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焦灼的現實

焦灼的現實

灼熱的體溫似乎能燙燃布料,七海建人用自己的白色西服包裹住她的上半身,通過消防樓梯,回到家中。

将她平放在沙發上,抽出茶幾下的醫療箱,取出酒精瓶,浸透紗布,解開領帶,去擦可怖的黑色血痂。七海建人預備着血液的泉湧,但染上黑淤塊的紗布,沒帶來新的液體,脖頸處的致命傷上,覆蓋着一層青黑色的鱗片,縫補住猙獰的傷口。

七海建人愣怔的看着細微起伏的喉嚨,長呼一口氣,原來是這樣。死亡的陰影消散了,他才能松懈的靠在茶幾上,抵着冰冷的物質,身上的五感漸漸回籠,左手的疼痛劇烈起來。他擡掌一看,紅斑水泡,灼傷的肌膚。

沒關系,可以找硝子。

七海建人取出剪刀,凡是黑血濺到的地方,都像硫酸腐蝕一樣,她的襯衫黑斑了一大片,碎片中,能看見紅腫的皮膚。

鋒利的剪刀切裂布料的聲響,在靜谧的室內,和呼吸聲伴奏。

“咔嚓,咔嚓...”

淡黃色的燙傷膏抹在肌膚上,随即熱化。七海建人不能放任她發燒,只好找出退燒貼、冰袋,敷在她臉頰、額頭。

七海建人想起來,她買的免洗卸妝巾,裝在袋子裏,顯然是一回到車裏,就要把妝容卸掉,恢複自然的狀态。她就像每個化了妝的女孩子一樣,要下意識保持妝面,眉毛癢了,摳搔的指尖一僵,變成戳點。

剪得破碎的上衣要換掉,于是七海建人決定去停車場,把東西全部取上來。

在下樓的電梯裏,七海建人遇見同乘的人類,下意識縮在角落,免得身上的血腥味引發恐懼。在鏡可照人的壁面上,他看見自己現在的模樣,原本一絲不茍的發型,此時亂如雜草。藍襯衫上濺了一片大小不一、形狀可疑的黑色,臉色蒼白嘴唇紅豔。

像極了末路的罪犯。

七海建人默默垂眸。

“诶呀,您打翻了醬油?第一次做飯嗎?”有過幾次照面的女性問,懷着善意。

七海建人一愣,完全沒想到對方是這麽解讀的,僵硬的點頭。平和的氛圍,顯出珍貴的味道。

Advertisement

“勇于嘗試就很好了,不像我家的,廚房都不願意進...”女性嗔笑的抱怨,有些絮叨。

七海建人局促的點頭附和,下了負一層,奔跑着取完商品。大大小小的袋子,豐富、沉重。

七海建人回到房間,準确的翻出卸妝巾,驚訝的發現,額頭上的冰袋化成一灘水,濕漉的露滴打濕了大片的沙發。

嚴重的發燒,不及時降溫,會損傷腦子。

七海建人只好為她全身抹上酒精,危急時刻,不能再苛責男女之防。浸透酒精的紗布擦過雙臂、脖頸、鎖骨,即刻揮發掉。

他只剪掉肩膀處被腐蝕掉的衣服,粉紅的內衣襯着白色的肌膚,夾在肩帶下的手機被他拿下來,放在茶幾上。七海建人驚訝的發現,胸罩外側縫着的小口袋裏,夾着一疊鋒利的雙面剃須刀片。

它們在水霧中割殺着特級咒靈們。

卸妝巾染上黑色、紅色、黃色,失去描畫勾勒的她,臉龐顯得素雅,沒有豔氣攝魂的感覺。失血過多的肌膚沒有蒼白,因高熱而通紅,整瓶酒精已經用完,仍舊不能緩解。

她張開嘴,呼出滾燙的熱氣,眉心緊皺,顯得難受極了。

無奈,七海建人只能攬抱起她,放進浴缸,放冷水。脫下的皮靴異常沉重,應當是鐵塊包頭、鞋跟釘鐵,打架必備設置。

水柱飄出細霧的水汽,蒙了他一臉。她下意識貼在冰涼的瓷壁上,長舒一口氣,平和多了,但雙眼仍舊緊閉,意識混沌。

七海建人凝視着漆黑的指甲,它原本是圓潤、晶瑩的原色,是健康、正常。而此時,變成厄運一樣的污濁,覆蓋傷口的鱗片,也不是正常該有的!

這就是悠仁欲言又止的原因嗎?

七海建人發愣時,水已經滿上胸口。他得去拿浴袍,包裹起來,不能目視,然後再脫掉濕漉的衣物。

七海建人已經很快來回了!但還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到心梗,黑發像海草一樣飄搖,蕩漾在水底,她蜷縮着沉入浴缸,沒有嗆水的掙紮,靜谧安詳的像歸水的魚兒。

七海建人急忙拽着手臂,将她撈起,急忙探鼻息,很平穩,才松一口氣,她又一頭紮進水裏,還抗拒他的拉扯。

“你醒了嗎?”七海建人試探的問,沒有得到回答,他的救援顯得很多餘,她舒适的潛在水底,非常自然,一點氣泡都沒吐出來。

黑發水蛇一樣盤桓在後背上,脖頸處,起了兩角的皮。七海建人下意識伸手一抿,揭開一條肉色的膠帶,顯出脊背上的黑色鱗片。

它門起伏張合,像寄生的活物,在水面下舒展縫隙。

爬行動物,蛇,妖異、鬼祟、邪惡,虛構故事賦予的形象,剎那間刻板的浮現。

七海建人渾身僵硬,複雜的情緒浪潮般湧過,最終留在沙灘上的是理智的分析。如果鱗片是包攏傷口的存在,那長到尾椎的鱗片,是保護了整根脊柱。

是誰?是宿傩傷的,她曾昏迷過三四天。

換了三次水,才算是把滾燙的體溫舒緩下來,海苔包米飯一樣,七海建人将人裹在浴袍裏,放在床上,因為沙發濕着。

七海建人別開頭,努力不抖手,探進浴袍下,将內衣扒拽下來,濕透的衣裳丢進髒衣籃,然後紮緊、打死結浴袍的腰帶,長舒一口氣。

七海建人用吹風機吹幹濕掉的頭發,讓其清爽的躺在床上。他疲憊的坐在床邊的地毯上,撐着額頭,平複混亂的情緒。

他沒時間發愣,也沒空換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打電話給五條前輩,彙報今天的情況。雖然無人死亡,但這不是結束,反而是另一個不安的開始。

電話嘟聲四下後,接起,響起混不吝的笑聲。“呀這個點~娜娜明,你是來告狀的嗎?不行呀!你怎麽也...”

“我們遇到了4只特級咒靈,藍發、富士山、光頭、章魚,在商場停車場,伏擊了我們。它們是沖她來的,現在她昏迷了,但詛咒的氣息消散不了,在我家,你什麽時候過來?”

“诶?啊?”對面響起沙發摩挲聲,顯然是某人換了二郎腿的姿勢。“我明晚才能回來,窗到場了嗎?”

“我現在不清楚,如果可以,今晚我就帶她去硝子...”七海建人的話音未落,就被打斷了。

“沒用,反轉術式治不了。她的身體反抗一切術式,老叛逆了。”

七海建人愣怔。

“傷口長鱗片了吧。眼睛你看見了嗎?害怕麽,厭惡麽?”

七海建人垂眸,注視埋臉枕頭的她,蓬松細軟的長發披散在床單上。睫毛的縫隙中,他仿佛能看見金色的流光。

“那脊椎上的鱗片。”

“嗯,她自己會醒的,這次沒被掏心吧?”

“這次?掏心!”七海建人機械的重複着,內容驚悚、語氣平淡的話。

“我讓伊地知送東西來,等我回來再說。”電話那邊響起別人的外語,五條前輩敷衍的應和幾聲,壓低聲音回複他,随即挂了電話。

等七海建人回神,就發現她蜷縮起來,牙齒打顫的聲音清晰極了。他覆手上額頭,被透骨而出的森冷刺的一顫。

七海建人只好掏出過冬的棉被,厚厚的覆蓋上,再打開制熱的空調,熱的他大汗淋漓,仍然止不住她哆嗦。

七海建人摸她的腳,像碰到冰塊一樣,這次不能浸進熱水裏,攥住腳的手的熱度吸進深淵一樣,捂不暖。

燥熱的空氣讓他氣管難受,他只得倒空酒瓶,灌上燙水,套上襪子,塞進浴袍裏。物理升溫的方式機械地重複着,直到她不再哆嗦,臉頰的溫度也恢複正常。棉被和酒瓶便撤下。

七海建人看眼鐘表,時間已經走到淩晨。他只得快速沖洗,換上幹淨的衣服,拉着榻榻米椅子,坐在床旁。

昏暗的床頭燈亮着,在他洗澡時,她換了一個側卧蜷縮的姿勢,黑發披散遮臉,五指緊緊的抓着床沿,摳抓出四條裂縫,用力到青筋鼓脹。

難道這次是痛覺?七海建人撩開她的頭發,試圖觀察表情,卻看見水痕,一滴滴從眼角滑落,很快就濕潤了灰色的枕套。

睫毛微顫,睜開一線,金色的虹膜露出一點,随即淹沒在水澤中。與此同時,詛咒的氣息濃郁翻稠。但它不同于他所見過的任何詛咒,它是沒有形狀,只是一股不祥、強大的存在,仿佛他看不見似的。

但只要是咒術師,就會簡略的、直接的,将其定義為詛咒。

因為人類不會有這種威壓的震懾感。

“做噩夢了嗎?現在清醒一點了嗎?能說話...你可以比個手勢,或者,敲床板,一聲是,兩聲否。”七海建人放輕聲音,但沒有得到回應。

金色的紋理,像螢火蟲的亮光一樣,若隐若現。

它洞若觀火般睜圓時,凜悍韬谲,森冷睥睨,就像骨山上居高臨下的宿傩,一類的生物。

但她是黑眸時,神采奕奕,盛着光輝,能倒影出旁人的溫度,有着鮮活的眼神。

如果說蒼天之瞳是清澈倒影人心叵測,那這雙變化後的眼眸,就是沉冷悚栗,令人退避。

在進領域前,她總是半垂眼皮,避免他看見。

出了領域後,她掃視,無所顧忌。

領域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七海建人回過神時,發現他的手正一下一下撫摸柔軟的頭發,順毛,倒是真的安撫住她的情緒。

指尖觸碰到堅硬、冰冷的後頸鱗片,她微微發顫,翹長的睫毛似睜非睜。

七海建人去過動物園,單獨的櫥窗裏,各色的蛇類栖息,有序交錯生長的鱗片,有着可怖的美感。雖然游客總說蛇看起來可怕,但它們被隔絕在厚玻璃窗內,致死率也絕對比不過咒靈,一對豆豆眼,因咒靈的襯托,還顯得呆滞可愛。

爬動時的鱗片規律起伏,顯示着大自然的神奇審美。

它們安靜的躺着,對惡意評價毫不在意。

七海建人能想象,她背對着鏡子扭頭,艱難的反探手,用膠帶将救過命的鱗片覆蓋起來。她默認這是吓人的東西,還加上披散的尾發,精心的僞裝起來,如果不是特級咒靈的伏擊,他确實,不會發現這個秘密。

七海建人拿來紗布,手指扶着臉頰微擡起,觸摸到濕潤的水澤。紗布繞了兩圈,将喉結上的鱗片遮蓋,能拖幾天,是幾天。

指針走向淩晨兩點,得虧今天也是休息,否則,他還真挺不過早起。

七海建人給左手抹了燙傷膏,纏上紗布,疲憊感潮水般湧來,他趴在床邊,以應對突發情況。

睡着前,他朦胧的想,窗沒發急召信息,說明商場的動亂,可能被誤會拖延了,當成暴徒報社,或者失火什麽的。

“叮咚~叮咚~”門鈴禮貌的、有間隔的響起。

七海建人睜開酸脹的眼睛,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窗簾間隔中,露出窗外的天朗氣清、陽光明媚。

記憶回籠,七海建人覺察到不對勁的地方,他不是趴在床邊的嗎?怎麽躺在床上,還有點呼吸困難?

他下意識颔首,下巴搔到頭發,聞到蘋果味洗發水的味道。身體的觸感鮮明極了,溫熱的、柔軟的曲線,隔着一層布料,緊緊的貼依着。

七海建人呆滞的睜圓眼睛,逐漸驚恐。臂膀橫摟着他的雙臂,胸膛上趴着一個頭,随着他的呼吸,細微的起伏。

為什麽?打了死結的浴袍呢?

這樹懶抱樹一樣的姿勢,他該怎麽妥善的掙脫出去?

她。。。她。。。可是什麽都沒穿啊!

“叮咚~”清脆的門鈴,此時是砍頭的屠刀,一下又一下敲打在他的心髒上。

七海建人頓時冷汗就出來了,掰住床板,探出腿,企圖一個鹹魚翻身,滾下床。

“嘶。”七海建人倒吸一口涼氣,他的胸肌被五指捏住了,他控制不住的哆嗦、僵硬。

她撐肘擡頭,被子滑下肩膀。睜開一雙黃金瞳,居高臨下的俯視他。蓬松的黑發中,面無表情的凝視。

是惱怒?是冷漠?是平和?...

七海建人無法解讀她的表情,仿佛是看罪大惡極之人的冷淡,卻因妖邪的豎瞳,不似人類的欲*情,仿佛最天真的野獸...

七海建人只知道他現在想死!麻利的想死。

明朗的下颚線,碩潤的耳垂,原來沒有耳洞麽,昨天的亮閃閃是貼上去的嗎?

雪白的紗布纏圈着脖頸,顯出病傷的虛弱感。

延展開的鎖骨和圓潤的肩膀,優秀的廣闊視野餘光瞥見的山峰...

七海建人腰腹用力,掙脫開抓着他胸膛的手,笨拙的砸在地面上,地面一震。

“我沒有,我是趴床睡的!我不夢游,我...”急切的辯解顯得蒼白極了,七海建人自己都覺得這番‘狡辯’的話顯得蒼白虛僞。此時門鈴聲逐漸急切,并傳來伊地知的吶喊。

七海建人咬牙,直面鮮血淋漓的現實,壯烈擡頭,正準備面臨冰冷的現實。卻發現她埋臉枕頭,趴着睡回籠覺了,平展的肩胛骨,順條的鱗片線,貼着皮骨起伏,沒入被子。

七海建人:。。。大起大落,莫過于此。

七海建人拖着沉重的步伐,去開門。

一身熱汗的伊地知看見他,長松一口氣,“太好了,您沒事。”

七海建人瞥見伊地知腳邊的一堆箱子,“這是什麽?”

“诶,您不知道嗎?”伊地知把它們從高專運過來,廢了老大的勁搬到門口。“這是。。。是那位老師的東西,釘崎同學打包的,我也不知道。總之先搬進去吧,不是說,那位要暫住在您家嗎?”

七海建人:???

“誰說的?”

“五條前輩。”伊地知任勞任怨的搬貨,他是昨晚十點,被五條前輩一通電話交代任務,極為怨念的開車去一個商場打探情況。消防車、警車、急救車堵了滿滿當當。

他還碰見窗的同僚,對方驚訝的看他,問:“你不是下班了嗎?這麽敬業嗎?”

伊地知沒法說他是被五條前輩驅使過來的,只好強笑,并詢問情況,然後得知了一個令他震驚的內幕消息。地下停車場有特級咒靈的殘穢,濃烈的交織着,保守估計有4只特級咒靈,大肆破壞。但奇怪,無人類傷亡。

然後他被五條前輩交代,帶那位老師的日常衣物,送到七海家。

伊地知:???為什麽。

他只能聯系伏黑惠,轉聯系釘崎野薔薇,總不能他代拿吧。

小朋友們的表情很震驚,古怪,但又不告訴他是什麽,還想跟着他一起來。雖然最後沒成功,但目送他的眼神,總覺得不懷好意。

伊地知彙報商場的調查情況,并将紙箱子搬進客廳,瞥見茶幾上散亂的淤黑紗布、空瓶酒精。

“啊!您受傷了?難道,昨天您在那個商場執行任務?”七海的左手纏滿繃帶,伊地知只得自己動手搬。

伊地知覺得他真相了!并覺得那位老師好慘,唯二的兩次任務,一次打宿傩,一次打4只特級咒靈。不愧是五條前輩逮回來的勞動力!

七海建人沉默。

伊地知扶腰擦汗,準備告別,卻看見七海背後的卧室,走出一個人。他當場驚吓失色,看見他表情的七海,也一臉僵硬,完全不敢動。

她穿着浴袍,披散着頭發,蹲在紙箱子面前,用黑色的指甲劃開膠布,翻找裏面的東西,取出內衣,裙子,然後走向衛生間。

伊地知驚恐的瞪圓眼睛,比起那雙詭異的金色豎瞳,他更驚愕于纏脖頸的紗布,以及肩膀上的紅斑。因為,他在七海前輩的脖子上也看見了!

這!這現充爆炸的證據,他雖然沒有過,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伊地知突然回憶起五條前輩的拉皮條,啊這,最後七海承擔了麽!

在大戰4只特級咒靈後還能搞?不愧是優秀的咒術師!

難望其項背!牛逼!

小朋友們都知道了!他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被抛棄、被獨立的感覺,老難受了!

“你想多了。”七海建人冷漠的說。

伊地知保持住表情,打量前輩,雖然很想讨教經驗,但一向古板禁欲的前輩被後輩抓包,惱羞成怒的話,會揍他吧?

“那,我,我就先走了,您,您們繼續。。。”伊地知的肩膀扣上七海前輩的右手,沒被抓疼,但是沉甸甸的按住,讓他無法後退。

“不許說!尤其是五條!明白麽!”自暴自棄的七海建人。

“是!不說!我一定不說!”伊地知發誓,就是用束縛發誓都沒關系。畢竟五條前輩一定會親自來看熱鬧,什麽奸*情能瞞得過六眼?希望到時候,能少嚯嚯他。

伊地知溜得飛快,七海建人長呼一口氣,看紙箱子,知道這是五條悟的命令。既然反轉術式沒有用,那确實沒有辦法,畢竟,她救了他的命。

七海建人走進廚房,總之,先做早...午飯。

煎蛋金黃,黃油吐司,豬排肉...七海建人炖了蔬菜粥,重傷的嗓子,應該吃不了固體,但她飯量很大的樣子,先做多一點吧。

衛生間的門開,他聽見聲音,又開始頭皮發麻,逃避式沉浸做飯。

一回身,就看見她直板的站在餐桌邊,面無表情,目光定定的凝視他。

七海建人:!!!

面對死亡威脅都無動于衷的他,開始發抖。

紅色的吊帶中長裙,顯得旖旎美豔。四肢修長曲線玲珑,踩着寬大的拖鞋。那雙妖異的黃金瞳不含任何情緒,仿佛看着他,又仿佛沒有。

七海建人瞥見那個箱子裏,都是質料輕薄的裙子,不知道打包的女性在想什麽。

七海建人看見潔白的紗布浸出櫻花瓣狀的黑,猩點。

“你,摳了鱗片嗎?”七海建人想,她不喜歡它。

她沉默不語。

七海建人将食物端上桌,總之,先吃飽,再說吧!

再逃避一會!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