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拿下院試十 按着時間算,父皇該跟忠武……
第108章 拿下院試十 按着時間算,父皇該跟忠武……
蘇敬儀簇着火焰, 逼着自己冷靜去找秦延武。
剛狂奔沒兩步,就見秦延武拽着大名鼎鼎的楚統領,紅着眼跑過來了。
見狀, 蘇敬儀雙手死死緊捏成拳。
他不能慌。
他娘的他都活了兩輩子,不能真把“責任”全都給秦延武這個才十一歲的崽子來擔。
“不急。秦無病遠在西北呢,咱們只要安排妥當,他們也找不到證據。”蘇敬儀飛速湊秦延武耳畔安撫道:“咱們用無賴打敗無賴!反正衆所周知,不代表有證據。”
“可容貌相似啊。”秦延武急道。
“逼急了, 讓長公主當秦無病,甚至對外說是太子爺死而複生。”蘇敬儀看着紅眼焦慮的秦延武,心疼着, 因此火氣燃燒的就更加旺盛:“看京城那些權貴誰還敢橫!”
“看那些活着的皇子外祖們急不急!”
“他們是弄酸臭老古董守舊派系容易, 還是願意把秦家卷入奪嫡中,讓秦家支持太子登記?”
秦延武聞言驚駭的眼睛都瞪圓了, 唇畔張張合合半晌, 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竟然……他……他打破腦袋都想不到竟然還能這樣?
還能這樣?
鐘刑也驚恐, 甚至帶着畏懼看着短短幾息之內就想到應對措施的蘇敬儀:“難怪皇上讓我過來一趟。蘇敬儀,你這大逆不道的,但是……但是夠一針見血啊。”
字字佩服着能夠眨眼間捋順矛盾緣由, 拿捏利益,分化利益突破口的蘇敬儀:“京城這幫人上蹿下跳的, 無非也就是為了争儲。蘇敬儀你好好科考,我不跟定國公他們争你進錦衣衛了。你這人才就該靠着科舉站在朝廷上,罵死那些不願意改革的守舊老頑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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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沒想到錦衣衛竟然這般看重他,竟然還要跟定國公争他,蘇敬儀愈發覺得自己胸腔內燃燒着熊熊滾燙的熱液:“叔,我想進錦衣衛!咱們一起改寫錦衣衛歷史也行啊!”
鐘刑迎着人渴望的真摯眼神, 想想蘇敬儀一次次拿出錦衣衛“出身證明”的彪悍過往,還是婉轉拒絕了:“那你以後就不好拿錦衣衛的文書了。”
“咱兩個部門互相合作,未來才能輝煌啊。”
蘇敬儀:“…………”
“行了,你們不用擔憂。京師會派一隊兵馬來保護你們的。放心也就例行威懾一下。”鐘刑寬慰過後,便也不停留,趕緊回皇宮。
目送着人一眨眼就消失的聲音,蘇敬儀拍拍秦延武肩膀,寬慰人別擔憂。見人情緒收斂極快,他笑着贊譽,邊拉着人的手去集合其他團員,言簡意赅安撫衆人:“放心,安樂侯都在這,外頭沒什麽大事。就是最近番邦來輕聲多,軍中演練一番。免得番邦人不懷好意,趁此窺伺。”
秦延武雖然不解,但也跟着點點頭:“我也在呢。”
對此言說,曹俊等與皇家沾親帶故的倒是信。畢竟若是真有風吹草動,以鎮國夫婦兩對安樂侯的看重,早就帶兵殺過來了。
其他人雖然有些揣測各種風聲鶴唳之事,但他們身為京城人士有的确聽聞過武帝就差捧在手心裏的三個心肝寶貝——秦延武、長樂侯秦無恙、安樂侯沈安安。
這兩個心肝寶貝在,那的确應該無事?
見有些人還心神不定,蘇敬儀大手一揮:“咱們自己內部也巡邏。那都巡邏都巡了,咱們學員就集中在考舍,做個卷子。做卷子凝神不會瞎想。”
所有人:“…………”
衆人想想目前也的确沒有其他辦法,在護衛們來報蹴鞠山莊觀賞臺的百姓和小吃街的百姓們都有序離開後,也就聽從蘇敬儀的建議做卷子。
待看到卷子的那一瞬間,所有的揣測所有的不安所有的……頃刻間都化作了一個念頭:這選段來自哪裏?
兩天後,鐘刑迫不及待趕到蹴鞠山莊時,順着護衛的指引,看過去。只覺自己腿肚子都被吓軟了。
原先以為安樂侯會六神無主。但沒想到安樂侯也在做卷子,雙眸那亮晶晶的。在寒風中都格外的明亮。
其他人也一樣。
一群人全神貫注,奮筆疾書的,考舍周圍彌漫着求學的刻苦鑽研之氣。
見狀,鐘刑喘口氣,順帶還借了烤爐自己簡單的丢個高湯寶,泡了個面。等一碗熱湯下肚,他聽得身後響起的動靜,返回跟着攙扶急急忙忙自己要過來的鎮國長公主。
鎮國長公主一見鐘刑還沒張口問一句安安如何,就發現自己嘴被人堵上了。
鎮國公捂着自家公主媳婦嘴,低聲:“看,安安也在做卷子呢。等他明年下場給咱們拿個小童生回來。”
鎮國長公主瞪圓了眼,不敢信的哆嗦邁步,小心翼翼靠近。
而後眨眨眼,再眨眨眼。
定睛看過去。
發現自家孩子眉眼間透着從未有過的認真,握筆一筆一劃寫着,無懼此刻吹刮的寒風。以致于整個人隐約間都泛着光了。
看着,她忍不住低聲:“真是咱們安安?”
鎮國公也有些哽咽,“安安真需要跟好孩子們多在一起,看看現在多好。我都不敢認了。”
鎮國長公主止住心疼,“那咱們等做完卷子。”
鎮國公嗯了一聲。
鐘刑在一旁無奈,他可等不了卷子做完。順手給兩位泡個面,讓兩人暖暖身後。他就直接現身在蘇敬儀考舍敲了敲:“蘇團長,你傳令一下考試暫停。這軍中演練結束,鎮國公要巡邊威懾一下北方。這抽空來看眼孩子。”
聽得這話,蘇團長也知道鐘刑他們知道自己對外的說辭,因此毫不猶豫起身大喊考試結束。
忙着做卷子的安樂侯:“…………”
安樂侯聽得響動,後知後覺的看眼在自己面前的爹娘:“我不要回家。”
“不回家不回家。是爹要去北疆一趟,來看看你。”鎮國公帶着些激動牽着安樂侯的手,看着人手肘上沾染的墨水,“有些文武雙全的模子了。等以後爹找機會,你跟着爹回北疆看看,也讓俺兄弟姐妹們在天之靈都開心開心。”
安樂侯聞言點頭飛快:“好。”
秦延武帶衆人朝鎮國長公主行禮又拜見鐘刑後,就拉着蘇敬儀邀請鐘刑到僻靜處詢問:“我祖祖沒事吧?”
“沒事。蘇敬儀那主意說出口,王閣老他們臉都青了,掐得那些守舊老頑固節節敗退,順利推出了海外孔子學院。還順帶抓住了一腦子有病的鴻胪寺官吏。那官吏竟想着利用番邦威逼,想要讓長公主做皇家表率,符合他們心目中的溫良恭儉讓。”鐘刑介紹道。
“那戶籍假冒這事到底怎麽處理?”蘇敬儀直接追問要害。
“西北來報秦無病英勇犧牲,長公主婚事作罷。”鐘刑道:“這是定國公拍案決定的。說王閣老他們這些人也算識相,也該讓他們心安。因此秦無病得戰亡,屍骨無存。”
蘇敬儀聽得政治妥協平衡之道,只覺心理悶得慌。
秦延武眼圈一紅,追問:“那姑姑的婚事怎麽辦啊?不管姑姑嫁給誰,那些會腦補的文臣不還是要浮想聯翩嗎?”
鐘刑聞言,視線帶着審視看向蘇敬儀。
等待鐘刑回複的秦延武見狀眨眨眼,順着鐘刑的視線看向蘇敬儀。
蘇敬儀立馬從懷裏掏出了自己最最最重要的文書,高高舉起:“叔您這什麽眼神?我可是你們認準的崽崽。”
聽得蘇敬儀還如此理直氣壯說崽崽兩個字,一副自己才三歲的模樣,鐘刑咬牙:“呸。你再敢舉這破文書,信不信本統領撕了?”
蘇敬儀依舊高高舉起,“您別轉移話題,我姐到底怎麽收場啊?我們秦家中立多好,非得把我們卷入奪嫡紛争中嗎?逼急了,我真想辦法讓我親姐争寵了,到時候生一個!”
落後一步過來的武帝聽得蘇敬儀這口口聲聲“我們秦家”,仿若自己真秦家外孫,戰隊站的那個忠心耿耿,氣得擡腿踹了一下蘇敬儀:“你別給朕大逆不道。朕還沒那麽饑不擇食!”
毫無防備被踹了一下腿。哪怕武帝控制力量,蘇敬儀還是趔趄了好幾下,才站穩身形。一站穩,他看着武帝,又看看前來的定國公,緊繃着臉行禮,然後委屈的拉長音調:“舅公。”
定國公靠近蘇敬儀,看眼帝王。聽得人一聲“免禮”之後,他自己彎腰将人攙扶起來:“你啊,重情義有膽色是好事。但也真要注意。你有情義,皇上難道沒有?也就是當初看在你家那亂糟糟的份上,收留一下你姐姐而已,你怎麽能折辱玷污皇上的情義呢?”
這重點圈化的都是情義二字,蘇敬儀聞言面帶羞愧,再一次跪地沖武帝行大禮:“請皇上恕罪,是小臣激憤之下口不擇言。”
“行了婚事朕自有安排。反正按着你交代的,我家閨女還年輕。”武帝冷聲道:“你給朕好好考。這回,不蒸饅頭都要争口氣。”
“區區一個四品的官吏,就敢聯絡番邦,琢磨用和親之道來威逼公主!這大周境內這些雜碎想法,比沙陀那個三皇子想要言語逞強一下,自己不好過讓長公主也氣的番邦人還讓朕生氣。”
一聽這話,蘇敬儀雙眸帶着崇拜望着武帝:“我再給您磕一個!”
皇上沒追根究底過往,反倒是把女子婚嫁年齡記在心上。不管是因為慈父心理還是因為什麽,但總歸對這個時代女子有那麽一絲的善心。
武帝定定看着蘇敬儀,望着唯有崇拜的眼,拳頭慢慢捏緊。
他都不敢回憶。
回憶自己的寶貝女兒開口,言語還有些鄭重:“秦無病不行,本宮真要嫁就嫁蘇敬儀。”
他……
定國公見武帝神色複雜,似想到了某件事,趕忙清清嗓子:“行了,起來吧,以後有你跪的。”
“現在争氣争氣好好争氣!”
後宮蘇貴人的事情好解決。
這位是真衆所周知,後宮彤史都記在清清楚楚的——無寵。
但蘇敬儀光論出身,論自身才智,都不夠格當驸馬,當皇帝長女的驸馬。
像民間,民間對長子長女的婚事都格外看中一點。因為這“長”的婚嫁,會是弟妹們的模板。
娶媳婦,就最好要低于長媳的身世背景,否則妯娌之間矛盾多多,家宅不寧。
找姑爺,長女的姑爺那就是這個家族對外宣告标準:家族要門當戶對,姑爺自身容貌要俊美、才學要出衆,最為重要還有品行好,可以三妻四妾,但不能寵妾滅妻。
很顯然蘇敬儀不夠。
蘇敬儀當長公主驸馬,其他生公主的妃嫔都要來皇帝跟前哭一回,暗損皇上怎麽放低底線了?
忘記了蘇敬儀他祖父什麽德行了?太後嫡親妹妹,昭憲夫人什麽下場了?今日能夠給您最最最寶貝的閨女指婚這麽個家風不正的,焉知來日會不會讓我的女兒遠嫁,讓我的女兒去和親!
所以客觀而言,他都不會同意蘇敬儀當驸馬,可偏偏啊他姐,他有能耐的姐覺得蘇敬儀這好那好,甚至還以他的名義給西北去信。
此刻在宮中的太後仿若察覺到某些對她的怨念,她笑着擦擦鼻翼,看着身側來她這裏躲清閑的長公主。
“祖母,真是您的意思?”長公主有些不敢信:“那您為什麽不自己給我寫明?”
太後笑笑,慈愛的拍拍長公主的手。
感受着人虎口處怎麽也塗抹消失不了的老繭,太後目帶堅毅:“因為他骨子裏會尊重女孩子,不會抹了女子的功勞,不會拘了你。”
長公主聞言笑笑:“祖母這點我倒是信的,只是您為什麽不直說?您不知道,今日這爆發出來,父皇那臉黑的,秦祖父都吓了一顫。”
光想起來,長公主都覺心有餘悸。
在她記憶以來,除卻那血夜,還沒見過親爹臉這般難堪。
見自家孫女眼裏帶着的一絲後怕以及七成的困惑,太後無奈籲口氣:“我以定國公的口吻給你提供一個參考,是為了避免你父皇因為自己的情緒,而不客觀公正的對待。”
“你父皇有個心結,一直覺得發小不是自己挑選的,不像鎮國公是他自己挑選的兄弟。對于蘇從斌吧,他小時候想着人做無所不能的大哥,在他面前遮風擋雨的;長大後又想着這大哥蠢點沒事,聽他的話跟着他的步伐走,時時刻刻要把他的事放在第一位。但從斌這孩子吧,跟……”
提及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太後都不知該如何形容:“從斌有些溫和,跟你父皇性格相反,說不到一塊去。”
長公主聞言,扭頭往門窗看了一眼,靠近太後,小聲:“祖母,父皇把文成公主丢雲貴是眼不見心不煩?”
“那到底國事為重。”
長公主聽得如此篤定的回應,嘴角緩緩一勾:“那就行了啊,我覺得父皇還是會同意的。蘇琮已經在跟南孔接觸了,從山東衍聖公一族挑一個,那我一言一行更被讀書人盯上,他不會同意。那剩下能選的,也就蘇敬儀了。”
“祖父到底認了蘇從斌這個外甥,蘇敬儀這個侄孫。那他們也算秦家派系。挑選蘇敬儀就跟秦無病一個道理,幹脆肥水不流外人田!免得再卷入奪嫡之中,那真正秦家左右皇位了。”
最後一句,長公主湊太後耳畔,說得格外輕,卻也篤定。
太後聽得這一聲犀利的話語,緩緩看眼近在遲尺的長孫女。
雖然許久不見,但這孩子身上流淌着雙份的秦家血脈,讓她完全只有熟悉,沒有任何的疏離。
“你若是覺得還行,那這事慢慢來。”太後再一次輕輕摸過長公主虎口的老繭,看着人手指上細微的傷痕,至今還未褪去的道道傷痕。
“不管如何,我們總是虧欠你的。”
“你要把你娘你大哥他們遺憾補全。你要活着肆意些,不要再被世人對女子的道德給束縛了。”
“皇祖母,”長公主笑着改了用詞,铿锵有力着回應:“您放心本宮會的。”
太後望着倏忽間血紅的雙眸,望着那眸子裏倒影着蒼老的自己,笑着點點頭:“祖母老了,但一個孝子都還能打敗那些人。”
“有哀家在,不會讓你被欺負了。”
***
渾然都不知道自己眨眼間都被定好了驸馬一職,蘇敬儀見武帝也沒反對就起來了。本想說兩句話拍拍龍屁,但一見武帝拉着秦延武關心餓不餓,做功課累不累,別做太晚長不高等等家長裏短的話語,也就不對人開口了,問定國公要不要喝杯熱茶。
定國公笑着應下,問了幾句蘇敬儀近況,又催促人別忘記了給貴州送年禮,好好犒勞犒勞蘇從斌。
蘇從斌或許要挨打了。
蘇敬儀趕忙替自家老爹謝過舅舅的關心。
最後還積極邀請定國公留宿一宿。
定國公笑着拒絕,自己出面帶走淚眼汪汪的鎮國長公主。
蘇敬儀對此無奈,看過安樂侯,見人精神奕奕,沒太多離別的傷感,也就肅穆說兩句官話安撫在場團員們,順帶給他們畫個大餅,好好經世務實好好幹,機會多多。
被蘇敬儀描摹未來吸引住的團員們愈發專心備考,就連夫子們都更加上心。
在這樣的氛圍之下,春節都變的無足輕重了。目前升級的秀才團團員們都只歸家過了五天的假期,便都返程繼續學習了。
甚至等到正月十四元宵過後,孔睿帶着皇親們都又來一起沖刺縣試了。
蘇敬儀:“沒人手搞縣試教研了。”
孔睿毫不猶豫:“沒事。我們圖你們這學習氛圍。想想啊安樂侯都用心了,這對我們皇親來說那不亞于緊箍咒啊。我們再不用心,我們爹娘我們祖父祖母都要揮鞭抽我們還扣我們零花錢了。”
“今年過年,我的壓歲錢都少收了一萬兩。”
一聽這話其他皇親也控訴:“我也一樣。不知道誰開始提議的,說讓我們按着縣試成績領取月錢還有壓歲錢。甚至說壓歲錢延期到縣試第一場後。說我們再不學無術這第一場聖人言都要倒背如流。”
蘇敬儀無辜的眨眨眼,跟着控訴:“舅公給我的壓歲錢也少了。不信問延武。”
秦延武立馬機警的有樣學樣:“皇上說等我府試榜上有名,給我五萬兩。在此之前就給我一個銅板壓壓歲。”
不能說是敬儀被催厭煩了,拉所有人下水,制定一個叫零花錢績效考核,跟官吏看考核發俸祿差不多的制度。
皇親們:“…………”
就我們嘴賤,不該問。
嗚嗚嗚,五萬兩啊。
五萬兩壓歲錢啊。
“學,咱們全都往死裏學!”
在皇親們悲憤之下,元熙十六年二月二,縣試來臨。
一群人搖旗吶喊壓歲錢,沖進了考場。
然後順利進入第二場。
接下來便各有歡喜與哀愁。
蘇敬儀幹脆跟去年一樣,帶着其他府試團員們全都坐在考場外,看人間百态,體悟各種情緒,好寫出真摯情感的詩詞歌賦來。
今年獨自送兒子進考場的鎮國長公主瞧着排排坐的一排年輕子弟,想了想,覺得自己也該做做姑姑,勸舅舅把秦無恙也送到蹴鞠山莊去。
定國公對于忽然跑過來提建議的外甥女,表示驚詫。聽完人所言後更是複雜:“我也想過送無恙過去,但無恙到底心疾。若是帶着一群太醫過去住,則又容不了,豈不是依舊孤單?”
“等蘇敬儀到國子監上學,我把無恙送國子監去。”
“蘇敬儀去國子監上學?”鎮國長公主詫異:“不在蹴鞠山莊讀了?”
“蹴鞠山莊臨時備考,正兒八經讀書還是得進國子監,得學各種天文地理,律法經濟,地方風俗等等。我問過李慕卿了,考秀才靠着把四書五經還有大家編注讀背足夠了,但鄉試就不夠用。”
鎮國長公主聞言咽下安安府試院試怎麽辦等等問題,艱難開口問:“蘇琮怎麽辦?他在外也沒其他書給他讀啊?今年就是鄉試啊。”
“你忘記他去過皇家藏書閣了?”
迎着這反問,鎮國長公主小聲:“真全部記住了?”
“記住了。”定國公篤定:“他先前送番薯回來,皇上都問過還不信抽查過,這記憶猶新,像剛背過一樣。”
鎮國長公主:“這天賦,真是厲害。那我也放心了,到時候讓安安就跟着他身後好好學學。”
“你這麽想就挺好。”定國公見外甥女不再那麽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護着孩子,笑着又聊了幾句境況,還約着人一起看榜。
眨眼間放榜日來臨。
安樂侯都有些羞:“等明年我就一定能考到第五場了。”
“等明年你一定榜上有名。你才學了兩年呢,能堅持到第四場就很不錯了。”蘇敬儀贊譽:“我當初守孝可學了三年,才一鳴驚人。”
安樂侯嗯了一聲,“放心我不會傷心,我給你們占榜,你們等會看得快。”
“我們還帶了千目鏡,絕對能夠看得清清楚楚。”一群哪怕早就落榜的皇親,也精神抖擻着,要參與看榜。
熬到第五場的皇親們倒是有些忐忑,有些甚至還不好意思的下車。
蘇敬儀對此予以尊重和理解,然後也就自己看榜去了。跟着熱熱熱鬧鬧人擠人過後,他對這有三位榜上有名的皇親恭喜過後,就催促秦延武這些府試崽子們繼續專心府試了。
最後臨時沖刺的時間總是飛快的。
眨眼間四月的府試來了。
相比縣試,這一回因有秦延武參考,蘇敬儀還是有些緊張,幹脆每日送府試考生們進考場後,自己就盤腿坐車內刷題。
淩敏想說一句不用這麽緊繃,都被人反手塞了一套卷子。
卷子拿在手裏,淩敏就發覺自己手不停使喚了,往卷子上盡寫字。
就這樣寫着寫着,府試結束了。
因府試而來的所有團員們随着放榜時間來臨,都有些焦慮,就連夫子們都被感染了一般,帶着些焦躁——這團員們的成績,也算關系到他們的名聲了,甚至他們能不能在達官貴人面前留個好印象就在這回的成績了。
察覺到周遭心浮氣躁,蘇敬儀一招鮮吃遍天,幹脆下令來一場院試模考。
把所有人關進考舍裏,繼續做試卷。
做到沒腦子沒心思想東想西。
這一日,所有人都在收卷時,忽然間就聽得外頭響聲一片。還沒來得及喊一聲護衛,便見一隊人馬一陣風似的刮進來。
甚至都馬蹄都還在半空呢,對方只一手拉着,另外一手卻松開了大紅的喜報,高呼:“捷報!”
“大興縣顏青高中順天府府試第一名。”
被點名的顏青不敢信的雙眸緊緊追随喜報,就見前來的護衛利索的翻身落馬,穩穩站定繼續道:“大興縣秦延武五十八名,大興縣鄭為一百九十六名。保定府海定縣盛柏蘭……”
第一批報名的團員們,除卻沈大駿和安樂侯基礎實在太差縣試都還未榜上有名,剩下報名的人全都府試榜上有名。
這個認知團員們都還沒回過神來時,全京城各府率先炸裂了:
“全……全都榜上有名了?”
“怎麽會?那都有改行做賬房的,就說明先前屢次失敗都失去了學文的信心了,怎麽還會榜上有名?”
“短短兩年時間?當初我若是去參加了是不是這回也能夠榜上有名?”
“我……”
說着說着,不知是誰起個頭,開始朝蹴鞠山莊而來。
收到消息的權臣們聞言有人搖搖頭:“真是富在深山有遠親啊!”
“這舉動實在昏聩,實在昏聩!”
王閣老小心翼翼尋大皇子,問要不要借此機會解散蹴鞠山莊。畢竟眨眼間,這蹴鞠山莊名氣倒是打出來了。
縣試輔導皇親上榜的都有八位了。還有七八個都堅持到第四場了。相比前些年顆粒無收的狀态而言,眼下皇親們都有好學之名了。
府試團員們更是六個全都榜上有名,還有秦延武名次還不賴。
若在任由發展下去,蹴鞠山莊就是改革一派源源不斷的力量支撐了。
大皇子眼裏帶着寒意,道:“父皇若是想要在秦家一派中再選個驸馬爺,就不會放任蹴鞠山莊做大,會解散山莊。”
“秦家一派選驸馬爺?可秦家核心都是武将子弟,年輕俊才都早早成婚了,呂勉這些都去戍邊了。”
武勳家族栽培的子弟因為戍邊歷練,成婚都比較早。基本上十三四歲就成婚了,而後武舉中秀才,就立馬投身軍營。
哪還有精銳剩下堪與長公主匹配?
“外祖,你還忘記一人。”
“誰?”
“蘇敬儀。”大皇子一字一字道。
自打他明白自己重回少年期,便反複揣測,綜合種種,他能夠确定改變事态發展應該是蘇敬儀。
從蘇敬儀回京,還神神氣氣舉起錦衣衛的那張結案文書後,一切都與自己記憶中的掌權之路不一樣了。
“不能讓蘇敬儀當驸馬。祖父,您讓秋旻多多跟長姐接觸接觸。”大皇子帶着不容置喙的命令:“父皇願意嫁女的話,就說明咱們王家被信賴,更說明我可以成為太子。”
王閣老看着人決然的,眼裏迸發出一抹霸氣。他想信賴,可這一開口,萬一被武帝拒絕了,那便是更傷顏面。
思來想去,他還是問出口這個結局該如何應對。
大皇子面色沉沉:“那就——”
撥亂反正!
按着時間算,父皇該跟忠武公先後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