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家裏的小朋友已經回房寫作業了,向小夕立馬抓着葉知秋的胳膊搖了搖,“快說,你和許晚一有何見不得人的關系?”

“我和她挺見得人的啊。”葉知秋從桌上拿過一包許炤炤吃剩的小薯片,“她和我一個村的,從小一起長大,玩得也挺好的,大學又是室友,關系親近。”

她一邊說一邊往嘴裏塞着小薯片,喀嚓喀嚓的聲音,好似在幫她掩飾內心的心虛。

那段還未開始便已夭折的愛情,她該怎麽開口?那天早上提起褲子就跑路的渣女行為,她又該怎麽開口?

“嗯哼,然後呢?”

向小夕愛吃瓜,但她嘴嚴,一般都是只吃不吐的,除非對方跟她關系非常非常好,才會分享一二,而跟她關系非常好的也就只有葉知秋一個。

葉知秋了解她,所以才會跟她無話不談。但她與許晚一的那一段理不清的關系還真有點不知從何開口,想了想,幹脆直擊重點,“我和許晚一睡過,第二天我跑了。”

一副豁出去的樣子,說完就将手裏的空薯片袋子往桌上一丢,拍拍手撈過一個抱枕抱着。

饒是向小夕想象力豐富,也沒想過會是這樣的劇情。對着葉知秋上上下下好一頓觀察。着地的雙腿自然并攏起來,從小黃鴨拖鞋裏竄出的小腳趾塗着桃紅指甲油,粉嫩嫩地往上翹起,雙手摟着個抱枕倚進沙發背上,掩住下半張臉,只餘一雙大眼睛烏溜溜地看着電視機裏的《蠟筆小新》。

怎麽看也看不出她是這樣的人啊。

向小夕用看渣女的眼神看向她,艱難地說道:“你,把人睡了,然後,跑了?”

葉知秋搖搖頭,“是我誘着她把我睡了。”

語氣除去一絲不好意思之外,竟還有一點驕傲。

這下向小夕看向葉知秋的眼神更加一言難盡了,呆呆地看了她好一會兒,默默豎起大拇指,“牛。”

實在沒想到啊,她的好朋友在大學時過得這樣……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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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小夕決定今晚不走了,要在這裏住下來,纏着葉知秋多講講她的大學生活,主要是多講講她和許晚一的事。

許晚一和葉知秋不同班、不同專業,但卻同住一個宿舍,而且許晚一一有空就跑到葉知秋的班級去找她,除了上課時間,兩人的業餘時間幾乎都在一塊,形影不離的。

後來葉知秋的親生父母來找她了,要把她帶到國外,葉知秋不想去,但她的奶奶住院需要一大筆錢,而她的親生父母可以付這筆錢,條件是要葉知秋跟着她們出國。無法,葉知秋只好同意,

但她又舍不得許晚一,心中慌亂,許多感情還未理清,隐隐約約察覺到許晚一好像喜歡她,便誘着許晚一跟她發生.關系,只是不希望對方忘記她。

聽到最後,向小夕也不曉得是誰更吃虧了。許晚一把所有的偏愛都給了葉知秋,卻始終沒有得到應有的名分;而葉知秋又把自己給了許晚一,然後第二天一跑就是九年,連句話都不曾留下。

想想還是許晚一更慘一點,一腔真心喂了……一腔癡情付諸東流。雖然最後得到了人,但她應該更想要那顆心。畢竟,女人都是感性的,圖情再圖人,再正常不過。

“那你愛她嗎?”向小夕問出重點。

“曾經喜歡過。”

“那現在呢?”

現在?葉知秋不太清楚了,大學時是喜歡的,不然也不會那樣做。後來出了國,被親生父母捧在手心裏寵時,她也會時常想起在大學時同樣寵着她的女人。可沒多久,她的父母意外亡故,她要擔負起照顧許炤炤的責任,還要兼顧學業,便很少再想起許晚一。

回國兩年也沒想過要找許晚一再續前緣什麽的,只是有時碰巧見到時想過去打個招呼,結果那女人竟看也不看她一眼,她就覺得,心裏憋着點氣了。

其實葉知秋是個有點自我的人,向來只關注自己的心情,如果她主動找誰聊天,而那個人不太愛搭理她的時候,她就會果斷将那個人拉入黑名單,以後再也不找那個人搭話了。但現在許晚一也不愛搭理她了,可她卻還是想找許晚一聊聊天,不想跟對方成為陌路人。

“你現在不會還喜歡她吧。”向小夕穿着葉知秋的睡衣,将腦袋下的枕頭挪過去一點,然後靠了過去,賊兮兮地說道:“哎,你說,她還喜歡你嗎?”

“不知道啊,睡覺,明天還要拍早戲呢。”葉知秋張嘴打了個哈欠,翻身背對着向小夕,過了會兒,她幽幽開口,“哎,你以後出去別跟人說和我睡過一張床,我怕別人知道,有損我清白,畢竟,我以前和女人做過。”

向小夕:……

大爺的,怎就不是有損她的清白,她至今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她說什麽了嗎。向小夕默默對着葉知秋的背影翻了個超大白眼,身子一扭,也背對着她,閉眼睡覺。

第二天上午只有葉知秋和幾名群演的戲份,但劇組的人也沒少多少,依舊勤勤懇懇地各司其職。

為了與角色融合得更好,理應找導演講講戲的。葉知秋給自己做着心裏暗示,然後拿着劇本在向小夕灼灼的眼神下款款向監視器前的女人走過去。

她十分自覺地拉過小椅子往女人的身邊靠近一點,側着身子緩緩坐下,将胸前的小卷發輕輕撩開,眼尾上挑,風情萬種地以手背撐着下巴,“許導,給我講講戲呗。”

語氣輕柔,嗓音綿軟,有點撒嬌的意味兒,但面上卻笑意盈盈,帶着三分魅惑的眼神裏閃過一抹狡黠。

不懷好意。

這是許晚一從那抹狡黠裏悟出的結論,撩撩眼皮看向她鼻尖的痣,轉瞬又低頭對着手上的分鏡腳本勾畫兩筆,“上午拍的是打戲,總共沒幾句臺詞,葉小姐這也需要講嗎?”

意思是你這麽不專業嗎?連幾句臺詞都理解不了。

葉知秋哽了哽,随即又揚起笑臉,“那打戲呢,不需要講嗎?”

“劇組裏有武術指導。”

意思是劇組裏有更專業的老師,她找錯人了。

一連兩次受挫,葉知秋的臭脾氣也上來了,輕哼一聲,站起身扭着小腰朝不遠處的武術指導走去,“楊哥,待會在空中翻身時我應該怎麽翻才能顯得厲害一點呢?”

許晚一舒出一口氣,餘光撇向左前方正在張開雙手向左邊轉圈的女人。轉了八圈也沒表現出頭暈,被楊哥誇贊兩句便揚起一抹柔和的笑容,尖尖的小虎牙露在外面,看着乖巧又溫順。

但許晚一知道,這只是她一貫以來的表象罷了。極具欺騙性,又極易獲得別人的好感,從而建立良好的人際關系。

游刃有餘的為人處世,這是許晚一永遠也學不會的。

前期工作準備得差不多了,機位也已架好。鏡頭下,葉知秋穿着一身緊身黑衣黑褲,等着工作人員替她檢查好安全問題。

不一會兒,工作人員退出鏡頭。

“action。”梁禮之喊完後放下喇叭,坐在許晚一身邊和她一起盯着屏幕裏的人。

姣好的身姿騰空而起,長腿橫掃飛身撲上來的黑影,借力旋身繼續踢向下一個撲上來的黑影。身手幹脆利落,英姿飒爽,表情也是恰到好處的狠絕,就是……

“咔。”

果不然,許晚一眼裏容不得一點瑕疵,連昔日愛過的人都同樣不留情面。

梁禮之有些佩服她,就這樣,還想有對象,還不如想想票房大賣比較容易實現。

威亞降下來,葉知秋重新踩在實地上,感覺還有些輕飄,大腿也有些疼。

她只在剛出道時吊過幾次威亞,那會兒大腿和膝蓋全是淤青,疼了她好幾天。

看來下戲之後要去買一瓶紅花油了,她感覺今天應該不太好過。倒不是許晚一的問題,而是她自己的問題,剛剛在空中的時候,她的身子歪了一下。

太久沒吊威嚴,都有些陌生了。

葉知秋暗嘆一聲,等再次打板之後,繼續騰空而起,重複着上一次的招式,又咔了好像是八、九次之後,這場打戲才算過去。

再次踩在實地上時,差些站不穩,好在她前面有經驗,及時調整了腳步,只踉跄一下便穩穩站定。

“怎麽樣?還好吧?”向小夕小跑過來扶住她。

葉知秋動了動腿,随後輕蹙秀眉,“疼。看來要麻煩向大經紀人替我去買瓶紅花油了。”

還能開玩笑,也是挺樂觀的。

向小夕小小地白了她一眼,輕吸口氣,随即又懊惱地皺皺鼻子,“我竟沒想到這個。我先扶你去那邊坐着,然後再出去看看哪裏有藥店。”

她以前雖然經常陪葉知秋去片場拍戲,但那時還有個小助理跟着,這些事都有小助理去準備,她還沒操心過呢。

看來得再催一催公司盡快再派個小助理過來才行,之前的小圓就挺好的,可惜被調到公司一姐施渺身邊了,很難再調得回來了。

許晚一緊緊盯着屏幕裏的女人,以往稍顯風姿的步态消失得一幹二淨,兩腿不自然又僵硬地向前緩慢挪動着,臉上的小眉頭更是時不時便蹙上一蹙,水潤的紅唇微微吸着氣,整體稍顯狼狽。

她現在好像比以前更能忍了,如今都不抱着人撒嬌嚷着哪兒疼哪兒不舒服,需要按摩了。不過也沒比以前好上多少,一坐下來就龇牙咧嘴,半點形象都不注意,也不怕被人拍到洩露出去又招一波黑。

許晚一擡手伸進衣服口袋,握着裏面被捂得暖暖的小瓶子輕輕摩挲着,眼神依舊定在屏幕上。好一會兒之後,握着小瓶子往旁邊一遞。

梁禮之正在看許晚一做的分鏡呢,眼前突然出現一瓶紅花油,有些不明所以地擡頭望去,只看到一張清俊又有些別扭的側臉。

“嘛呢?我不需要紅花油,我又沒磕傷。”梁禮之一臉不解。

“拿給她吧,演員受傷,劇組該送些傷藥,免得讓人以為我們劇組冷血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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