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行，你說說我喜歡什麽……
第22章 第 22 章 “行，你說說我喜歡什麽……
累了一整天, 夜裏睡得沉，程漾第二天難得八點才起來。睜了眼後往旁邊一看，游佳還沒醒, 卷着半邊被子睡得正香。
程漾輕手輕腳下來，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些, 簡單收拾了下就從房間裏出來。
早晨空氣新鮮，一出門就聞到窗邊飄過來淡淡的海鹽味，夾雜在浪花拍擊石礁的聲音之中。
她伸着胳膊活動身體, 沿着走廊邊走邊看。
一個懶腰還沒伸完, 旁邊出來個人，往她胳膊上撞了下。
“抱歉。”
清冷又短暫的一聲, 聽着不帶任何感情。
怎麽這麽耳熟？
程漾打眼望過去，穿着黑色吊帶裙的女生正擰着眉拿着手機劃動, 明豔的臉上透露出一絲不耐煩。
心裏一句完蛋，她轉身就打算悄沒聲地溜了。
“诶，等會兒。”
女生反應過來去抓她的手，程漾快步向前, 人撈了個空。
正好邊上的電梯門打開, 一道挺拔的身影出來, 她立馬跟了過去, 信口胡謅：“怎麽現在才下來, 我都等你半天了。”
裴亦舟看着湊過來的人以及程漾迅速眨了幾下示意他的眼神，下意識答道：“起來晚了點。”
“沒事沒事，現在去吃早餐吧。”程漾拉着人快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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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女生已經反應過來：“程漾你還裝！”
這下徹底被戳破了, 程漾轉變策略，手腳一快拉着裴亦舟往左邊一躲，進了自己房間。
門一閉, 人被鎖在了外邊。
女生嚷嚷聲不見小，幸虧酒店門牆隔音效果好，來來回回大概只能聽清楚一句質問，問程漾為什麽把出版社的工作辭了。
幾分鐘後，聽着外邊高跟鞋的聲音逐漸遠去，程漾松了口氣。
不過轉眼看到面前的人，她頓時又淡定不起來了。
裴亦舟臉上沒什麽表情，薄款黑色運動外套拉鏈拉到頂，露出一點脖頸，正垂着眼眸看她。
是生氣了吧？
程漾有點心虛。
然而實際上裴亦舟從昨晚上就沒睡好，熬到今早又發現自己有點感冒，心情更不爽。
本想着去吃點早餐緩解一下，不知道怎麽鬼使神差地就摁了下一層的電梯。出來後後知後覺不對勁，打算繼續回去，結果被人可憐巴巴地湊過來求助。
他懶懶地看向面前臉上寫着“該找個什麽理由編過去”的人，冷着臉開了口：“不解釋一下？”
程漾騰一下站直了身回答：“她是我以前的校友，我倆有點過節。”
“噢。”裴亦舟開門要出去。
明明只說了一個字程漾卻知道他沒說出來的另一半——“不信”。
“真的！”程漾過去攔人。
裴亦舟想也沒想，掀起眼皮看過去：“嗯，知道了，我說不信了嗎？”
程漾：“……”你還不如直說呢。
從車技到人品都被人懷疑，程漾有點啞口無言，一時間想不出什麽話來提升一下自己的信用度。
剛好打着哈欠的游佳從旁邊路過，給人解了圍。她朦朦胧胧看過去，掃到兩個人影：“你們都醒了？”
早上醒來腦子有點轉不過彎，游佳沒覺出什麽不對，問完了也沒想要回答，就吸了下鼻子繼續往前走。
僵着身子的兩人反應過來，迅速打算準備出去，剛邁出一步，游佳猛地回過神來：“不是，他怎麽在這兒？？”
“不知道。”
“他走錯了。”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程漾頭皮發麻，立馬拉着人出去。
還沒問出個所以然，被人拽着走來走去，饒是裴亦舟脾氣好，他也有點情緒了。
程漾感覺到他的變化，拐着彎地轉移話題：“去吃早餐嗎？這家酒店餐廳聽說還不錯，口味應該也是你喜歡的。”
裴亦舟那點情緒“啪”一下沒了，問人：“……行，你說說我喜歡什麽？”
程漾認真答題：“感覺你應該比較愛吃清淡點的？要是具體說的話應該是偏鹹辣，還有甜品應該也是你喜歡的類型。”
她記得昨天吃烤肉，裴亦舟就還挺喜歡那邊的冰淇淋來着。
飲食口味被人摸了個透，裴亦舟想好的詞沒發說出口。
偏偏程漾拿捏準了自己猜對了還要多問一句：“是不是？”
裴亦舟心跳有點快，看向一邊，擠出話應和人道：“算是吧，不過人的口味也會變，說不定我明天就不喜歡吃這些了。”
知道他心情好了，程漾配合給大少爺遞臺階：“那至少你現在還是這樣的，走嘛走嘛，等下說不定什麽都沒有了。”
裴亦舟被人推着走，沒想出該怎麽回應，半響只能說出一個字來：“噢。”
去往餐廳之前，裴亦舟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哥，擔心這人宿醉錯過簽售會的正事，他讓程漾先走，自己則去探望一下醉鬼。
進去後聽到洗漱間裏傳來聲音，李雲霁正在洗臉。
二十七八的成熟男人，洗臉也精致，刮了胡子後一頓護膚品往臉上怼。
見他過來了，李雲霁拿毛巾擦了下臉，問：“你醒了？小學妹她們呢？”
裴亦舟還是不太習慣這個稱呼，自動忽略，答：“去吃早餐了。”
李雲霁這幾天忙，沒注意監督他，現在細想起來才發覺有點不對勁：“你以前認識小學妹？”
裴亦舟口比心快：“不認識——為什麽這麽問？”
李雲霁想了下自己弟弟的性格，及時去除了自己的想法，笑了下解釋道：“我看你倆熟得還挺快，以為你們之前見過呢。”
裴亦舟面不改色：“沒。”
答得這麽快，李雲霁又疑心地看過去。
裴亦舟摸了下鼻尖：“我臉盲，就算見過了也早忘了。人都是兩只眼睛一張嘴，我哪記這麽清楚？”
“行吧。”
看樣子是酒醒了，他說完後就放下心地擡腳出去，這邊還沒出門呢，他哥又追了上來，小心翼翼地問：“對了，昨晚我喝醉了，沒做什麽事吧？”
裴亦舟克制着笑，回答：“沒啊。”
李雲霁剛放下心來，手機“叮”一下響，裴亦舟給他發了個視頻過來。
點開一看，畫面裏拍攝的是他高清的喝醉酒說相聲的那一段。
“又給我搞這一套？！”
在李雲霁發火打算追着人打之前，裴亦舟一步跨出了門，順手把門鎖上了。
一路乘電梯上來，裴亦舟一眼看到站在餐廳門口的人。
正是飯點，餐廳裏人擠人，正在吃的和排在旁邊等座的混在一起，一時間分不清那邊人更多些。
“想吃什麽？”裴亦舟看了一圈，最後先問了她。
程漾指了下熱氣騰騰的地方：“米線可以嗎？”
她提前做了攻略，這裏的三鮮米線打了五顆星，是必須要來嘗嘗的。
裴亦舟沒什麽意見，他早上胃口不算好，随便吃點清淡的就行。
“嗯，那就米線。”
“那你排着，我去找位置？”
程漾沒想這麽太多，只是記得上次在水族館外吃東西都是他排的隊，就自然而然地這麽說了，等到人點了下頭後，她才覺得自己似乎有點把他當作比較親近的朋友了？
她很少做出決定後才去問別人，除了游佳之外，她會這麽說話的對象就只有程祈允了。
面對一般人或者是稍微有點關系的熟人，她都會先詢問對方的意見，比如你來排隊還是我來？我去找位置還是你去？
發覺這一點後程漾覺得有點不妥，想再問人一遍，結果裴亦舟已經聽她的安排進了人堆裏。
裴亦舟站在隊伍末尾，漫不經心地在手機上打字，只是在每次後面有人靠過來時他會下意識地避開。
他好像不太喜歡和別人有肢體接觸？
程漾有點後悔讓他去排隊，心裏記下了，繞了幾圈，最後選了個靠窗的地方。
剛坐下，前方閃過來兩個人影。
游佳和周知讓坐在了對面。
“原來你們都起了啊，我還以為自己很早呢。”周知讓有點茫然地說了話。
問完了又說：“你們點什麽吃？”
程漾回答：“米線，好像吃得人還挺多。”
“那怎麽還不去點？”
“裴亦舟去排了。”
“啥？？？”周知讓往隊伍那邊一看，一眼就瞧見裏面突出的那個。
裴亦舟向來不喜歡排隊，也是因為這個，所以少有在外面吃的時候，一般自己在家做或者直接點外賣。
看來昨天的話是白說了，周知讓也不打算勸了，問了游佳想吃的，邁步走到裴亦舟旁邊，告訴他多點兩碗，再半夢半醒地坐回來。
旁邊的游佳沒注意到他的異樣，想到剛出門的事，直接和程漾說：“我剛出來碰到曲初微了。”
“嗯。”程漾倒了四杯水。
游佳接過來問：“你不驚訝？”
程漾頭也沒擡，淡淡回應：“驚訝啊。”
游佳：“……”
看游佳一臉懵圈，程漾有點繃不住了，她笑了下，告訴人：“我也碰到她了，就在房間門口。”
游佳驚了：“那還真夠巧的，她沒問你什麽？”
程漾想了下，答：“問了，問我為什麽辭職。”
提到辭職這事，程漾默默嘆了口氣，游佳跟着皺了下眉：“都過去兩年了，她還對你念念不忘？”
這句話說出口，兩個人都沒再講話，周知讓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問人：“曲初微？你們朋友嗎？”
他左看右看也沒看到有新人過來。
正巧裴亦舟排完隊回來，一桌四個座位，游佳和周知讓坐在一邊，他只能在程漾邊上坐下。
“是吧，算是老朋友了。”程漾心不在焉地解釋了下。
老朋友這句話倒是沒錯，只是聽着像是她們關系很好，但實際上完全相反。
曲初微和程漾也差不多是從小到大的緣分，不是在一個學校就是在一個小區，兩人成績一直不分上下。結果競争到半路，好不容易大家一起上了研究生，到了同一導師名下，就在激烈争奪外派翻譯名額時，程漾退學了。
這就好比你和人打比賽，連續打了幾天幾夜不分上下，而在對方高過你一分之後，他突然說不玩了。
這事擱誰身上都說不過去。
更不用說從小在衆星捧月生活下長大的曲初微。
程漾不打算多說這件事，自動跳過了後，周知讓也大概明白過來眼下的氣氛，開了另外一個話題：“那你現在沒工作嗎？”
“差不多，算是無業游民。”周知讓立即興奮起來，一拍桌子伸出友誼的橄榄枝：“那來我們……唔……”
話沒說完，一塊餃子飛進了嘴裏。
周知讓擡頭一看，裴亦舟剛放下筷子，這人一臉處事不驚，睜眼說瞎話道：“話說多了有點餓了吧，嘗嘗這個，聽說還挺好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