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和小白臉交往的第三十六天

第36章  和小白臉交往的第三十六天

游戲的勝利者琉璃子獲得了酒館招待頒發的紀念章。她把紀念章裝備到身上, 新手女召喚師的披風邊多出一枚啤酒杯造型的銅制勳章。

游戲結束,但五位玩家都坐在圓桌周圍,沒有離開。另外四人品嘗着難得的失敗滋味。

伏黑幸捏了一把禪院甚爾的手臂, 嘆息道:“果然, 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禪院甚爾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鵝,不敢置信地瞪着眼睛。他怎麽能相信, 他竟然在距離勝利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被一個此前默默無聞的小醫師奪走了勝利。

“我不甘心!”天上天下在頻道內大聲哀嚎, 如果游戲內可以顯示,他說不準會在地上打滾,“明明我前期是大優!”

聽到對手的抱怨,呆滞的禪院甚爾瞬間重振旗鼓,“你距離勝利還遠的很呢,按剩下的財産比, 怎麽算都是我贏。”

天上天下怒道:“你的錢裏也有我的錢,婚姻騙子,卑鄙!”

籠屜幽幽道:“還有我的錢。”

兩位受害者飛快達成共識, 一致對甚爾, “我們可以三局兩勝。”

“別否認事實,”禪院甚爾好不容易在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二面前找回一點優越感,“事實就是,我贏了。”

他頓時又得意起來, 讓伏黑幸扯扯嘴角。

本場游戲唯一的勝利者琉璃子道:“我家飯做好了, 我馬上要下線了。”

籠屜:“……我也是。”

伏黑幸提議,“我們可以互加好友, 下次有時間再約好一起玩。”

“挨個通知五個人也太麻煩了。”籠屜說,“我們可以組建一支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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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天下:“幹脆我們直接組建一個公會。”

禪院甚爾眉頭一挑, “誰要和你們組建公會?”

這群人太弱了,連伏黑幸這種菜鳥都能當他們中等級最高的戰力巅峰。

衆人頗有默契地無視了奶油咖喱醬的異議。

琉璃子:“公會的名字叫什麽?”

籠屜:“五英傑。”

天上天下:“為什麽不叫‘唯我獨尊’?”

奶油咖喱醬:“誰要取這種幼稚的名字啊……等等,誰要和你們組建公會啊?”

幸太郎:“我們可以叫‘妖精的尾巴’,或者‘妖精的翅膀’。”

琉璃子:“我投一票給‘水影忍者’。”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地淹沒了禪院甚爾的抗議。

禪院甚爾怒極,随後打字,“投幸太郎一票。”

最後确定下來的公會名字是“水影忍者”,為了紀念公會第一次聚衆打牌的贏家琉璃子。

在場衆人中,伏黑幸等級最高,只有她符合成立公會的條件。同樣由她擔任“水影忍者”的會長。

副會長是公會牌王(暫時)琉璃子。她們的主要職責就是定期集合公會成員打牌。畢竟整個公會加起來等級都沒超過三百,根本不能指望他們組團下副本。

一個嶄新的公會成立,伏黑幸進入正題,“大家下次有空是什麽時候,我們到小酒館打牌。”

她首先說:“我是上班族,工作日基本沒空。”

籠屜道:“我是學生,上學的時候只有晚上八點以後有空,周末随意。”

琉璃子敲了一個詞,“同上。”

天上天下漫不經心道:“只要我想,我随時都可以上線。”

伏黑幸記得天上天下也是學生,他不上學,還是打算逃課?

禪院甚爾以少女的形态在公會出擊。

伏黑幸看見他在聊天室打字又删除,經過幾次雕琢,“我和幸太郎是鄰居,我随時都有空。”他很細心地使用了女性的口癖,模糊本人的性別。

伏黑幸嘴角抽了抽,“現在維持軟萌少女的人設已經晚了,你剛剛才跟天上君和籠屜君在游戲裏針鋒相對。”

“他們不會記得的,”禪院甚爾信誓旦旦,“這種年紀的小男生最好騙了。”

“請停止你的人渣發言,”伏黑幸揪住禪院甚爾的臉,“我們是一個健康積極的打牌公會!”

禪院甚爾的臉皮非常厚,物理意義上的厚。他任由伏黑幸的手挂在他臉上,回複琉璃子的疑問,“沒錯,我們是情侶。”

水影忍者公會的下次聚會約在下周六晚上六點,小酒館集合。

伏黑幸合上電腦,從沙發上滑下來伸了一個懶腰,“打了幾個小時游戲,肚子都餓扁了。”

禪院甚爾自覺道:“你想吃什麽,我去做飯。”

伏黑幸拽住他的褲腿,“等一會兒。”

她看見他疑惑地垂下頭,忽然有點卡殼,抿了抿嘴唇,說:“要不我們今天出去吃?”

她記得禪院甚爾之前高興的原因,他以為今天終于可以擺脫伏黑幸的同事們,兩個人自在地玩游戲。

從她們确定關系起,兩個人大多數時間都是窩在家裏做飯、打游戲、看電視節目,偶爾出門一趟,也多是有目的的出行。

嚴格來說,她們很少正經地約會過——如果把咖啡廳記人名那次算上的話,至少不是“0”。

禪院甚爾沒有理解伏黑幸的憂思。他前不久上完了“天使之心”廚藝進階培訓班的所有課程,現在正是想要大顯身手的時候。

“你想吃什麽,我都可以做。”禪院甚爾邊說邊扯下扔在椅背上的圍裙。

伏黑幸只用了一句話讓他停住腳步,“可是我想出門和你約會。”

禪院甚爾站直,後退,解開圍裙背後的結,原路退回到伏黑幸身邊,坐下。

“你想去哪裏?”

“附近新開了一條小吃街,我們去那裏看看吧。”伏黑幸抓住禪院甚爾的手臂,“我想吃章魚燒!”

最後一抹餘晖燃盡,夜色昏暗,小吃街上方的燈串一一亮起,如同一朵朵凝固的煙火。醬料的香味、炭火的氣息、往來男女身上的汗味與香水味,被扔進名為“街道”的銅鍋裏,咕嚕咕嚕往外冒。

伏黑幸和禪院甚爾死死盯着店主的手,看店主娴熟地往章魚燒上撒了一大把木魚花。

店主經過無數食客如狼似虎目光的考驗,對兩人的虎視眈眈視若無睹。

他有條不紊地淋上海苔碎,将裝着章魚燒的小盒子遞給伏黑幸旁邊的女生,頭也不擡,“下一份是你們的。”

禪院甚爾撇着嘴,發出不愉快的氣音。伏黑幸拍拍他的胳膊,“甚爾君,那邊有賣炸肉餅,你想吃嗎?”

禪院甚爾早就聞到了香味,但他對那種內陷全是芝士的肉糜制品不感興趣,“你想吃嗎?”

“我要一個,”伏黑幸把錢戳進他的手心,“外加抹茶冰激淩。”

兩人同時排隊的效率确實高,等伏黑幸從店主手裏接過章魚燒,禪院甚爾正好帶着炸肉餅和冰激淩回來。

炸肉餅只有一份,冰激淩也只有一份,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東西。伏黑幸戳起一枚章魚燒,“你不餓嗎?”

禪院甚爾這才恍然地環視一圈,似乎剛想起自己也是一個會餓肚子的人,“我吃什麽都可以,你有什麽想吃的東西嗎?”

伏黑幸把章魚燒遞到他嘴邊,他猶豫了一下,試探着把章魚燒咬進嘴裏。

伏黑幸的眉頭微蹙,卻沒有說什麽,只拉着禪院甚爾的手,“我們再逛一圈,看看你有什麽想吃的東西。”

分辨一家小吃攤味道如何,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看小吃攤前的排隊人數。她們又手牽手去買了一份散壽司和關東煮,冰激淩和章魚燒在排隊的路上就吃完了。

兩人提着打包好的袋子拐進回家的小巷。小吃街上纏繞的燈帶還向無人處延伸了一段,但走到燈帶的盡頭,黑暗裏連一盞路燈都沒有。

而禪院甚爾幾乎在黑暗裏消失了,他是比影子更深的影子。

伏黑幸沒有天與咒縛的好視力,走到無光的地方根本看不清路。她打開手機手電筒,照亮前方小小的一片空間。

“甚爾君,你好客氣。”她忽然說。

禪院甚爾向她的方向更挨近,他把所有東西換到另一只手上,靠近伏黑幸的那只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被伏黑幸一把捉住。

“你好客氣,”伏黑幸皺眉重複,“有時候我覺得你是不是把我當貓養,怕我應激。”

“哪裏有這回事,你家的蠢貓肯定有意見。”禪院甚爾狡辯。

他發現這是一個非常安全的場合。黑暗遮蓋了他的神态動作,可黑暗不能對他隐藏另一個人的一舉一動。于是他可以仔細研究她的每一次擰眉和眨眼,整理出更合适的回應。

“你在狡辯哦,”伏黑幸了然道,嘻嘻笑了兩聲,“你別想用小咪轉移話題。”

伏黑幸抓着他的手晃了晃,開始清點證據,“你看,現在家裏都是你做飯,出來吃小吃,你也只買我想吃的東西。”

“而且今天,你本來只是想和我單獨相處吧?計劃被打亂,你居然一點異議都沒有。”

“這說明我是一個寬宏大量的男人。”禪院甚爾嘴硬道,“況且時間很多,還有下次機會。”

“你沒有理解我說的話。”伏黑幸停下,“我是說,我們是戀人關系,你可以對我提要求,甚爾。”

禪院甚爾只有極短的時間在思考,他飛快否認,“我沒有要求。”

伏黑幸試圖觀察禪院甚爾的表情,夜色深沉,她只能看到大概的輪廓。反而是她的審視給了禪院甚爾很大的心理壓力,他的掌心在出汗。

伏黑幸忽然嘆氣,“我說錯了。”

禪院甚爾下意識道:“說錯什麽了?”

“我不是貓,”伏黑幸一戳他的額頭,“你才是貓。”

流浪貓到新家的很長一段時間,總會表現得很拘謹。通俗來講,為了不被主人抛棄,貓會裝乖。

收起利爪,藏起獠牙,假裝自己是一團溫軟無害的棉絮,連與人交流的聲音都變成嬌嫩可愛的小聲嗚嗚。

“其實我一早就知道你不是貓,”伏黑幸說,她忽然笑了,“我不是一直這麽叫你嗎,豹豹君?”

她抓着* 手機的手向前摸索了一下,不出意料碰到禪院甚爾的胸膛。

再向上,脖子,下巴,找到了。

伏黑幸踮起腳,嘴唇飛快地湊過去貼了一瞬。

她等了一會兒,對面的人沒有反應。

伏黑幸沉思片刻,按住禪院甚爾的脖子迫使他往下栽。她先是親了親他嘴角的疤痕,然後又親親他的嘴唇。

“懂了嗎,其實我們之間不需要太客氣。”

陰影中,起伏着粗重的呼吸聲。

伏黑幸被猛地向前一拉,手機掉在地上,手電筒的光筆直射向天空。

小巷變得安靜,又不是全然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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