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Chapter 43
Chapter 43
為了什麽回顧家？答案似乎已經昭然若揭。方可知道他們在一起了，那麽對應的方家知道，顧家知道，所以，顧宋才會這般急切地把顧淮之叫回去處理問題吧。
但是顧淮之沒有告訴她，他想要自己一個人解決。
所以，林施施也選擇了站在身後，暫時做一個旁觀者。
方可一向自持，隐藏情緒，做什麽都是淡淡的，帶着一種矜貴與清高。可是此時此刻，她忍不住紅了眼睛，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
“我從來都沒有答應過要和你訂婚。”顧淮之道。
方可深呼了一口氣，她反問：“當初你和林施施的婚約不也只是父母之命嗎？當初你能接受，為什麽現在你又不能？”
方可不理解，對于林施施這個從天而降的未婚妻，他可以接受不去抗議，反而默認了她的存在，甚至是照顧有加。那麽她又為什麽不行？四年了，他沒有和林施施有過任何聯系，為什麽突然之間又在一起了？
“你想說什麽？”顧淮之看了看時間，有一點不耐煩。
方可說：“為什麽還要選擇那樣的女人，為了父母，為了自己，可以決絕地利用你，放棄你。這不就是你最厭惡的虛假嗎？這不就是你最厭惡的背叛嗎？”這些年來，對于顧淮之，她的了解不比任何人少！每一步，都在悄悄地走向他。結果，他居然向他最鄙夷的所謂愛情而投降。
聽到這句刺耳的話，林施施頓時手腳有些冰冷，是了，她本以為聽從顧淮之的不去提起，就真的可以絕口不提，可是有些事情終究要去面對，要去解釋，而不是逃避。
“你可憐你的媽媽，可是，最後，你又何嘗不和你的媽媽一樣？你不也一樣被背叛嗎？為什麽你現在還能相信林施施，是真的愛你呢？”
林施施臉色微變，在顧淮之的沉默裏，她有一點方寸大亂，竟然開始害怕起來，她甚至下一秒就要沖進去，告訴她，不是的，不是那樣的！
但是顧淮之已經先她一步做出了回答。
顧淮之的聲音淡淡的，甚至帶着一點點的笑意，他的語氣很堅定，他說：“方可，我愛她。”
這是第一次在顧淮之嘴巴裏聽到自己的名字，方可甚至恍惚了一下，但是後半句，清湖得讓她心痛。
Advertisement
其實什麽都不用回答，只要一句“我愛她”就可以了。所以，哪怕淪為第二個失敗者，他也願意去試一試。
那麽，方可從這句話裏的回答也得到了另一個答案，他不愛她，甚至于連一點的憐惜都沒有，他吝啬得沒有把自己的感情分一點給別人。
沉默半晌，方可問：“你不會變嗎？”愛情這種變化莫測的東西，上一秒是天長地久，下一秒也許就是分道揚镳，不是嗎？
顧淮之說：“不會。”
“永遠不會？”
“嗯。”
方可努力扯出一個笑，說：“我也很愛你，顧淮之。就像你愛林施施那樣。”說完，她頓了頓，道，“我知道怎麽做了。”
說完，她也沒有再糾纏，而是轉身走回了顧家。
顧淮之也沒有耽擱，他轉身正要給林施施打電話，卻一下子看到了等候在外面的林施施。他愣了一下，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
林施施的眼睛濕漉漉地看着他。
顧淮之蹙眉，連忙擡起手，幫她擦了一下剛溢出來的眼淚，聲音放軟，語氣都急了起來：“你聽我解釋，我不知道方可在顧家，剛才我只是……”
“顧淮之。”她打斷了他的話。
顧淮之有些慌了，滿腦子開始搜索怎麽道歉。
但是下一秒，林施施一把抱住了他。
“怎麽了？”他也回抱她，溫柔地問。
“對不起。”林施施道歉道，她鼓起勇氣道，“對不起，我不應該一走了之，對不起，我不應該主動取消婚約……但是，我真的沒有利用你，真的沒有背叛你。”
“我喜歡的只有你。”
本以為做出選擇以後，這個答案就不再重要了，可是，當眼淚流出來的那一刻，顧淮之才知道她的一句喜歡對于他來說有多麽重要。可是，他不需要她的對不起啊。顧淮之笑了，他說：“不要說對不起。”
“是我沒有給你信心。”他說着，語氣溫柔得就像是春風細雨，一點點的浸潤她的心，他繼續低聲喃喃，“以後我不會讓你有放棄我的理由。”
-
在去拍攝地點路上，林施施一五一十地把當年的事情跟顧淮之說了。當年放棄的理由其實有很多，一是林施施不放心父母，她無法一個人在顧家享受富貴的生活，卻讓父母獨自受苦；二是她越是寄人籬下，越是覺得自己配不上顧淮之，這樣的卑微的她讓她越來越痛苦；三是來自于顧家的壓力，顧宋說的話又何嘗不對呢？她這麽癡心妄想，換來的是兩相為難。
那麽顧淮之呢？顧淮之只是輕描淡寫，并沒有多說什麽，他淡聲道：“以為你不喜歡我，很傷心，所以也就算了。”
“你不是說讨厭我嗎？”她問。
“嗯，恨你。”顧淮之道，“可是，更愛你。”
到達目的地，車子停了下來，看見林施施沉下來的眸子，顧淮之便擡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認真道：“不怪你，真的。”
“是我沒有理解你的心情。”顧淮之有些自責道，只怪當時的他過于嬌生慣養，從未易地而處，去想一想她遠離父母，寄人籬下有多麽的孤獨無依，也不夠了解她看似堅韌的背後，壓抑了多麽的痛苦。歸根到底，是他的錯。
顧淮之的溫柔成功安撫了林施施，在車子上靜了一會兒以後，調整好狀态，林施施又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投入到工作之中。
拍攝片場的人都到齊了，姜時辰和張洋洋在上妝，楊帆兒一個人悶悶地坐在長廊上，看見林施施，就如同看見了救命稻草。
“施施，你怎麽才來？”
“有點事耽擱了。怎麽了？無精打采的？”林施施看見楊帆兒這般情緒低落，未免有些擔心。不是說好了，來這裏打探敵情的嗎？
楊帆兒抿了抿唇，把手裏的樹葉扔在地上，喪氣道：“那個張洋洋也太漂亮了吧。”她今天特地穿了一條玫瑰紅小禮服，化了個妝，可是，在看見張洋洋那個前呼後擁的排場時，整個人就洩氣了。
比美貌，根本比不過，張洋洋那個星光一下子就把其他人襯托成了烏雲。
“感情又不是比漂亮。你陪在時辰身邊那麽多年，你就沒有一點信心嗎？”林施施鼓勵道。倒也不是她胡編亂造，只是直覺告訴她，姜時辰對楊帆兒的包容與照顧，也并非其他人可比。
“可是，他不喜歡我啊。”楊帆兒道。
“可是，你不打算放棄啊。”林施施強調道。感情縱然無法勉強，可若一往情深，她執意要一意孤行，那也只有南牆撞破，才能回頭。
“你說得對！”
當然這個剛起來的信心，在姜時辰和張洋洋一起出現在鏡頭裏時，就蕩然無存了。張洋洋穿着白色的公主裙，長發挽了一個公主頭，施施然地走了出來，她的微笑看起來高貴又純潔。身上的氣場讓她俨然一個真正的公主，而其他人都為之臣服。
就連姜時辰那樣的人，在看到了她時，那笑容也無限溫柔起來。
他們在樹木下擁抱，他們牽手徜徉在古堡長廊裏，他們一個在彈琴，一個在起舞，無論是誰見了都會稱贊一聲相配。事實上也是如此，片場的工作人員都忍不住誇贊他們，還有人在小聲議論：
“他們是不是真的一對啊？”
“不管是不是，這樣拍下去誰不心動啊？”
“唉，姜時辰這樣的王子，也只有張洋洋這樣的大美人才能配得上了。”
“是啊，不過我看他和林施施關系也很好。”
“廢話，我覺得林施施比張洋洋還漂亮呢。”
“都行，都很配。”
這一堆人的叨叨随處可見，顧淮之今天很低調地淹沒在人群裏聽都聽煩了，當然，還有楊帆兒聽得都要心梗了，他們兩個人唯一的心聲就是：怎麽的，把我當空氣？顧淮之從筆記本電腦裏擡起眼，剛好看見楊帆兒悶悶不樂地走了過來。
“小西。”顧淮之叫了一聲，眼神示意了一下。小西立即明白，他走過去維持秩序，叫道：“安靜點，別再這裏瞎說話，打擾拍攝進度。”
那些工作人員被說了一頓，心裏自然不爽，正想回怼，可轉眼一看，就老老實實地閉嘴了。這個人是顧淮之的人，他們只能吃啞巴虧。衆所周知，姜時辰背後最大的資本就是顧淮之，人人可知，而這位顧淮之正是顧氏集團的掌權人。
姜時辰雖然是衆星拱月的大明星，但他溫柔可親，沒有距離感，而顧淮之不一樣，那樣的人顯然自成一個世界，冷漠又矜貴，沒有人敢靠近，自然也沒有人敢肖想。
拍攝間隙偶爾也會休息，明星要補妝，攝影師也要看一看成片效果。即便遠遠地瞧着，也能感受到那邊和諧快樂的氣氛。姜時辰不知道說了句什麽，逗得張洋洋捂嘴笑了起來，就連林施施也抿了抿唇。
一天的拍攝終于在下午五點的時候結束，工作人員們互相道過辛苦，就自行收工了。姜時辰和張洋洋都簽了好幾張名字，合了幾張影，這才抽出時間。
“今晚有空嗎？一起吃個飯。”姜時辰對張洋洋道。
張洋洋一愣，勾起一抹笑容，本來是要拒絕，但卻看到林施施、顧淮之和楊帆兒正走了過來。她問：“你的朋友好像在等你。”
“我跟他們說一聲。”
“好。”張洋洋瞥了一眼，露出一個得意的笑。今天她并非沒有觀察，起初受新聞影響，本以為姜時辰和林施施有什麽，但今日一見，果然只是朋友關系。那個顧淮之與林施施顯然是一對，在拍攝間隙，兩個人還時不時對視，那氛圍火熱得不得了。
只是另一個女生，叫楊帆兒的女生，在看向自己時傳遞過來的訊號，毫無疑問都在說明，楊帆兒喜歡姜時辰。
但都跟她沒關系，她只關心姜時辰的選擇。
其實姜時辰的對話他們幾個也遠遠地聽見了，楊帆兒氣得都要冒煙了，手把林施施捏得都痛了。顧淮之看見，便冷着臉把林施施的手抽了出來，自己握在手裏。林施施拉了拉顧淮之衣服，低聲道：“想辦法。”
眼看着楊帆兒都快哭出來了，林施施只能為難顧淮之。可是這有什麽辦法呢？顧淮之只能榨幹自己的腦汁拼命想。
終于，姜時辰剛過來，正要開口，顧淮之就立即搶占先機，道：“我和你們一起去。”
姜時辰：“？？？”
“我也去。”楊帆兒附和道。
林施施還沒開口，顧淮之又補充道：“我女朋友也去。”
姜時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