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17

Chapter 17

而下一個是顧淮之。姜時辰不由得捂住眼睛,這地獄開局,恐怕顧淮之今天男神地位不保了。他心裏忍不住為顧淮之捏了一把汗,顧淮之倒是無所謂,随便跳跳吧,反正……

“淮之,加油!”

顧淮之側過臉看了一眼,林施施站了起來,她笑得很燦爛,正在向他揮手。他的心猛的一緊,腳微微往前了一步,就跳了出去。

“越線了,犯規——”裁判無情地下令。

顧淮之:“。”

姜時辰:“!”

觀衆席寂靜無聲。

楊帆兒震驚:“不會吧,這麽遜,那大長腿長來幹嘛的?”

李理狂笑:“帥氣值減100。”

林施施才不會理會那些無稽之談,她抿了抿唇,道:“是太緊張了。”

顧淮之最後一跳。

此刻,大家的最後看點,那就是顧淮之帥氣的臉。什麽?成績?前兩次都判違規,談什麽成績?真是水中花鏡中月!

至于姜時辰,他沒有犯規,但身體僵硬,也就跳了個一米九,但他每次都還能微笑,依舊引得全場花癡尖叫。

“偶買噶,還是那麽帥。”

“在我心裏,他就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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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之則一臉冷笑,直言姜時辰偶像包袱太重,姜時辰只能苦笑,實力太菜,顏值來湊。

此刻,全場安靜。

裁判一看,又是這個愛違規的大帥哥,來這也不知道是比賽的,還是耍帥的?他嘆了口氣,只想早點收工。

只是剎那之間,全場靜止,幾秒過後,全場的尖叫和歡呼震天動地。顧淮之站在沙堆裏,理了理鞋子上的塵土,神色如舊。他罔顧所有的目光,唯獨看向那一隅,驕傲地揚了揚臉,勾了勾唇。

兩米三五,顧淮之,第一名。

林施施回過神,拿起手機,看着他拍了一張拍立得。這是從李理手裏搶來的。

是啊,顧淮之就是顧淮之。歡呼也好,嘲諷也罷,全在世界之外,從他進入賽場的那一刻起。先天的優勢,加上聰明的腦子,在細致觀察所有人的動作以後,自然學會了怎麽發力。

贏從來都不是偶然。

顧淮之從賽場出來後,一瓶冰鎮礦泉水、一條濕毛巾已經遞了過來,林施施抽出濕紙巾,擡起手,微微踮起腳,給他擦汗。顧淮之呼吸一滞,腦子一時間有些空白,那禮花灑了他滿身,他也沒回過神來。

只看見她的長發也落了禮花,而她,擡臉對他笑。

“喂,問你呢?”李理拍了拍顧淮之,心裏不滿,犯什麽花癡呢?他不是人啊。

顧淮之:“?”

“這确定是你第一次比賽?”李理又問了一次。

姜時辰也無語道:“結果你高光了,我丢人了。”

李理哈哈一笑,說:“姜少爺,你放一百個心,你那微笑就可以迷死人了!”

“就是!”楊帆兒也學着林施施,想給姜時辰擦臉,結果擦得姜時辰直皺眉。

姜時辰苦笑:“那個……可以輕點嗎?要不,我自己來吧。”說着,默默拿過了毛巾。

楊帆兒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問:“那下午的跳高呢?”

“簡單。”兩人異口同聲。

-

下午的太陽更大了,火辣辣地快把大地烤幹了,人也被熱得焉了。李理本來想支一把帳篷傘,結果擋住了別人,被別人瘋狂投訴,只能拆了。楊帆兒拿着一個小風扇,不停地吸着冰鎮西瓜汁,手裏還撐着一把傘。拿着傘,就只能呆在一個地方。

林施施一直游走在人群裏,她拿着拍立得,不停地找角度拍攝。細密的汗從臉上滑落,她的嘴巴已經幹了,戴的帽子也被別人擠掉了。

四周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她站了一下,忽然覺得有些頭暈。

“哇,好輕松啊。”

“感覺就是長腿一跨就過去了。”

林施施定了定神,找了一個位置,蹲了下來,在鏡頭裏,可以看到顧淮之。

顧淮之低下頭,正在整理他手上的護腕。他的頭發已經被汗水浸潤,散發着這盛夏的氣息。汗水在他臉上低落,別人都努力散熱,而他毫不在意。

就這麽曝曬在烈日下,他生長着。

林施施拍了好一會兒,只見顧淮之換了一個方向,她也匆匆起身,可走了沒兩步,天空忽然暗了下來,那個身影也慢慢模糊,世界忽然地動山搖起來。

“林施施暈倒了!”

不知道是誰先叫了起來。

“好像是中暑了。”

“趕緊送她去醫務室。”

周圍一片嘈雜聲音,很多人想要幫忙,有不少人扶着林施施。可是,在人群之中,一條路慢慢讓開。顧淮之從賽場上跑了過來。大家看到都默契地騰出位置。

“淮之。”李理就在附近,此刻他正扶着林施施。楊帆兒就在旁邊握着林施施的手,她有些吓到了。

顧淮之走了過來,他對李理道了句:“謝了。”便從李理手裏接過林施施。

她很瘦,也很輕,本來就白,現在更虛弱了。

他很輕松就把她打橫抱了起來,從人群中走出一條路。姜時辰問:“去哪。”

顧淮之:“回家。”

姜時辰了然,李理也反應迅速,早從背包裏拿出姜時辰的手機,遞給他。

-

林施施中暑了,本來體質弱一點,近日休息不好,吃得也比較少,過度疲憊,所以這麽折騰,人就暈倒了。

暑熱散了,又發起了燒,她睡在床上昏昏沉沉的,頭很痛,身體也痛得很,話都懶得說,只是迷迷糊糊地半睡半醒。

“住你們顧家,還能睡不好,休息不好啊?”楊帆兒把水果撈放下,不解地問。

李理哼了一聲,說:“肯定是被那位老妖婆吓的。”

姜時辰沒說話,但他可以理解。他看向顧淮之,顧淮之坐在林施施床邊,正在拿着毛巾給她臉,動作小心。

他忽然就笑了,他的顧淮之終究還是變了,偶爾,竟然也有讓他覺得陌生的時候。

“她的心事你知道嗎?”姜時辰走過去,低聲問顧淮之。顧淮之沒回答,只是緊抿着唇。

“過于疲憊?她在忙什麽?”

顧淮之沉默了一會兒,道:“打工。”

“打工?”所有人都驚訝地出聲。

“她放學後在一家奶茶店當兼職。”顧淮之道。去圖書館看書,這個理由根本不成立,他從來沒相信過。

她不想說,他就沒興致問,只能自己去查。于是,附近的圖書館他都找了一遍,那個時間點,她根本不在!那她能去做什麽呢?

直到有一天,他想起那個夜晚。

于是,他摸索着又去了那條街,反反複複逛了一圈,直到他在喧嘩盡頭,在人流之中,一眼瞥見,穿着工作制服的她在低頭忙碌。一杯又一杯的訂單,一次又一次重複性的機械動作。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渺小。

那一剎那,顧淮之想過沖上去,把她拉出來,問,你瘋了?是瘋了吧?你住在顧家,吃喝不愁,你居然在這裏打工?

置顧家于何地?置他于何地?讓他情何以堪?

但是,微風灌着,讓他稍微清醒了。他想起了那些尖酸刻薄的話,想到了她如履薄冰的身影,想到了那天她情緒失控,一身狼狽的畫面……

那天晚上他一直坐在廣場的噴泉下,看着她,忙了一晚上。依舊,不敢上前,因為,他害怕看到破碎的她,而擊潰的她的人,是他自己,是那自以為是的高貴。

“那你打算怎麽做?”

“我去找老板了,老板答應我,給她結工資就結束。”顧淮之道。

“啊?”大家驚訝,這麽簡單粗暴的嗎?

“我理解她。”李理難得正經地道,他嘆了一口氣,苦笑道,“像我,哪怕住一輩子,也無法覺得這裏就是我的家。”

楊帆兒神色也沉重起來,看起來那麽勇敢堅強的林施施,也有那麽多無法言喻的苦楚。她不經意看了一眼顧淮之,發覺他眼底也有深深的沉默。

-

第二天,林施施燒退了。她睜開眼,混沌的腦子在緩了緩以後,這才清明。她轉頭,看到顧淮之正坐在她是書桌前,像是在低頭看着什麽。

她起身,他察覺到,便把手裏的東西不動聲色地卷了起來。

“你在照顧我啊?”她笑了笑。

顧淮之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她的大眼睛含着笑,看着他。顧淮之的手頓了頓,又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臉,她一怔。

現在探溫度,還探臉了嗎?

林施施察覺到了什麽,問:“你不開心嗎?”

“那你呢?”他反問,“你開心嗎?”

林施施點頭,笑道:“開心啊。因為你在照顧我啊。”正眼那一刻,能看到他,真是,真是太好了。

“想吃什麽?”

“你會做?”

顧淮之道:“陳姐會。”

“哦。”林施施想了一下,“我沒什麽胃口……”

“要吃。”顧淮之冷聲道。

她觸及他那個眼神,強制而霸道,由不得她說不,她只好想了想,說:“那就喝粥吧。”

“嗯。”

顧淮之走了以後,林施施又迷迷糊糊睡了會兒。她是被餓醒的,顧淮之問了她吃什麽,然後,人就沒了!再回來時,已經幾個小時過去了。

小米粥,青菜,小菜,白灼蝦,清蒸魚,還有她愛吃的那款小菜。

“怎麽那麽久?餓死我了。”林施施下了床,跑去洗了個手,就迫不及待地坐在沙發上,拿起筷子,準備開吃。

她喝了一口粥,夾了一個蝦,還沒放進嘴裏,就已經皺眉。

顧淮之問:“怎麽了。”

“這是陳姐做的嗎?怎麽那麽腥。”

“……”

林施施咬了一口,又吐了出來,還很嫌棄地用紙巾擦了擦筷子。

顧淮之:“有那麽難吃?”

“你試試看。”

顧淮之:“……”

林施施夾了一口魚,又吐了出來。全都是料酒的味道,還鹹得很。至于青菜也沒好到哪裏去,一股子醬油,有幾根還焉了。

“有那麽難吃?”顧淮之眯眼。

林施施死都不會相信這是陳姐的手藝,那麽答案只有一個——

“這是張管家做的嗎?”

顧淮之無語了,他搶過林施施的筷子,開始收拾這失敗的飯菜,他道:“我做的。”

“啊?——”林施施失聲尖叫。

“怎麽了?不行嗎。”顧淮之冷笑。

呵呵,這個人如此不懂珍惜,這可是他這輩子第一次下廚!以前,他的手指頭連一滴油都沒沾過!沒有!

正當他為自己的失敗感到憤怒之時,林施施卻突然搶過了他的筷子,道:“不。”

“淮之哥哥。你太好了。”她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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