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原來是她
原來是她
安迪大中午氣色很好的空降到公司。
一時間弄的人心惶惶，她休假前交代的工作是完成了，但是休假期間安排的任務還差一些。
這會連午飯都沒吃好，盡快各自歸位，加緊手頭上的工作，為一會的會議作準備。
譚宗明進來時，安迪已經在前面開着會，兩人眼神交彙一下，譚宗明在後面找了個位置安靜坐下。
整個會議期間，安迪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對每個人的工作都贊賞有加。話語間，更是少了以往的言辭犀利，平添了幾分溫暖柔情。
大家嚴重懷疑，她這次是換路數了，打算以後走軟硬兼施路線。心內苦悶，這就更難伺候了，還不如以前的聞風而動。
安迪現在別人眼裏的不正常，在譚宗明眼裏卻覺得異常珍貴。這正是他希望的，安迪在潛移默化中改變自己，這也如他之前所判定，的确，相比奇點，包奕凡更适合安迪。
譚宗明坐在最後面，幹脆利落的起身，朝安迪點下頭，示意他先走了。
出了公司，獨自驅車開往老嚴的戲園。他有些煩，想安靜一會。
劇院裏今天排練，為下月的周年慶做準備。
老嚴還真像那麽回事似的，手裏握着對講機，樓上樓下指揮着，忙的不亦樂乎。
譚宗明閃現在這，老嚴納罕，氣喘籲籲跑下樓過來迎接：“什麽急事？還讓你親自過來一趟？”
“沒事就不能找你啊，過來溜達溜達。”
“合着好呀，正好幫我看看流程，給點指導性意見。”老嚴帶着譚宗明繞排練場走了一圈，随後回到休息室，打開電腦分析着節目。
一旁的專業指導也給着意見：“《探窗》這歌必須保留，這戲腔部分唱的太好了，堪比專業的呀。”
“留什麽呀？她不是咱們戲園的人，好像是大川朋友吧，上次他有事找的這姑娘替唱。我還以為是川子本人唱的，到後臺一見，居然是位天仙妹妹。”老嚴邊斟茶邊說着。
“那讓大川再叫一下呗，争取把人留下來。”
“你以為我沒問啊，人現在聯系不上，電話打不通。”
“圈子就這麽小，有照片嗎？看看我認識這姑娘嗎？”劉指導問道。
“那天演出結束後，好像還真拍了一張合影。我翻翻相冊啊。”老嚴推算着時間，點開d盤裏的相冊，逐一查看。但照片實在是太多了，忘了是幾月份拍的。
側頭看了一眼躺在搖椅上譚宗明，倏然想到，他那天好像也在，拍了下他腿，問道：“譚老板，你上次來我這是幾月份，還記得嗎？”
“好像是…不記得了。”譚宗明扇子遮着臉，語調散漫地懶洋洋道。
“嘿，你這小年輕的記憶力也這麽差。”
譚宗明閑閑的回道：“對，跟你比我是年輕。”
氣的老嚴一把搶過他手裏的小瓷碗：“這麽好的茶，給你喝浪費。”
譚宗明淡淡撩眉笑了笑，懶慢地起身，“大概二月末？”
果真，老嚴很快按照時間順序找到了那張合影，那姑娘站在左邊倒數第三位，老嚴挪動着鼠标，漸漸放大到清晰，忙向劉指導說：“對對，就是這姑娘。認識嗎？”
譚宗明不經意擡眸掃了眼，瞬時！他整個人僵住目光凝結，仿佛空氣中的水汽都固化了。
這！不是沈恬嗎？！
足足愣了幾秒後看向老嚴，聲音不自覺提高，語氣裏滿是急切：“這姑娘叫什麽？！”
老嚴見他如此反應，也是一頭霧水，狐疑道：“我都不認識，哪知道她叫什麽。”
一旁的專業指導虎口處搓着下巴，眨眨眼，努力回想道：“我好像記得，大川叫她——九月。”
“九月”
……
私立醫院的花園裏，兩人清閑的繞着小路，曬着太陽。小姑娘胳膊還打着繃帶，繞在細白的脖頸上，整個人瘦瘦弱弱的，像只受傷的小動物，惹人憐惜。
彭凡下意識望去，指腹摩挲着手機，內心有些歉疚和疼惜。她還那麽小，那麽年輕朝氣，不該卷進這金錢名利的修羅場裏。
“坐會吧。”彭凡輕輕開口，扶着沈恬坐到涼亭的椅子上，細心的将旁邊靠枕墊在小姑娘受傷的胳膊下。
“彭總，有件事我還是想知道？”沈恬欲言又止的望着彭凡。
彭凡自是了然于心，通曉沈恬所想，若是幾個月前，他可能會和盤托出。可現在，他倒是有些猶豫，并不是不想隐瞞什麽，而是出于保護。
他感覺得到沈恬和他身邊的那些年輕人不一樣，不管是本質如此還是受國外教育影響，她很本真，不管任何時候都有着本我。像是顆剛從蚌殼裏挖出的珍珠，細膩奪目，無任何瑕疵，他不想破壞，更不想她留下任何劃痕。
“你分析的對，不是雲游，是恒時電子。”
彭凡話音落下，沈恬不禁啞然，她實在不敢相信包名藤會這麽做。
“但這件事，包名藤本人是不知情的。是上海分部的人做的。所以，你別多想了，好好養傷吧。”
“您覺得沒有包總的同意他們敢做嗎？”沈恬淡笑着反問。
“或許敢吧，你大可以這麽想。退一步說，他根本沒想到開車的人是你”彭凡寬慰道。
沈恬看着大大咧咧，實則內心細膩。出事到現在她複盤過很多次，所以也沒最初那麽難以接受了，她慶幸自己是個情緒還算穩定的人。
眸色沉沉，若有所思道：“那我們還要消失多久？”
“快了，再等等。”
沈恬明白這件事彭凡為什麽沒有驚動警方，如果驚動警方note當晚不會上線，對方随便找個替罪羔羊拖延時間，什麽實質性的作用都沒有。
然眼下，他把這件事放出風去，note也測試上線，不僅損了對方業內口碑，也打了他們上海分部的臉，最主要的是可以任他拿捏，只要對方一天不拿出誠意，他便消失一天。
如此一來，這件事消無聲息的從競争變成了求合。
“你先好好養傷，別再費腦子想了。對了，那個羅新成你感覺怎麽樣？”彭凡看穿小姑娘現在想什麽，有意扯開話題。
“彭總，您不是特別讨厭八卦嗎？”彭凡話未講完，被沈恬揶揄回去。
彭凡難得一副沒正經樣，笑着偏了下頭，繼續說下去，“這有什麽好回避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小姑娘無奈的撐了個笑，默了半晌開口：“沒回避，只是無心去想這些。”
“作為上司，下屬的私生活我管不着。但作為亦師亦友，我想跟你聊聊我得看發。”
“你講？”沈恬一臉認真的看着彭凡。
“他對你怎麽樣，周圍人都看在眼裏。關鍵是你，感情的事到我這個歲數算是有點發言權，不要因為任何外在的附加條件去喜歡這個人，這樣走不長久。你喜歡他就是喜歡他，喜歡一個人會臉紅心跳，會緊張，會不自覺想起他，甚至想知道他時時刻刻在幹嘛。如果這些，在你這個年紀的感情裏都沒有，那就是還沒遇到對的人。
相反，都有，那他就是你在意的人。”
聽完彭凡說的這些，沈恬頓感周圍空氣驟降，屏氣凝神。不可思議，這絕對不可能。
她腦子裏第一時間閃出的人居然是——
盡管很短，一閃而過。這太不可思議了，絕對不可能。
“喂，發什麽愣呢？被我說中了？”彭凡在小姑娘面前打了個響指。沈恬瞬間熄火，才發覺是剛剛掃過了陣秋風，惹得一絲涼意，打了個噴嚏。
內心也發出一個小提示：‘這都哪跟哪呀？！瞎想什麽呢，一定是近期太累了，出現了間歇性人臉片閃症。’
哈哈
“你這姑娘，我剛說的，也不知道在沒在聽。”彭凡無語的笑了笑。
小姑娘眉婕低垂，凝思了一會，聲音很小但很堅定：“你剛說的那些，我對他都沒有。”
“那就找機會說清，避免夜長夢多。如果不好意思開口，可以找我。好了，回去吧。”彭凡氣定神閑的起身，虛扣着沈恬肩膀，朝主樓的方向走去。
……
譚宗明這副神态是老嚴從未見過的，這人是在紅塵裏打過滾的。再者以他随便的一個眼神，那些環肥燕瘦蛾眉曼睩，便會如同飛蛾撲火般湧來。
怎麽可能對一個女人如此緊張。那麽只有一種情況，這姑娘是他失散多年的…親戚？老嚴的腦洞快轉不開了。
半眯着眼打量着譚宗明，半晌，終是帶着些不甚明白問道：“你和這姑娘…什麽關系？”
譚宗明這會哪有什麽心思理會老嚴，滿腦子都是沈恬，九月？這兩到底是不是一個人？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直到被叫來的大川匆匆趕到，說明了一切。
“對，她就是沈恬，不過我習慣叫她九月。”
霎時間，譚宗明只覺得胸腔淤堵瞬息消散，真的是一個人，他沒有認錯。
大川繼續說着：“過去在老家，她媽媽跟我是一個話劇團的，她小時候經常跟着她媽來我們團裏玩，小姑娘很招人喜歡，是我們團寵。後面聽說随着九月爸爸工作去了上海，就再也沒了聯系。前不久，一次偶然，我們在這邊遇見了。小姑娘沒什麽變化，和小時候差不多我一眼就認出來。”
話落，譚宗明心裏像是燃了一團火，越燒越大，難以抑制。他眸色下沉，不假思索的拿起電話，想盡一切辦法，只想見到她。
……
沈括風塵仆仆的從外地辦完案子，第一時間趕回家，迎接他的卻只有瑩瑩自己。
吃飯時，沈括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對勁，他以一個刑警的洞察力來判斷，這小鬼不是在出差，肯定有事情。忍不住拿出手機，撥通電話，傳來客服的：“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我說了吧，他們公司現在搞得特神秘，知道的是做風投，不知道的以為什麽碟中諜呢。”邱瑩瑩大咧咧的邊吃着飯邊說着。
“那小鬼上次跟你通話是什麽時候？”沈括俊朗五官下一副肅色。
邱瑩瑩憨憨的翻了翻白眼思索着：“前天晚上八點鐘左右。”
“電話號還有嗎？”
“有，但是回撥打不通，我們還視頻呢，恬恬看着挺好的呀。”
沈括放下碗筷，雙手扣着後腦勺，靠在椅背上，閉眼瑕瑕：“這事不對，盈盈拿着電話，跟我回隊裏一趟。”
邱瑩瑩像是也感到了事情的不妙，即刻起身，二人匆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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