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1)
功法什麽的不用震驚, 藍晶樹葉和藍晶果易濯很清楚,同樣沒什麽好驚訝的。
真正讓易濯驚訝的是那五十塊靈石。
靈石, 在下域非常稀少, 除了中洲能見到靈石,其他三洲想看見這麽多下品靈石, 很難。
靈石來自靈脈, 而靈脈又分下域一級至三級靈脈,上域大小靈脈。
下域的一級靈脈幾乎都沒有, 大多數都是二級靈脈和三級靈脈。
當然,不是說這兩類靈脈就在下域常見, 相反, 這類靈脈在下域很少, 除了中洲門派有二級靈脈,其他洲能有幾條三級靈脈就已經不錯了。
再回到靈石上,這靈石分為極品、上品、中品和下品靈石。
極品和上品只會來自上域, 若在下域遇見,堪比丹藥珍貴。
而中品和下品靈石幾乎存在于一級、二級靈脈裏, 三級靈脈裏沒有靈石,但是有靈珠。
靈珠雖然不及靈石那麽強,但對于這些小家族來說, 三級靈脈足夠了。
所以,穆君懷一下子拿出來五十塊下品靈石,可以相當于一條細小的二級靈脈,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穆君懷, 你在何處尋來這麽多靈石?”
穆君懷也沒有隐瞞,當即說道:“洞穴之下,一間石屋裏,那裏面除了尋到這些靈石,還有不少功法,當然藍晶樹也在那裏遇見的。”
從很早之前,雲良就覺得穆君懷運道不差,沒想到對方運道會好到這種程度,閉目笑了笑,“你……真的讓人意外。”
穆君懷眨了眨眼,見對方笑容裏帶着一絲羨慕,當即明白過來,揮手道:“并非我一人之勞,我是跟随徐霖才找到這些的。”
“徐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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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君懷對身旁說出這兩字的易濯點了點頭,一副熱心腸笑容說道:“對,多虧了徐霖,我們才有機會找到他們,否則得困死在洞穴之下。”
“那傀儡可是你殺的?”
穆君懷搖了搖頭,“那傀儡修為在我和徐霖之上,若不是之前徐霖收了不少符箓,怕是要死在那傀儡劍下。”
親眼見到了傀儡的屍骨和那把劍的易濯并沒有再繼續多問。
穆君懷見易濯沒有再詢問,心中泛起一絲猜疑,不過這猜疑還沒有多想,耳邊便傳來了雲良的疑問。
“你拿出這些靈石是打算分給我們?”
穆君懷颔首道:“雲前輩,這些都是給你的。當然,你也可以給雲帆和雲子笙一些。”
“不用不用,這些都太珍貴了,晚輩可不敢拿。”靈石這些東西都這麽珍貴,他可不敢拿。
和雲帆有一樣想法的雲子笙也配合道:“師兄說的對,這些東西太珍貴了,還是分給師叔和易前輩吧!”
穆君懷是通過幾次接觸覺得雲帆和雲子笙為人不錯,才在這裏當面說出,否則他可不會把這些東西拿出來。
既然拿出來,相信雲家小輩兩人,穆君懷自然會心一笑,道:“易前輩的,我已經為他準備妥當了,這些都是雲前輩你的。”
雲良知曉,穆君懷傳音喚他前來就是給他禮,只是未想到會是這等大禮。
雲良看了看地上的靈石,才擡頭道:“我可未幫你,你卻給我這些?你不覺得吃虧?”
穆君懷笑了笑,道:“就像我在傳承古墓那說的,雲前輩,你幫了我不少,這些也是理所當然的。再說,友人間也無需計較這些。”
話雖如此,但這樣的厚禮恐怕沒幾人拿出手的,而給了這樣的禮,以後就真的是一條線上了。
雲良袖子一揮,靈石等東西全部收入了儲物戒裏,笑道:“那我也不跟你客氣了。”
穆君懷拉長嘴角笑意,之後便從銀镯裏拿出一枚儲物戒遞給易濯,“前輩,這是給你的。”
已經習慣穆君懷給他東西的易濯未多想,直接拿過握于手中,微微試探。
大到靈石、功法、丹藥,小到各種靈草、符箓什麽的,每一樣都在玄階以上,有的更是下域極其難尋到的。
特別是那五十塊靈石,易濯先是眉頭一皺,才側目問:“你尋了多少靈石?”
“加上徐霖拿走的二十塊,一共有一百五十塊塊。”穆君懷沒有隐瞞地說道。
易濯目光閃過一絲驚訝,随後将戒指扔進銀镯裏,然後側身眺望遠端的風景,傳音問道:“在藍晶樹面前,你給了它何物?”
藍晶樹!
是說純億木源?
穆君懷見易濯投來詢問視線,便沒有隐瞞傳音回道:“仙君,你還記得我同你說起的魔仙洞一事嗎?”
易濯未言,但穆君懷相信易濯記得,便繼續道:“當時我被一滴液體擊中昏迷了過去,醒來後見身體無事便沒在意。直到進入傳承古墓裏,我才發現,那是純億木源。”
易濯平靜面部聽着,直到穆君懷說出‘純億木源’四字才微微露出一絲驚訝,當然視線也落在了穆君懷身上。
穆君懷知曉自己中了大獎,便伸出食指撓了撓臉頰,繼續傳音道:“算來也是九死一生,若是被蟲源之液擊中,可能就死了。”
見過魔仙洞裏一幕的易濯收回視線,沉默片刻,才傳音道:“此事無需告訴他人。”
“我會的,這件事除了仙君你知曉,未有他人知曉此事。”
純億木源有多珍貴,誰不知,随意說出去只會給自己招來麻煩,甚至給知曉的人帶來不幸。
他之所以告訴易濯,也是因為對方實力強,并且不會告訴別人才說的。
純億木源的事成為兩人的秘密,這收來的好東西也分好了,那邊雲良也把東西給了他的後輩,穆君懷這才開口問道:“還有三月才能出秘境,前輩我們是留在此處還是去往別處看看?”
“這也是我要說的事。”聽到了穆君懷疑問的雲良上前說道:“你倆均晉升,再修煉也無濟于事,不如到處走走,說不定還能遇見什麽。”
雲良的話很對,剛剛修煉了,再修煉也沒用,煉丹倒是可以,但他不能保證三個月內就成功。
既然保證不了,那還不如到處走走,看看能不能尋到一兩株植物收入囊中。
“前往別處看看。”易濯主動開口,也讓猶豫的穆君懷下定了決心,一夥人一起禦劍飛往別處。
太森秘境很大,有多大,沒人知曉。
除了大,太森秘境裏的寶物、小秘境、魔洞、仙洞倒也不少。
即便他們無意,也能遇見一個小洞穴,雖然裏面沒什麽寶物,但幾株靈草卻也是雲帆幾個需要的。
之後的兩個月裏,除了收獲了一些植物,就是為白瑾尋了一些靈果吃,當然有時候會給白瑾吃一兩顆聚氣丹,讓白瑾好生修煉。
除此之外,穆君懷也在尋找徐霖,想得知對方修煉的怎麽樣了,畢竟五行錄可是一本天階功法,若是被人知曉徐霖身上有天階功法,那可會引來殺生之禍的。
當然,擔心只是其一,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為了兩大主角的聯系。
從進入太森秘境開始,他一直遇事、解決事,又是晉升和尋找,結果忘記了最重要的事。
主角攻和主角受待在一起的時間連十天都未有,反而和他待在一起的時間将近一年。
當然,那晉升的時間除外。
然而,不管他怎麽找,就是找不到。又不能用傳信玉簡,那樣被易濯發現,會死的更慘。
眼看明天就是離開太森秘境的日子,穆君懷仰天長嘆一聲。
“你這般嘆息是在擔心白瑾?”
穆君懷低頭側目看了一眼身旁的雲良,笑道:“是有點擔心,但想到白瑾是靈獸,便也放寬了心。”
“每一物都有自己的道,你只需要在它的道引導它即可,無需過多擔心。”
易濯這樣的開口反而讓穆君懷盯了許久,直到對方側頭看來才眯眼笑道:“易前輩所言甚是,我會好好教導白瑾的。”
“這小東西倒是變大了不少,你這麽放着它也不是個辦法,你出去可以買一塊靈獸玉牌,讓它住在裏面。”
靈獸玉牌的事他還是知曉的,這東西和妖獸玉牌、魔獸玉牌是一樣的,都是把自己收養的靈獸寄養在裏面,方便随行帶着。
穆君懷點了點頭,道:“等出去時,便去買一塊。”
決定了的穆君懷彎腰把白瑾抱在懷裏,剛要說話,看見遠端禦劍飛來的人,便閉口,直到雲帆和雲子笙禦劍下來,才問:“你倆不是去尋雲家人了嗎?”
“穆前輩,我看見徐道友就在前面,并且和一個魔修在一起。”雲帆說的很急切,仿佛看見了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不過,徐霖和魔修在一起,的确不是一件小事,當即扭頭看向易濯,“前輩……”
“去瞧瞧。”
穆君懷還擔心易濯不會同意,內心松了一口氣,幾人立即前往雲帆所說之處。
不過半刻,五人便來到了一處溪水旁,在劍上看見徐霖正和一個披着黑袍的男子說着什麽,當下就飛了下去,并在落地時喊道:“徐霖。”
徐霖側頭看去,見到穆君懷,欣喜上前,然後行禮道:“易前輩、雲前輩、師兄。”又對另外的雲帆和雲子笙拱手行了行禮。
穆君懷等徐霖放下手時,才好生打量了一下對方,然後驚訝地說:“你已是築基巅峰?”
徐霖有些害羞地點了點頭,“托師兄的福,師弟成功尋到了解決辦法,在這三年時間裏,連破了三級。”
三級,從築基前期進入築基巅峰,這可是正常人都不敢想象的修煉方法。即便是易濯幾個,也露出了一絲意外。當然,更多的是好奇徐霖身上的靈氣。
“你身上靈氣很是不對。”雲良主動開口問道。
徐霖也沒有隐瞞,笑顏回道:“晚輩修煉了五行,自然這靈氣也不同其他。”
“五行!你是說,你打算把你的五靈根全部修煉?”
徐霖對雲良點了點頭,“晚輩沒有胡來的意思,只是尋到了一本功法,有利于五靈根修煉,才決定同修五靈根。”
聽見功法,除了穆君懷其餘四人臉上都露出了一絲驚愕和想知道的眼神。
穆君懷自知徐霖的《五行錄》功法修煉成功開啓了逆天模式,會帶來無數的機遇和人緣。包括自己的生死之侶,便主動往一旁走了走,給幾人說話的時間,然後側頭看向前面站着的魔修。
雖然披着黑炮,但那獨特的紫色玉簪和玉冠卻能将穆君懷帶入魔仙洞那段回憶,直到記起那個模樣,又看見對面人的樣貌,才驚訝喊道:“坤辰星!”
徐霖怎麽會和坤辰星在一起?
不對,原着裏确實說在坤辰星變成邪魔之前,和徐霖關系甚好,宛如友人。
既然是友人,也沒必要好奇兩人為何在一起了。
穆君懷見坤辰星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又瞄了一眼身旁還在說話的人,想到自己銀镯裏還有不少魔修的東西,主動走上前去。
穆君懷這一走,便引來了旁邊易濯側目關注,見到遠端站着的坤辰星,眉目微微鄒了鄒。
穆君懷不知後方什麽情況,等走上前,才拱手問候道:“坤兄。”
“幾年未見你,你的修為已比之前提高了不少。”
穆君懷颔首笑道:“遇見了一些機遇,僥幸凝脈成功。”
“能成功凝脈,就沒有僥幸之說。”
“哈哈,這麽說也對。”穆君懷摸了摸銀镯,從裏面拿出一枚戒指遞給坤辰星,“之前多虧了坤兄,我才獲得了一些寶物,這裏面是我在一處洞穴裏尋到的魔修寶物,希望對你有用。”
雖說魔修和道修關系和睦,但還未好到幫助對方。
之前坤辰星把道修的東西給穆君懷,只是覺得對他沒用,而恰好穆君懷在旁,就給了穆君懷。
而去魔仙洞,是因為必須要修道人幫忙,又見四下沒有其他認識的修道者,才喚穆君懷一起前去。
所以從某種意義來說,他并未幫助穆君懷,自然穆君懷拿出這枚戒指給他,很是意外。
坤辰星沒有接,而是沉默片刻,才開口說道:“你應該知曉,有些地方,可以用魔修之物去換取修道所用之物。與其給我,不如拿去換取自身所需之物。”
的确,他确實可以像坤辰星所言,把魔修的東西拿去變賣或者換取,得來的東西肯定不差。
但同樣,他一個修道者拿出這麽多魔修的東西,反而會引起修道者的猜疑以及魔修者的關注。
這種自找麻煩的虧,他可吃不起,所以當下就笑道:“坤兄該知曉,我修為低,拿這麽多的魔修之物去換取,不是自找麻煩嗎?況且,坤兄你确實幫了我不少,雖然我們道不同,但對于恩情,是不計較對方是何人。”
坤辰星笑了笑,主動拿過戒指,感知了一下裏面的東西,先是驚訝片刻,才拉長笑意說道:“你的運道的确不錯。”
“并非我一人,徐霖也幫了不少忙,準确說,若非徐師弟,我可能還遇不見這些。”
“修道之人都如同你這般謙虛嗎?”
穆君懷眨了眨眼,不太明白,坤辰星也沒有多問,而是問起了這些魔修之物來源的情況。
穆君懷也沒有隐瞞,自然是開口解釋。
而就在穆君懷解釋的時候,後方易濯那邊早就沒有了談話聲,靜靜地看着坤辰星和穆君懷笑顏相談。
那你一句我一句的對話,看起來就像多年未見的友人,讓雲良很是驚訝,當下就傳音問:“易兄,那魔修應該是雲紡城風雲茶樓遇見的那位,只是何事同穆君懷這般熟悉了?”
易濯一臉嚴肅,冰眸更是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冷意,在雲良側目看來時,才回傳音道:“他救過穆君懷。”
雲良有些意外,但想到魔仙洞那一日看見飛走的坤辰星,也沒有再驚訝,當即又回傳一句,“若是這樣,那穆君懷剛才給坤辰星的戒指應是還禮。”
“師兄好像把那個石屋裏的東西給了坤兄。”
雲良和易濯同時看向徐霖,并由雲良開口道:“你知道此事?”
徐霖側頭颔首道:“不瞞兩位前輩,晚輩和師兄掉入洞穴不久,就遇見了一個滿地白骨的魔修房間。我們燒毀了白骨,晚輩拿走了一些修道者所用之物,師兄便把除了邪魔所用的魔修之物拿走了。”他頓了頓,又道:“當時,以為師兄是打算去變賣,如今細細想來,師兄也不可能便賣。只是未想到他會給坤兄。”
會給坤辰星的原因,兩人已經知道了,自然沒有再多去想。
不過,雲良倒是擔心,易濯會不會多想,況且從穆君懷去了坤辰星面前到現在,表情都比之前冷了幾分,難道易濯已經有了愛慕之意?
雲良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看穆君懷還未結束聊天,便喚了雲帆和雲子笙去另一旁說話。
随着雲良離開,原地就留下了徐霖和易濯兩人。
徐霖看穆君懷和坤辰星相談甚是開心,便只能側頭看着易濯問道:“易前輩,晚輩在劍道上遇到了一些困難,能不能請前輩指點一下。”
易濯收回視線,側目看着徐霖,用眼神告訴對方:你問。
徐霖見易濯同意,激動感謝道:“多謝易前輩,晚輩不久前拿到了一套天階劍法,但擔心……”
這邊氣氛融僑交談,穆君懷那邊卻是沉寂了。
為何沉寂,當然是坤辰星的提問。
同坤辰星解釋了之後,穆君懷就等來了坤辰星一句,“你的魔欲咒可有發作?”
經歷了這麽多事,他都快忘記這魔欲咒的事,當下搖頭道:“還未。”
“一粒封閉丹竟能壓住魔欲咒三年,實在意外。”
“那以坤兄所知,這封閉丹能壓制多久?”
“一年。”
“……”穆君懷沒想到封閉丹這麽短暫,那為何他遲遲未發作?
“未發作,可能同你晉升有關系,不過……也該快了。”坤辰星說完此話把目光落在易濯身上,見到徐霖笑容滿面,嘴角勾起一抹幅度,笑道:“你的道侶倒是和徐霖關系甚好。”
本來還被坤辰星話語吓到的穆君懷聽到坤辰星後面的話,主動看向氣氛融僑聊天的徐霖和易濯,當下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刺激了一下心髒,以至于連穆君懷都沒發現,那本該靜止不動的魔欲咒開始動了。
“見你這表情倒是不意外。”
回神的穆君懷笑顏道:“有何意外?他們關系這般好,自然是好的。”
“你不怕你的道侶變心?”
穆君懷眨了眨眼,笑道:“我們不是道侶。”
坤辰星盯着穆君懷的眼睛,對視許久才笑着說道:“的确,忘記你和他是未婚關系。”
“坤兄是何意?”
坤辰星轉身拉了拉身上的黑袍,說道:“離開前提醒你一句,別小看了魔欲咒。還有,雖然那封閉丹不會影響你的修為,但對魔氣卻很青睐,能盡早解決就盡早解決,否則發狂了,可是連元嬰老祖也解決不了。”
穆君懷瞪大眼睛看着離開的坤辰星,當下摸了摸肚子,全身冰涼地站在原地。
“人都走了,你還傻站着做什麽?”
穆君懷驚了一跳,側頭看見是雲良,松口氣,又回頭看向已經沒有說話的易濯和徐霖,有些失望又有些開心,複雜的心情也再次讓穆君懷下定決心。
出去後,一定要解除這門婚約。
“師兄,你臉色不太好,可是不舒服?”
穆君懷摸了摸臉頰,笑道:“并沒有。話說剛才徐師弟和易前輩再說什麽?”
……
穆君懷在心裏甩了自己一記耳光。他為什麽開口問這種事?關他什麽事啊!
徐霖倒是不在意,笑道:“向易前輩請教了一下劍法。”
“劍法?”眨眨眼的穆君懷當即就明白了過來,笑意點頭道:“易前輩雖是法修,但劍道卻不輸給那些劍修,的确可以請教一番。”
“師兄所言甚是。”徐霖側身向易濯拱手行禮道:“多謝易前輩指教。”
“無妨。”易濯輕描淡寫丢出這一句便轉身離開,連看穆君懷一眼都未有。
穆君懷心驚肉跳地在內心說着不會是得罪了仙君之類的話時,旁邊的雲良已經主動開口道:“易兄喚你上去。”
“啊!”
“別疑問了,還不趕緊去。”
在雲良的催促下,穆君懷立即去追易濯,留下徐霖和雲良兩個目光對視,淡然一笑,便不再多言。
那邊去追易濯的穆君懷看見易濯站在一塊石頭上,主動停在距離石頭三米遠的地方,琢磨了半天,才開口喊道:“易前輩。”
對面沒有動靜,穆君懷更加不安了,立即走上前,站在石頭面前,眯眼心虛笑道:“仙君可是有事找我?”
同樣無聲音傳來,穆君懷更加緊張了,在決定要不要再喚一聲易濯時,對方已經轉身了,當下就站直了身體。
穆君懷繃緊神經,緊張道:“仙君,我……我聽雲前輩說你有事喚我。”
為啥他覺得周圍的空氣更冷了。
穆君懷欲哭無淚地說道:“仙君,我就是把魔修之物給了坤兄,應該沒有惹你不高興吧!”
對面不答,穆君懷繼續說:“若非坤辰星幫忙,我可能就被邪魔……所以,在地洞裏看見那些魔修之物就收起來,想着遇見了坤辰星就給他還恩情,若是遇不見就賣了。”
易濯從石頭上下來,站在穆君懷面前,目光銳利道:“被邪魔怎麽了?”
穆君懷:“……”
仙君,你要不要這麽給力,專門記住一些關鍵的。
他總不可能說被邪魔給看上,差點就被|幹了這話,只能心虛慫道:“就是差點被殺了。”
易濯盯着低頭的穆君懷,伸出手摸了摸穆君懷的頭,在對方僵硬時,開口道:“穆君懷,離開秘境後,我們談談婚約之事。”
穆君懷驚訝地看着易濯,張嘴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直到對方離開,才閉上唇,表情平靜地看向天空,心裏念下一句:總算來了。
這之後,就沒有再出什麽事,衆人安靜待了一夜。
只是,這一夜氣氛異常詭異,該活躍的穆君懷發神中,否則就是閉目修煉。
而易濯從頭到尾都是閉目修煉。
讓雲良和徐霖很是疑問和尴尬,兩人見沒辦法開口,就直接閉目修煉。
直到清晨陽光落下,喚醒衆人時,一行人才站起,等待傳陣之光落下。
這個時間沒有等太久,不過一刻,天空就落下無數道傳陣之光,當下就把穆君懷一行人送出了太森秘境。
站在久為的樊岳谷大山之上,看着陸陸續續出現的修道人和魔修等人,等候已久的三個家族族長臉上也開始發生變化。
最先發生變化的是楊家家主楊稻,見楊家弟子裏沒有楊鳴,立即質問楊子鶴,“子鶴,鳴兒去哪了?”
楊子鶴行禮道:“父親,孩兒入秘境之後從未見到三弟。”
楊稻看向楊順,樣順立即低頭道:“父親,孩兒也未見到三弟。父親別着急,三弟說不定還未出來。”
“這秘境都關了,還怎麽出來。”楊稻怒火地吼道換來旁邊家族注目。
不過,穆家這邊沒有注目太久,穆蓮直接走到穆君懷面前質問,“穆君懷,我妹妹人呢?”
雖然穆蓮不太喜歡穆玥,但怎麽說也是自己的親妹妹,人死在秘境裏,第一想法就是找穆君懷質問。
穆君懷自然是不可能說是他殺了穆玥和楊鳴,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自然裝傻道:“二師姐,雖然我和三師姐關系不和睦,但你也不至于三師姐未出來就找我質問吧!”
“誰不知道你恨死三師姐了,一定是你殺了她。”穆靖安跳出來指着穆君懷道:“對了,楊家三少爺也傾慕你,你不喜歡他,所以你就殺了他。”
楊稻聽到有人殺了他兒子,立即走過來吼道:“是誰殺了我孩子。”
穆君懷非常淡定地看着楊家人走過來,然後不急不慢地說:“五師弟,你看見我殺了三師姐和楊家三少爺了?”
“我……”穆君懷支吾半天,底氣不足道:“反正就是你。”
“呵,這罪名倒是按的好。”穆君懷諷刺笑道:“我一個築基後期要殺兩個比我修為更強的,我真是夠厲害的,你怎麽不說其他死在秘境裏的人都是我殺的。”
穆君懷這番質問引來旁人議論,特別是雲家,更是不服氣地指責。
“這穆家人也太過分了,秘境裏到處危險重重,人死了有什麽好奇怪的,竟然将罪名按在一個築基修為人身上。”
“就是說嘛!我聽說楊家三少爺修為可是凝脈,一個築基期能殺得了凝脈期的?”
“人死了,不就喜歡找個代罪羔羊嗎?”
“呸,這種事真虧穆家能做的出,還有,這位穆前輩人家有未婚道侶了,犯得着對楊家那三少爺欽慕。”
“我看是楊家三少爺喜歡這位穆前輩,沒有得手反而陰差陽錯的死在了秘境裏,剛好就可以找穆前輩質問。”
各種難聽地話語在人群裏傳來傳去,聽的楊家家主和穆家家主臉色很是難看。
穆家穆段年當即喊道:“夠了,穆靖安,你有何證據證明是穆君懷所為。”
穆靖安低下頭不敢說話,穆段年又看向穆蓮。
穆蓮自己也沒有證據證明,只能低頭咬緊嘴唇,心裏更是記恨穆君懷幾分。
易濯和雲良一直看着未言,畢竟他們清楚,穆君懷的确打算殺了這兩人,結果陰差陽錯被魔獸解決了。
當然,若說了出來,還是脫不了關系,不過兩人肯定不會說,自然就閉口看着。
見事态并未朝着對他們不利情形走去,雲良便開口道:“這種無辜背負冤名的事,倒是讓我等好好領教了一番。”
其餘人這才發現,穆君懷背後可是有大支柱的,特別是易濯,這位金丹真人。
三個家族的家主很是驚訝,三年前見易濯還是凝脈巅峰,這出秘境竟然已是金丹真人,這修煉速度,怕是無人能比了。
況且,易濯的年歲還未到一百,就成了金丹真人,更讓這些家族一些幾百歲的金丹真人臉紅不止。
不過,此刻不說什麽金丹真人,而是說他們質問易濯未婚道侶的事,對方會不會記恨。
穆段年可是非常擔心,但又不好開口,只能等。
這一等便是半刻,半刻之後,易濯才道:“雲良,你該回中洲了。”
所有人都意外易濯開口的第一句話會是這麽一句,不是該說說穆君懷的事嗎?
雲良也很意外,但還是回答:“處理了一些瑣碎之事,便回中洲。”
穆君懷現下很緊張,他非常擔心易濯會不會現在就走。他不是因為害怕穆段年和楊稻來質問他,而是再想,秘境最後那番對話會不會影響他們的關系。
萬一易濯從此不再和他交流,那他就麻煩了。
越想越覺得害怕的穆君懷臉色也變得蒼白,心中煩躁不堪,目光時不時掃過易濯那平靜的面部。
再想要不要開口說幾句話時,一則白光出現的出現打住了穆君懷的開口。
易濯觸碰了一下白光,接下一道刻有雲字和雲彩徽紋的玉簡,将其打開看了看。
等看完,易濯眉目微微動了動,然後收起扔進儲物戒。
“可是雲上宗喚你回去。”
聽見雲上宗,楊家那邊幾個恨意滿滿的楊順等人,當下臉上露出了一絲驚異。
楊信更是在心中念道:竟然是雲上宗的內門弟子。
楊稻作為家主,聽見易濯是雲上宗的內門弟子,眉目緊蹙,不由自主看向了穆段年。
穆段年可不知道楊稻在看他,心中現在很是緊張。
剛剛易濯沒有為穆君懷出頭,兩人是出什麽事了?
若是易濯不再和穆君懷聯姻,那他們家族還怎麽出頭。
易濯未回答雲良的話,但表情已經告訴雲良,對方要離開陽洲回雲上宗。
只不過,現在就走,穆君懷該怎麽辦?
萬一被穆家人和楊家聯手處決了……
“穆君懷,你随我來。”
雲良回神看見走了的易濯,又見穆君懷呆愣出神,當下喊道:“穆君懷,易兄喚你。”
穆君懷驚愕回神,眨了眨眼,看向易濯離去的方向,立即追了上去。
等距離十米之遠,穆君懷才停下,吐了一口氣,緊張道:“前輩,可是說婚姻之事?”
沒有回答之音,穆君懷只能閉眼苦笑一聲,“你放心,我不會多想的,這婚……”
“五年相處,若無情意,便自動解除此婚約。”
穆君懷震驚地盯着易濯,心中果斷飄過一句:剛剛易濯說了什麽,什麽五年相處?不是該解除婚姻嗎?
……
還有那什麽若無情意才解除?那要是有了情意不是就結婚了?
呸呸呸!
他在想什麽啊!他和易濯怎麽可能在一起,他和易濯只是友……友人。
對,對方只是找了一個好解除的理由。五年,那就是一眨眼的事,很快就過去了。
穆君懷心中翻江倒海自說自解,用無數個理由來告誡自己不要亂想、多想。
這般糾結、激動的情緒,很不巧的刺激了蠢蠢欲動的魔欲咒,引出一道黑色氣流流竄全身上下,讓穆君懷當即瞪大了眼睛。
“可清楚。”
迷醉一般的質問聲傳來,穆君懷自然擡頭看向易濯,還未開口回答,一股熱氣沖向大腦,刺激腦袋迷糊暈眩。
迷糊暈眩只是開始,那漂浮的熱氣就像熊熊烈火燒灼全身,火熱難受。到最後穆君懷只覺得自己就像站在高溫沙漠中,恨不得褪去全身衣服,解熱。
易濯見穆君懷一直未言,又見對方不是低頭就是偏頭,往前邁出一步,喊道:“穆君懷。”
這聲清涼的呼喊還是有用的,至少熱的快要失去理智的穆君懷驚醒了一下。擡頭看了看易濯,吐了一口氣,握緊手指,努力表現出一副正常模樣說道:“仙君,我,我知道了。”
易濯見穆君懷耳朵泛紅,眉目也多了一絲柔和,伸出手摸了摸穆君懷的臉頰。
不摸還好,這一摸,簡直就打開了一道開關。
本該壓下去的熱氣兇猛攻擊全身,致使穆君懷紅着臉,吐着氣去靠近易濯。
前面就是一座冰山,他抱住就能解脫這種炙熱。
對,只要抱住,就能解脫。
已經陷入這種迷糊狀态的穆君懷直接上去抱住易濯,并把頭擱在對方脖頸處,又因微微涼意襲來,頭不斷地在易濯脖頸處游動。
易濯被穆君懷突來的舉動吓了一跳,推了推穆君懷,見對方不動,才摸着穆君懷的頭。
這一摸也讓穆君懷主動退開,但退開的距離不是很遠,不如說在其他人看起來,兩人就像抱在一起。
易濯盯着黑瞳閃閃發亮的穆君懷,皺了皺眉頭,随後摸了摸穆君懷發燙的臉頰,問:“你很熱?”
對,他很熱,熱的想要降溫!
………
不對,穆君懷在易濯冰涼的手驚醒回神,退後一步,手指甲紮入手掌心,搖頭笑道:“沒有,前,前輩,雲上宗不是給你傳來玉簡嗎?你快些去吧!”
忍住,穆君懷你給我忍住,絕不能暴露出來,絕對不能。
穆君懷心中狂念,用灼熱的火焰去壓制體內那猖狂的魔欲咒,臉上表現出一副鎮定模樣。
易濯瞧見穆君懷面色紅潤減退,又未瞧出半點異常,才從儲物戒拿出一張符箓遞給穆君懷,“此符好生留着。”
穆君懷現在已經管不了易濯給他什麽,果斷接下,又退後幾步,笑道:“前輩,你一路小心。”
“嗯。”易濯轉身拿出劍,在要上劍時,側身對着後方十米遠的其他人說道:“無端生事者,便與我為敵。”
語氣很冰冷,并且還帶着濃濃的警告。
警告那些別有用心之人,随意找穆君懷麻煩,便就是和易濯為敵。
之前還以為易濯不關心穆君懷的人,現在念頭全打消了,靜靜地看着易濯禦劍離去。
穆君懷見易濯禦劍離開,趕緊背對着衆人,從儲物戒拿出封閉丹,倒出一粒吃下。
封閉丹的作用還是很厲害的,進入體內沒多久就發揮奇效,把瘋狂的魔欲咒壓制住了。
至于剩餘那些邪氣,穆君懷不害怕,用體內的火靈氣就能滅殺。
在滅殺邪氣時,穆君懷也想起了剛才自己抱易濯的情景,當下紅着耳朵,捂着額頭嘆氣。
“穆君懷。”
穆君懷回頭看向走上來的雲良,喊道:“雲前輩。”
雲良嘴角微揚笑道:“看來你和易兄相處的不錯。”
他能說一句,剛才他魔欲咒爆發,那些事根本不是他能左右的嗎?
可是他不能,只能尴尬笑了笑,然後聽着雲良說道:“以後若遇難,便傳信于我。”
他知道,雲良在這裏這麽說,也算是給楊家和穆家一個警告,叫他們不要無生事端。
穆君懷自然是順着雲良的話,行禮道:“晚輩記下了,多謝雲前輩。”
“嗯,不過聰明之人也不會找你麻煩。”雲良說完此話也回到了雲家,然後和雲家人一同乘坐妖獸離開了。
穆君懷看着雲家人離去,自然是轉身回到了穆家人群中。瞧見穆蓮和穆靖安對他咬牙切齒,穆君懷也只是輕蔑一笑,便和穆子桐聊起秘境裏的事。直到穆段年說回穆家,衆人才禦劍離開。
雲家和穆家人都走了,留下來的楊家自然是不會原地待着。在楊稻一聲“回族內”怒吼下,楊家才屁颠屁颠離開了樊岳谷。
從樊岳谷回到遙遠的穆家,禦劍飛行至少需要一日。好在穆君懷在劍上就用火系靈氣燃燒體內的邪氣,自然沒有半點累感回到了穆家。
回到自己的住處,穆君懷進屋就躺在床上,然後從儲物戒拿出易濯給他的符箓看了看,才握在手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婚約沒解除就算了,還搞出那麽大一個囧樣子。
雖然慶幸魔欲咒沒有完全爆發,但還是給他提了醒,魔欲咒真的不能小瞧,一定要盡快解決魔欲咒。
只是,要解決魔欲咒就要求助易濯,可一想起那擁抱,穆君懷就覺得自己沒臉見人。
除了這一點,最主要的還是易濯回了雲上宗,不知何時能再見面。
而他不可能什麽也不做在這裏等着。
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