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遠離前橋鎮

第52章 遠離前橋鎮

第二天。

銅甲兵禀報了對于方天奇的處理後續。

鐘采點了點頭,心情已經平靜下來。

邬少乾觀察他的神色,微微笑了笑。

兩人默契地來到修煉室。

邬少乾将一只芥子袋遞給鐘采。

鐘采戴上一雙浸過隔絕藥汁的手套,先處理洪旭留下的東西。

沒剩下多少藥材了。

也是情理之中,畢竟為了報複邬家弄出那些毒氣來,是要消耗很多高等級珍藥儲備的。

而級別較低的又被方天奇試驗一番,做成了毒煙之類,還浪費不少。

鐘采對毒術興趣不大,但經由接連的相關事件,他又覺得多了解一些也好,以免遇上了麻爪。

挑來選去,最後鐘采只将那些藥材分別處理了收起來,再留下了一塊承載了毒王傳承的玉板。

裏面是一到五級的毒術,包容的方向頗雜,不少也在祭壇的傳承裏有所記錄,又有一些方向跟祭壇傳承的不同,挺有新意。

鐘采迅速掃過幾眼,感覺對自己的丹術是一種補充。

于是,這玉板也仔細處理過後,被他小心收起來,留着以後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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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少乾丢了把火到剩下的那些雜物上,統統燒了個幹淨。

然後鐘采翻了翻方天奇本人的東西。

方家處于三級城,不過方天奇實力不高,除卻優越的修煉環境以外,月例也不會很高。

因此他的存款不多,一些好點的東西也早就用了。

加上他一心奔着穆長生的丹王傳承來,也沒來得及算計主角其他奇遇……

鐘采算了算,說道:“大概一萬金左右。”

邬少乾笑着伸手:“不如給我做零花錢?”

鐘采直接往他手裏一放,豪爽地說道:“行!”

·

最後,鐘采來扒拉丹王墓裏的東西。

傳承玉板,記載着大量一級到五級的丹術相關,還有少數涉及到六級的。

鐘采愣了愣。

“六級丹方三種,青霞丹、渡厄金丹、築宮丹。”

其中青霞丹是療傷的,渡厄金丹是祛除道宮異狀的,築宮丹是加快築宮速度的。

都是很實用的丹藥。

鐘采稍微看看那些傳承,又說:“這個傳承除了六級方子以外,一到五級的跟祭壇傳承有七成重合,還有三成是不同的。”

邬少乾笑道:“恭喜阿采。”

鐘采也笑了:“同喜同喜。”

兩人對視,再一起繼續處理。

穆長生留下的三瓶丹藥都是五級丹藥,每種一顆。

其中兩顆也是分別有療傷、提升實力的作用,最後一顆則是鎮痛。

融合境修者将元魂與伴生寶物融合,過程非常痛苦,鎮痛的藥物同樣重要,不然修者就很可能在這種痛苦中融合失敗,神魂崩潰。

完成融合的速度越慢,痛苦就會越輕……雖然再輕也輕不到哪裏去就是了。

·

再然後就是大量的一二級、少量三級珍藥了。

鐘采一眼掃過,沒什麽特殊的,但基本都是跟丹王傳承裏的方子匹配的。

只是要想煉丹,還得配合大量的普通藥材才行。

鐘采思索了一會兒,将這些珍藥另外收起來。

邬少乾靜靜看着,輕聲說道:“阿采,你想給東嘯留着?”

鐘采清了清嗓子:“我是這麽想的……”

邬少乾看着他。

鐘采用手捂了他眼睛一下,才說完後面的話:“那崽子以後要是能恢複,還想煉丹,就給他這些。丹王的傳承,到時候也拷一份給他。”

邬少乾嘆道:“并非你奪了他的傳承。既然是穿書者送上門來,自然就是你的戰利品。”

鐘采翻了個白眼:“老邬,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濾鏡?”

邬少乾挑眉。

鐘采直接說道:“主要還是咱倆不缺這個,而他是你侄子。”

邬少乾眼裏帶笑。

鐘采無奈地說:“老邬啊,別把我想得太善良了。我都已經在這個世界混了這麽多年,頂多就是還留着點底線而已。”

他強調着。

“我是說真的,那些珍藥合起來價值也不到十顆玄珠。傳承才是最珍貴的,我也就是看情況給他拷一份。五級丹藥價格最貴,我就準備直接讓青空去賣了,回頭給你培養道兵。”

邬少乾微微地笑。

鐘采盯着他。

邬少乾收斂笑意,肅然說道:“阿采說得對。”

鐘采勉強放過他。

邬少乾又彎起了嘴角。

·

鐘采将得到的東西分門別類地整理以後,又跟邬少乾商量起來。

“你也知道前面那些劇情了,你有什麽想法沒?”

邬少乾想了想,老實說道:“沒有。”

鐘采也想了想:“我有個打算。”

邬少乾神色探詢。

鐘采說道:“咱們搬家吧。”

邬少乾也不問原因,就問:“搬到哪裏?”

鐘采說:“搬到一個前面劇情裏沒出現過的地方,城鎮縣都行。”

邬少乾直接點頭。

鐘采看他壓根不問原因,有點高興,然後,他神情裏帶着點憤懑,說出了真正的理由。

“咱們得趁早搬才行。”

“反正現在穿書的多,有盲盒那事兒做鋪墊,一般也懷疑不到你身上。你的劇情偏離很正常。”

“最重要的是,咱們離邬家遠點。”

邬少乾想起劇情裏的介紹,有些恍然了。

鐘采沒好氣地說:“就算你後來會複活吧,可你前面死的那次,可不知道自己有這個機緣。你的死,邬家可脫不了關系!”

“我本來還想着,雖然邬家對你沒什麽恩義,但也沒什麽仇恨,只要不強行要求你做事,我煉制解毒丹以後,可以安排一番賣給邬家。”

結果呢?

邬家倒是守規矩的,原書裏的老邬就算廢了,他們也沒真讓他把死衛向霖轉給旁人,因為族規就是每個子弟都有死衛嘛。

可邬家舉家中毒了,邬白楓奔波來去地整頓一番後,為保家族能正常運轉,發出召回令,讓在外游歷的、沒有受害的邬家人都回去。

原書的老邬是被廢了,自然不至于被召回去,可向霖沒廢,被邬家給借調回去做事了。

要不是因為向霖去了邬家,以他的本事,自然可以保護老邬不在幾個盜匪手下被害。

偏偏他不在,老邬死了,向霖身為死衛,也會立刻暴斃。

鐘采當然憤怒!

偏偏也不能說老邬就是邬家害死的。

于是,鐘采還賣個屁的解毒丹!

·

邬少乾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鐘采的鼻梁。

鐘采又翻了個白眼。

邬少乾好笑道:“阿采,你最近越來越喜歡翻白眼了。”

鐘采:“我這是為了誰?”

邬少乾:“為了我為了我!”

玩鬧幾句,鐘采心平氣和了些。

邬少乾才問道:“這次走,帶不帶東嘯?”

鐘采沉吟道:“假設劇情變化導致主角叔叔搬走,而主角叔叔又正養着主角,那麽他走的時候,也理所當然會帶走。”

邬少乾點點頭。

鐘采又說:“不過還是問問他自己的意見吧。”

邬少乾又點點頭。

鐘采思索着:“但不管東嘯走不走,留一個銅甲兵暗中保護。依我看,主角還是很有可能恢複的,等他恢複了,咱們再撤回銅甲兵,讓他走自己的路去。”

邬少乾贊同道:“他這命運波折多,卻是禍福相依,否極泰來,現在是被奪走了一些機緣,但未必沒有新的。看看再說。”

鐘采感慨道:“我倒是希望他趕緊恢複……”他忽然有個主意,眼裏帶上幾分惡趣味,“到時候,咱倆找個宗門,把他塞進去。”

邬少乾見他興致勃勃,也不由笑了。

鐘采繼續說道:“雖然目前的劇情裏,他還沒進什麽宗門,可誰知道他後來去不去呢?那人渣都說東嘯的經歷有點虐主了,那我估摸着即使他進入宗門,也會被宗門背刺。”

邬少乾會意:“所以,要是剛好把他送進一個日後會去的宗門,就是順應劇情。”

鐘采笑嘻嘻地說:“要是不是他日後要去的宗門,再有其他穿書者想鑽空子,豈不是都很懵逼?劇情改動也就大了,可以省很多麻煩事兒。”

邬少乾豎起拇指:“阿采聰敏,好主意!”

鐘采得意洋洋,還說道:“看他運氣啦,要是運氣好,結交的朋友也不會那麽人渣……”

說到這裏時,他頓了頓。

邬少乾很了解鐘采,揉了揉他的腦袋,說:“看不慣方天縱吧。”

鐘采也不找借口:“是看不慣。”

邬少乾:“想做點什麽?”

鐘采點頭:“我還沒想好怎麽做。”

·

對于整個方家來說,方天奇其實算不了什麽,方家的族人們外出歷練,每年也會有很多死在外面,都屬于正常消耗,不至于每個都去追究。

得資質上了地品的,才需要格外保護。

兩人除掉方天奇,并不擔心方家會針對他們。

翻看芥子袋後,他們也的确沒發現有什麽能對方天奇有極大保護的東西。

而方天縱就不同了。

他是這一代最出色的子弟,天品下等資質。

那麽,他必然得到方家重中之重的看護。

原書裏也大致提過一筆。

方天縱的身上,其實有六級的防禦玄器,就連築宮修者對付他,都要花費不少精力。

原書邬少乾殺死方天縱的時候,還是融合巅峰實力,要取了他的血以後,才能稍微修複窺天鏡,從而突破到築宮境。

他能得手,自然是因為,除了窺天鏡這伴生寶物以外,他還弄到了其他的玄器。

六級神魂寶物,定魂鐘。

搖動此鐘,凡是境界在持鐘人境界之下的,都會神魂搖動,無法動彈。

原書邬少乾定住了方天縱,輕易丢掉他的防禦寶物,再輕易地殺死了他。

·

要不是這樣,鐘采厭惡方天縱,直接讓銅甲兵出面,找個機會殺了他就行。

邬少乾思忖着,說道:“也還是可以派銅甲兵出去。”

鐘采懂了:“你是說,跟蹤他?”

邬少乾應道:“對。原書沒人能發現他,是他自己行事隐秘,也是他對外名聲經營得好,壓根沒人懷疑到他身上去。”

鐘采心情不錯地說:“但現在咱們直接讓銅甲兵去跟蹤,自然可以發現他作惡。到時候,可以讓銅甲兵直接打斷他,并且阻攔他的去路,讓他曝光于天下!”

邬少乾笑着說道:“他既然有個狂魔稱號,出手的頻率就不會低,而現在他還頗為年輕,還沒有後期的熟練,跟蹤起來會更順利。”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接了下去。

鐘采:“他現在實力也才辟宮,銅甲兵去跟蹤他,屬于降維打擊。”

邬少乾:“他身份跟方天奇不同,方天奇不是方家重點培養對象,而他是。方天奇不受關注,犯事時方家沒發現,在情理之中。可方天縱必然在方家眼皮子底下,他犯事,方家無法遮掩。”

鐘采:“他的名聲臭了,方家即使大義滅親,也別想甩鍋。”

邬少乾:“方家這樣的大勢力,仇家、對家、競争對象都必然不少。”

鐘采:“當方家出了岔子,他們都大有理由,群起而攻之。”

兩人說到這裏,都笑了起來。

鐘采說道:“銅甲兵的用處大,咱們這幾天再多培養幾個吧,不然用起來人手不夠了。”

邬少乾沒有異議。

說到就做,鐘采再次投喂了銅甲兵,花費了一萬玄珠,新增了四位巅峰銅甲兵。

到如今,他們手上就有了八個懸照巅峰下屬。

兩人也都清楚,派出去跟蹤方天縱的那個銅甲兵,其實也還是很危險的。

要是萬一被發現他的身份,他就會自爆,抹除掉任何被追蹤到他們兩個的可能。

鐘采有些感慨:“你召喚出點将臺以後,貴是貴了點兒,但是真好用啊。”

邬少乾莞爾。

鐘采很真誠地說:“要不是這樣,咱倆很多事都辦不成。就算抽出了青空,可就這麽一個高級點的傀儡,也很受約束。”

哪像現在,他倆在背後藏得死死的,誰也別想摸到他們的影兒。

鐘采又忽然有些好奇:“老邬,你說……你在原書裏,會是個什麽伴生寶物?”

邬少乾想了想,搖頭道:“猜不出來。”

反正肯定有點詭異就是了。

·

這幾天,方天奇沒有再來約飯,邬東嘯微微松了口氣。

對于這個救命恩人,他其實……不太喜歡。

邬東嘯還是很珍惜旁人的善意的,畢竟他中毒以後,就很少得到善意了。而且他也知道了,在他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還能被友好對待,情誼更珍貴一些。

在剛被方天奇救下後,邬東嘯對他印象不錯,也認真地表達了謝意。

可多接觸幾次後,邬東嘯就覺得,這人好像不太會說話,動不動就能戳中他的痛點,而且也有點……太熱情了。相處起來,不太舒服。

邬東嘯更想多用點時間在修煉上,而不是應酬。

偏偏恩情在前,他現在身無長物,想給出足夠的回報不太可能,也就只能配合對方了。

現在,應該是方天奇膩歪了吧。

邬東嘯也終于可以安穩地修煉了……個鬼啊。

除了方天奇,還有個段月花。

邬東嘯只是某次從山裏回來的時候,剛好手裏拎着一頭小型蠻獸,結果被個小丫頭看見,并且把蠻獸賣給她了而已。

可那小丫頭居然住在他對面,還跑過來要跟他做朋友。

邬東嘯不能理解。

他真的很忙,忙着磨練自己。

那小丫頭一看就是個資質不錯生活優渥的,她可以随便找樂子,可他不行啊!

他還欠着兩位叔叔好大一筆錢呢!

有空他就要去賺錢的,真沒法陪人玩。

更何況,邬東嘯對那丫頭也沒什麽好感,根本不想和她玩。

他只覺得她吵鬧。

總是在外面不說,那丫頭好像還覺得他們成為朋友了,偶爾還會過來敲門找他。

真是夠了!

邬東嘯挺想發火的,不過他問過夏江後,得知總陪在丫頭身邊的老者的氣息深不見底,就忍了。

這丫頭可能出自很強大的勢力,他不能翻臉,會給兩位叔叔添麻煩。

邬東嘯只能想着,幸好她是過來游玩的,一陣子就走了。

這時候,熟悉的敲門聲響起。

邬東嘯眼皮跳了跳,深吸一口氣。

旁邊,夏江也去備茶了。

邬東嘯起身開門,面無表情地請進了那個小丫頭。

·

段月花又一次離開主角家,眼神帶着點迷茫。

好些天了,她終于認識了主角,一直也學着原主那樣對待主角,主角卻不冷不熱的,根本不像原書那樣,跟她結拜,對她溫柔。

段月花嘆口氣,不知道哪裏做錯了,也不知道怎麽改。

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很多念頭閃過,段月花沒有立刻回家,而是慢慢地走到街上,打起精神,鞏固一下“喜歡這裏煙火氣”的人設。

段月花走着走着,随意地逛着幾個鋪子。

突然間,她看到了一對小夫妻。

那對小夫妻很恩愛,互相稱呼時也很親密。

他們似乎也是來逛街的,每次買點什麽的時候,都黏黏糊糊的。

段月花不經意地聽到了一些對話,然後,腦子裏忽然像是降下了一道驚雷!

夏兒……阿濤……

黃家……劉家……

劉夏兒和黃濤??

這不是主角的岳父母嗎!

按劇情線,黃濤不是已經死了嗎?劉夏兒不是應該已經被帶走了,已經确定為容器的備選了嗎?

再過上幾年,劉夏兒就能順利孕育出沐靈兒,帶着對黃濤的愛意,痛苦地死去……

·

原書裏,主角的後宮成員有很多是因為利益而來,也有真心實意的。

沐靈兒和段月花都是真心實意的,只是後者兄妹情更多,前者是失憶時的唯一真愛。

為了培養出沐靈兒,沐家籌謀了很多年,但他們明面上還是不能搞出這種事來,就私底下培養了好幾個陰邪的小勢力,分散到很遙遠又偏僻的諸多鄉野之地。

主角在調查這件事的時候,找到了沐靈兒的身世。

那一刻,他才恍然發現,原來自己曾經與岳父母擦肩而過。

他和沐靈兒,原來有過這樣的緣分。

·

段月花瞳孔地震。

劇情改變了!劇情竟然發生了這麽大的改變!

主角叔叔的事,她可以含糊過去不在意,畢竟他涉及到的劇情也不太多。

但現在根本就是缺失劇情線了!

黃濤活着,劉夏兒沒被擄走,沐靈兒怎麽出生?

沐家經過那麽多年的嘗試,也就只成功了他們而已!

現在,主角的摯愛竟然沒了?被蝴蝶了?

段月花表情一片空白。

主角的摯愛可以消失,她這個青梅,是不是也會消失……

段月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卻有一陣陣恐懼湧上心頭。

不行!她不能再接近主角了!

主角不喜歡她,她再還想跟着主角,等主角不耐煩起來……她說不定被主角光環一閃,就跟沐靈兒一樣沒了!

段月花慌得不行,急促地呼吸了幾下。

她轉過身,加快腳步,往小院裏走去。

對,趕緊離開前橋鎮,按照原主的路線繼續游歷……

反正她跟主角也沒有約定,走了以後她就不再回來。

劇情可以改變,人物可以抹除,她要離主角遠遠的!

段月花心口激烈地起伏,做出決定。

等回到段家了,她就閉門不出。

就說,她出門發現實力不足,決定潛心修煉。

·

鐘采指揮着巧荭收拾家當,又讓向霖去問了一趟邬東嘯。

倒是也沒跟邬東嘯多解釋什麽,只說他們兩個想換個地方住,問問邬東嘯本人的打算。

邬東嘯猶豫過後,還是決定跟着一起。

鐘采一如之前那樣,直接答應下來。

邬東嘯畢竟還小,雖然覺得自己在前橋鎮也能活下去,但住在兩位叔叔的附近,他隐約還是更有幾分安全感的。

然後,鐘采又讓碧岑去找了一趟吳友松,與黃傾夫夫倆見一面。

倒沒什麽別的,就是請兩人幫忙看着點兩個小院。

黃傾夫夫倆一直都很喜歡鐘采和邬少乾,也記得他們情分,這點小事,當然爽快得很。

只是他們有點遺憾,這對恩愛夫夫沒在鎮子裏多留幾年……

·

鐘采給唐烈的子佩留了個言,告知他們要去的方向。

雖然主佩子佩之間傳遞距離有限制,但只要唐烈往那邊去,接近了總能看到留言的。

之後,一行人也沒太多準備,就駕馭着飛舟,往梵星城相反的地域而去。

既然要走,就要走遠點。

鐘采和邬少乾早有決定,也不用特意選地方了,幹脆背離主角的劇情路線,直到反方向的百萬裏左右,再随便挑個地方住下來。

·

三級飛舟,即使全速趕路,也要兩個月時間才能走完百萬裏。

鐘采和邬少乾又不急着趕路,當然跟以往一樣,該休息就休息。

邬東嘯不會沒眼色地打擾兩人,很快就自行進入一個小艙,每天還是跟夏江一起練武。

像他這樣的普通人,哪怕身體強度夠,可要是不能日日磨練,就會很快退化。

到那時,上山也會很危險。

仆婢們也一樣,除非需要做什麽活兒,也都會各自待在其他小艙裏。

鐘采和邬少乾就很自在地待在主艙,偶爾還到飛舟的甲板上走一走,去欣賞這天地之間的奇景。

·

飛舟甲板。

成群的蠻禽飛撲而來,成群結隊地攻擊。

蠻禽在一到三階之間。

這飛舟自然帶着防禦,但是當蠻禽的數目多了的時候,防禦就劇烈地震動起來。

邬少乾将飛舟的防禦削弱,先将大量的一階蠻禽擋住。

二階和三階的被放了進來。

衆多仆婢、邬東嘯都老實地躲在艙裏。

邬少乾、鐘采、向霖、鐘大以及夏江,都在不斷地屠殺這些蠻禽。

其中邬少乾實力最高,手持長弓,每一拉弦都能射殺數只蠻禽。

鐘采站在邬少乾的身後,手持流星錘,一錘一個蠻禽腦袋。

向霖獨自屠戮大量二階蠻禽,夏江則跟鐘大合作——他倆有境界低的,也有身子虛的,正好互補。

邬東嘯擡眼看着這一幕,心情有些激蕩。

哪怕他還沒中毒的時候,也因為年紀小,從沒有參與過這樣的對戰……

要是他現在還——

算了,不想了。

邬東嘯決定更刻苦地練武。

這樣一來,下次他起碼可以參與一階蠻獸的對戰了。

·

蠻禽數量雖多,但是當二三階的都被殺幹淨後,其他蠻禽縱然沒有腦子,也本能地散開了。

邬少乾重新将防禦開到最大。

巧荭、碧岑就趕緊出來,清理飛舟甲板上的血跡。

邬東嘯自告奮勇,來炮制那些蠻禽。

鐘采收起流星錘,随意地抹了把臉上的血,笑道:“那我給你發工錢。”

邬東嘯連忙說道:“不用不用,我剛才幫不上忙,現在該找點兒事做。”

鐘采就哈哈笑道:“那行,你去吧。”

邬東嘯看一眼鐘叔叔正拉着小叔叔的胳膊,馬上走了。

鐘采拉着邬少乾,回到艙裏。

邬少乾取出手巾,扔給鐘采一塊。

兩人稍微擦了擦身上的血跡。

邬少乾激發了兩張二級符箓,清理掉兩人衣服上的血跡。

鐘采調侃道:“幸好你宰那幾頭三階蠻禽的時候,離得都遠,不然那血弄到身上,咱倆這衣裳就不能再穿了。”

邬少乾嘆道:“可惜我如今也只能繪制出二級中下品的符箓,三級的一時半會還不行。比起你在煉丹上的天賦來,我就差遠了。”

鐘采哼道:“你又不主修符箓,随便畫着玩呗。”

邬少乾就笑了:“也對。”

兩人随意閑聊了幾句。

飛舟又前行一段後,就能看到一座龐大的城池。

邬少乾看一眼,說:“五級城。”

鐘采拿出提早買好的地圖,手指順着路線摸索,說道:“找到了!是五級城,三黔城。”

邬少乾說道:“下去修整幾天吧。”

鐘采點點頭。

一路行來,又不是總有大路可走。

飛舟總是會經過一些山脈、林子、荒野,被飛禽盯上也不止這次。

每回除掉那些蠻禽後,他們都會就近找個地方修整。

·

沒多久,飛舟落在城門下。

他們不是附近的人,進城的時候要做個簡單的登記,再給些入城費。

倒是不算貴。

衆人進城。

巧荭、碧岑跟随着向霖,先一步去找客棧。

鐘大駕車,拉着鐘采他們幾個慢慢走。

入住也一如以往那般順利。

·

次日,鐘采和邬少乾在客棧裏用飯。

邬東嘯和夏江、向霖他們都不在同一桌。

原本這也是再普通不過的日常,忽然間,卻有幾個風塵仆仆的年輕男女走進來,随意找了個位子吃飯,交談間,說出了幾個讓鐘采頗為熟悉的詞句。

“真沒想到方天縱是那樣的人。”

“是啊!要不是哪個強者抓了個現行,咱們都要被他騙了!”

“那方家還不想把人給交出來呢!有人說上幾句,無聲無息就人沒了!”

“我看方家做賊心虛,早就知道方天縱這麽幹了!”

“真夠無恥的,堂堂方家,做這種下作的事兒!”

“那方天縱還想拜入無涯宗呢!本來他這天品資質,再經過一番考察就能直入內門,誰知道他骨子裏是這麽個玩意兒!”

“是啊……別說咱們宗門弟子顧及門風,壓根做不出這種事,就說那些總在外面混的散修,也沒幾個能做出這種事兒的!”

“我聽說,早先那些地方的人,都以為是沒什麽傳承的散修幹的。”

“我就有個好友是散修,資質是差了點兒,但聽說這事兒以後也是怒發沖冠的。”

“那方家霸道得很,現在還一直拖着,我也有個好友,因為是散修,義憤填膺了幾句,沒幾天就沒見人了。之後我到處找,他被打成重傷丢進山裏了!我花費好大力氣才把人帶回去救活的。”

“要不是那幾天出了不少事,到處風言風語的,只怕你那個好友還不能活着!”

“反正我是氣死了,方家他不是想遮掩嗎?我偏不!”

“哈哈哈!我也是!”

“咱們出來歷練,往遠的地方去,進一個城就說一回,我看那方家還怎麽遮掩!”

接着又是好一通的聊,幾個人沒有刻意壓低音量,自然也引起了其他客人的注意。

有些好事的、喜歡聽八卦的、好奇的,紛紛過去,跟他們打招呼,問情況。

那些年輕男女也不介意,讓他們随便坐,他們也随便說。

不多會兒,很多人都知道了,消息也不斷地傳開。

·

鐘采和邬少乾靜靜地聽着,互相對視了一眼。

嚯,他們派出去的那個銅甲兵,已經把這事兒給辦成了啊。

鐘采壓低聲音:“還在不?”

邬少乾阖眼感知一番,搖了搖頭。

鐘采明白了,是銅甲兵完成了這件事,已經自爆了。

回過味兒的時候,他忍不住露出了一絲肉疼。

邬少乾失笑,捏了捏鐘采的手腕。

鐘采就也笑了。

為了他倆的安全,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

兩人都聽明白了。

那幾個年輕男女出身宗門,本身就看不慣方天縱的行事——或許也有曾經對方天縱有好感、但後來感覺被他欺騙了的吧。

又因為方天縱都暴露了,方家還拖着沒給一個交代,而且凡是議論這些事的散修,都被方家強行壓制,也搞出了好幾件讓人不痛快的事來。

宗門弟子被惹毛了,估摸着也不只他們幾個,都是往遠處做任務,然後把方家的消息也傳開,勢必要讓人知道他們的嘴臉。

這些弟子的決心也是夠大的。

鐘采和邬少乾特意走了這麽遠,他們居然還能把消息傳過來。

不過,這也正合兩人的心意。

邬少乾笑道:“高興?”

鐘采眉眼飛揚:“高興。”

邬少乾就也高興了。

兩人沒有特殊表現,随大流一樣反應。

鐘采不經意地瞥見邬東嘯。

就見那崽子眉頭緊鎖,臉色緊繃。

很顯然他也聽見了,而且很反感。

鐘采給邬少乾夾了一筷子菜。

邬少乾笑道:“味道不錯。”

鐘采就理直氣壯地也吃了一筷子,說:“那我可得嘗嘗。”

·

葫岳城。

龍小菲同樣知道了方家的消息,面頰微微發紅,露出了喜悅的神采。

方天縱那個狗東西要完蛋了啊!太好了!

在發現自己穿書以後,龍小菲是覺得日子很不錯的,對自己如今的生活環境,各方面都很滿意。

她大致看完了那本男頻小說,感覺一般,對主角的感覺也一般,自然沒有重複翻看。

她就一個普通看書的,哪能記得太細致的劇情?

也只記得大概吧,主線劇情、主要配角和幾個大情節什麽的。

龍小菲一次帶着美男出去玩,居然就遇見了方天縱。

死去的記憶攻擊了她!

她一下子就想起來,書裏是有這麽個玩意兒,不過因為下線很早,死得也大快人心,很快也就被人給遺忘了。

主角初期跟他好兄弟,可後來也不願意再回想他。

然而,這個方天縱所在的方家,居然和她所在的龍家是一個城池的人?

龍小菲根本不想搭理這渣滓,尤其這渣滓還正風光,她就更不順眼了。

但她一來沒有證據能揭露方天縱,二來自己的人手也還沒能完全信任、不方便派出辦這種隐秘的事兒,三來還不能胡搞了影響家族……

龍小菲慶幸龍家的勢力比方家要強上一些,所以她可以直接不給方天縱面子,甩頭就走。

再然後,她眼不見為淨,帶着一群人去管理分行了。

·

現在聽說方天縱被曝光了,龍小菲簡直想跳個舞!

至于方家好像還想保一保?做夢去吧!

龍小菲立刻就要聯系龍家,勢必要趁這個機會,搞死方家!

同時,她心裏也有個猜測。

這事兒啊,多半也是其他穿書者幹的。

雖然不知道是哪一位勇士,但真的很有本事!

龍小菲都有點崇拜對方了。

她甚至有個想法——該不會,就是那個算計了邬少乾的盲盒鋪子幕後黑手吧?

要是他的話,能有這個能力,也很正常嘛。

以前龍小菲是不敢認識那人的,但現在想想,或許也不是完全不行。

會預先阻止方天縱的,大概率是個好人啊!

龍小菲頓了頓,又慫了。

不不不!還是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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