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元旦快樂
元旦快樂
劉麗珍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還是曲美儀突然打電話給她，說是能不能讓初春住在家裏三年，高考完就搬走，給錢給的也大方，她想着高中生也不用管那麽多，才答應的。
“好了，你去洗漱，我鍋裏還給你溫着粥呢，再給你煎個荷包蛋，你還是要吃早飯的。”
曲夏搖搖頭，“不用管我，今天跨年，我跟我朋友都約好要出去玩了。”她說完就進自己房間，換衣服還要打扮一下。
上午幾個人一起在沈沉周家裏做試卷，安安靜靜地，一直快到十二點的時候才結束。
原平擡起胳膊伸個懶腰，“終于把試卷都做完了，我都不敢信，八中有一天留下的作業，我能寫完，我可太牛了。”
徐露然還在問初春一道英語選擇題，這會才搞明白，聽到這話趕緊狗腿似的接了過來。
“這都是咱們周哥安排妥當，跟你自己可沒多大關系。”
她說完又眯着眼睛讨好的笑看着沈沉周，一看就知道沒安好心，畢竟平時都是沈沉周沈沉周的喊。
沈沉周一聽她張嘴就知道是要幹什麽，擡手收拾一下試卷，在她還沒開口之前先說。
“下午不用來了，勞逸結合。”
徐露然聽到這話誇張的攥緊拳頭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周哥，你人真的頂好。”
沒他放自己一馬，讓她媽知道沒來這裏補習，肯定會唠叨，要是再扣零花錢就不妙了。
沈沉周懶得理她，站起身，他穿了件黑色衛衣，一條同色系運動褲，襯的人修長，薄背寬肩。
“原平，下午打球。”
原平點頭，他就這麽想的，一天不打球手就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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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梧栩還在跟一道化學題較勁，拉旁邊的陳嶼勤幫他講解。
初春收拾一下自己的試卷跟課本，徐露然又在跟原平拌嘴，非要搶沈沉周家裏的游戲手柄，沈沉周席地坐在地毯上，背靠在沙發上，微碎的頭發遮住鋒利的眉骨，無奈的看着他倆鬧騰。
她想這種感覺真好，是從前沒有過的，朋友這個詞變得生動起來。
生活也突然變成了彩色。
就好像幸福跟她說，還不趕緊舉手投降，你已經被包圍了。
離開沈沉周家回去。
曲敬國聽到門響，就知道是初春回來了，她一向跟家長說什麽時候能回來就肯定會回來，從廚房裏出來，站在門口笑着說話。
“正巧，春春，洗手吃飯，你海鮮過敏，沒包三鮮的，你舅媽買的白菜豬肉的。”
初春記得自己只說過一次自己海鮮過敏，沒想到舅舅舅媽就記得了，她笑着點頭，但心頭卻是漲漲的，鼻頭酸澀，趕緊埋頭裝作換鞋的樣子。
有朋友，還有像家的感覺。
嗯，她投降了。
“哎，舅舅。”
初春圍坐在餐桌旁一起吃着熱騰騰的餃子，跟舅舅舅媽又說了會話，心下滿足。
吃過飯，她回到自己房間裏打開手機，梁漾顯然是得到了玩手機的權利，給她發不少的消息。
初春一一回複給她，躺在床上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之間聽到舅舅在門口跟她說出去打麻将了，讓她在家裏鎖好門，她像是在夢裏一樣應下，再睜開眼就是下午四點多，她起來出門，發現家裏很安靜，時不時的聽到小區裏傳來的小孩子點炮炸開的聲音。
她倒了杯水喝完回到卧室找出來一本名著看起來，慢慢的屋裏開了燈，五點多，天已經黑透，手機震動。
她看着備注有點詫異，但還是接通電話。
“曲夏？怎麽了？”
“初春？你現在能過來一下你們八中南門附近嗎？”她那邊又哽咽一聲，“帶上錢，對，帶上錢。”
初春還想再說些什麽，電話挂斷，肯定是出了什麽事，曲夏向來是不會聯系她的，她們甚至基本都沒說過話，她穩了穩心神，趕緊穿上外套拿上鑰匙出門，下電梯到一樓，打開正巧遇到沈沉周。
“初春，你去哪？”
沈沉周穿着黑色沖鋒衣，拉鏈拉到頂，掩蓋住下巴，整個人像是沒什麽精氣神。
初春把自己外套的拉鏈拉好，“我表妹好像是出點事，她讓我去學校南門帶上錢找她，我準備報警。”
她知道要是一般混混，還是報警比較好處理，畢竟她自己過去還挺危險的。
沈沉周看她着急。
“別擔心，我一個叔叔是這的片警，我去給他打電話。”
他說完就站到一旁拿出來手機說完挂斷。
元旦到處都是放煙火的，警察不容易，越是節假日越忙。
初春心下安定了不少，“好。”
兩個人到地方已經是十分鐘後，初春給曲夏打了電話，才得知是在一個胡同裏，這裏開着一家常年看似不開燈的網吧，不良少年似乎多了些，學校三令五申要遠離這裏，她跟沈沉周先小心的進去。
沈沉周還短信他叔叔具體地址，那邊回複馬上就到。
初春跟沈沉周先一起進去，果不其然就看到幾個染着黃頭發的男生圍着倆女生。
那不良少年怎麽看都不像是滿十八歲的樣子，不知道怎麽會跟曲夏扯上關系。
曲夏正對着他們，先看到初春，哭着嚷嚷。
“我家裏人來了，給我送錢的。”
那幾個似乎不良青年才轉過頭，嘴裏還抽着煙。
初春皺緊眉頭，手下意識的攔下身旁的沈沉周，自己站在他前面，神色凜然。
“給錢可以，先說清楚為什麽？我妹妹是欠你們錢了，還是怎麽樣？”
沈沉周是意外的，他茫然地低頭看着初春握着自己手腕上素白纖細的手指，視線又掃到她的頭頂，今天她沒紮頭發，窩在脖子裏，人明明很瘦，也比自己低那麽多，怎麽一點沒變啊，打架都把自己攔在身後。
明明她也挺害怕的。
他不自覺的滾動喉結，心裏癢癢的。
那少年似乎沒把她放在眼裏，還說些什麽，就看到又來了倆穿着警服的，趕緊拔腿就要跑。
警察追了上去，最終很輕松的就制服了。
其中一位身高腿長，寬肩窄腰，眉眼間帶着痞意，但警服穿在身上又中和了痞氣，意外的瞥眼看了下初春，又狐疑的把視線放在沈沉周的臉上。
“好，人帶走了，你們這小孩能不能別在外面亂逛，就是要出去玩，也到點趕緊回去。”
沈沉周還沒說話，就被警察拉到一旁去問詢情況。
初春上前看看曲夏。
“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曲夏抱着書包，吸吸鼻子，剛剛也是被凍的不行，聽到她問自己，還沒個好臉。
別扭開口。
“不用你關心，這件事情別告訴我爸媽。”
初春一直都知道她不喜歡自己，但都早習慣，這話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
“那你下次別給我打電話。”
曲夏沒想到她還會這麽說話，瞬間就瞪大了眼睛，“看吧看吧，你就是在我爸媽面前裝的又聽話又乖巧還上進，我說不許告訴我爸媽，就不許，不然我就把你趕出去。”
她說完旁邊的朋友就不太好意思的扯了扯她的袖子。
曲夏壓根就不管，還哽着脖子嚷嚷。
初春深吸口氣，“不告訴舅舅舅媽也行，你以後不能這麽晚回家。”
曲夏勉強算是答應，又看到旁邊的高高瘦瘦的男生，長的這麽帥。
“行吧，那我也不會告訴大人你談戀愛的事情。”一副我施舍你的表情。
初春皺着眉頭，“沒有，這是我同學，擔心我自己過來受傷，還是人家報的警。”
曲夏撇撇嘴，知道是誤會依舊嘴硬，“算了，不跟你說，我們還跟同學一起約着吃飯，走了。”
她說完就拉着朋友跑了。
沈沉周那邊也說完話走過來。
“我叔叔把人帶走，沒什麽事。”
初春點頭，兩個人并肩也走出胡同，正巧也下起了大雪。
街道上的人都在擡頭看着雪花驚呼。
南門街道的樹上為了應景，政府給挂滿了紅燈籠，路燈下的大片的雪花似乎在翩翩起舞，燈光折射出另外一道光景，紛紛擾擾的十分好看。
周圍出來跨年的情侶還有朋友都趕緊站在大街上一起合影。
初春感受到落在睫毛上瞬間變成水的雪花，想起今天是什麽日子，才轉頭看向沈沉周，“新年快樂。”
沈沉周抿着唇嗯了聲，“新年快樂。”
初春才發現他不太對勁，聲音沙啞，連帶着臉上有些泛紅。
“沈沉周，你是不是發燒了？”她下意識擡手放在他的額頭。
沈沉周感受到她有些熱意的手。
“嗯，剛剛下樓就是去藥房買感冒藥，還沒吃就跟你一起過來了。”
他說完又想起剛剛的事。
“下次再遇到類似的事情，你千萬不要自己過來。”
初春胡亂應下，看他發燒還挺嚴重的，“這樣，我帶你去社區醫院直接打針吧。”
打針退燒快，如果不是跟她過來，早就吃藥回家睡覺了，說不定都退燒，別耽誤他明天考試。
社區醫院就在錦榮小區的門口。
兩個人回到社區醫院，量了體溫，已經燒到三十八度五，醫生給開了藥，跟退燒針。
沈沉周打完針又拿了藥。
醫生囑咐，“回家多喝熱水，躺床上睡一覺出汗就差不多好了。”
初春記下藥盒上寫的一天吃幾次，一次吃幾片，伸手把他外套的帽子給戴上，又伸手扶着他的胳膊。
沈沉周覺得自己燒的有些迷糊，看着眼前的人，她墊起腳給自己戴帽子，又是拉拉鏈的樣子，溫熱的呼吸也交織在一起，好看的小鹿眼睛裏亮晶晶的。
沈沉周不由得笑了起來，“我只是發燒，不是快死了？”
初春哦哦兩聲，又把扶着他胳膊的手放下。
“那你自己走吧。”
沈沉周低頭錯愕，又有點後悔。
兩個人并肩一起回家，初春給他倒上一杯熱水。
“你把這杯水喝了，然後躺下睡覺。”
她說完拿出來手機看了下時間。
沈沉周發燒腦袋昏昏沉沉的，倒是沒多說話，到家也很聽話，一杯熱水喝的幹淨，到房間裏躺下。
“你回家吧，我沒事了。”
初春搖頭，“我還是等一下吧，就在客廳裏看看書，等你徹底退燒我再走。”
她想自己生病的時候就希望有人能在身邊照顧，沈沉周應該也想的吧。
沈沉周抿緊唇，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發燒臉上有點紅，現下耳朵也有些燙。
“你在，我睡不着。”
聲音因為發燒，有些暗啞。
初春看他這個反應，也有些尴尬的嗯兩聲，低聲嗯下，“那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有事情再給我打電話。”
她說完才出了卧室，輕輕帶上門，但沒走，坐在客廳裏随便拿起一本書看起來。
門并未關嚴，沈沉周餘光穿過門縫放在她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