲藏，直接用那種聚精會神的目光看他，仿佛他是什麽世界未解之謎。
這是蘇瑜第一次和段懷瑾四目相對這麽長時間，他想起不知從哪裏看到過的這樣一句話：“對視，是人類不帶情.欲的精神接吻。”
抛開這些浪漫暧昧的元素，蘇瑜其實很讨厭和他人對視，因為一旦對視，他就需要去猜測對方的心思，那太費精力。
但面前的這人的目光，幾乎不用去猜，段懷瑾只是很平和地看着他，沒有打量，沒有惡意，只是靜靜地注視着眼前之人，就只是在盯着他這個人，沒有其他的想法。
蘇瑜從未遇見過這樣的眼神，姐姐注視他的眼神是溫柔又包容的，那是和父母是相同的眼神。
其他親戚注視他的眼神，是憐憫惋惜的，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的眼神，他也最不喜歡別人這樣看他，他沒有什麽可被憐憫惋惜的。
不知怎麽的，他想起段懷瑾剛才的臉紅，突如其來的臉頰和耳朵的紅暈，卻最後以房間太熱為結尾。
已經開始走神的蘇瑜，仿佛陷入什麽回憶中，回憶是無法聽到的，因此，段懷瑾十分想知道蘇瑜此刻的想法。
從記憶中回神的蘇瑜，再次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人身上。
那雙平日裏冷淡的丹鳳眼，此刻卻仿佛有纏綿的溫柔，并沒有到冰融春水的地步，那種感覺更像是存于寒冰中的火苗。
而這一切，大概只是他的錯覺，冷冰冰的反派，怎麽可能會對一個替身有那樣的眼神？
他在內心如此否定着，可再一次與他對視時，蘇瑜被那眼神徹底擊潰，無法再自欺欺人。
【別用那種堅定到仿佛愛上我的眼神盯着我啊！】
【＊＊＊，＊＊＊＊＊＊＊＊＊＊……】
這是段懷瑾第一次遇見，即便他全神貫注去聽，卻怎麽也聽不清在說什麽的心聲。
他肯定那一定非常重要，畢竟蘇瑜說那句話時，有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雖然聽不清在說什麽，但那種感覺讓他無法忽視。
他曾經說過，人是單純且有跡可循的生物，哪怕失去讀心術，他也可以猜出蘇瑜的心聲。
但此刻，所謂的單純、所謂的邏輯，都被擊得粉碎，一時間，他根本猜不出蘇瑜到底想什麽。
好事？壞事？與小說相關？或是和那個齊月白有關系？又是在說替身的事？又或者是他現在大腦跑偏了？
他根本猜不出來，明明猜人的心思是那麽簡單的事情，為什麽現在就猜不出來？
現在都不需要回頭，甚至都不需要聽那三人的心聲就知道，那三個笨蛋肯定在想他和蘇瑜在旁若無人地秀恩愛就該下地獄，明明那麽簡單就能猜到的事情，為什麽偏偏放在蘇瑜身上就不起效呢？
此時，段懷瑾終于明白一件事情，他太享受作弊的過程了，能輕而易舉就知道蘇瑜心中所想，見識到那個真正的鮮活的蘇瑜，對他來說誘惑太大。
可他也太明白作弊會有什麽後果，是他絕對無法承擔的後果。
他嘴上說着讀心術消失也沒什麽大不了，可這是從他出生就擁有的能力，仿佛如手臂如眼睛。
一旦消失，就必須承受斷臂挖眼之痛，以及損失這些之後，對生活的影響。
“你怎麽了？怎麽感覺臉色不好？”蘇瑜總能第一時間發現段懷瑾的不對勁。
就如段懷瑾之前所說的，蘇瑜是個善解人意的人，但僅限于他人，這個人對于自己的事情格外遲鈍，就好像自己的事對他來說，是不值得關心的。
“沒什麽，只是對面那三個呆瓜的眼神太惡心。”
聽到他這麽說，蘇瑜轉頭看一眼對面三人，結果全都是八卦的眼神，眼神還透露着“我懂我懂”，仿佛他們兩人之間真的有什麽暧昧關系。
他莫名感覺面前有一面玻璃，将兩邊的人隔開，方信、孟露桃和餘長風的那邊是吃瓜區，他和段懷瑾地這邊是“戀愛區”，莫名有一股惡寒。
直到慶祝完開幕回家後，他和段懷瑾間的奇怪的氛圍都沒有消失，他總感覺段懷瑾很不對勁。
為轉移他的注意力，段懷瑾提起管家買來的棉花糖機，吃總是最重要的，于是蘇瑜的注意力迅速被轉移。
在段懷瑾組裝棉花糖機的這段時間裏，蘇瑜則在網上查教程，雖然他誇下海口要給段懷瑾做棉花糖，但實際上他根本不會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