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四句話
第三十四句話
第34章第三十四句話
沈繁芯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變得搖搖欲墜。
她是雙子座，六月一號，拽哥是白羊座，谷雨那天的生日……
原來他的車牌號是他們倆的生日組成的？
她直到現在從別人的口中聽到這一連串數字才醒悟過來。
女孩被嗆得連連咳嗽，長睫垂下，連眼角都泛起了淚花。
“我來給他打電話，應該沒那麽巧的，每天從這條路上開過去的車那麽多，他知道哪裏最擁堵，肯定會避開的……”
沈繁芯撥通了他的電話號碼，但根本就打不通，一直是忙音。
蘇羨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小聲問道：“怎麽樣？是不是沒人接啊？”
“打不通，他不接電話。”
“不行，我要出去看一看，如果他到了，你就給我打個電話！”
沈繁芯立馬脫掉白大褂，許時鳴正好從門外走進來。
“繁芯，你要去哪兒？”
他剛才親眼看到事故發生的現場，急診科已經派了急救車和醫務人員去搶救。
“我要去門口看一看，林謙尋的車也在那裏，他好像出事了，不和你說了，我要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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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蜷縮着指尖，瞳底的淚水難以控制，在眼眸裏不停地打轉，就快漫過心坎兒，像河堤坍塌一樣翻越溢出。
她第一次發現自己有多麽在意林謙尋。
如果拽哥出了什麽事的話，她會很難受，難受到連飯都吃不下的那種。
許時鳴看到她不顧一切地沖出去，眸子裏隐藏得極好的情愫微微撩起一點餘燼，指腹勾弄着握在掌心準備送給她的莓粉色運動手環。
他直到現在才明白，沈繁芯自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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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下過小雨，地面上還有些濕潤，耳邊是鶴唳風吟，沈繁芯一路朝醫院的大門口跑去。
薄霧彌漫的林蔭小道上刮起了秋風，風聲劃過一絲殘影在心頭鼓動。
整個世界仿佛沉寂在被灰色墨水浸染過的陰翳下。
當她看到圍在一起的救護車、人群、交警和擡着擔架的醫生和護士時，被疾風吹亂的發絲掠過朦胧的眼眸，指尖掐得掌心泛白，收攏又放開。
心髒瞬時被沉重的情緒壓得無法喘息。
女孩的眼底閃過一抹涼意，心跳快的無以複加，長睫輕顫着，霧蒙蒙的雙眸淚眼盈眶，“啪嗒啪嗒”，眼淚撲簌簌落下。
不遠處還有電視臺的采訪車、記者、攝影師都聚在一塊兒，現場亂成一團。
沈繁芯在連環相撞的車輛中看到了林謙尋的車，這一秒，似有很重的隕石砸落在心上，她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霧蒙蒙的陰霾将城市籠罩在一片陰郁之中，如同鋒利的刀刃劃過心尖，在愈發厚重的沉郁之中墜下無盡的灰暗。
從小到大，她和拽哥相遇過無數次，卻從來都不知道，她真的很喜歡他，也不能沒有他。
從這一刻起，她無論如何也要和他在一起！
女孩鉚足了勁兒，拔足朝事故的正中央飛奔而去。
人群中，喧嚣聲掩蓋了一切，熙熙攘攘的人們不停地穿梭着，耳邊的喧鬧聲不斷地回蕩在四周，讓人仿佛置身于風暴中心。
沈繁芯看到從他的車旁擡了一床擔架過去，各種嘈雜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她像一個失去了靈魂的木偶一樣沖到擔架前。
女孩細白的指尖捂住雙唇，眼尾滑過一滴淚水。
烏黑的長發在風中四處飄揚，心髒像是被成千上萬的絲線緊緊裹住，就像魚離開了水似的缺氧到窒息。
連呼聲都被緊遏在喉中。
林謙尋，林謙尋，你不要吓我好嗎......
她顫抖的手正要扒開兩名醫務人員的肩膀，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她背後。
他摘下被血浸透的腕表，帶着一絲猩紅的啞意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沈繁芯。”
沈繁芯以為自己幻聽了，唇線抿得死緊，驀然回頭的瞬間，看到拽哥就站在她面前。
可是他的雙手和白襯衣上沾滿了鮮血。
天吶，他為什麽流了這麽多血？
他到底哪裏受傷了？
女孩抽噎了兩下，擡着水眸看他，眸底所有的慌亂在這一瞬崩塌瓦解，冷意像狂風般席卷而來，凍得她直哆嗦。
她瞬間被吓哭了，心痛得連嗓音都止不住地在發顫。
“嗚嗚嗚……林謙尋！”
“你哪裏受傷了？為什麽流了這麽多的血？讓我看一看，走，我扶着你去急診科！”
“慢着，我去找同事要一個擔架！”
林謙尋察覺到不妙，他的身上全是血，邁開步子跑過去，攔在她面前。
男人略顯淩亂的發絲沾染着薄汗，深黑色的瞳眸竟泛起潮意。
他垂眸看到她的眼裏噙滿了淚水，心中發緊，眸子促狹，眉心擰着，很心疼，但又沒法抱着她。
“你別擔心，我沒受傷。這些血都是別人的，真的！沈繁芯，我沒騙你，你別哭了好嗎？”
沈繁芯從來都沒有這麽傷心過。
她剛才真的要被他吓死了，雙手扶着他的手臂，一時間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嘤嘤嘤……林謙尋，你這個大壞蛋，我恨死你了！”
林謙尋抿了抿幹燥的唇，修長指骨垂在一側，只好低頭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溫柔地安慰她。
“你別緊張，也不要害怕，我沒事。”
“剛才發生了交通事故，前面的車主受傷嚴重，所以我馬上下車幫他把骨折的部位簡單固定，還有兩個患者動脈出血，我幫他們止血了，這才沾上了血。”
當時的現場一片混亂，叫聲和哭喊聲不絕于耳，在救護車趕到之前，還有一個兒童情況危急，需要立即做心肺複蘇。
“喂？是120嗎？快來救救我的孩子！這裏發生了連環撞車事故！我的孩子被撞得昏迷不醒，求求你們快來啊！”
林謙尋顧不上濕透的襯衣，又跑過去為昏迷的小朋友檢查呼吸和脈搏，但孩子僅有喘息，他即刻為他做胸外心髒按壓術。
兒童的按壓深度在胸部前後徑的三分之一，大約為5厘米，并且要保證每次按壓後胸廓回彈。
經過了一番緊急搶救，在扪及大動脈搏動後，孩子的口唇和面色由發绀轉為紅潤，瞳孔出現了對光反應，呼吸也逐漸恢複了。
他連續搶救了四名患者。
電視臺的記者還對他進行了專題采訪。
采訪完後，他準備看看周圍是否還有需要救治的人，直到在一片混沌的人潮之中看到她的身影，才知道原來她這麽擔心他。
“林謙尋，你是想做無名英雄嗎？平時怎麽沒見你這麽見義勇為？”
“不過，你也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
“過來，我幫你擦擦汗，額頭上全是汗水，連衣服都濕透了！”
沈繁芯從口袋裏拿出一塊方巾，踮起腳尖為他擦拭額邊沁出的汗漬。
男人深摯的目光掃過女孩的濕潤眼眸，鋒銳的神色微斂，又淺勾回來。
他猜到她之前已經哭成了淚人。
小姑娘剛才看到他滿身是血時，恐怕心涼的同時，吓得連魂魄都飛走了。
“謝謝。我們回醫院吧，我先去換一身衣裳，等清理完血跡再回科室。”
回到休息室後，林謙尋簡單地沖了一個澡，換上了備用的天藍色襯衣和黑色休閑褲。
他拎着毛巾把發絲都擦幹，走到書桌前握住女孩的手心，長睫撩起。
“喝杯溫水吧，今天的氣溫降低了，我晚上回去為你煮冬瓜排骨湯喝，替我的小女朋友壓壓驚——”
沈繁芯坐在轉椅上，聽到這個燙嘴的稱呼，驀地一驚，一瞬站起身，雙頰頓時泛起緋色。
她接過他遞來的水杯，卷翹的睫毛懶懶耷着，喝了半杯水，才漸漸地緩過勁來。
“讨厭，誰是你的小女朋友？你還不是我的男朋友呢。”
林謙尋薄唇微勾，俊朗的眉眼暈開一抹春潮。
他從身後抱住她，将她從椅子邊撈到懷中抱緊，帶着野感的眸色直勾勾地落在女孩粉嫩的唇角上。
“那我什麽時候能成為繁芯同學的男朋友？”
“是今天中午，還是今天下午，或者是今天晚上？”
沈繁芯已經僵住了。
她壓下心頭的悸動，在他懷中動來動去，柔順的發絲輕輕飄動，曳下一縷清影。
女孩的雙手抵在灼熱又緊實的胸膛前，柔和的嗓音靜得像小貓兒般撩人。
“你還想在晚上……不行，等過幾天再讓你轉正吧，而且我的氣還沒消呢，我還要再考慮一下。”
她擡眸注視着他的眼眸，靈動似水的眸子劃過一汪清澈的淚痕。
林謙尋擡起修長的指骨，眼眸黯下一縷深色，極盡溫柔地抹去她的淚水，在漂亮的眼尾含住晶瑩剔透的淚珠。
“小芯——”
“我鐘意你。”
沈繁芯聽得心頭發顫，眸光微晃，轉瞬貼到魅惑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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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謙尋在休息室好好地安撫了她一番後，兩人很快投入到工作中。
許時鳴看到他們一前一後走進來，發現她的雙眸像被清水洗過一般，璀璨似閃亮的星辰，很明顯是哭過了。
“繁芯，你沒事吧？”
沈繁芯還沒來得及向同事們說起拽哥救人的英勇事跡，只好先暫時幫他隐瞞這個秘密，抿唇笑了笑。
“我沒事，剛才跑出去的時候，眼睛裏進了風沙，已經去洗手間用清水洗過了，現在好多了。”
林謙尋眉梢清揚，眸中泛起明亮而清澈的光亮，彎起唇角看了她一眼。
她也偷偷地看向他，轉身時掩下心花怒放的笑容。
許時鳴感覺到她和林謙尋之間的氣氛好像變了，但至于發生了什麽，他也不好說。
現在唯一能确定的是，沈繁芯是喜歡林謙尋的，否則也不會在聽到事故發生的時候，像離弦的箭一樣沖出門外。
他僵停了半秒，再一次回頭看向言笑晏晏的女孩，心中忽然升起一絲冷意，連同攥緊的手指都變得冰涼，最後連心都涼透了。
沈繁芯今天和蘇羨一組，她工作的時候尤為認真，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的許時鳴蜷緊了掌心。
蘇羨壓低了聲音向她打聽：“繁芯妹子，你和林主任出去了這麽久，他是不是在現場進行急救了？所以你們才回來得這麽晚。”
沈繁芯準備做分子病理學檢查，一想到剛才的情景，腦海裏有一陣空白，心頭又顫栗得發緊。
她眨了眨長睫，小聲說道：“嗯，在急診科的同事趕到現場之前，林主任連續救治了四名患者。”
“我還看到電視臺的采訪車了，今晚的新聞應該會報道這一起嚴重的交通事故。”
“總之，林謙尋繼上次在直播平臺上火了一次後，這一次又會再掀起愛豆熱潮。”
蘇羨聽完後都想為主任鼓掌了，興奮地說：“懂了懂了，看來你也是林主任的忠實粉絲啊，我待會兒忙完了就去刷視頻，應該能刷到他救人的義舉！”
沈繁芯擡了擡指尖，打算在下班後看看拽哥的視頻，然後把這段珍貴的影像保存在手機裏。
下午下班前，院領導對林謙尋進行了特別表彰和獎勵。
林言峥最先從廣播電視局得知了兒子救人的消息，打電話通知遠在港島的老婆後，夫妻倆紛紛給他打來電話，誇贊他的同時，也讓他好好休息，不要太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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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公寓，沈繁芯打開電視機，新聞播報了今天早上的交通事故，也将拽哥奮不顧身的救人之舉大力宣揚了一番。
新聞放完了，開始播放電視節目，室內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暧昧。
林謙尋坐在沙發上，漆黑的眸子微擡，單手攬過她的肩膀。
“你想不想喝咖啡？我可以親手為你研磨。”
他的嗓音懶懶的，冷白指骨撥弄着嫩白的手指頭，從大拇指到小拇指，勾弄着旖旎的氣息，全都細心地寵愛了一遍。
“不是說要泡咖啡嗎？你還不快去？我去廚房切蛋糕。”
“等等，我陪你一起去！”
他們剛才在甜品店買了慶祝第一天在一起的蛋糕。
沈繁芯為了營造更好的氛圍，趁着他研磨咖啡豆的時候，關上燈，點燃了橙黃似琥珀般熠熠生輝的蠟燭。
“小芯，咖啡已經泡好了，我想讓你喂給我喝。”
沈繁芯端起水晶杯喂到他唇邊，笑着說：“你都這麽大了，還想讓我喂你，太不知羞了。”
男人喝了一口香醇的咖啡，推開茶杯，忽然湊到她面前。
眸子裏撩起的火苗即将從素了二十多年的深海裏躍然迸起。
“不是這樣喂，我要你用嘴喂我。快點。”
女孩似遠山般的黛眉微蹙，長睫輕輕顫動，映襯着燃起星點光亮的清眸。
窗外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夜雨輕柔地拍打着屋檐，發出滴滴答答的響聲。
室內跳躍着的燭光與窗外的雨幕相映成趣，将人引入無盡的遐思。
男人低下頭貼到粉嫩的唇上，眼底的情緒被火焰燃燼，溫熱的掌心輕撫着她的後頸。
這一次不同于前三次的吻，他堵在微張的唇線上吸吮摩挲着，側過的清淩下颌線完美得無可挑剔。
林謙尋将她打橫抱起，漆眸像點燃的火焰籠罩着她，熾熱的唇瓣貼在雙唇間不斷地索取着。
他踱步朝沙發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