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
第 45 章
隔日，天還沒亮走廊就響起了廣播的播報聲。大多數人都被吵醒了，不少喜歡賴床的人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時間。
林序陽迷迷糊糊起床，一看時間還早，又打算躺下去了。這會正好經過他床邊的江政敘敲了敲他的欄杆，大聲道：“趕緊起床了序陽，要遲到了。”
“什麽遲到，不是還早嗎？”
林序陽的聲音有些懶懶的，後知後覺忽然坐了起來。
不對，今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們要早起去獻血。
雖然不強制，但他們宿舍四個人都報了名。因為獻血的原因今早沒有軍訓安排，教官們也一起來維持秩序了。林序陽刷完牙洗完臉才看到換完衣服的賀硯還坐在位置上等他，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怎麽還不走？”
“等你。”賀硯語氣帶着笑意，十分自然地關掉手機站起來笑着看他。
文玉安和江政敘早就下去排隊了，他們打算早點獻血完然後回來補回籠覺。林序陽雖然動作很快但進來時他們已經走了，所以就只剩下一個一直雷打不動等他的賀硯。
“你不是要去儀仗隊集合嗎？”林序陽嘴角不自覺揚起，很自然的脫掉了上衣。他套着一件隔離軍訓服的薄打底，白皙的後背在弓起時顯露出了漂亮的蝴蝶骨和腰窩。
林序陽很瘦，也很白，但因為軍訓曬黑了裸.露在外面的皮膚，所以很容易讓人遺忘他原本就白皙的膚色，更何況是時常藏在衣服底下的皮膚。
林序陽剛套完上衣還沒聽到賀硯的回答，有些疑惑轉頭看了一眼，就見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腰愣神，頓時紅着臉大聲道：“賀硯，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嗯……我和教官說了我今早不去集合……”
賀硯身上的儀仗隊軍服很服帖，站起來的時候就和即将去列隊演練的正式兵沒有什麽區別。他的腿在軍裝的修襯下顯得很長，搭上黑色長靴和白色手套，有種不屬于這個年齡的性張力與成熟撲面而來。
林序陽愣了愣，盡量讓自己的目光不太顯得刻意，他撇過頭疑惑問他道：“為什麽……不去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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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想陪你，今早也不用訓練……”賀硯一邊說着一邊走近了，拿起林序陽搭在椅子上的軍訓服上衣就往他身上套。
林序陽看自己軍訓衣服上的紐扣都沒解，有些好笑地推開賀硯的手想自己來，哪知道賀硯的手卻很強硬，抓住了他想拿衣服的手，沒有說話。
林序陽後知後覺氣氛有些不對，才擡頭看了一眼賀硯，賀硯依舊溫柔的笑着，就是拉住他手腕的手勁有些大。
林序陽驀然想起了昨晚想通的關鍵點，試探性的道：“你……不舒服了？”
賀硯沒說話，只是讓他擡頭，自己要幫他穿上衣。林序陽看着他帶笑又專注的眼睛，有點不好意思地撇過頭乖乖照做了。
一開始他只當是賀硯這人又想逗自己，就沒放在心上，加上他經常這樣照顧自己……哪知道還沒等林序陽回神，賀硯忽然停下了動作。他低着頭輕輕觸了一下林序陽的腰，幹燥溫暖的手掌停在上面不動了，像是在思考着什麽。
林序陽立刻敏感縮了縮，“賀硯！”
“在呢。”賀硯的手很快就移開了，若無其事地幫他把衣服下擺捋正，表情正經。
心裏有一.大片草，但又不知從何罵起。這是賀硯第一次除了擁抱和親吻外對他做出其他出格的小動作，這都直接和吃豆腐差不多了！
林序陽越想越覺得不妙，他覺得這樣有些危險了，但他又說不出具體哪裏危險，他遲鈍的腦瓜子總是轉不過賀硯，所以總是被吃的死死的。
賀硯見他的表情有些僵硬，知道自己剛剛的動作暴露了一直掩藏很好的小心思，不禁有些自責自己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控制不住自己。
但他總是情不自禁想和林序陽更加親密點。
“……剛剛手抖了，你別生氣。”
林序陽沒有回答他，因為他感覺自己剛剛被摩挲過的地方有些痳，很奇怪的感覺。
心髒卻在這時候開始飛速跳動了起來，完全不聽他的使喚。
分明就是一次冒犯的觸碰，但他的臉又為什麽要紅。
林序陽不懂，但又越發确定自己被鴛鴦湖的傳說荼毒的更加嚴重了，居然對賀硯的這種出格觸碰表現出了怦然心動，他果然不對勁……
他低着頭沒說話，像是想以此來掩蓋自己心動的證據，過了兩秒，他忽然伸手錘了一下賀硯結實的手臂，當做他剛剛對自己無禮的懲罰。
他依舊沒擡頭，故作鎮定道：“下不為例！”
“……好。”賀硯看林序陽低着頭以為他在害羞，就沒有得寸進尺的去撩撥他，但日常的這些行為他還是照舊。
他将宿舍的門鎖好，轉身下意識就要拉起林序陽的手，被他避開了。
林序陽紅着臉低頭不敢看他，在發覺自己的行為有些刻意後，他才低聲道：“我們……我們今天還是不要太頻繁地肢體接觸了……”
因為，我怕我會對你心動太多次……
然後忘記了自己昨夜想通的那些東西。
賀硯沒說話，就在林序陽以為他要生氣了的時候，他意外的笑出了聲音。
林序陽有些錯愕地擡頭看他，就看到賀硯的表情依舊很溫柔，沒有絲毫的責怪。他的笑容像是總能包容他的一切般，也因為這樣，林序陽也覺得這樣的賀硯越來越危險。
但只有賀硯自己知道，他有多麽的愛林序陽。他只是渴.望得到回應，盡管林序陽不會對他的無理大發脾氣，總是像個軟包子一樣紅着臉警告他，但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更加想要去觸碰那份自己都珍視的美好。
明明才認識沒多久，他就對林序陽有了超過一切的包容與愛意。連他自己都覺得很奇妙，就像是這種事情他已經做過太多次，而對象也始終只有一個人。
那就是林序陽。
他不明白，為什麽鴛鴦湖不偏不倚的選中了他們兩人，他始終還是不相信牽手的那個傳說可以來诠釋他對林序陽從始至終的所有感情。
連他自己都下意識覺得自己的愛意早就超過了鴛鴦湖那個牽手傳說的可能性。
雖然很不可思議，就連賀硯自己也這樣覺得。但喜歡一個人總歸是不需要什麽理由的，随自己的心意行動就是他這個人的本色。
“走吧。”賀硯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後就直接轉過身走了。
林序陽愣愣的，他不明白賀硯為什麽要笑，還笑得這麽……釋然。
他的腦海裏只有這個詞可以來形容賀硯此刻笑容裏的含義，他沒有細想，就是看着賀硯垂在身側的那只右手有些小失落，他好像……真的不對勁了……
他不應該有這種情緒，他應該為自己的清醒慶幸才對，但是他悶悶的胸口告訴他，這樣的自己不太高興。
賀硯原本正在前面走着，他們的宿舍在這一層的比較裏面，距離電梯有一段距離，當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林序陽牽住的時候，是有些意外的。
“走、走吧。”
林序陽低着頭不敢看他，但紅了的耳朵已經暴露了他的心思。
什麽減少接觸，什麽禁止臆想，全部在手牽上去的那一刻都煙消雲散。
林序陽的嘴角悄悄揚了起來，他不知道賀硯現在是什麽表情，但他可以确定自己在牽上手後心裏的那種失落感沒有了。
賀硯只是愣了兩秒，很快就緊緊抓了回去。手心的幹燥和溫暖包裹着另一個人的手，這種感覺很奇妙，但又令人心安。
從不習慣，抗拒，想清楚，到如今的自然與心安，林序陽不想再騙自己這是因為傳說的原因，因為今天的他很“正常”，所以他還是可以遺忘掉了自己想清楚的那一切，不管不顧的牽上了賀硯的手。
賀硯知道林序陽能在今天主動牽他的手早就在心裏做了很多掙.紮，但他又何嘗不是呢？
但他的心裏掙.紮肯定沒有林序陽劇烈而雜亂，因為他從始至終都知道自己喜歡林序陽。
他還是下意識認為林序陽是因為不想讓自己不高興才會主動和自己牽手的。
林序陽主動牽賀硯的手也的确也有這一點，只是他自己不願意承認這其中的分量有多大罷了。
兩人的手牽的越來越緊，林序陽的嘴角不自覺越來越大，他狀似不經意轉頭去偷看賀硯，卻發現他一直都在低頭看着自己，不知道這樣看了多久。
明明沒有說一句話，但風仿佛知曉了他們想要對彼此說的話語。林序陽任他牽着自己的手，側着的眸裏都是賀硯嘴角的那抹笑，心裏那種輕飄飄的甜蜜讓他越陷越深了。
他好像不是很想去深究那個真相了，如果能一直這樣好像也不錯。
采血的隊伍很長，林序陽和賀硯排着隊伍，看着遠遠看不到頭的隊伍，林序陽有些後悔自己來晚了。
文玉安和江政敘已經快排到了，正站在隊列前頭等待采血，賀硯回頭望了眼身後還不太長的隊伍，低聲對林序陽耳語：“我去給你買早餐。”
“等會再去也行。”
賀硯笑着搖搖頭，“沒事。”
林序陽話還沒說出口，賀硯就先走了，他拿着賀硯塞給自己的水杯，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笑意。
就在人群頗有秩序排隊的時候，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忽然狠狠撞了一下林序陽的肩頭，連着他拿在手上的身份證也撞到了地上。
肩上的疼痛讓他蹙起眉，他正想低下身去撿身份證，那人卻直接插.到了他站着的位置前面，強行把林序陽擠出了隊列。
“不好意思啊，我趕時間，插個隊你不介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