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句話(上)

第二十句話(上)

第23章第二十句話(上)

林謙尋思考着這麽做的可行性,如果他向她爸解釋,會不會弄巧成拙,引起長輩的猜疑或不滿,從而把和沈繁芯的可能徹底地畫上句號呢?

但躲在她的房間裏算怎麽回事?

不是掩耳盜鈴又是什麽?

看着眼前比他更着急的女孩,男人深邃的眼底灼起了一簇燃燒的火焰。

他很平靜地握着她的手,眸光裏藏着的隐晦之意愈深。

“可是......”

“沒有可是,就按照我說的辦!”

林謙尋拉住她,恢複了往常的鄭重:“沈繁芯,你這樣做和掩耳盜鈴無異,不管沈叔叔信不信,所有的責任都讓我來承擔。”

女孩的雙手揪着他的衣角,都要給他下跪了。

拽哥平時那麽聰明又很拎得清,怎麽今天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她爸是不會相信什麽正人君子的。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只會有幹柴烈火,不可能真的只是喝了一杯茶,什麽也沒幹啊!

雖然他們什麽也幹不了。

“我求求你安靜一點,等我爸媽進廚房後,你就可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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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謙尋合上眼眸,已經做好了負荊請罪的準備,他單手扯開她的小手,從床頭移到了床尾。

兩個人拉扯間,沈繁芯一下子把他的褲子給扯下來了,他一時沒站穩,坐到床上時露出了一截深灰色的平角褲。

男人斂下眸子,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最秘密的地方被喜歡的女孩子看了個一幹二淨。

這條底褲是老媽在東悅控股旗下最大的商場買的限量款,但它的款式過于時尚,和普通的貼身衣物自然不能相提并論。

沈繁芯尴尬得羞紅了臉,直勾勾地看着非常明顯的鋒銳一角。

果然是野狂拽的風格啊,連褲子都穿出了最淩厲的輪廓。

“你快點穿上啊,快躲起來!”

林謙尋選擇自欺欺人。

嗯,小傑瑞什麽也沒看到!

男人連忙穿上褲子,女孩背對着他,揮着小手讓他躲到衣櫃裏去。

她的房間能藏人的地方并不多,除了衣櫃就是床底下,但衣櫃的空間大一點,而且比床底幹淨許多。

就算是在最糟糕的情況下,她也不希望委屈了拽哥幹淨整齊的一身高定和他矜傲的靈魂。

林謙尋冠冕堂皇地答應她,紅着臉躲起來,沈繁芯一溜煙跑出去開門。

大門一開,沈翊川狐疑地看着她,板着臉走進來換鞋。

“你做賊去了嗎?怎麽滿頭大汗的?”

她可不就是做賊了嗎?

剛剛把林謙尋的褲子給拽下來了,後背都快汗濕了。

“呵呵呵,爸,您可真會說笑,我剛才正在換衣服,所以晚了一點。”

沈翊川見她說話支支吾吾的,走到餐桌旁倒水喝。

“你媽在樓下停車,待會兒就上來,我先去廚房幫她摘菜,你如果覺得太熱了,就去把空調打開。”

沈繁芯沒想到喜從天降,抹了一把冷汗,笑着說:“好嘞,我這就去開空調!”

好不容易抽身了,她偷偷摸摸地回到房間,找了一圈沒看到人,不太确定地看了一眼衣櫃,正打算打開櫃門,男人站在她身後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啊——”

她吓得差點叫出聲,林謙尋落下冷然眸光,即刻伸手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她別出聲。

他剛才躲在落地窗簾的後面,看到她回到房間了,等她關上門後,才從裏面悄悄地走出來。

“走,你跟上我!”她拉着他的手,讓他趕緊出來。

林謙尋跟在她身後,客廳裏沒人,她一直把他送到了家門口。

“你快走吧,別按電梯,直接走上去。”

女孩很小聲地說話,擔心會被父親聽到。

男人回頭看向她,滿眼不舍,就像一個即将和老婆分開很久很久的忠犬系老公。

她向他擺擺手,壓低了聲音說:“別看了,明天晚上不是要彩排嗎?快回去吧。”

她關上門,轉身朝客廳走去,剛走了沒幾步,就碰到從廚房走過來的父親。

“你剛才在和誰說話?家裏有其他人嗎?你是不是開門了?”

沈繁芯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擡手指向門外,笑呵呵地說:“剛才我聽到門外有聲音,還以為有人在敲門,結果打開門發現是院子裏的一只野貓,沒人,哈哈哈,家裏怎麽會有別人呢?”

沈翊川帶着幾分審視的目光打量着面色紅彤彤的閨女,随即斂去眸色中的異樣,擡手一揮。

“過來,我把菜都摘好了,你把肉切好,你媽也是的,怎麽還沒回來?”

正說着,門外響起了拿鑰匙開門的聲音,沈繁芯連忙走過去開門。

李宴昔看着父女倆神色各異,也沒多想,洗完手去蒸飯和做菜。

女孩如釋重負,跟着母親一起混進廚房學做煲湯,總算是勉強過關。

-

周一是夜班,昨晚彩排完,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到了十點半。

今天一口氣忙到後半夜,沈繁芯坐在辦公桌前,寫完細胞學标本的報告後趴在桌上睡着了。

林謙尋剛剛完成一項罕見病例的診斷,回到辦公室時,看到她就這樣坐在空調的出風口下睡覺。

“小迷糊,也不知道披上衣服再休息。”

他的嗓音倦懶,拿了一條毛毯披在她身上,又把室內的溫度調成27度。

明天是下午的班,他還得去實驗室裏做免疫組織化學染色,等忙到天亮後,應該就能下班了。

沈繁芯醒來後發現自己被什麽東西給包裹住了,小腦袋從毛毯裏鑽出來。

她以為是拽哥的惡作劇,實際上是她在睡夢中感覺毛毯很舒服,所以才将整個毛毯都蓋在頭上。

女孩坐在轉椅上伸了一個懶腰,抱着毛毯準備去休息室再補一覺。

明天下午要上班,晚上要去京大醫院的學術報告廳排練,現在不抓緊時間休息,說不定又會連累林謙尋受罰。

昨晚去彩排的時候,因為眼神交流的事又被老師當衆批評,拽哥陪着她在報告廳的外面多練習了一個小時。

-

周二晚上又在京大醫院排練舞蹈。

沈繁芯一直以為即便她沒什麽舞蹈天賦,但至少還有林謙尋來墊底。

今天晚上被老師折磨的同時,連他也備受牽連。

她有時候在想,如果林謙尋真的是她的男朋友,是不是在練舞的時候就能輕松一點,不會為了一個動作或者細節反複練習。

事倍功半說的就是他們倆,明明對每一個舞蹈動作都了然于胸,但就是無法達到老師的期望值,反而越跳越沒有感覺。

排練完後,已經到了十點四十,她決定走小路去地鐵站,要不然就趕不上末班車了。

繞過樹影婆娑的綠化帶,不知從哪兒鑽出來一個醉酒的壯漢,沈繁芯被跌跌撞撞的這個人差點絆倒了。

“咦?小姑娘,你怎麽一個人在外面閑逛啊?”

她下意識地捏緊包包的肩帶,想到了一個萬能的理由:“我的男朋友就在前面,他開車來接我了。”

醉漢呵呵幹笑了兩聲,吹了一聲口哨,從不遠處又來了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

“哈哈哈哈,你別怕,我們不是壞人,只是想請你去喝一杯小酒而已。”

沈繁芯想打電話報警,右手還沒摸到手機,忽然有人從身後攬過她的肩膀,她吓得差點尖叫出聲。

“寶貝,你怎麽不等我就先走了?”

林謙尋剛才在會議室本想和她一起回去,但一轉眼發現她不見了,一路追過來,遠遠地看到她被三個不懷好意的男人圍住了。

沈繁芯知道他在和她假扮情侶,但這些人可不是好惹的,她朝他使勁地眨了眨眼睛。

男人像是沒看到她的眼神似的,清挺的身影将她全部籠罩,反而暗示她先走。

女孩很害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林謙尋,我們一起逃吧!

林謙尋眼底的翳霾緩慢浸染,笑着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指骨抵着她的手心:

我數一二三,你就跑。

他松開她的手,濃密的羽睫壓下無邊夜色,一把将她推到了花壇旁邊。

沈繁芯雖心有餘悸,但知道再不跑,誰都跑不了!

她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将他的冷峻眸色盡數刻在心上,頭也不回地飛奔而去。

三個壯漢沒想到他會放她走,瞬間将他包圍起來。

“喲嚯,你他媽挺有骨氣的啊!”

“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流行英雄救美嗎?”

“哥幾個,還愣着幹什麽?給我揍他——”

林謙尋不慌不忙地挽起襯衣袖口,他向後退到角落裏,唇角勾起一絲嘲弄的笑意:“等一下!別-打-臉......”

沈繁芯一口氣逃到小公園的外圍撥通了報警電話。

警察一時半會兒肯定趕不過來,她看到旁邊有一個微型消防站。

女孩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做了一件破壞公共設施的事情。

救人如救火,林謙尋是她的搭檔,也是她的舞伴,更是陪伴了她二十四年的朋友,她不能丢下他不管!

即便有可能會發生不幸,她也不會後悔!

因為,她不能失去他。

沈繁芯抱着滅火器一路跑回剛才發生事故的地方,但看到的竟是另一幅讓人大跌眼鏡的畫面。

林謙尋微微挑眉,一拳将醉酒的那人打得踉踉跄跄,身後的兩人本想擒住他,卻被他一個回旋踢倒在地。

偏僻的角落裏狹窄又潮濕,三個人從地上迅速爬起來,一起将他困住。

就在他們要落拳時,男人迅速挪開身影,扳過一人的肩膀将另外兩人同時掀到地上。

他輕輕咬了一下舌尖,忍住周身痛意,憑借一人之力制服了這三個心懷不軌的慣犯。

其中一人顯然被他打怕了,捧着紅腫的臉哭喊着求饒:“別打臉,別再打臉了。大哥,我們真的不想對你媳婦兒怎麽樣啊,這都是一場誤會,真的!诶?你老婆又回來了,你看那邊!”

林謙尋回頭看向站在昏黃路燈下的女孩,熾色的光影将他勁挺的身形籠覆出淩厲輪廓。

他拍了拍手心裏的灰塵。

“你怎麽又回來了?我不是讓你先回家嗎?”

“我報警了,警察馬上就會趕過來。你沒事吧?臉上疼不疼?”

沈繁芯看到他的唇角變紅了,垂下眸子,擡手摸了摸他的傷口。

她有些走神,第一次看到他完美無瑕的臉頰上添了傷痕。

這麽精致的面龐,被刺目的猩紅映襯得尤為驚豔。

“嘶,你輕點摸,還真有點疼。”

男人的視線落在她游離的眸光裏,心底翻湧的浪潮席卷了所有的痛感,纖長的睫毛如同垂着翅膀的黑蝶在輕顫。

在警局錄完筆供後,沈繁芯去附近的藥店裏買了棉球、生理鹽水、紫藥水和紗布。

林謙尋的腰側也有傷痕,她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幫他消毒傷口。

“你真傻,為了我挨揍值得嗎?”

女孩用棉球蘸上生理鹽水輕輕擦洗,在傷口上塗上紫藥水,然後用紗布包好。

當她看到他嘴角上的傷痕時,竟然有些莫名的心疼。

“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但我不希望你為了我而受傷。”

她輕柔地擦拭着傷口,情不自禁地撫摸着泛紅的唇角,指腹輕輕拂過他的唇線。

林謙尋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模樣,淩冽眉峰一挑,不合時宜地開起玩笑:“我才不傻呢,剛才找到你的時候,不是親了你一下嗎?我早就料到會受傷,死不了的。”

沈繁芯不愛聽他說不吉利的話,心頭是難以抑制的悸動,霧色蒙蒙的視線落在他的唇上。

“笨蛋,不許你提這個字。我要你好好的活着,和我一起活到八十歲,讓我氣你一輩子!”

“你一天不結婚,我就一直纏着你。”

男人支起長腿,溫熱的呼吸拂打在粉唇邊,低沉嗓音近似蠱惑。

“不結婚就不結婚,你去哪裏,我就跟着你去哪裏。就算你哪一天想結婚了,我也要把你的新郎打跑。”

女孩怔怔地看着他,距離之近,就好像再次回到了和他坐在車上的那一晚。

他當時吻到她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心情?

是不是也和她現在的心情一樣?

她的心髒砰砰砰地亂跳着,及時壓住了這種绮迷的思緒。

“林謙尋,我到今天才知道你是深藏不露,你的身手這麽好,可以說是天生跳舞的好材料——”

“你是不是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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