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賀硯說完就要往椅子上坐回去,看起來想速戰速決。林序陽為了避免其他宿友看到這幅場景,咳嗽幾聲,正色道:“我們不在這裏比,去樓下比。”

“也行。”

賀硯一眼看破他的小心思,爽快轉身就和林序陽下了樓。兩人一起從電梯出來,正好碰上買飯回來的文玉安。

文玉安看到林序陽本想打招呼,又看到從他身後跟着出來的賀硯,頓時有些怵地閉上了嘴。

林序陽完全沒發覺有什麽不對,眼睛還亮了亮,手剛想舉起來和文玉安打招呼,就看到他直接低着頭走進了電梯裏,半點想招呼的意思都沒有,像是在避着什麽人。

林序陽立刻收回手,有些尴尬地撓了撓臉頰,看向站在他身後的賀硯。賀硯仿佛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二話不說繞過他走了出去。

林序陽雖然有些二丈摸不着頭腦,但還是快步追了上去,嘴裏還不斷喊着:“賀硯,你怎麽自己走了,等等我呀!”

賀硯聞言雙手插兜回頭看了他一眼,像是覺得有些丢臉走的更快了。

林序陽原本走動的腳步還沒那麽快,發現賀硯離自己越來越遠,氣的他直接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追了上去。

傍晚的電梯口烏泱泱排了老長的隊,一晃眼就看到林序陽從這邊飛似的蹿到了那邊,衆人睜大眼睛紛紛面面相觑,感嘆他的速度驚人。

林序陽雖然很快就追到了賀硯,但勝負欲讓他沖過了頭,鴛鴦湖近在咫尺,他直接一腳踩進了鴛鴦湖邊的灌木叢。

睡在灌木叢旁淺眠的大鵝剛好被林序陽踩到腳,痛的它嘎嘎叫跳了起來,身上的羽毛被它劇烈的動作抖落幾片,長長的喙裏一排尖利密集的牙齒就要向林序陽咬過來。

林序陽敏捷精确躲避,立刻轉身就跑。

所以賀硯到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一副場景,他開學前就得知湖陽大學裏有一只喜歡在湖邊睡覺的咬人大鵝,大鵝學長脾氣還不好,見人就咬,還專咬屁.股。

此時大鵝學長正憤怒的嘎嘎叫着,罵罵咧咧追着前面疾跑的林序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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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序陽的屁.股剛剛因為跑的慢已經被大鵝學長啄了一口,還在隐隐作痛。跑動的餘光看到站在一旁看熱鬧的賀硯,頓時氣打不出一處來,賣慘大叫着沖向了他。

“賀硯,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賀硯看林序陽改變方向沖了過來,頓感不妙,一個轉身也跑了起來。所以當吃飽飯例行來鴛鴦湖散步幽會的學長學姐們就看到了這樣一副場景。

大鵝學長甩着他那長長的脖子吱呀亂叫,憤怒地追着前面的林序陽。林序陽捂着屁.股慘叫,害怕地追着前面的賀硯。而賀硯則有些慌亂地順着鴛鴦湖邊緣跑,頭發在百米沖.刺的步伐下淩亂的就像經歷了一場風暴。

兩人一鵝你追我我追你,到後面都分不清是誰追誰了。

終于,大鵝學長被這兩人徹底激怒。它一個健步,就想疾飛過去狠狠啄林序陽的屁.股,不料一旁被裝在簸箕裏的新米被它張開的翅膀一把打翻在地,那是門衛保安大叔今早囑咐它看守的米,寶貝得很,要是被他知道是自己打翻的那它會吃不了兜着走。

大鵝學長知道其中厲害,嘎嘎慘叫幾聲,迅速逃離“案發現場”,只留下兩個面面相觑氣喘籲籲的人和一群看好戲的學長學姐。

“大鵝學長威名遠揚,剛開學就新添戰績。”這件事很快就登上校園論壇成了新熱帖,緊随其後的就是兩個開學前就常駐熱帖的當事人狼狽的坐在草地上休息。

林序陽擦了擦頭上的汗,休息了一會才起身。他先是有些懊惱地揉了揉屁.股,随後就哈哈大笑起來,指着賀硯被晚風掀起後疾跑定型的中分無情嘲笑。

“哈哈哈賀硯,你這樣還怪別致!”

賀硯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抓了抓自己的劉海,适當的穩住自己的表情,仿佛剛剛什麽都沒發生過鎮定自若道:“要比就快點比,我還沒吃晚飯。”

“哈哈哈哈……對不住對不住……”

林序陽一手捂着被笑疼的肚子,一手護着自己被大鵝學長啄痛的屁.股,和賀硯找了一塊沒有情侶幽會打擾的座椅停了下來。

兩人非常有儀式感的單膝蹲在地上,各自的右手搭上椅面。林序陽這時候已經平複了自己的情緒,有些緊張地盯着賀硯比自己大了一圈的手臂,後悔自己做了這個決定。

早知道他應該比別的才對,但掰手腕是他的強項。雖然他看起來細胳膊細腿,但在掰手腕上面他可是曾經打遍無敵手的存在,就連之前高中班裏力氣最大,身高有一米九的體育委員都對他甘拜下風。

這個點的鴛鴦湖異常平靜,顯得草叢裏的蛐蛐聲更加綿長,幾只夜鷺在湖上盤旋,掠起湖面幾層漣漪,猶如林序陽此時的心境。

随着三二一的話音落下,兩人的手張開驟然握上。兩只溫熱的手掌相觸,還未等角力,林序陽的心髒忽然漏了一拍,他被賀硯握住的手心像淬了岩漿般炙熱滾燙,吓得他就想抽回手。

賀硯也愣了,但他的感覺和林序陽不同,是一種極致的寒意。就像是手心忽然被液氮襲擊那樣刺骨寒冷。

兩人手心感受到的異常不足一秒,像是有低頻電流過了一遍手掌般,從指尖蔓延到了兩人的心髒,有種輕飄飄的感覺。

賀硯和林序陽對上眼,都有些愣愣的,兩雙瞳孔直直對着,一瞬間的迷惘很快被異樣的燥熱取代。

心髒不受控制開始飛速跳動,賀硯最先回過神,卻下意識握緊了林序陽的手,掩蓋住眸中的情緒淡淡道:“怎麽還不不開始,難道是後悔不想比了?”

林序陽愣愣地說不出話來,此時賀硯說的話聽在他耳朵裏有些莫名的撩.人,就連适時拂過臉頰的夜風都有些燥熱。

他不敢看賀硯的臉,心髒在握過手後很奇怪,內心深處有一股叫嚣的莫名欲.望,想将他的理智徹底吞噬殆盡。

林序陽努力穩住表情,等他壓下心底那叫嚣的欲.望後,才擡眼向賀硯看去,表情古怪道:“賀硯,你聽說過湖陽大學的鴛鴦湖傳說嗎?”

“傳說?”文玉安轉過頭,坐在已經收拾完的宿舍椅子上,剛打開自己買來的飯,就看到送走自家老媽回來的江政敘,想起什麽恍然大悟。

“你是說那個常駐精華帖的傳說啊,當然知道了。”

看着文玉安的表情,關上門的江政敘高深莫測地搖搖手指頭道:“我倒是覺得三分真七分假,要是真有這好事,那湖陽大學應該是大學城裏脫單率最高的學校。”

話落江政敘又直接丢出自己的得力證據:“可是你猜怎麽着,上一年的統計數據顯示脫單率最高的是隔壁大學啊!”

文玉安看着得意叉腰仰頭就要開始滔滔不絕的江政敘,有些欲言又止,猶豫弱弱道:“可是我聽學長說,是因為隔壁大學經常來蹭我們學校的鴛鴦湖約會,所以……”

江政敘得意的表情皲裂一瞬,下意識瞄了一眼門口後才好奇道:“還有這兒事,我怎麽不知道?”

文玉安眉毛微動,放下自己剛拆好的一次性筷子,掏出手機說:“不信我翻出來給你看,我記得是在那個帖子五百一十七樓說的。”

“你居然記得這麽清楚,實在是牛。”

文玉安聽完他的誇贊毫無反應,就想打開自己收藏的精華帖給江政敘證明自己所言不虛,又立刻被論壇第一的hot加粗貼吸引了注意力。

“喜報!大一兩個并列校草都不是直的!”

發帖人:湖陽磕西皮後援會會長[金章][主持人][紅花]

大一兩個并列校草都不是直的,我剛剛看到他們在鴛鴦湖牽手約會了!!!而且今晚的熱帖二被大鵝學長追的也是他們,這代表他們真的在鴛鴦湖!!!

我可以用我的金婚西皮起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還有圖片為證,各位迷妹們先別噴我,頂鍋蓋冒死傳圖。

附圖1

附圖2

兩個人面面相觑,接着眉頭緊皺,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文玉安按壓不住八卦的好奇心點開了圖片。圖片裏光線昏暗,鴛鴦湖十米一步才有昏黃的夜燈。兩個蹲在草叢後的人背着鏡頭把手握在一起,看不清到底是誰,但是身形背影可以看出是兩個帥哥。

江政敘嘶了一聲,摸着下巴低聲道:“我怎麽感覺這兩個背影有點眼熟呢?”

文玉安沒說話,只是點開随着的第二張圖片,這一張比上一張模糊,但圖片中兩個人都露.出了側臉。照片中兩人的氛圍微妙,眼神黏膩地漆在一起,給人一種錯覺,如果沒有人打擾,他們會對視到永遠。

江政敘這次不嘶了,他直接搶過文玉安的手機将圖片裏兩個人的側臉放大到了極致,透過模糊的像素多次辨認。

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兩人還真就是賀硯和林序陽。但他為什麽會這麽确定呢!因為這兩人的照片早就在開學前傳的沸沸揚揚了!

兩個被投票評選出來的大一并列校草都是彎的,而且還搞到了一起,還一開學就急不可耐的跑到鴛鴦湖牽手約會!多麽勁.爆的消息啊!都能抵得過湖陽大學至今為止出過的任何爆炸性的緋聞了!

“挖槽!不是吧,他們倆來真的啊!”江政敘眼睛都快從眼眶裏瞪出來了,像是被震驚到了一定的地步,手都開始微微顫.抖。

文玉安沒理會他的驚訝舉動,表情古怪,“我記得咱大學的鴛鴦湖傳說從沒有過男生和男生牽手也會相戀的前例吧……”

“兄弟,現在的問題是他們倆可能從一開始就不是直的……”江政敘表情幽幽地說着,“而且我記得這倆剛剛在宿舍裏的的氣氛就要打起來了……”

江政敘話頭一轉,驚恐捂臉道:“糟了,如果他們兩個都是基佬,那我們豈不是也很危險!”

文玉安表情有些無語,但還是附和他說:“對啊,保護好你的屁.股吧,江寶寶。”

“靠,你好肉麻!你不對勁!”江政敘一下蹦出老遠,扒拉着床邊欄杆一副神戳戳的模樣盯着文玉安。

文玉安不打算和他掰扯這些,注意力全在樓下那些回帖上。實際上林序陽和賀硯這兩個大名鼎鼎的人物他從開學前就知道了。

校園論壇有專門的校草和校花的帖子分板塊,專門讨論這些人。而這位兩位是一錄取就直接霸占了主版塊的熱帖整整兩個月的人。從他們錄取的那一刻,就有人把他們的照片發上了校園論壇,從此形勢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江政敘和文玉安為什麽又會這麽震驚,是因為這兩人從開學前就一直被迷妹們營銷的絕對直男人設在今天直接垮了。人設崩裂可以有很多種可能性,但沒人想到會是這種崩裂的方向。

學校論壇主持人發的這個熱帖很快就被頂.到了主版塊的第一,樓層以每秒一個的速度蓋着,無數吃瓜群衆蜂擁而至。

在鴛鴦湖掰手腕的賀硯和林序陽還不知道這回事,蛐蛐聲在耳邊時不時響着,賀硯聽完林序陽問自己的話一時間沒有開口,兩人互相握着的手也遲遲沒有開始“比賽”。

“你……沒聽說過嗎?”

林序陽從剛才開始就覺得自己很熱,但這種熱不是因為天氣,而是因為賀硯握着他的手。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臉很紅很燙,但所幸在昏暗夜色的遮擋下不明顯。

“聽過,但我不覺得這是真的。”賀硯在昏黃的路燈氤氲中盯了會林序陽的臉,帶着笑意輕聲道:“你的臉好像紅了,林序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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