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
第 36 章
“三百三十六，三百三十七，三百三十八……”
賀硯沒有睡，躺在床上望着落地窗外的夜景。夜晚的別墅區很安靜，偶爾會有一兩輛車打着遠光燈經過。
他摸出枕頭下的手機，在林序陽那一欄回複框停了停，随後才慢慢發過去一句話。
賀：睡了嗎？
林序陽正躺在床上沒有睡，眼看就要到十二點，他有點惴惴不安的兩秒瞄一眼門口，有些糾結自己要不要和賀硯開這個口。
他晚上拒絕賀硯拒絕的信誓旦旦，非常徹底，所以他有點拉不下來臉過去找他。
正巧賀硯這會的消息發了過來，林序陽仿佛揪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回複了他。
林：還沒有，你也睡不着嗎？
賀：嗯，明天就要回學校了，接下來兩周都是軍訓，有些舍不得睡了。
林：那你需要夜聊小夥伴嗎，我也睡不着。
林：可愛舉手.jpg
賀硯嘴角揚了揚，發過去一條消息。
賀：你先別動。
發完他就起床走到了樓下，拿了東西才上樓。林序陽看他沒有再回複自己，眼看距離十二點還有幾分鐘，他忍不住自己先下床，打算去看看賀硯到底在幹什麽。
賀硯正站在門外打算敲門，門吱呀一聲，從裏面自己打開了。林序陽穿着睡衣面色緊張，一下就對上了賀硯，臉立刻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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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幹嘛……”
“睡你。”
賀硯說完笑得很坦蕩，林序陽聽完羞得就想把門關上，被他用力推了進來。
“賀硯，你別老開這種玩笑……”
他會當真的。
“我沒開玩笑。”賀硯手上拿着一個恒溫杯墊和牛奶，自己熟門熟路進了客房，放到了桌上。
“過來喝掉。”
聽着他命令一般的語氣，林序陽有點無奈，“我已經刷完牙了。”
“喝完我給你刷。”賀硯笑着看他。
“行吧……”一想到待會還要依仗賀硯的幫忙，林序陽只好乖乖走到桌前拿起牛奶開始喝。
賀硯看着林序陽雙手捧着牛奶杯乖巧的模樣，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發，軟軟的，和林序陽本人的性格一樣。
林序陽有些莫名，喝了一半問他道：“你為什麽這麽執着讓我睡前喝牛奶。”
“因為小時候睡前我媽也會讓我喝牛奶，習慣了。”
“那你自己怎麽不喝？”林序陽又喝了一口好奇問他。
“因為我已經長得夠高了，再喝就該頂天了。”
看着賀硯眼裏戲谑的神色，林序陽莫名也笑了，“你倒是會講冷笑話。”
“多謝誇獎。”
賀硯邊說邊數着時間，走到林序陽的身前按住了他的肩膀，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林序陽能清楚聽到他胸膛裏震動的聲音。
好近……
賀硯俯身低頭停在他的臉側，低聲道：“喝完了，該睡了。”
這句話仿佛有魔力，賀硯的時間計算的很精确，氣氛忽然轉變，在手搭上肩膀的一瞬間，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林序陽忽然弓着背開始喘息，他猛地拉住了賀硯的手，聲音有些顫.抖，“賀硯……”
“怎麽了……”賀硯明知故問，眸裏的滿是笑意。
林序陽沒說話，自己側過臉去找賀硯的唇角，輕輕碰了下。
“幫幫我……”
賀硯怔住，沒想到林序陽會這麽主動，手有些不自覺的攬住林序陽的肩膀，但沒有動作。
林序陽的眼睛有些迷離，他原本還有些迷糊，卻在感覺到嘴唇上的柔軟觸感後微微睜大了眼睛。
賀硯在親他。
賀硯輕輕碰了下他的嘴唇，沒有更進一步，但他眸裏已經湧起了一股隐匿的欲.望，想将林序陽吞入深淵般的可怖。
他的聲音沙啞，摸着林序陽的側臉道：“還有呢，還需要我做什麽？”
林序陽沒說話，他愣愣看着賀硯，忽然用力拉住了他的手，顫着聲音道：“你今晚能不能和我一起……”
“你說什麽，我聽不大清。”賀硯笑着摩挲着他的臉，低聲蠱惑道：“大聲點……”
“陪我一起……”
林序陽像是覺得說出這句話很羞.恥，糾結了很久才用低得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一起睡……”
“好。”賀硯的眼神很溫柔，捧着他的臉聲音很輕：“那你先親一下我的臉，我就答應你。”
林序陽抿着嘴巴，遲疑了一下，慢慢靠近碰了下他的側臉，碰完後他有些不好意思，低聲問他，“可以了嗎……”
“可以，我先帶你去刷牙。”
“現、現在嗎……”林序陽還有些意外，看他很自然地過來抱住自己的肩攬着自己走，還有些回不過神。
身上暖融融的，那種不适感并沒有讓他多難受，但有賀硯在就是很不一樣，他發自心底的愉悅和高興。
他感覺自己好像真的要淪陷了，不太妙……
賀硯拿出一把新的牙刷，擰開牙膏的蓋子擠了一點牙膏，對林序陽低聲道：“張嘴。”
林序陽有些遲疑，愣愣微微張開嘴巴。賀硯拿着牙刷給他溫柔刷着牙齒，仔仔細細，上下前後都刷的很幹淨。
林序陽愣愣看着他，賀硯微微下蹲專注盯着他的嘴唇，忽然，他的手指輕輕點了下他額頭上的一顆小痘痘，笑着輕聲道：“你早上說的就是這顆痘痘？”
“嗯……”林序陽一眨不眨盯着他，洗手盆上的鏡子上有一圈發着暖光的燈光，照的賀硯的眉眼很溫柔。
他接了一杯水讓林序陽漱口，然後在一邊的櫃子裏翻出了一片痘痘貼。林序陽擦了擦嘴巴後看過去，賀硯正好撕了一顆走過來給他貼上。
林序陽望着他專注幫自己貼痘痘的神情，身體因為他的觸碰變得暖融融的，很奇妙，他忍不住低聲道：“謝謝你。”
“別太客氣，不然我會想親你的。”
聽着賀硯特別認真的語氣，林序陽笑着道：“但你每次都是嘴上說說，又不敢來真的。”
“誰說我不敢？你要是同意我每天能抱上你親個幾百遍。”賀硯的神情十分的認真，就好像只要林序陽一口答應下來，他真的會這麽做。
林序陽聽完手心有些緊張地捏着他的衣角，眼睛亂瞟，低聲道：“那還是算了……我們也不能算是這種關系……”
“哦，那我回去睡好了。”
賀硯有些生氣地幫他貼完了痘痘貼，捧着他的臉對他說：“今晚一個人也要好好加油哦。”
“不行！你耍賴！”林序陽一聽他要走了立刻急了，“昨晚我那麽努力幫你了，你今天怎麽能不幫我……”
“那你再親一下，親這裏。”賀硯點了點自己的嘴唇，期待看着他。
林序陽臉紅，嘴裏嘟囔數落他：“怎麽一直要我親你，你不是已經好了……”
“誰和你說的……”賀硯眸裏的戲谑停頓了一秒，随後笑着攬住他的肩膀，“算了，趕緊回去睡吧。”
林序陽有些莫名地盯着他，難道是自己說的不對嗎，賀硯分明今晚很正常啊。
索吻計劃失敗，賀硯關掉燈讓林序陽先上.床，自己去了趟隔壁把枕頭拿了過來。林序陽有些不安，害怕他走了就不回來了，看到賀硯回來的身影他才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賀硯上.床幫他把被子蓋好，自己也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林序陽聽着賀硯均勻的呼吸聲，偷偷把他放在自己旁邊的手拿了起來，仔細觀察他的手背。
賀硯的手背沒有圖騰。
林序陽将自己的又手又往被子深處藏了藏，但沒有放開賀硯的手，直接拉着睡着了。
賀硯過了一會才睜開眼睛，看自己被林序陽牽着的右手，閉上眼睛心情很好地睡着了。
但他這一覺睡得并不輕松，他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見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夢裏有個和林序陽一樣的聲音一直在和他說話。
他們牽着手在一條陌生又古老的街上游玩，周邊全是陌生的面孔，身着奇裝異服的人們講着自己聽不懂的話。忽然，靠近街道的東邊響起了一聲足以震碎一座山峰的巨響，無數人往他們這處湧來，驚恐和尖叫聲不絕于耳。
賀硯心下一震，身體不自覺有種推背感，緊緊牽着身邊那個和林序陽一樣聲音的人的手，反其道而行，往東邊走去。
無數人争先恐後地從那處逃出，只有他和身邊那人走進了那個地方，然後，他看見了那個人哭着對自己說着什麽，看起來既傷心又難過，連着他睡夢中的身體也開始跟着一起流淚。
夢裏的最後是模糊的，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場景，再然後，賀硯就醒了。
林序陽醒的比他早，但他有點賴床，就沒有起來。賀硯慢慢睜開眼，轉頭就看到林序陽正愣神地看着他，看他醒了，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你終于醒了，剛剛林阿姨在隔壁門前叫了你兩次，你都沒應他。"
“現在幾點了。”賀硯頭腦莫名有些昏沉，他揉了揉太陽穴，向對面挂着的時鐘看去。
林序陽回答他：“十點半了，再過會就能吃早餐了。”
“嗯，我們吃完收拾一下，下午回學校。”
林序陽沒有反駁他，就是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下次還能來你家玩嗎，我們一起玩網游呗。”
“可以。”賀硯像是才想起這茬，對他說：“要不是學校晚上有門禁，我們還能晚點回去。”
“哈哈哈，那我先起床，你等我進去再起來。”
“為什麽，怎麽了？”賀硯有些莫名地看着林序陽有些臉紅又戲谑的表情，後知後覺。
“都是男生，我懂的。”
留下這一句話，林序陽就奔奔跳跳跑到了廁所洗漱，看起來心情很好。
終于給他逮到一次賀硯的糗相了，他有些開心。
賀硯掀開被子看了一眼自己的下身，随後淡然地起身走到了林序陽正在刷着牙的廁所，問他道：“你看了？”
“誰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