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 第心碎
◇ 第97章 第九六顆 心碎
[注:本文HE。]
石子飛來的瞬間,胡爾烈完全有能力躲閃,哪怕原地不動,只需一個變身就可輕易躲閃開。
這一點金映雪很清楚,顧凱鑫更清楚,所以顧凱鑫當即抽出弓箭又朝胡爾烈補了一箭。
但胡爾烈根本沒躲,更沒變身,連動都沒動,甚至眼睛都沒眨一下,就任由那顆小石頭擊破胸膛,又任由箭羽擊穿心髒,仿佛他只是在迎接雨滴敲打,迎接空中虛假的陽光......
這顆心,胡爾烈不想要了。
只要這顆心碎了,胡爾烈就不會心碎。
這顆心死了,胡爾烈就能徹底死心。
白汐。
胡爾烈在心中最後叫了聲他最愛的人,這個曾救過他,把他呵護入懷的男人。
像是在祭奠,祭奠夭折的愛,祭奠也許根本稱不上愛情的愛。
下一刻胡爾烈閉上眼,從馬背上應聲墜地。
“爾烈!!!”金映雪瘋了般撲過去。
顧凱鑫爆發出的笑聲蓋住了金映雪撕心裂肺的痛哭。
“放他們走。”顧凱鑫收回笑聲揚了揚手,一枚信號彈瞬間沖向高空炸響。
弓箭手和鬼鸮頓時停止空中圍剿,已經勢窮力盡的角雕們這才有一絲喘息機會,把注意力轉向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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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王!”巴幹在空中大喊一聲直沖地面而來,下一瞬卻被射中了一邊翅膀,從天空垂落幾米後被幾位角雕士兵接住。
信號彈聲音消失之際,同時帶走了“白晝”,大地又一次歸于日月無光的漆黑,仿佛剛才一切只是一場“白日夢魇”......
【殿下。】哈士奇在顧凱鑫身後用腹語問了句:【為何要放他們走?】
【蠢狗,放他們回穹朝,病毒就傳過去了。】
【對對,我怎麽把這茬忘了......】
“殿下。”金旭此時走到顧凱鑫面前等待着下一步指令。
“巴幹兵殘将折,你立刻帶隊北上占領大西北,随後我會跟你彙合,一齊向東北挺進,你記着金旭,我會幫你占領整個穹朝,讓你當宗王。”
“謝殿下!”
哈士奇當即腹語附和,【殿下英明!有這麽個傀儡宗王,今後不論天空陸地,就都是咱狼族的了。】
“對了。”顧凱鑫拍拍金旭肩膀,“你盯緊那些服過解藥的武士別溜回青雲峰,以防被鷹族找到解毒方法。”
“是,殿下。”
*
白汐坐在閣樓椅子上,翻開一個紅本子,發現裏面竟是胡爾烈寫的日記,随便一掃,都是“罵”自己的,還把自己得罪過他的事一樁樁全記錄下來了。
白汐:......
白汐被胡爾烈的幼稚氣樂了,剛想合上,又無意翻到後面,看到胡爾烈竟寫滿跟自己相處時的各種甜蜜時刻,不乏很多讓人臉紅心跳的話。
白汐:......
本子最後幾篇甚至還詳細記錄了房事,以及改進方法......
白汐“啪”地合上本子,臉蛋紅撲撲,從鼻孔往外冒熱氣:
“這該死家夥,看回來怎麽收拾他。”白汐一轉身看到後面不遠處三開門的櫃子,此時一個門板半敞着。
白汐的目光頓時柔軟下來,剛才他已經看過那滿滿幾櫃子的舊物件,都是小時候胡爾烈還在時候用的,後來扔的扔賣的賣,不知胡爾烈是怎麽收集起來,還一直保存到了今天。
這家夥是不是愛我愛慘了,才走極端讓我失業離婚,想把我徹底栓在穹朝?
白汐的氣其實已經消了大半,畢竟失業也有自己問題,離婚也是因為另一半禁不住誘惑......
“白先生,您來閣樓了。”
白汐看到白管家站在門口,趕緊把日記放回抽屜裏站起來:
“哦,晚上睡不着,上樓來轉轉。”
“有件事......我覺着應該跟白先生講一下。”
“?什麽事。”
白管家走到白汐身前站定,“我是今天才知道白楊之前來過城堡,想必您已經發現他是......”
“別說了,我都知道了。”
“白先生......這裏面有誤會。”
“誤會?”
“恩,白楊他其實一直也以為他是受宗王指使,但實際傳達指令的不是宗王。”
“不是胡爾烈?!”白汐瞠大眼睛,随後倏地偏開頭撓下耳朵,遮掩着不由自主露出的笑容,“那,那是誰啊,祭司大人?”
“......”白管家眼神閃爍着沒說話。
白管家雖沒說話,但白汐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那個,我不問了。”
白管家低下頭,“對不起......”
白汐擺擺手,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聽到壞消息,心裏卻煙消雲散像看到彩虹:“嗨,沒事。”
白汐反倒安慰起白管家,“事情都過去了。”邊說邊伸手拍了下白管家肩膀:
“我回屋睡覺去了”。出門後吹了兩聲口哨。
白管家:......
翌日午後,白小吉推門而入,“白先生,我奉長老命令立刻帶您離開青雲峰。”
白汐:?
“發生什麽事了?”白汐倏地站起來,嘴角快速揚起一絲笑意,“是不是胡爾烈回來了?鬼鸮他們窮追不舍難道也追來了?所以要撤離?”
白小吉本就通紅的眼眶此時滲血一般,他猛然低下頭,哽咽着身子一抖一抖說不出話,只拼力搖搖頭。
白汐發現白小吉的異樣,第六感讓他心髒驟地掉進冰窟窿,後背汗毛乍起,“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白汐喊起來,“快說!”
白小吉被白汐的尖銳質問驚得渾身一哆嗦,随即身體跟哭聲一齊散架,碎得七零八落。
但白小吉只顧決堤般流淚,一句話都不說。
白汐急得沖上去把白小吉從碎片裏抓出來,又把他搖成碎片,“快說!你快說啊!到底怎麽了!”
“胡爾烈戰死了。”一支白尾胡禿鹫從窗戶飛入,落在血色沙發上,“白汐,你可以走了。”
白汐從牙縫裏笑出一聲寒氣,喉嚨艱澀吞咽一下,咽下道道冰渣:
“不可能。”白汐搖頭,“不可能,我寫的撤離,我寫的撤離他怎麽會死,他不可能進攻,胡爾烈一定聽我的。”
白汐唇瓣凍成冰,沒了知覺,“長老,您一定搞錯了,我要在這裏等,我要在這裏等胡爾烈,我哪兒也不去。”
“你必須立刻走,我親自護送你。”
“我不走!!”白汐大吼一聲,像擊碎冰山引發雪崩,他渾身每一根神經剎那爆裂,露出一根根堅冰,堅冰又剎那幻化成根根銀色羽毛。
白汐變回了胡禿鹫,卻摔在地上,蜷縮着。
白汐看到自己,想起了當年在雪地裏瑟瑟發抖的小鳥,想起胡爾烈小時候,白汐搖頭呢喃:
“不走,我不走,我要等他來,他一定回來,萌蛋子一定會回來找我。”
“白汐!拿命來!!”
白汐餘光看到一頭金雕沖進窗戶眨眼被先知長老撞開十米遠,又在地板滑行一段距離,蹭上血跡,應該是身上原本的傷口被撐裂。
“金映雪你瘋了!他是神算子!!”。
“胡爾烈呢,胡爾烈在哪兒?”白汐要飛上前找金映雪卻被長老攔住。
“你還有臉問爾烈在哪兒?”金映雪大叫着:“長老!是他害死了胡爾烈,他根本不是先知,更不是神算子,他騙了咱們!”
先知長老仍擋在白汐身前,“映雪,我曾算過,胡爾烈本就大限臨頭,他的死與白汐無關,在胡爾烈天葬後,白汐便徹底變回人,從此與穹朝再無瓜葛。”
“長老。”金映雪須臾哭出聲,“您不知道,白汐和狼王義子是一夥的啊!”
“胡說!!”先知長老瞥了眼癱在地上丢魂失魄的白汐,随後看到白管家已帶兵站在門口,祭司大人此時立在白管家肩頭,長老立馬接了句:
“大将軍受了刺激胡言亂語,白小拓。”先知長老聲音驟降成冰,“暫把金映雪關進地牢!”
“是!”
“長老!您糊塗啊!”金映雪想再次飛起來,卻被沖上前的士兵帶出屋子。
先知長老跟着飛到門口,“祭司大人,你跟我出來一下。”先知長老出門時回頭看了眼白小吉,“小吉,看好白汐。”
白小吉仍流着淚,點點頭,“是......”
金映雪走後,白汐看到地板上那些血跡,身子哆嗦一下,随即眼睛吸了血,猛地拍打翅膀飛出窗外。
“白先生!你要去哪兒!”
“找小平頭!”
白汐才飛出窗外沒多遠,就看到一顆果樹下站着一個男人,身穿黑色雨衣,身高瞧着有一米九。
胡爾烈?!
“萌蛋子!!”白汐踉跄着飛到男人身前,卻看到了一副陌生面孔。
男人壓壓帽兜,偏開頭似不想見他,“你認錯了,我不是宗王。”
白汐驚訝聽到平頭哥的聲音,“你,你是平頭哥?你變成人了??”
平頭哥板着臉沒說話。
下一刻白汐扇動翅膀激動撞到平頭哥身上,“你那天到底拿的是壓在桌下的信,還是紙簍裏的信!”
“紙簍?”平頭哥一把掀開帽兜,露出一張見棱見角帥氣的臉,卻盡是憔悴,“你當時寫了兩封?”
白汐點點頭,淚水再次湧出來,“怪我,怪我腦子進屎寫了讓他‘進攻’的話,但我立刻扔進紙簍了,後來寫的是‘撤離’,是‘速速撤離’啊!”
“......”平頭哥遽地眯起眼,倒吸口涼氣,“我拿的就是桌下壓的,但寫的是‘繼續進攻’,當天長老也在青雲峰,難道是他做了手腳?”
白汐怔了下,氣得渾身打顫,“我,我這就去找他!”
“汐子。”平頭哥叫住白汐,搖搖頭,“你該找的不是長老,而是顧凱鑫。”
“顧凱鑫?”
“狼王義子多年隐藏身份,這次突然公開,竟就是你崇拜的那個顧凱鑫!”
“什麽?!你說顧凱鑫是狼王義子?”白汐打個寒戰,“不,不可能,顧凱鑫一直身體不好,他怎麽可能......”
平頭哥從兜裏掏出一張A4紙展在白汐眼前,“這是女兵偷拍的,你自己看吧。”
白汐:......
白汐看到白紙上打印着顧凱鑫摘下一個白狼面具,露出整張臉,身姿高聳挺拔,根本沒有以往弱不禁風的身影。
裝的?他都是裝的?
白汐猛然想起顧凱鑫當初用一個小松塔當彈丸,輕松就把哈士奇打得彈出數米遠,在地上疼得打滾。
白汐:......
平頭哥的拳頭咯吱作:“宗王就是被他一箭射死的。”
“!”白汐腿一軟,又癱到地上。
“他還散播病毒,現在回來的女兵和角雕大軍已多半染上病毒,全被關在最底層地牢隔離等死,羽毛都掉光了......”
白汐深吸口氣,“胡爾烈在哪兒。”
“......”平頭哥戴上帽兜低下頭,“宗王應該快被送到長白山了,明後天舉行天葬。
“小平頭。”白汐的聲音輕飄飄,似有似無,“你去把我手機拿來,我到青雲峰外面路口等你。”
“......你要去哪兒。”
“去找顧凱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