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句話
第十五句話
第15章第十五句話
沈繁芯盯着他看了一秒，仿佛聽到拽哥的漂亮濾鏡碎了一地。
“不行！許時鳴是和我開玩笑的，看了就算了，但你這麽認真，那就是耍流氓，我走了！”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轉身朝地鐵站的方向跑去。
他剛才看她的眼神，莫名讓她感覺到一絲透不過氣的侵襲欲，正是因為他的身材是頂好的，而且他們又在酒店睡過一晚，所以她才拼命地想抹掉那段讓人頭皮發緊的記憶。
女孩的臉頰微微泛紅，等跑到地鐵站後，給許時鳴發了一條消息。
繁星：【我有事先走了，你去忙你的吧。別管林主任，他今天像吃了炸藥一樣，改天再帶你去周邊逛一逛。】
回到家後，沈繁芯打算向父親坦白。
她和許時鳴是同事，只是好朋友的關系，絕對不會發展成男女朋友。
吃午飯的時候，她悄悄地觀察着父親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說：“爸，今天和我相親的小夥子是我們科室新來的同事，我和他都沒有那個意思。”
沈翊川早就料到閨女會找借口，但也有些驚訝。
“這麽巧？那你說說，你到底喜歡什麽樣的？省得我下次給你物色的對象又不符合你的要求，事先聲明，你別想找借口逃避。”
女孩笑得腼腆，給他抛去一個大難題。
“我要特別帥的、氣場強大的、而且倜傥不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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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白班，沈繁芯很早便來到科室，她正坐在實驗室裏整理分子病理學的診斷報告。
許時鳴剛剛刷了門禁走進來，眼神不自覺地落在她的身影上。
“早啊，昨天沈叔叔沒有責怪你吧？”
他昨天回到家後，給叔叔打了一個電話，說他本來就認識沈繁芯，不存在是否拒絕對方這一說法。
所以沈翊川知道他對自己的女兒有那個意思，只是女孩子的臉皮比較薄，才會說得模棱兩可。
沈繁芯還以為這件事已經翻過篇了，抱着一摞報告準備去找林謙尋再看看，笑着說：“沒有，我和他解釋得很清楚。”
“我爸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你叔叔沒說什麽吧？不過我看你今天的狀态比昨天還好，想來應該也沒什麽事。”
許時鳴綻開一抹柔和的笑容：“我當然沒事了。但是你昨天說過要請我吃飯，我們下班後去食堂吃吧，今天有京醬肉絲、炒黃瓜醬和鍋包肉……”
說着，他點開微信群菜單給她看。
顧南和林謙尋進來時就看到他們倆頭靠着頭，唇邊都挂着笑容，就像一對正在互相了解的準情侶似的。
顧南早在确定了好哥們喜歡繁芯同學後，已經選擇站在他這邊。
他走上前刻意繞開話題。
“嗯？現在才八點多，你們就開始計劃中午要吃什麽了？”
“許時鳴，難道你不知道現在的女孩兒都流行瘦身嗎？我建議你們不要吃太油膩的食物，吃點清淡的吧，健康又養生。”
沈繁芯并沒有意會到他的話外音，重新把重心放在工作上：“許時鳴，顧醫生說的也有道理。我先把報告交給林主任，吃飯的事晚點再說吧。”
“那就說好了，我下班後在食堂等你。不見不散。”
許時鳴看得出來，沈繁芯和他是一樣的性格，答應了別人的話就不會輕易反悔。
不等她回答，林謙尋穿好白大褂後，揚起一道低沉的聲線：“沈繁芯，你順便把全科讨論的會議記錄拿過來，我下午還有會診，立刻。”
沈繁芯接到任務，即刻去檔案室翻找會議記錄，已經把中午吃飯的事情抛諸腦後。
一直忙到下午五點，她中途只啃了一個菜窩頭，這還是林謙尋早上給她帶的早餐。
他每次都會多買一點，所以她出門前把吃不完的珍貴糧食放進包包裏了。
等到下班後，科室裏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她收拾好東西，看了一眼腕表，已經到了六點多，不知道食堂還有沒有好吃的菜。
她要去食堂才想起許時鳴說下班後會去食堂等她。
天吶，他總不至于從中午等到現在吧？
不管怎麽樣，她還是得去食堂和別人說一聲抱歉。
因為她每次忙起來的時候都會忘了要吃飯，以及答應了別人什麽。
等趕到食堂的時候，女孩打好飯菜，端着餐盤在大廳裏看了一圈，在靠近窗戶的那個位置，許時鳴朝她招了招手。
沈繁芯不知道他等了多久，邁着小碎步連忙走過去坐下來。
“抱歉，我一直在忙，所以沒注意到你已經走了。”
她真的感覺挺不好意思，畢竟早上沒有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複，現在說再多的理由，都是欲蓋彌彰。
“沒事，我也沒等多久。”
許時鳴等了她四十多分鐘，起身去食堂的窗口打飯菜。
兩個人邊吃邊聊，氣氛似乎又回到了第一天剛認識的時候，既像相見恨晚的一對老友，又始終保持着應有的距離。
他選的這個位置雖然可以看見外面的高樓大廈和繁星點點，但離空調的出風口比較遠，額頭上的劉海已經被汗漬微微浸濕。
沈繁芯擡頭時看到他出汗了，拿了一張紙巾遞給他，笑容清甜：“擦一擦吧，你流汗了。”
她可能是遞快了一點，不小心碰到他的下巴。
“啊，不好意思，你疼不疼？”
女孩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粉嫩的圓潤指甲看上去可愛又溫柔，并不是一碰就能劃傷皮膚的利器，可是她把人家的下巴劃開了一道紅痕。
“別緊張，是番茄醬，你看，你的食指上有一點醬汁。”
許時鳴笑了笑，從口袋裏拿出一包濕紙巾，抽了一張遞到她的手心，覺得這個女孩真的是太溫軟了。
很乖順。
只是，她對林謙尋好像總是張牙舞爪。
“原來是醬汁啊，你不早點說！”
“吓得我以為能隔空發力，輕輕一碰，就能把別人給整流血了。”
沈繁芯慌得一批，接過濕紙巾擦掉醬汁，繼續吃飯。
許時鳴看到她很喜歡吃這種酸酸甜甜的番茄，還把醬汁都抹在米飯上，一口接一口地吃着，讓人莫名産生了前所未有的食欲。
他把自己的這份西紅柿炒土豆絲遞到她面前，語氣柔軟得像一陣清風：“繁芯，我覺得林主任挺照顧你的，他是不是喜歡你啊？”
沈繁芯剛剛吃下一口蒜辣西紅柿，嗆得連淚花都流了出來。
許時鳴沒想到她會這麽激動，即刻去窗口倒了一杯溫水過來遞給她。
女孩的一縷發絲拂過白皙的肌膚，一雙大眼睛閃閃發光，明眸溢出柔媚的淚痕。
“你說誰喜歡誰？”
“你的反應這麽大，是希望林主任喜歡你，還是擔心他會喜歡你？”
沈繁芯的頭頂上冒出無數個問號。
什麽玩意兒？
拽哥喜歡她？
不是，拽哥為什麽會喜歡她？
試問一個男孩子如果喜歡一個女孩子，會說她是女漢子嗎？
更何況他們是室友的關系，他有一千個機會可以告訴她。
雖然但是，她肯定是會拒絕他的。
“不會！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應該更傾向于那種很有味道的女人。”
她只是一朵潔白的小花而已，野狂拽又怎麽會纡尊降貴，委屈自己每日吃素呢？
而且科室裏還有一個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易夢璃，長發及腰，前凸後翹，又是他的愛慕者，他要喜歡應該喜歡這種風姿綽約的女人。
許時鳴心下了然，又用開玩笑的口吻問她：“那你喜歡他嗎？他是天之驕子，很難不讓人動心。”
“我這麽跟你說吧，心髒的每一次跳動都會經歷心動周期，但我的心髒剛開始收縮就已經結束了，所以我無法完成一次完整的周期——”
沈繁芯第一次直視自己的心路歷程，唇角漾開一抹苦澀的笑意：“也就是心動未滿。”
說完這句話，她的心仿佛被沉重的隕石砸中了一般，有些難以忍受，連心都變得空落落的。
腦海裏浮現出的是那個人棱角分明的疏離感，他總是靜靜地凝望着她，卻把所有的希冀都揉碎在淡雅如霧的星光裏。
如果說林謙尋是她兒時的噩夢，那他也是她一直都在追求的人生夢想。
她吃完飯，把餐盒歸還到指定的桌上。
許時鳴見她有些恹恹的，和她一起走出來，讓她在大門口稍等片刻。
五分鐘後，他拎着兩袋各種口味的馄饨快步跑過來。
“昨天答應了要給你和陸知夏一人一袋，這些都是我媽包好的馄饨。”
“希望你別介意。”
夜色深邃，華燈初上，一縷溫柔的清風淌過她的臉頰，清澈明亮的瞳眸更顯妩媚動人。
“這多不好意思啊。無功不受祿，如果我替夏夏做主了，她肯定會生氣的。”
“而且我現在住在教授公寓，家裏的冰箱早就壞了。”
“沒關系，我車上有一個小冰箱，你跟我來。”
許時鳴都沒能察覺到有些越界了。
他拉着她的手腕，朝停車場的方向走去，但被牽着的沈繁芯有些拘謹，即刻從他的手心逃出來。
她也不知道突然之間怎麽了，明明被拽哥牽着的時候沒有像這樣抗拒過。
她不喜歡被別人拽着手腕，也不想無緣無故收下別人的饋贈，可是，她又說不出緣由。
如果是林謙尋送給他母親親手包的餃子，她會收下。
只是會在之後把同等價值或情義的禮物再送給他。
那現在該怎麽辦？
真的要收下這個燙手的山芋嗎？
沈繁芯看到許時鳴不解的神色，尴尬得想腳趾摳地，但為了避免今後會更加尴尬，有些話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她撇了撇嘴。
“許時鳴，我想我不能收下你媽媽親手包的馄饨。昨天只是心血來潮所以才會口無遮攔，但是現在我想得很清楚。我們是朋友，這份情義太珍重，不合适。”
“好吧……”
許時鳴這才意識到自己唐突了。
他害羞地摸了摸頭，向她鄭重地道歉：“都怪我想的不周到，你可以不收下這份禮物。但你答應了我要帶我去周邊逛逛的。”
他指的是之前和她約好去晨練的事，沈繁芯覺得這個提議沒毛病。
她笑着點點頭：“行吧，下次休息的時候帶你去玩兒，那我先走了。”
女孩朝他繞繞手告別。
她轉身朝馬路邊走去，迎面碰到了科室裏的葉清和蘇羨，從停車場裏出來的易夢璃也看到她了。
大家互相打了招呼之後分開，葉清調侃他們經常出雙入對，就連蘇羨也覺得他們很般配。
沈繁芯并沒有聽到有關她的八卦，走了幾步路，發現易夢璃就在她身後。
她禮貌地朝易夢璃笑了笑，因為拽哥的緣故，她不太想和對她充滿了敵意的女人聊天。
據她所知，易夢璃還沒有向林謙尋表白。
大家都是同事，沒人會犯下辦公室戀情這種低級的錯誤。
因為相愛的時候有多甜蜜，分手的時候就會有多尴尬。
但她有一點沒想明白，門診的齊檸主任是怎麽和病理科的趙雲主任結為連理的？
正在思考這些摸不着邊際的問題，沈繁芯看到易夢璃走到她身旁，正定定地看着她。
“易醫生，你有事嗎？”
易夢璃打量着她的穿着，心底升起一絲不悅。
女孩穿着一件淡藍色襯衫搭過膝西裝裙，紮着高馬尾，高挑婀娜，飽滿誘人，像是從秋風中走來，額邊發絲飛揚，靈動似水。
“我沒事，只是想問問你，你們什麽時候不排練？謙尋哥上次說要帶我去吃飯，但是一直沒有音信。”
沈繁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雖然一點也不想告訴她，今晚不會排練，可是騙人好像也不太好。
她莞爾一笑：“今天不排練，從明天起，每天都會在不同的時間段排練，具體時間由老師決定，你如果想知道，直接問他好了。”
她該說的都說了，至于易夢璃能不能請得動林謙尋這尊大佛就與她無關了。
“等等，沈繁芯，你們都住在教授公寓——”
“你爸知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