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于是翌日，姚杳早起後，并沒有照例修煉，而是直接坐到了院子裏的莺蘿花架下。
她等骊歌帶她出門。
卻不想，骊歌早上又埋頭紮進了花圃裏，沒有一點要出門的意思。
見狀，姚杳不禁陷入沉思。
她認為自己昨晚可能聽錯了。
也許骊歌沒有說要帶她出門，只是她耳朵出了問題。
結果……
骊歌在她想得出神時，突然道：“你可以回房再休息一會兒。我打算等日暮時分，再帶你出門。”
姚杳：“……”
姚杳：“日暮時分？”
她回神，微微蹙起了眉。
心想日暮時分出門，會不會太晚了些。
所幸，骊歌及時解釋，道：“今晚是湫芳城一年一度的花燈節。”
花燈節在湫芳城是一個很熱鬧的節日。
這天，城中所有人都會在太陽落山後出門，點燈、看燈、放燈，游玩項目許多。
“對了，我還給你準備了樣東西。”
骊歌說着，走出花圃，在弄幹淨手上的泥後。
她遞給姚杳一樣東西。
是一張面具。
面具是全臉的。
上面用油彩畫着精致的圖紋。
很漂亮。
姚杳在心中評價。
接着，她拿起面具，漫不經心扣到自己臉上。
她透過面具上的兩個空洞看向骊歌。
骊歌一直注視着她這邊方向。
因此在姚杳朝她看去時，二人目光很自然地交錯到一起。
四目相對一瞬。
骊歌倏地移開眼。
姚杳盯了她一會兒，片刻也移開眼。
二人都不再說話。
靜靜在院中感受着時間流逝。
直至絢爛的晚霞在頭頂鋪開，橙紅色的光照耀大街小巷。
二人這才戴上面具，并肩走出小巷，然後走上長街。
街道上，僅僅一天的功夫，就挂滿了各式各樣的彩燈。
彩燈下，大大小小的攤位擺了一堆，有賣花燈的，有賣香囊的，也有賣一些雜物的。
琳琅滿目，數不勝數。
但最後姚杳走了許久，卻停在一個賣雜物的小攤前。
她買了一個花盆。
花盆一手環抱的大小。
姚杳愛不釋手，前後左右看了好一番，方才放進随身空間裏，接着和骊歌繼續在街上逛。
又逛了許多攤位，直到夜幕降臨，彩燈一盞盞點起，絢麗多彩的光落到身上。
“那是河燈嗎？”忽地，姚杳在途徑護城河時，停下腳步。
只見幾步外的護城河邊，有許多女子蹲在河岸上，将一盞盞蓮花形狀的彩燈放進河中，推遠。
大概是在許願。
“嗯。是河燈。”骊歌微微點了下頭，然後接着道：“也叫蓮花燈，是用來向河神許願的。”
她為姚杳解釋。
說罷，二人漫步走到護城河邊。
河邊就有賣蓮花燈的小攤。
骊歌為姚杳買了一盞。
姚杳疑惑：“你不為自己買嗎？”
她看了眼被放進自己手裏的蓮花燈，接着又看向骊歌。
骊歌搖頭，道：“不買。”
她說：“我沒有願望。”
姚杳聞言，若有所思，片刻道：“我也沒有願望。但……”
她話鋒一轉，道：“我希望這個蓮花燈能幫我，還有你，實現我們未來的願望。”
姚杳淺笑。
随後，她在河岸邊蹲下身，學着其他人的樣子，也将手裏的蓮花燈小心放進河中，推遠。
很快，屬于她們的那一盞蓮花燈就和其他蓮花燈聚集到一起，接着順着河流不斷飄遠、飄遠，最後将她們的願望帶給河神。
……
“除了蓮花燈，還有什麽別的好玩的嗎？”
放過蓮花燈，姚杳又好奇起別的。
于她而言，未進藏仙宗時的日子過于模糊，進了藏仙宗後的日子則過于平淡。
所以現在，好不容易遇上熱鬧有趣的花燈節，她自是不想放過所有玩的機會。
而骊歌也願意陪她。
“你想猜燈謎嗎？”骊歌指了指街對面一個挂滿動物燈的小攤。
小攤比其他攤位都要大，而且攤位前的人也更多。
“想。”姚杳誠實點頭。
于是骊歌牽住她的手，上前。
二人都沒覺這一動作有什麽問題，靜靜拉住對方，擠進人流中。
接着和其他人一起猜燈謎、出燈謎，享受節日帶來的歡欣與快樂。
“咕咕——”
不過就在二人沉浸其間時，一只靈鳥突然從頭頂飛來，落到骊歌肩上。
它叫喚兩聲。
骊歌面色微微一變。
姚杳察覺到，問：“怎麽了？”
骊歌皺起眉道：“小甜糕出事了。”
……
小甜糕滿臉通紅窩在被子裏。
一旁，坐着骊筱。
骊筱端着一碗烏漆嘛黑的藥，兩只眼一邊看外邊，一邊看小甜糕，呼吸沉重。
“你母親絕對會發現不對的。”骊筱語氣沉沉說，“到時候，我們倆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她臉上飄着一個大大的“愁”字。
小甜糕見狀，安慰：“放心，筱筱，我們這也是為了母親好，她會體諒我們的。”
她語氣自信。
話落，就聽房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小甜糕立馬噤聲。
骊筱也立馬低頭給小甜糕喂藥。
于是姚杳和骊歌進來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小甜糕氣若游絲躺在床上，一邊，骊筱滿面愁容給孩子喂着藥。
“小甜糕怎麽了？”骊歌見狀，言簡意赅直接問骊筱。
骊筱聞言，拿藥碗的手一抖，随後低垂着眼，道：“昨日着涼，今早起就高燒不退。請了大夫來看，也只說養兩天，再看情況。可……”
骊筱長嘆一口氣：“也不知怎麽，她情況越來越差，我實在沒辦法，只能喊你們來。”
說着，骊筱端着藥，默默給二人讓出陪小甜糕的位置。
而小甜糕也淚汪汪望向姚杳，眨巴着眼，伸手：“阿娘……”
她向姚杳求抱抱。
一副病弱可憐的樣子叫姚杳的心莫名一酸，随後坐到床邊，接過了骊筱狗狗祟祟遞來的藥。
而骊筱遞完藥，也瞬間如釋重負，開始悄摸着往屋外走。
哪成想，一只腳剛跨過門檻，就見骊歌跟個鬼似的杵在了門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的。
“姐……姐姐，你怎麽出來了？”骊筱局促縮在門外。
骊歌低頭看她，臉上沒什麽表情，只道：“這話應該是我問你。”
本來，骊歌對小甜糕生病這事是有幾分信的，不過就在剛才，她在見到骊筱遞完藥就溜後的樣子，她知道，小甜糕要是真生病就怪了。
畢竟以骊歌對骊筱了解來看，小甜糕要是真生病了，那對方一定是時時刻刻守在孩子身邊，絕對半步都離不開。
可眼下……
骊歌冷哼一聲。
骊筱立馬将小甜糕剛剛給她的話，原封不動丢給骊歌道：“我們這是為了你好，你不能怪我們。”
她搬出自己的理由，道：“你想啊，姒月這麽快就要走，你又不主動留人家，所以可不得我和小甜糕出把力嘛。”
骊筱一副都是為了骊歌好的樣。
骊歌睨她，道：“我說過，姚杳不是姒月。”
骊筱聞言，迅速反駁：“我信你個鬼。我早去查過了，姒月有個乳名，就叫杳杳。”
骊歌：“……”
骊歌不再言語。
骊筱兀自嘟囔：“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不認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麽不認識我們，但總歸，我能幫你們做的，我都做了。以後你們要是還沒走一起，可不許怪我，更不許怪小甜糕。”
骊筱越說越起勁。
骊歌聽了會兒，怕她驚動到房裏的人，于是擡手，手放到了骊筱肩上。
骊筱一愣，旋即沒來得及反應，嘴便被封上，瞬移回了自己房間。
“你可以睡了。”骊筱聽見骊歌的話輕飄飄傳來。
話音一落，骊筱就發現骊歌鎖上了她房間的門，她出不去了。
骊筱：“。”
骊筱：“……”
骊筱無語一陣。
随即氣鼓鼓爬上了床，睡覺。
而另一邊，骊歌也回到小甜糕房間。
房間裏，小甜糕已經鑽進了姚杳懷中。
二人正畫面和諧看話本。
骊歌見狀，沉默一陣，最後沒有選擇打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