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 第閻王
◇ 第72章 第七一顆 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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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并沒立刻接話,他佝偻着背,從一個儀器屏幕挪步到另一個,一長串屏幕被他看了上萬遍。
此時院長把視線收回,卻沒去看白汐,而是回頭瞧了眼跟在他身後的白管家和觀主。
這兩位門外漢也跟着他走了無數來回......
“小拓。”院長微微嘆口氣,終于開口,“照顧好白汐,我們明天再來。”
“......是,父親。”白管家倏地耷下頭,向來油亮的黑發變成一堆幹柴。
“怎麽個意思?沒,沒效果?”觀主挑高音調呲起牙:
“你們到底上沒上心啊?這都多少年前的病毒,現在連個特效藥都做不出來?穹朝一個個都蒙古大夫吧!”
“觀主!”白管家遽地立起眉,“祭司大人同意您進來,是看您把金板神算傳給白先生的份上,若出言不遜,就請出去吧。”
“師傅師傅。”白汐跳下床去拉觀主,“來來,您先坐下歇會。”
“我可把話說前頭。”觀主用鈎針指向白管家,“明天你們要是再治不好白汐,我就把他帶走,不在你們這兒瞎耽誤功夫了。”随後又嘀咕一聲,“一群獸醫。”
“诶呦師傅!”白汐遽地捂住觀主的嘴,覺着這話有點兒過了,“人家白院長他們熬夜幫我研制藥品,您就少說兩句,再說我本來也不是人吶。”
觀主:......
白管家板着臉沒再說話,默默轉身跟着醫院的團隊一起走出了牢房。
在大隊人馬走後,觀主皺個眉頭蹲到地上從懷裏掏出個布口袋,從裏面拿出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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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吧您。”白汐嗖地搶走布袋揣進自己兜裏。
“你怎麽還給我一鍋端了,那煙你抽不了啊,會亂性。”
“......”白汐嘴一歪,“師傅,您怎麽還抽這種......”
“別誤會,這鴛鴦草對我們大補,但你現在變成鷹,對你就變成性奮劑了。”
“......哦,大補您也少抽點兒吧。”白汐拍拍屁股并沒還回去。
觀主自顧摩梭起下巴,半晌後站起來湊到白汐耳邊:
“今晚我織幾道符,子時一過記得叫我起來念咒把符拆了,這樣我能保證青雲峰連續七天火星子都點不着。”
“哈哈哈......”白汐眼睛彎成月牙,心裏暖烘烘:
“師傅您這太誇張了,放心,明天白院長指定能把藥做出來,畢竟我怎麽也能活到五十吧。”
“行了,有備無患。”觀主終于露出點兒笑模樣,“睡前你再鞏固一遍新學的鈎法,這樣記得更牢。”
“得嘞師傅!”
到了淩晨,白汐隐約聽到遠處響起一連串雞叫,剛要翻身繼續睡,猛然想起是自己拜托牢門外士兵給自己手機設的鈴聲。
白汐揉揉眼坐起來,“......師傅?該拆符了啊。”
昏暗牢房內,白汐看着和自己一颠一倒睡在同一張床上的觀主竟然不見了......
白汐:?
艹!白汐頭皮一麻。
該不會是觀主跟自己的悄悄話被攝像頭另一端的誰給聽了去?
白汐倏地甩頭對攝像頭大喊:“誰在監控室?你們把我師傅弄哪兒去啦?!”
門口士兵聞聲跑過來,卻沒說話,擡頭像看了眼攝像頭,随後沖白汐伸手朝上指了指,做着口型:
【關在樓上。】
白汐:......
果然。
白汐嘆口氣坐回床邊,心裏隐隐有些不安,他歪頭看着牆上并不存在的窗戶,幻想窗外一輪月亮,漫天星辰。
擦,我還出得去嗎......
該不會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月亮星星了吧......想到這裏,白汐腦中驀地冒出胡爾烈的臉,還有那晚在海邊胡爾烈的笑容......
白汐:......
白汐甩甩頭,往後一仰,用被子蒙住頭。睡吧睡吧,指定沒事!
又是一天過去,白汐緊張得在床上變成僵屍,出了一身的汗,感覺自己像躺在漏水的船艙裏,昏昏沉沉。
直到看見白管家臉色煞白跑出去,随後所有醫生就像約好了似的同一時間走出牢房。
白汐這才“詐屍”似的瞪大眼,但身子卻怎也不聽使喚,他看着床邊的吊瓶已經換成一種古怪的綠色液體,心裏咯噔一下。
白汐:......
擦......難道要把自己迷暈,再趁機燒了?
“師傅!白大哥!”白汐張嘴大喊,卻發現丁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兩行淚水遽地從白汐眼角淌下來。
完了,死定了......
在白汐被兩位士兵左右架着來到爐竈前,他的眼睛已經沉得完全睜不開。
媽的,睜不開也好。
白汐心裏唏噓着,他記得剛被關進來時,看到過和之前他“住”的那層牢房完全不同的“配置”。
以前那層剛進門不過是放了幾口鍋竈,若幹臺風幹機和冷櫃,但這一層直接就是火葬場那種爐子,只要推進去就被燒成灰,肯定是給死刑犯準備的......
白汐的身子已經失去知覺,但腦子卻清醒,他能聽到白管家在旁哀求的聲音,也能聽到金映雪一句接一句的煽風點火。
更能聽到金屬摩擦聲,是爐子被拉開的聲音,還有裏面轟隆作響的火焰,像一群毒蛇瘋狂吐着信子......
這一刻白汐才恍然發現,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竟是胡爾烈,還是近似發瘋的想念......
萌蛋子,你在哪兒啊......
然而白汐正被士兵放到木架子上,又被高高擡起放去了金屬板上,緩緩往爐子裏推......
白汐感到一股熱浪瞬間抓住自己的腳,狠狠往裏拽。
但下一刻,白汐卻渾身一冷。
......這火怎麽涼了,物極必反了?
當白汐渾身一緊時,才猛然發現被人抱進懷裏,而剛才不過是一陣冷風刮過。
白汐甚至聞到抱着自己的人身上還裹着寒氣,夾着雨水還有青草的香味......
是萌蛋子,是我的萌蛋子!
白汐掙紮着掀開一點眼皮,果然看到胡爾烈刀削的下颚,身上竟一絲未挂。
這家夥怎麽不穿衣服,金映雪還在呢,這露給誰看呢......
白汐心裏腹诽,但嘴角卻不自主翹起。
他當然知道胡爾烈是因為着急救自己,所以變成人形後連衣服都顧不上穿。
白汐鼻子一酸閉上眼,随後聽到胡爾烈沖衆人怒吼一聲:
“都給我滾!”
白汐感受到胡爾烈胸腔的震動,也從衆人慌亂的腳步聲,更從胡爾烈顫抖的聲音得知他已經惱羞成怒......
白汐忽然發現臉上癢癢的。
直到胡爾烈頻繁親吻起自己的眼角和臉頰,白汐才知道自己哭了,流淚不止......
清醒過來後,白汐揉着太陽穴,看到胡爾烈就坐在床邊,穿着一件西裝外套。
那衣裳明顯小一號,白汐認出那是白管家的外套,此時胡爾烈硬朗胸膛半敞,白汐莫名心跳飙升,偏開腦袋不再看:
“是不是因為你是靈鹫,所以不怕被我傳染?”
“恩。”胡爾烈點下頭。
白汐撇了眼胡爾烈,嘴裏牢騷起來:
“真是便宜那個金映雪了......剛才你下半身也光着?”
“......”胡爾烈一愣,估計也是沒想到白汐會突然說這個,但接下來胡爾烈迅速欠身在白汐臉上吻了一口,眼眶紅了,嗓音輕顫:
“白汐,我絕不會讓你死。”
“......放心吧,我死不了,爺至少能活到五十呢。”白汐撓了撓臉蛋,覺着被胡爾烈親吻的那塊皮膚又癢又燙:
“咳,再說了,我都還沒嫁給你,這也死不瞑目啊,哈,哈哈......”
白汐尬笑兩聲,忽然佩服起自己,還真是無時無刻不想着“攻略”胡爾烈......
“白汐......”胡爾烈驟然欺身上前,低頭去吻白汐的嘴唇,卻又隐忍着停在半空,喉嚨滾動着挪到白汐的額頭,深深吻下去,閉上眼:
“等你康複了,我們立刻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