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辟謠:不是謠言

辟謠:不是謠言

回應是不可能回應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回應。

他又沒做過,回應什麽?

趙江行關上窗戶,撥向許桓的私人號碼。

沒多久,藍屏上現出了許桓的側臉,他似乎正在和旁人布置任務。

看周遭環境,這應當是在軍用飛船的休息室中。嵌入機牆的藍屏上投放着星際地圖,桌上還擺放着一盤殘局了的圍棋。

許桓正襟危坐,軍服筆挺,陸軍少将的肩章與胸/前的帝國軍事勳章彰顯着他的身份,長發被一絲不茍地束起,眉眼低垂,氣質出衆。

應該是個助自動同意了通訊請求,所以許桓沒有注意到藍屏中忽然出現的趙江行。

“春港行動之後,我會向軍部申請假期,訓練的事情就交給布拉德利吧,他知道該怎麽做。”

“是。”

許桓擺擺手指,幾人便接連退下。

他轉着茶杯,視線聚焦在窗臺上的綠植,久久未離,不知在想些什麽。

顯然,趙江行對許桓少将穿軍裝的模樣很是着迷。

趙江行倚靠着矮櫃,雙肩自然放松,将奇葩新聞抛之腦後,含笑看着藍屏中不茍言笑的許少将,“今早什麽時候走的?”

聽見趙江行的聲音,許桓也沒多意外,換了茶包後懶洋洋地半躺着,小腿搭膝蓋,答非所問道:“你醒了?看到我給你準備的禮物了嗎,怎麽樣?”

“很抱歉,不怎麽樣。”

Advertisement

趙江行拉了窗簾,走進審訊室外的小隔間裏進行洗漱,“現在全帝國都知道你站街我出/軌的好事兒了,你滿意了?”

“當然滿意。”許桓悠然自得,“這就是白嫖出/軌的下場。”

趙江行點頭,順從道:“你說得對。”

沒看到渣男氣急敗壞,許桓有些失望。

“剛才研究院給了我一份報告,說要轉交給你。”

趙江行擦幹臉上的水,“研究院?”

有關星球爆炸與幹擾能量的嗎?

這麽快就研究出結果了?

許桓将文件轉發給趙江行,意義不明地笑道:“甚至千叮咛萬囑咐,不要讓我在沒有成年人陪同的情況下獨自查看。”

态度可疑,明顯有鬼。

趙江行空出一只手接收文件,心想确實。

“春港行動結束以後,你還有任務嗎?”

趙江行一目十行地看完,将其備份在本地,說:“沒有。”

春港行動之後,掃黃工作不會就此停止,估計還要持續多年。

趙江行作為此次行動的實際負責人,在位時間雖短,但功勞仍在,按理來說會被立馬分配到異地繼續執行任務,可指令未達,他只好閑着。

似是看出趙江行的疑問,許桓會心一笑,卻沒說話。

趙江行:“……”

趙江行慢吞吞地吐掉牙膏沫,“你幹的?”

許桓好意提醒道:“趙江行,你涉嫌嫖/娼,是軍部的重點關照對象。”

“那你怎麽沒事兒?”

賣/淫和嫖/娼,還搞區別對待的嗎?

許桓偏頭笑道:“可能因為我軍勳卓著?”

趙江行點評道:“你真幽默。”

許桓回贈道:“謬贊。”

有來有回地貧完嘴後,趙江行确定着日期行程。

無論許桓的初心是好是壞,他算是有假期了。可能不會很長,但總比沒有好。

他和許桓也很久沒有共同相處過了。

趙江行在二十五下面畫了個勾,問道:“過兩天你有空嗎?”

許桓回道:“明後天開會,再往後幾天要練兵,九月底受邀回軍校辦講座。”

“那就是沒空呗?”趙江行将勾擦去,轉而看向十月初,“下個月呢?”

“要去西河門大沙漠吃沙。”

趙江行皺眉,“多久?”

許桓若有所思,放下茶杯,“你想幹什麽?”

趙江行倒是坦蕩,直說道:“想和你出去轉轉。”

“哦,你覺得我會和疑似出軌的丈夫一起愉快旅游?”

趙江行頭都不擡,“別廢話。去不去?”

看着趙江行控制日歷表的食指,許桓莞爾,“去。”

“那你在軍部的事務呢?”

許桓熟練地脫帽解發,“推了就是,軍部又不是只剩下了我一人。”

————

難得的假日,許桓坐在私人飛船中,垂頭看着星網上的最新消息。

此行的目的地是梅沙布星,據說那裏因受到星球爆炸的影響,地表變得崎岖詭谲,樹根能從熔岩一路貫穿至湖海,生物發生了不同程度的異變,兔子長出翅膀,蚊子自動滅絕。

許桓向來對這些奇形怪狀神秘兮兮的東西感興趣,便與趙江行訂了票,光速閃到飛船準備起程。

只是由于某些不可言說的歷史遺留問題,他們還需前往春港,去處理某人留下的罪惡口供。

閉目養神的趙江行辯解道:“那是他們嚴刑逼供,與我無關。”

許桓戴着口罩,只露出一雙狹長漂亮的眼,“嗯,你說得對。”

許桓浏覽着星網熱搜榜,說:“熱度下去了。”

“嗯?”

“少将站街丈夫出軌,熱度下去了。”

趙江行點頭,“鬧這麽大,也該下去了。”

許桓短促笑道:“秦鳴斯給我發消息,大力贊美小三回憶錄,還要為作者授勳,感謝作者為研究幹擾能量事業所做出的偉大貢獻。”

“那你呢?”

“我?”

許桓收起藍屏,靠近趙江行,頭抵在他的肩膀上,“我當然是很不開心了,我還想和你在熱搜榜上多待一會兒呢。”

“這種話騙騙我就算了,別把自己也騙過去了。”

許桓笑着起身,“我可沒騙你。”

如納爾森上将所預測的一樣,酒店門前被偷/拍與新聞熱度飛漲一事,确實有聯邦間諜的參與。

在掃黃期間助力這種新聞傳播,其心昭然若揭。

直面澄清,網民必定不信。

索性将計就計,讓許桓少将露面,将這件事情的魔幻程度一再提高,造成許桓形象的前後反差,引起部分網民對事件真實性的懷疑。

等網民相信此事必有反轉時,再放出許桓少将被能量幹擾的診斷報告,配合警助中自行錄像的釣魚執法記錄,揭露了所有怪異舉動的真相。

甚至還宣傳了一波少将穿的靴子,成功讓那家百年工廠的訂單暴漲百倍多。

雖說不能讓所有網民信服,但能通過娛樂的手段,将這件事的負面影響降到最低,讓聯邦間諜的願望落空。

也算是可以了。

趙江行突然睜眼:“許桓。”

許桓玩着他的袖子,“嗯?”

趙江行認真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已經恢複正常了?”

許桓沒擡眼,“什麽意思?”

“主動向第一新聞社爆料時,你在想什麽?”

“在想該怎麽報複你。”

趙江行問道:“你沒懷疑過聯邦間諜?”

許桓一轉手指玩弄的方向,笑道:“我該感謝你相信我的操作?”

趙江行将信将疑地收回視線,思考半晌,沒有結果,又躺了回去,“算了,總會好的。”

研究報告說最多不會超過半個月,希望如此吧。

閑聊間,飛船在春港上空停留,而後降落。

歷經雷厲風行的突擊掃黃與後續穩妥的治理,春港已經幹淨了許多。

性/服/務/業的訇然倒塌,讓春港失了支柱産業,總體收入銳減。為了讓春港重煥活力,帝國制訂了一系列政/策,道阻且長,但終有結局。

如今花香仍在,卻不會再充斥着糜爛的情/欲味道。

安斯江水光潋滟,卻不會再卷着無數個難以發聲的破敗家庭繼續南下。

清除口供記錄後,兩人從警局走出,漫無目的地散着步,最後在東南赤樓前駐足。

春港行動後,東南赤樓也逐漸回到了正軌。它本就是大型商場,轉型不算困難。

路燈下,人影綽綽,樹影斑駁,交談聲自四面八方傳來。

許桓站定,整着鴿灰色的羊絨毛巾,月光打下,眉弓骨的陰影遮住了雙眼,不免寂寥地開口道:

“被客人辱罵折磨,被其他人排擠,被媽媽桑辱罵,流過多少淚但從來不會向周邊人提起,只是偶然一個人的夜晚,我也會突然想起十六歲時,你抱着我說要帶我走。”

“這些年來,我用羅馬大帝抽打那些搶我地盤的入侵者,随機跟客戶老婆發短信拆散他們的家庭,假裝丈夫新喪沒錢買棺材拉住男人的衣角哭。”

“可惜,幹我們這行的,最忌諱愛上客人。”

趙江行:“……”

他大步走上去,一把拽過許桓的圍巾,氣笑了,“其實你就是已經恢複正常了對吧?”

許桓也笑着去握他的手,“什麽正常不正常的,我怎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兩人在樹下鬧了一陣,趙江行才收住動作,轉而繞着圈兒地檢查起許桓的四肢五官與身體,包括那道留在腕上的傷口。

初步檢查結果喜人。

由于少将的逆天體質與異于常人的恢複能力,別說被能量幹擾的後遺症了,連不良反應都沒有,十分順妥地就自我切換到了正常模式。

趙江行摸着許桓手腕上已經愈合的傷口,再三确認道:“真沒事兒?”

“真沒事兒。”

許桓撞向趙江行的肩膀,盯着趙江行灰藍色的眼珠,思考半瞬,說:“偶爾來一次角色扮演也不錯。這次扮演雖說真情實感,卻沒讓你記憶深刻,有些遺憾。”

“得了吧,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站街的你了。”

許桓歪頭,“哦,好吧。”

遠處,船槳劃皺江面,水聲沉悶起伏。

趙江行又問:“梅沙布星之後,你想去哪裏?”

許桓嘆氣,“去西河門大沙漠吃沙。”

“怎麽還得去?”

“軍部沒人了吧。要陪我一起嗎?”

“看通知吧。”

“哦——”

“你休想再利用權限更改我的工作日假期和任務地點。”

“唔,好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