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句話
第三十一句話
第31章第三十一句話
沈繁芯還沒反應過來,許時鳴從化妝間裏走出來。
她即刻把手從男人的掌心裏抽離出來。
“繁芯,你待會兒去參加聚會嗎?如果你不想去的話,我也不去了。”
許時鳴看向站在她身後的林謙尋,隐約察覺到一絲不同。
“呵呵,去啊,為什麽不去?”
“今天是醫師節嘛,我們為所有的醫務工作者慶祝了一番,也得為自己慶祝一下嘛!”
“那好,你們是不是準備去卸妝?”
“我從來沒有化過妝,今天還是第一次化這種誇張的舞臺妝,你能教我怎麽卸妝嗎?”
他說完這番話,和身影峻拔的男人對上了眼神。
林謙尋眸色薄涼,周身氣壓孑然,孤冷至冰點。
他沒想到許時鳴這麽能找理由。
不會卸妝,不會你就去百度啊!
找他的小傑瑞做什麽?
沈繁芯對卸妝很有自己的心得,笑着帶他們走到洗手間的公用盥洗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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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了一大包卸妝濕巾,喏,這個給你用。”
“先把眼部的妝卸掉,要特別注意睫毛根部和眼線的部分。”
林謙尋看着鏡子裏有說有笑的兩人,心情不爽到極點。
男人眸底愠色漸濃,直接用清水把臉上的妝容都清洗幹淨。
“有必要這麽麻煩嗎?等你把眼妝卸完,已經到九點半了。”
女孩擡睫睖他,繼續教許時鳴接下來的步驟。
“像這樣按壓嘴唇,可以溶解唇妝,輕輕擦拭後,嘴角處的彩妝也被清除了,然後是面部卸妝。”
林謙尋想了想,忽然邁步移到兩人中間。
男人淩冽修長的指骨從她的化妝包裏拿出她所說的卸妝水和卸妝棉,按照她剛才說的步驟迅速卸妝。
哼,讓你們說。
我站在中間,看你們還怎麽對視!
許時鳴被他擋住了一半的視線,只能從鏡子裏看到小姑娘迷人的杏眸。
沈繁芯已經卸得差不多了,把潔面泡泡擱在臺面上。
“接下來用溫和的潔面産品再次清潔臉部,最後用保濕産品護理皮膚,卸妝的步驟就完成了。”
林謙尋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已經先他一步恢複了俊美不羁的神采。
他走進洗手間,準備待會兒帶小傑瑞離開。
沈繁芯低頭正在收拾東西,完全沒注意到站在最右側的人朝她走過來。
許時鳴伸手将她發絲上的一片絢麗禮花拿下來,眼神裏溢滿了溫柔。
“你的頭發上有花瓣,我幫你拿下來了。”
林謙尋洗完手剛剛從裏面出來,看到他和沈繁芯站得這麽近。
他上前攥着女孩的手腕,心裏一直壓着的火氣一下子翻湧上來。
“許時鳴,這裏不是有鏡子嗎?”
“她的頭發上有禮花,你直接告訴她不就行了?為什麽還要親手摘下來?”
“怎麽,你是覺得她和你走得近,你就能随心所欲嗎?”
沈繁芯不知道拽哥為什麽會發這麽大的火,即刻攔在兩人中間。
男人漆黑的墨眸泛着冷光。
他顯然已經被逼急了,不管不顧地拉着她的手,拎上她的包包和化妝包朝舞臺大廳的方向走去。
許時鳴還站在原地。
他看着他們倆離去的背影,心中隐隐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林謙尋,放手,你幹嘛啊?”
“有什麽話在這兒說不行嗎?大廳裏的人都走了,人家保安大爺還得鎖門呢!”
林謙尋一路把她帶到舞臺後才松手。
從這裏的兩側階梯也能離開學術報告廳,但确實沒有一個人了。
男人眸光暗昧,瞳底的焰火被撩繞得淋漓。
他把她抵到牆邊,清挺的眉宇間拓下一層翳影,沉冷而淩厲。
沈繁芯感覺自己好像把拽哥惹急了,現在即将遭到反噬。
女孩舔了舔略顯幹燥的唇角,試圖為自己辯解。
“哥,你能不能不要意氣用事?”
“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哪裏惹你不痛快了,你大可以說出來,何必把氣撒到別人的身上呢?”
林謙尋的目光落在泛紅的細腕上,埋藏在骨子裏的惡劣氣息俨然壓不住。
他的雙手抵在她身後的牆壁上:“許時鳴幫你摘掉禮花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躲開?”
沈繁芯還沒回答,他掩去就快爆發的情緒,咬了咬後槽牙,眸色倉皇。
“你為什麽要和他走得這麽近?”
男人的嗓音低沉清冽,卻在失态的邊緣反複徘徊,仿佛要把她融入骨髓裏揉碎了,然後一點一點地掌入手心再藏起來。
女孩眨了眨輕顫的長睫,似有不解:“林謙尋,你怎麽了?”
他冷嗤出聲,連裝都懶得再裝,右手放在纖柔的肩上捏緊,話音撂下。
“沈繁芯,你難道沒發現他喜歡你?”
女孩眉心緊蹙:“你什麽意思?”
林謙尋低頭湊近她,薄厲的唇像蟄伏的獸想舔舐住脆弱脖頸。
“還能是什麽意思?你覺得我是什麽意思?”
沈繁芯感覺他冒犯到她了,用力推開他的大手。
“你讓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見她要走,修長指骨一拽,清寂的眉緊皺,又把她拉回來:“你過來。”
沈繁芯已經生氣了,擡眸瞪他:“你放手!”
男人将她束縛在懷中,眼裏似藏了要把最純白的花瓣都讓它染上濁痕才罷休的野性,賭氣地說 :“我不放。”
大廳裏安靜極了。
他垂在一旁的手把她的手緊攥在手心裏,右手虛虛地摟着纖細的腰,大長腿将觊觎已久的獵物圈在被燈火籠罩的臺階內側。
“你再不放手我要喊人來了。”
沈繁芯想從他的掌心裏逃脫,擡起高跟鞋踩了他一腳。
“噓,別動——”
話音落下的瞬間,林謙尋明知她不願,也側頭吻上了柔軟的唇。
這是她第一次接吻,溫熱的唇貼在稚嫩的唇線上來回地蹭。
她詫異地看着他,又被他親了一下。
長睫落下的視線被魅惑眼尾緊緊勾住,但還沒有反應過來。
然後是接二連三的吻。
男人控着纖腰,将她傾斜倚在牆邊。
舞臺後燈光昏暗,他從淺吻到深吻再到熱吻。
光影錯落間,愈發清晰的輪廓逆着暧昧夜色一路深陷。
他既不撬開粉嫩的唇瓣,卻又異常磨人地吸吮着,啃咬着細膩的肌膚。
像品嘗着人世間最美味的糕點一樣,極盡溫柔,缱绻至深。
女孩被吻到雙腿發軟,心跳加速,都忘了要反抗。
直到被他厮磨着唇珠,探出濕熱舌尖勾弄着緊閉的牙關,吃完所有暖調紅唇膏才反應過來。
他們竟然接了一個超級漫長的吻!!!
沈繁芯的眼眸似蒙上了一層朦胧的水霧,雙手微微蜷縮,輕輕顫動的長睫挂上了晶瑩的淚珠。
她還未開口,心跳如擂鼓的男人再次貼到濕濡紅潤的唇上含吻。
她被他吻得猝不及防。
他長腿一勾,将人攬入懷中,堵着想要開口的唇輕咬了一下。
“沈繁芯,我喜歡你。”
“啪”的一聲響,一巴掌錯了三分偏差,落在俊冷的下颌上。
“林謙尋,你太過分了!”
沈繁芯哭了,收回纖細指尖的同時,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滴滑落到地上。
最冰涼的那一滴落到了他的手背上。
男人被烏黑細密的睫羽狠狠釘住。
他想抱住她,安慰她,卻被她一拳打在胸口上。
女孩擡眸瞪着他,眸色冰冷,清澈的唇線绮麗動人,像是被欺負得狠了,紅潤嘴唇像花瓣一樣誘人。
林謙尋的長指勾着她的手。
他已經犯了彌天大錯,不僅沒有半分悔意,還攔住她的去路,像是被沖昏頭腦的毛頭小子,大長腿抵在牆邊。
因為他知道她也喜歡他,既然兩個人互相喜歡對方,他又何必再拖延下去?
“沈繁芯,你聽我解釋,我絕對沒有要輕薄你的意思。”
“你不要誤會,如果你覺得打我能解氣的話,那你打我好了!”
沈繁芯驀地閉眼,她已經沒力氣再和他折騰了。
女孩拿起放在臺階上的包包,轉身從另一邊走下臺階,出門右轉去洗手間換衣服。
她剛才和他接吻的時候還穿着跳舞的白裙。
鏡子裏的女孩身穿月牙白色的過膝長裙,被绾起的長發散落在肩頭,輕盈的裙擺和纖薄肩線已經起了皺褶。
讓她又記起他吸吮着自己的雙唇,她卻想張開唇瓣,勾着他的脖頸回應他的羞恥想法。
林謙尋單手插兜,鞋尖點地,一直站在洗手間的走廊外等她。
沈繁芯斜睨他一眼。
他走上前想牽住她的手,又被女孩擡起胳膊肘用力地捅了一下。
她側頭看向他,發現拽哥換了一身黑襯衣和黑西褲,淩冽的眉眼格外深邃,頗有一副春風得意的雅痞風采。
只是他的襯衫領口微敞,削薄輕抿的唇又透着性感,看上去就知道他剛才做了一件很壞很壞的事情!
“我送你回去吧,現在已經到了九點半。”
沈繁芯拎着包包繼續往前走,他走左邊,她便繞到右邊的出口向外走。
“我已經叫了網約車,你別跟着我,否則我和你沒完!”
她頭也不回地鑽進電梯。
林謙尋依舊跟着她,直到離開京大醫院,她在路邊上了一輛出租車,他才轉身跑去停車場取車。
路上,他開着車一直跟着前面的那輛車回到公寓。
到家後,沈繁芯換上拖鞋,走進房間便把門反鎖了。
她坐在床上,一回頭看到擺放在床頭的紀念品。
米奇在林謙尋的書桌上躺着睡大覺,米妮玩偶已經躺在她的枕頭邊陪伴了她整整十天。
還有七夕拍的那一張合影也在床頭櫃的抽屜裏存放着,雖然這是商場的活動方贈送給他們的,但卻是她和拽哥的唯一一張合照。
“嗚嗚嗚......林謙尋,你這個大壞蛋。”
“這是我的初吻,我讨厭你,你果然是一個人面獸心的家夥,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女孩抱着枕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停地抽噎着。
“都怪你,明知道我們住在一個屋檐下。明明知道我不會喜歡上任何人......”
她抽了兩張紙巾擦掉眼淚,嗚咽不清:“這下好了,我再也不能喝你的咖啡了,再也不能吃你買回來的早餐了。”
“我以後都不能正大光明地看着你,和你說話、和你跑步了......”
“沈繁芯,你開開門。”門外傳來一陣低沉且帶着無限愧意的清泠嗓音。
沈繁芯沒想到他這麽快就上來了,樓下的停車位都被占滿了,他應該是找到停車位後一路跑回來的。
“我知道你很生氣,你打開門,我讓你用棒球杆打我好不好?”
林謙尋站在昏昧的光線下敲門,她始終不肯讓他進來。
正說着,父親的電話打來了。
沈繁芯擔心他會說露餡,走到房間門口,打開一條縫隙看了他一眼,手裏還拿着剛剛接通電話的手機。
“喂?爸,什麽事啊?”
林謙尋單手拉開門縫,眼底情愫暗湧。
他被女孩使勁地拍了一下,房門轉瞬被關上了。
沈翊川和李宴昔是市藥監局的中層領導,今晚也來觀看了醫師節的文藝彙演。
他剛才在散場後和林謙尋的父親林言峥聊了一會兒。
李宴昔去化妝室找她,沒看到她的人影,他打她的電話也沒接,所以有些擔心她。
“你晚上跑到哪兒去了?一眨眼就沒看到你的人影。”
沈繁芯平複了一下心情,清了清哽咽的嗓音。
“我的肚子好像着了涼,有點不舒服,所以提前回來了,剛剛喝了一杯熱水,現在已經好多了。”
站在門外的男人聽得清清楚楚,他打開暖色調的吸頂燈,轉身去客廳裏倒了一杯溫水過來。
沈翊川又叮囑了她幾句,讓她早點休息,然後挂斷了電話。
林謙尋再次敲了敲門,倦懶的音色沉怠溫柔,輕聲安慰她:“你開開門,我給你倒了溫水。”
“你一整晚都沒喝一口水,剛才我又親了你那麽久,我錯了,你就算再生氣,也得喝口水吧。”
沈繁芯哭過之後實在是太累了,再加上排練了大半天,晚飯也沒怎麽吃,表演完又和他反複糾纏,放下手機便睡着了。
等她再醒來時,已經到了十一點半。
她打開門,看到他還坐在門口。
“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去睡覺?”
林謙尋從招財貓地毯上站起來。
他伸手牽着她,帶她來到餐桌前坐下,又去廚房裏重新倒了一杯溫水遞到她手邊,眉宇間籠上一層能将雪域都融化的暖陽。
“你要不要吃宵夜?冰箱裏還有雞蛋、肉絲和胡蘿蔔,我可以給你做炒面吃。”
沈繁芯一口氣喝完整杯水,她舔了舔被他咬出紅痕的唇瓣。
“我什麽也不想吃,你快去洗澡睡覺吧。”
說完,她起身回到房間,拿了毛巾和睡衣走進浴室洗澡。
林謙尋看到她神情恹恹的,唇線微抿,只好先回房沐浴休息,打算等明天再向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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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繁芯比平日早起了半個小時。
她昨晚一閉上眼全是和拽哥激吻的畫面,但是生活還得繼續,一切又恢複到常态。
她昨天已經說過了,讓他不要再幫她買早餐。
林謙尋也沒有吃早餐,他想陪她一起去吃早餐。
沈繁芯有意回避他,不再和他搭話。
男人在她出門的那一秒,忽然從背後抱住她,眉眼清淩而蠱惑,沉堕的嗓音誘人至深。
他單手将打開一條門縫的大門再次關上。
林謙尋貼在柔軟光滑的長發上輕蹭,雙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裏,呼吸間灼熱的氣息拂過細嫩耳垂。
“沈繁芯,你可以氣我、打我,但是不要不理我。”
“我知道你現在比我更難受,因為——”
“你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