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

第 40 章

似有所感,許晚一回頭看向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的葉知秋,微歪了歪頭,“不過來嗎。”

這個歪頭的動作像給她平添了半分俏皮,把人間的氣息攏聚幾分環繞在身前,葉知秋笑了,邁開腳步朝她走過來,家裏還有鄭阿姨在,沒敢撲她身上,只在她身邊坐下。

“你知道剛剛的你像什麽嗎。”

“嗯?”許晚一有些沒反應過來。

“剛剛安安靜靜坐着的你特別像天上的月亮,可望不可及,就算映在井裏也撈不起來。”

“你想撈我?”許晚一捏住她的手把玩起來。

“不止,我還想泡你。”

許晚一黑且直的睫毛微顫一下,“你已經泡過了。”

“我什麽時候泡過?”葉知秋歪着頭想呀想,愣是沒想出來自己什麽時候泡的許晚一,她們連個追求過程都沒有,睡幾覺就在一起了,哪裏有泡?

“昨晚,還有前晚。”

“我泡你哪裏了?”葉知秋很疑惑。

許晚一撩撩眼皮看看她,然後握着她的手圈住自己的手指,“這裏,還有嘴巴。”

握草,葉知秋內心好大一句國粹,她滿眼震驚地看着許晚一,對方只握着她的手描繪她的指節,沒看她,葉知秋卻好似從裏到外都被她看光了一樣,臉頰後知後覺地發燙起來。

“你真的好色啊。”她以前怎麽沒發現,還以為許晚一沒什麽世俗的欲望呢。

許晚一短促地輕笑一下,又說:“好像是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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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也不會輕易被葉知秋拐上.床。

她承認得太坦然,葉知秋反而不知該作何反應了,愣愣地看着她,許晚一又是一聲輕笑,然後捏捏她的臉,“你也挺色的,總往我腹部摸。”

好像是這樣,她大學時就看上了許晚一的腹肌,後來一直想着、念着,這麽一來,好像她更色一點,葉知秋淺淺地笑,然後移開視線。

葉知秋有些害羞了,不敢和許晚一對視,小黃鴨裏的腳丫子微微蜷了蜷,突然收回自己的手,“不早了,我要去洗澡了。”

她沒讓許晚一回去對門,許晚一也不提要回去,自然而然地跟着她進了主卧,自覺地坐到床上看她抱着睡衣進了浴室。

不一會兒,嘩啦啦的水流聲像矜持的旋律,連轉音都那麽輕細,只敢維持着一個音調。

許晚一緩緩閉上眼睛,腦裏卻勾勒出了一名嬌豔的姑娘,與這旋律半點也搭不上邊,姑娘明媚張揚,可以娴靜地坐在床頭織毛巾,也可以張大嘴巴發出最快樂的笑聲,她會活潑地朝小小的內向兒童伸出友善的小手,也會笑吟吟地朝長大後的小夥伴撒嬌,她心眼子很多,但沒做過壞事……

水聲停了,沒一會兒姑娘從她腦裏走了出來,穿着粉嫩嫩的睡裙,筆直白皙的長腿就這麽晃了過來。

她們自然地接吻,葉知秋被放倒在床,睡裙被撩起,她突然摁住腿上的手,“隔音不好。”

“那你忍住不要叫。”許晚一對着她淺淺地笑。

“我忍不住。”

“我把肩膀給你咬。”

說着,許晚一壓低身子,尖尖的小虎牙刺在她肩頭,微微地疼,卻不及她手上所感受到的重要。

因着房子的隔音不好,她們不好太放肆,只做了一次。

結束後,葉知秋趴在許晚一肩頭,右手輕撫着她的腹部,“睡不着,給我講講你以前的生活吧。”

她把自己的底子都差不多掏出來了,卻還不知道許晚一的呢,這多少有點不公平了,雖然她一直呼籲着向前看,但總有對別人過往好奇的時候,特別是許晚一的往事。

“以前?”許晚一撫了一下她的肩膀,手感有些好,忍不住又撫了一下,才開口:“我的生活一直都挺單調的,上學時就只上學,上班時也只上班。”

但偶爾也會有想要叛逆的時候,比如去酒吧喝酒,喝到有些醉時發現有幾個不懷好意的男人時不時盯着她,然後她就不喝了,下次直接把酒買回去,在家喝。

也比如偶爾會有些傾訴欲,所以在跟梁禮之成為朋友後,把她當成垃圾桶,說了不少她和葉知秋的故事。

想到當時梁禮之跟她說談一場戀愛就能忘記初戀,其實她是有些動搖的,但她管不住自己的心,也管不住自己的回憶。

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陷在回憶的經歷,不會經常想起,但總會在某個熟悉的節點自然而然地跑出些記憶,讓你不可自控地想起當初的人和事,然後又好像把當初的感受再經歷一次。

也許大多數人回憶起從前都只是感嘆一句,然後又按部就班地過着現在的生活,但是許晚一卻在那一次又一次曾經的經歷中感受着最初的體驗,每一次都在加深她對葉知秋的感情,懵懂的、青澀的、偷偷的、膽怯的、放肆的,一次又一次地穿過時間的刻度傳達給現在的她。

她時常覺得她對葉知秋的愛來得莫名其妙又理所當然,但她不會去探究為何會愛上葉知秋,情不由人,人不由心罷了。

“那你不會無聊嗎?沒有其他娛樂生活嗎?”葉知秋覺得要是她得無聊死了。

“不會,我偶爾會帶着相機出去旅游。”

“一個人嗎?”

“嗯。”

“都去些什麽地方呀?”葉知秋覺得她應該不喜歡人多的地方,肯定不會去什麽景點的。

許晚一短促地輕笑一聲,“我要是說了,你肯定又會覺得我無趣了。”

“那你要不要說嘛,你不說怎麽知道我會不會覺得你無趣,萬一我覺得你有趣死了呢。”

葉知秋摳摳她的肚臍眼,許晚一覺得有些癢,伸手握住她的手,撓撓她的手背才說道:“去了滿是風沙的黃土高坡、沙漠戈壁,也去了人跡罕至的大草原,還有極寒的冰川。”

只有身處遼闊之地,她才更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渺小,靠腳力,她走不出一望無際的沙漠,也翻不過一山又一山,就像她走不出連綿的回憶,越不過無邊的心動一樣。

怕葉知秋會覺得她無趣,許晚一絞盡腦汁地給她講了許多旅游時遇到的趣事。

許晚一講得興起,當她講到她在某個山谷看螞蟻搬家時,卻發現葉知秋睡着了,呼吸綿長,偶爾發出一些小小的鼾聲,她頓時覺得這比看螞蟻搬家有趣多了。

腦子裏不知怎的就冒出小貓打鼻涕泡的畫面,許晚一低眸盯着葉知秋小巧的鼻尖看,好一會兒之後,她無聲地笑了一下,暗罵自己真是神金,竟然想從這個小鼻尖裏看到泡。

許晚一捂捂自己的臉,無聲地笑着。

她發現她一遇到葉知秋就變得很幼稚,會暗戳戳地耍小性子、會口是心非、會像孩童一樣天馬行空,但是她好喜歡這樣的自己,不那麽成熟、不那麽理智的自己。

半夜,許晚一被渴醒了,起身去客廳倒了杯水,回來時遇到起來上廁所的許炤炤,和她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會,許炤炤才迷迷糊糊地說:“許姐姐,你也夢游了嗎?”

許晚一:“……”

“呃,嗯,大概吧。”

許晚一不自然且“木然”地挪着步子,在許炤炤還不太清醒的眼神中閃進了主卧,然後一個人低低地笑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笑什麽,就感覺很想笑。

第二天,許晚一送葉知秋去電視臺後又離開了,現在她只在周末會出現在節目裏,其餘時間好像都很忙。

葉知秋也想抽空去看看許晚一的媽媽,但一直都沒遇到合适的時機,時間上總是對不上,只好等節目錄完再說了。

只是節目越錄到最後,她越覺得自己與《平凡》無緣了,因為最後一期新加入的演員是拿過影後的李紋,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在她拿下影後那年突然消失在了大衆眼下,但她有顏值有演技,就連向小夕都說《平凡》的女主很大可能會定下李紋。雖然內心有點失落,但葉知秋并不氣餒,據向小夕打聽來的消息,這部戲還有個女二可以掙取,于是她們決定降低目标,把女二搞到手。

好在,葉知秋在演戲方面還算有點天賦,節目錄完後順利拿到個女二的角色,不過三天後就得進組了,所以她想在這幾天去看看許晚一的媽媽。

葉知秋回到家後,就和許晚一打視頻把這事說了,鏡頭那面的許晚一明顯有片刻的怔愣,葉知秋不由也跟着愣了下,猶豫着說:“你不想嗎?”

不想帶她見家長,不想把她正式地介紹給家裏嗎?

幾秒的怔愣很快就過去了,可葉知秋卻覺得好像過了好久好久,久到她的心開始墜入湖底,水壓從四面八方而來,擠得她有些疼、有些悶。

但是她沒有表現出來,只扯扯嘴角,“不想就不想吧,我在家看看劇本,後天就要進組了,時間也有些趕,确實不太适合去見阿姨。”

她善解人意地給許晚一找着借口,也給自己找着借口,盡管這個借口有些拙劣,但時間太短,她一時想不到別的理由可以用。

人就是這樣,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遇到自己不想面對的事下意識就想逃避,找各種借口讓自己的逃避變得合理且讓自己察覺不到自己是在逃避。

許晚一看着鏡頭裏的她,明明手機屏幕不大,可裏面卻裝滿了葉知秋的忙碌,她一會伸手撩撩頭發,一會撓撓下巴,眼珠子還要從左轉到右再朝下看去,下垂的睫毛有些低落的樣子。

“沒有不想,你明天有空嗎?我來接你吧。”許晚一想摸摸她的頭,讓她別難過,她想來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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