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勢力定品
第56章 勢力定品
在離開三黔城之後,飛舟途中越過了城外的遺跡。
那時的鐘采雖說已經是被攪擾了興致的,但還是朝下方瞧了幾眼。
遺跡的面積很廣闊,足有上萬頃之地,堪比一個大型的鎮子。
俯視整體,随意看去,就會産生一種晦澀、玄妙的感覺。
鐘采不由猜測:“這遺跡只怕是上古的宗門勢力吧?”
邬少乾笑着回答:“應當是。”
·
遺跡各處的建築殘骸都不像是家族勢力的風格,各處的禁制也是靈光閃爍,十分複雜。
除此以外,還有許多小型的山峰殘軀。
它們雖然因為歲月變遷而改變了形态,但仔細分辨,還是能看出一些當年的痕跡。
種種環境顯示,都與宗門勢力更貼合。
當然,這也并不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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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舟連續疾行了七八日,就在十幾萬裏之外了。
鐘采和邬少乾剛經過一個鎮子,只進去吃了一頓飯,并沒有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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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們懶洋洋地躺在一起,随意地閑聊。
鐘采打了個呵欠:“老邬,之前好像有人說起……玉蛟城裏有幾個家族在争什麽品級?”
邬少乾想起來了,笑道:“是都想獲取黃品家族的頭銜。”
鐘采來了點興致,轉頭問他:“家族還有頭銜?我怎麽沒聽過?”
邬少乾略作思忖,說道:“放在家族勢力的圈子裏,就是每個城池裏最頂級的家族。”
鐘采揚揚眉毛。
邬少乾笑道:“你以前沒聽過,是因為琨雲城裏不需要争奪,直接落在了邬家頭上。
鐘采一愣,忽然明白道:“琨雲城只有邬家有融合老祖,屬于斷層第一,所以壓根不用評選,直接就有那個頭銜了,對吧?”
邬少乾會意,點了點頭。
·
已經很多年過去了,琨雲城其他各勢力中都沒再出現融合境修者。
而且單單只出現一個融合、零散地出現兩個融合都沒用,必須是某個勢力中,同時湧現兩位融合,才能動搖邬家的地位。
哪怕現在,邬家确實整體衰弱,但只要兩位融合老祖還在,就還是頂級勢力。
只不過,邬家沒了懸照長老這樣的高層力量,又要為搜羅解毒藥物消耗無數底蘊,可謂元氣大傷。
顯而易見的,會慢慢衰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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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思緒飄遠了些,連忙又把它拉回來。
“還有呢?具體點兒的,級別都怎麽判定的?”
邬少乾見他這麽好奇,眉眼柔和,就開口道:“據我所知,品級有五個,分別是天、地、玄、黃品勢力,以及入品勢力。”
鐘采脫口而出:“有融合境的,是不是就是普通的入品勢力?黃品勢力起碼要有築宮修者,玄品的化靈,地品的涅槃,天品的通天……對不對?”
邬少乾笑着贊道:“阿采聰明。”
鐘采很得意地說:“黃品頂尖資質的修者最多可以修煉到築宮境,黃品勢力的要求也是必須有築宮境,這麽劃分多好記!”
邬少乾不由莞爾,可能真是這樣吧。
然後,他就一如鐘采所需要的,很具體地說了下去。
·
只有擁有州主的、各州的大小勢力才會争奪品級頭銜。
凡是能被“定品”的勢力,都是該地的頂級勢力。
不過每個城池裏只能評出一個有頭銜的勢力,卻未必只有一個頂級勢力。
比如某座城池裏,兩個家族各有一位築宮修者,争奪的自然是黃品頭銜。
其中一家獲勝,則為黃品頂級勢力,另一家雖然落敗,卻也是城裏的普通頂級勢力。
城池中的決定,城主府大多不理會。
因此每次都由頂級勢力牽頭,其他大小勢力共同商議。
最終做決定也是頂級勢力。
只是如果黃品勢力與普通的頂級勢力的決定有沖突,那麽就要遵循黃品勢力的意思,普通頂級勢力必須配合。
·
鐘采聽着,有點疑惑:“就這?”
他扳着手指頭,一根根豎起來,開始列舉。
“我舉個例子,邬家。”
“反正邬家有融合老祖,不管有沒有頭銜,城裏的事兒肯定都是邬家說的算。”
“要是幾個家族競争的,肯定是最強的那家能得到頭銜。可就算沒這頭銜,大家一起商量完了,最後不也還是最強的那個拍板?”
“當然了,通過城主府渠道發下來的什麽秘境名額之類的,有頭銜的勢力能占點便宜。但只要不傻的話,黃品頂級也不會做太過分吧。”
“就比如,黃品頂級自己能撈到十個名額,普通頂級也該有八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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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少乾看着有趣,給鐘采把手指又一根根地按回去。
鐘采:“……”
邬少乾輕咳一聲:“獲取的利益總是會更多一些的。”
鐘采擰着眉頭說:“也就只是‘一些’而已。”他撇撇嘴,“再說就算定品了,也不可能是永久的吧?要是有頭銜期間沒什麽可以瓜分的大利益,能占的也不多啊。”
邬少乾随手搓了搓鐘采的頭,繼續說道:“所以,我還沒說完。”
鐘采立刻舉起手。
邬少乾:“幹什麽?”
鐘采眨了眨眼:“我在忏悔。”
邬少乾:“?”
鐘采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唉,都是我的錯,是我太着急啦,中途打斷你……”
邬少乾看他這假惺惺的樣子,忍無可忍地把他摁倒在地,狠狠地搓了一頓。
鐘采趕緊翻滾到一旁,不鬧了。
“我認輸我認輸!”
邬少乾這才松開手,挽了挽袖口,繼續說道:“定品以後,就在州主那裏挂名了。”
·
凡是有融合修者的勢力,都達到了交稅的門檻,但通常它們登記以後只管交稅,就算能有更多獲得資源的渠道,也都是按規矩來的。
要是某些勢力人緣不好,就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被黑了。
而一旦定品,擁有了頭銜……
那麽凡是下發的資源,分給該勢力的都是必須登記在案的,不能貪墨。
同時,定品的勢力也有直達天聽的渠道,會擁有州主令牌。
·
鐘采豎起一根手指:“我還有一個問題。”
邬少乾看過去:“你想問州主令牌是什麽?”
鐘采兩眼亮晶晶:“這是個很新的玩意兒!”
邬少乾好笑地回答:“跟咱倆和唐烈之間的傳訊玉佩相似。”
鐘采頓時樂了:“要是資源被貪了,定品的勢力就能跟州主‘寫信’,是吧?”
邬少乾點點頭:“但不止如此。”
他很快說了下去。
·
州主令牌還有防禦的用途。
防禦的能力與品級相關:入品的五級,黃品的六級……以此類推。
其實也跟各勢力自己準備的防禦手段差不多。
不過州主令牌會在定品勢力‘信件’傳遞的同時激發。
一旦令牌的防禦被攻擊,就會傳達到州主那邊。
到時候,攻擊定品勢力的其他勢力們,都會受到州主的處罰。
·
鐘采恍然:“所以,一旦定品以後,不僅發下來的資源有保障了,人身安全也有保障了。”
邬少乾:“起碼比尋常勢力更有保障。”
鐘采贊同說:“州主令牌也不是萬能的,想鑽空子也不是不行,但不管怎麽說,确實是更能得到州主庇護的。”
邬少乾點頭:“州主令牌只能激發一次,随即就會廢掉。在事情解決以後,會被更換新的令牌。”
鐘采笑嘻嘻地說:“情理之中情理之中!州主也沒那麽閑,要是時不時地就被定品勢力‘聯絡感情’,他也受不住嘛!”
邬少乾無奈地看了鐘采一眼。
鐘采沖他笑。
邬少乾就也笑了。
·
兩人随意地躺在飛舟的主艙,繼續聊天。
邬少乾抻了抻身子,枕着雙臂,說道:“除了州主令牌,還有兩個好處。”
鐘采伸了個懶腰,翻身看他。
邬少乾說:“第一個好處是,除了各渠道下發的各類資源外,每過十年,州主也會分配資源。”
鐘采朝他挪了挪:“多少?”
邬少乾:“我哪知道。”
鐘采撇嘴。
邬少乾回憶了一下,說:“邬家得到過一次資源,據說大多是适合融合境修煉的,數量不少。”
鐘采了然:“所以還是供給實力最高的修者。”
邬少乾應聲:“品級以頂尖戰力為入選的基本标準,資源傾斜下來,自然也是主要供應他們。”
鐘采有點感嘆:“要是每個定品的勢力都這麽給,那花費可真夠大的。”
縱觀一州之地,得有多少個大小城池啊!
每個城池裏一個定品的勢力,合起來那就真不是個小數目。
邬少乾笑道:“就如同你我現在不很将一二級資源看在眼裏,于州主而言,那些分派下去的資源,想必也不看在眼裏。”
鐘采想了想,說:“倒也是。”
有時候,幾百件一二級資源加起來,價值也不到幾個玄珠,而他倆單單是氪金搖道兵,花費的就不止上萬玄珠了。
道兵培養起來,随便去狩獵幾頭四階蠻獸,換來的玄珠也都以“千”記數;而他每次十連抽出來的五六級珍藥,随便賣一賣,也都是幾百幾千的玄珠。
州主可是通天境,他眼裏能看到的、能擁有的資源,可不是他倆現在能想象的。
·
邬少乾又說:“第二個好處是,當州主舉辦大宴的時候,各地入品以上的勢力都可以提前得到通知,并且前往赴宴。”
鐘采驚訝道:“大宴?什麽宴?”
邬少乾笑道:“可能是州主的壽宴,可能是慶賀之宴,可能是團聚之宴……但只有定品的勢力能派人參加,且随着品級的不同,能帶去的人也有名額限制。尋常的頂級勢力都是沒有資格的。”
鐘采想了想,說:“去了以後可以結交人脈,跟其他差不多的勢力建立聯系、互通有無?壽宴的規格想必不低,能吃到不少好東西吧?定品的勢力過去應該要送禮,但送的那點東西肯定可以吃回來,說不定還能有其他的好處分潤?”
邬少乾再點頭,說:“我曾聽說,但凡這類大宴,各勢力都會帶上最出衆的年輕天才前往。舉辦大宴期間,或許有與州主關聯緊密的諸多強者也會舉辦各種小宴、各類活動等。”
鐘采懂了:“這些活動小宴、活動應該很歡迎衆多天才過去參加,要是能出風頭,說不定還能得到強者賞識、資源賜予,甚至某些活動的優勝者都能得到高檔資源的獎勵?”
邬少乾笑道:“阿采聰明。”
鐘采翻了個白眼:“我這不是聰明,這是小說套路。”
邬少乾一怔。
鐘采就笑了:“很多主角都這個套路,通過某些勢力、渠道接觸到大人物,獲得大人物賞識。又或者某個大人物有可開啓的高檔資源,比如什麽泡了以後就能晉級的池子、什麽可以參悟功法的石碑、可以争奪搶摘又歸各自所有的天材地寶等等。”
邬少乾失笑:“我的确也聽說過。早年有一位地品的天才,随同家族前往州主居住之地。當時某位郡王歷練中得到一處藥泉,對他那樣的實力已經無用,卻對開光境的修者有大用。在其中修煉,天陽地陰之氣充足,可以加速開光進程。”
“不過藥泉要自行積攢力量,少則數十年、多則上百年,才能開啓一次。”
“那地品天才剛好碰上,郡王就舉辦一次小宴,分派出二十個名額。不過郡王并不要求争鬥優勝者才能進入,而是派發花燈,各自抽取。那地品天才運氣好,恰好得到,也得以進入。”
“只是很可惜,這位天才回來後雖然實力突飛猛進,卻是一次歷練中遇見了極大的兇險,沒能順利逃出。但饒是如此,他死時也已經是懸照境了。”
鐘采若有所思。
邬少乾詢問地看向他。
鐘采就說:“這個機緣也很眼熟啊……我都有點懷疑,咱們這書裏,東嘯是不是也會趕上這個機緣,去藥泉裏泡一泡。”
邬少乾一笑:“倒不是沒有可能。”
鐘采擺擺手,不怎麽在乎。
“反正套路在這呢,不是這個機緣,也有其他機緣。”
邬少乾附和道:“有道理。”
·
鐘采突然想起什麽,說道:“對了,你之前提到家族圈子……是不是還有宗門圈子?”
邬少乾笑着點頭。
鐘采也很好奇。
邬少乾就又說起宗門相關的。
鐘采沒再打岔,只安安靜靜地聽着。
·
每個城池裏,有且只有最強大的勢力能夠定品。
宗門衆多,又分散在各地,定品的方式就有所不同,每個品級也不只一個有頭銜的宗門。
飛星大陸上,修者可以随意建立宗門。
即使是天引修者,也能成立一個極小的門派勢力。
同時,每個門派的等級,都是根據其中實力最高的修者境界來稱呼的。
大致就是:天引為一級、辟宮二級……以此類推。
倘若門派中有通天境存在,就是九級宗門了。
·
門派勢力和家族勢力一樣,只有擁有融合修者——也就是五級宗門,才必須登記。
宗門登記的城池至少得是三級城。
還是跟家族一樣,五級宗門開始交稅。
宗門定品,也從五級宗門開始。
一州之地中,所有五級宗門中,有二十個名額可以定品,為入品宗門。
黃品宗門十個。
玄品宗門五個。
地品宗門兩個。
天品宗門一個。
定品的宗門遠比定品的家族少,定品過程也更複雜、更嚴格。
但宗門廣收弟子,能積攢許多天才,更嚴格也是理所應當的。
同檔次頭銜的家族和宗門撞上,宗門也往往都要強過家族。
·
鐘采的神情有些微妙。
“門派這麽分級,是因為比較好稱呼吧?那家族圈子是不是也有這麽通俗的稱呼?”
邬少乾笑道:“沒錯。”
鐘采摸摸下巴:“所以……要是琨雲城附近幾十個城池的勢力都湊在一起,其他勢力的修者提起邬家的時候,就會是‘琨雲城那個五級邬家’?”
邬少乾點頭:“正是。”
鐘采哧地笑出聲來。
邬少乾就看着他笑。
鐘采笑夠了,才又好奇起另一件事來。
“對了老邬,天品的勢力裏得有通天境,那咱們這一州就只有州主是。也不知道州主是出自家族還是出自宗門,這州裏到底是有天品宗門,還是有天品家族?”
邬少乾是知道的,說道:“是天品宗門。”
鐘采側頭看去。
邬少乾笑了笑:“本州州主是出身已經不可考了,但他是由原本的地品宗門天玄宗的某位長老撫養成人的,與那長老感情很深。”
“不過州主年輕時與宗門有過一些龃龉,所以與之不算十分親厚,只是看在長老的面子上,依舊挂在天玄宗名下,也讓天玄宗提升了頭銜而已。”
鐘采眼神忽然漂移了一下。
邬少乾忍俊不禁,問:“阿采,你又想到了什麽套路?”
鐘采小聲地說:“要是套路的話……這位州主在原書裏,要麽就是個大反派,要麽就是跟主角有很親厚的關系。”他說着有點興奮起來,“要是他沒女兒,很大可能就會成為主角的義父啊、師尊啊、忘年交啊之類。要是有女兒,那就很大可能是主角的岳父了!”
邬少乾也小聲問:“為什麽有女兒是岳父,有兒子就不是?州主年紀很大了,為什麽不是孫子孫女、重孫輩甚至更多幾代的晚輩?”
鐘采一噎:“你故意的是吧?”
邬少乾立刻做出個“封嘴”的手勢。
鐘采就沒好氣地說:“要是好幾代的孫輩過去,聯姻的人多了去了,哪能輕易就得到州主的青眼?除非主角後來運氣爆發,直接成為仙品資質,否則州主也懶得多看吧。”
邬少乾露出“洗耳恭聽”的神情。
鐘采滿意了,篤定地說:“所以,多半還是小閨女,老來女。說不定在她以前的上一個孩子都幾千歲了。這才有獨一份的寵愛嘛。”
邬少乾似乎想問什麽,又想到鐘采的禁令,欲言又止的。
鐘采白了他一眼:“至于為什麽是閨女不是兒子,這原書不是男頻嗎?男頻的不找男的,都找女的。就之前遇見的那些劇情也說了,主角既初戀又青梅的,全是女的。”
邬少乾還是欲言又止。
鐘采也還是看懂了,繼續說道:“我跟你說,要是個老來子、很寵愛的小兒子,那多半就會跟主角成為好兄弟的。要是他背刺主角呢,打了小的來老的,州主會成為大反派。要是不背刺主角,那這兄弟很可能就完蛋了!”
邬少乾有點納悶:“為什麽會完蛋?”
鐘采故意嘆了口氣,悵然地說:“因為要是他不完蛋,州主怎麽愛屋及烏,從此将主角當成自己的親兒子一樣看待呢?”
邬少乾:“……”
鐘采哈哈大笑。
邬少乾默默地盯着他。
鐘采連忙收斂,說:“其實也不一定。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州主兒子引薦主角入門,成為主角的師兄,就未必一定會完蛋了。”
邬少乾恍然道:“原來如此。”
·
那麽,聊了這麽多,還有一個問題。
鐘采往邬少乾身邊蹭了蹭,問:“那州主到底是老來子還是老來女啊?”
邬少乾老實地說:“我不知道。”
鐘采悻悻地倒了回去:“那麽多內幕你都知道,我還當你這也知道呢。”
邬少乾繃着臉,把人拉回來,再次摁住,再次狠狠地搓他。
鐘采也再次投降了。
“哎哎哎!別!你見識廣博!我說錯了!”
但他馬上還是忍不住要逗他家老邬玩。
“就是有一點小瑕疵……”
邬少乾默不作聲,只管把鐘采翻來覆去,搓完再揉,揉完又搓。
最後鐘采滿身淩亂、四肢張開地躺平,喘着粗氣,笑到肚子疼。
“我、我說老邬啊……你真不是人。”
邬少乾:“……”
·
關于評級那些事兒,邬少乾能知道,主要是因為他曾經處在邬家高位,自然能從邬家了解到一些。
後來他出去歷練,也跟不少人、不少勢力打過交道,很多東西又不是什麽隐秘,也就成為了他增長的見識之一。
可真正關乎州主本身的事,他能聽說已經傳開的那些就算是所知豐富了,太具體的怎麽可能知道?
·
兩人終于都冷靜下來時,又可以好好說話了。
邬少乾到底還是說道:“州主也有一些後輩,建立了不小的勢力。”
鐘采彎彎嘴角:“是後輩不是子女……州主的子女,都沒能熬過州主吧。”
邬少乾:“……”
鐘采自己搓了搓臉,笑着說道:“咱倆激發陣盤聊的,放心啦。”
邬少乾輕輕敲了鐘采一記。
兩人聊起天來,确實都是暢所欲言的,加上經常會涉及到穿書相關的,所以他們已經養成了習慣,每次開始暢聊的時候,都會激發陣盤。
隔絕陣盤,将外來的神念盡數驅逐出去。
隔音陣盤,即使他們大聲嚷嚷,向霖、邬東嘯他們也都聽不見他倆在說什麽。
·
飛舟再飛了一段。
向霖輕輕叩門。
邬少乾随手一拂,主艙的大門就打開了。
向霖詢問道:“前方數十裏外,有一座四級城,是否修整?”
在向霖的手上,也有一張地圖。
因為鐘采和邬少乾待在一起時,兩人經常都忘了別的,只顧自己玩兒,途中的很多景象也會錯過。
所以他倆提前吩咐了向霖,由他來負責把控方向,而且每次遇見什麽城池了,就來告訴他們一聲。
向霖自然是聽命行事,而且人很靠譜,一直沒有出過差錯。
·
鐘采回過神,就問:“是什麽城?”
向霖回答道:“玉蛟城。”
鐘采一愣:“啊,是這個啊。”
兩人聊了這些時候,就是因為玉蛟城裏的事兒起頭的。
邬少乾笑着看向鐘采,問:“湊不湊熱鬧?”
鐘采有點想湊熱鬧。
剛才他聽老邬說了那麽多關于勢力評級的事兒,具體怎麽評還真不知道。
現在既然正碰上了,不如就去看看?
邬少乾捏住鐘采的臉。
鐘采反捏回去,大聲說道:“去!”
邬少乾跟鐘采對視。
兩人互相看看,一起松手,都不由笑了。
·
向霖靜靜站在門口,習以為常地等着。
果然,他兩位主子鬧騰一通後,終于又想起他來。
鐘采說:“你跟其他幾個人說一聲,咱們在玉蛟城裏玩幾天。”
向霖平靜地應道:“是。”
随即轉身就走。
鐘采戳了戳邬少乾,說道:“咱倆要準備什麽不?”
邬少乾笑着提議:“準備大吃一頓?”
鐘采:“……好!”
·
邬東嘯趴在夏江的背上,很習慣地混在向霖旁邊。
在前方,他兩位叔叔收起飛舟,率先走向那巍峨的城門。
反正每次遇見有意思的地方,大家都是要一起玩玩的。
邬東嘯覺得,這樣跟着一路走過來,感覺還挺不錯。
于是,邬東嘯依舊和以往每次那樣,乖巧地不作聲,只朝四周打量。
·
整座城池都顯得相當威武,不僅城門上方镌刻着極為霸氣的“玉蛟城”幾個大字,周圍還矗立着非常雄壯的城牆。
遠遠看去,城牆不斷地延伸開去,根本看不到盡頭。
城牆本身也不知是用什麽樣的岩石打造,通身呈現出一種瑩潤又通透的感覺。
那蜿蜒的形态、青玉一般的色澤,着實好像一條玉質的蛟龍一般。
這城池還真是城如其名。
·
城門前、城牆上,都守衛着密密麻麻的、身着铠甲的強大修者。
随意看去,那些修者實力最低的也處于天引巅峰。
而但凡有些小頭領模樣的,起碼也會處在辟宮中後的層次。
城牆上的小堡壘內部,都散發出開光的氣息。
邬少乾目光一掃。
鐘采看他。
邬少乾笑了笑,用口型說道:“懸照、融合也有。”
鐘采:“嚯。”
·
所有城池其實都是有城牆的,也會有強大的守備力量,派遣兵将來回巡邏。
但整個城池的最大防禦其實是城牆本身,以及布置的防禦陣法。
因此,巡邏的兵将一般是收取入城費用,和調節修者們進出之間可能産生的糾紛。
像玉蛟城這樣的四級城,守備力量開光境就差不多了,可現在居然連融合都派遣出來,那就真是守衛得相當嚴密了。
要知道,這個等級城池中,築宮修者是屬于坐鎮級別人物的。
所以,融合境就屬于能派遣出的力量中,層次最高的了。
·
鐘采看向邬少乾,眼裏帶着幾分明了——玉蛟城對競争定品的事兒還真是很慎重啊。
邬少乾微微點頭。
前方隊伍頗長,但數座城門并排而立,都守着甲士,處理起來也迅速。
很快輪到了鐘采一行人。
修者的記憶力絕佳,幾道視線在他們身上一掃,就知道是外來的。
于是,甲士們也多詢問了幾句。
尤其是幾人的面貌,都要做出記錄,還要記錄他們的境界範圍、進城人數等。
鐘采和邬少乾又沒打什麽壞主意,登記就登記呗。
再說了,他們之中實力最高的也就是開光境,根本不可能給玉蛟城造成威脅。
果然,守城的甲士們完成流程以後,很快放行。
當然,入城費也還是要交的。
·
城裏的街道非常寬闊,鋪設道路的材料也都跟城牆很相似。
鐘采有點驚嘆地說:“這地方還真好看。”
邬少乾往四周瞧瞧,也贊同道:“的确好看。”
·
不僅街道,兩邊的建築其實也有很多都用了類似的材料。
但仔細觀察,也會發現它們的品質其實比不上建造城牆的那些。
不過,依舊都是很美的。
而且這種材料似乎不容易沾染髒污,很多已經有些陳舊的屋舍因為用上了這種材料,都顯得頗為幹淨,讓人心情舒暢。
鐘采對玉蛟城的觀感不錯。
邬少乾笑道:“能用如此規模的同類材料,恐怕是有此類富礦。”
鐘采贊同:“可能品質最高的用來建立防禦措施,品質稍低的鋪路,再低的建普通房子。”
邬少乾說:“也應有許多人家,房舍品質與城牆相似。”
鐘采繼續贊同:“肯定的。”
兩人走了一段後,果然見到了一些豪富宅邸。
這些作為大家族、大勢力的存在,當然也都會用最好的礦石。
·
整個玉蛟城內都很有特色。
有些小街道上,各種玉色渾然一體,好像真用玉石雕刻而成,美輪美奂的。
鐘采和邬少乾欣賞着,時不時地互相戳戳,指點美景來看。
邬東嘯他們這些人也沒見識過,同樣是到處瞧瞧,忍不住的驚嘆。
幾人很快來到一家規模很大的酒樓。
這裏來往的客人多,口味應該不會差。
于是不必多說,直接進去,落一處雅座。
·
但凡酒樓,都少不了的消息傳遞。
玉蛟城裏的同樣如此。
不過,此刻的一樓中卻顯得有些安靜。
衆多桌椅的兩邊,壁壘分明地坐着很多年輕男女。他們各自穿着的衣衫相似,容貌也大多略有類似的特征。
比如左邊都穿着齊整藍衫的男女們,許多都生着一雙丹鳳眼;右邊身着黃衫的諸多男女們,則大多有着略帶肉感的鼻頭。
除了他們以外,還有零星的幾個紅衣男女,長發的尾端處,也仿佛帶上了一抹淡淡的紅。
·
鐘采布下隔音陣盤,笑道:“一看就是出自三個不同的家族。”
邬少乾也看了一眼,給鐘采倒了杯茶,說:“先喝一口。”
鐘采是有點口幹,于是就灌了一杯,再推到邬少乾的面前。
邬少乾無奈,只斟上三分。
鐘采:“……”
·
樓下的三家人,彼此神情都帶着警惕。
不過相比起來,幾個紅衣的男女并不像藍衣、黃衫的那樣面色凝重,神情間也不見多少争奪之意。
·
藍衣和黃衫的都不看彼此,極快地吃完桌上的飯菜。
黃衫的那邊有一人擱筷子後,其他黃衫男女也都紛紛起身,緊緊跟随。
藍衣的那邊不甘示弱,同樣是“刷”地一下,都站了起來。
兩邊吃飯速度差不多——似乎也隐隐有競争的意味。
于是,他們都幾乎同時跟着各自的領頭人,來到了門口。
雙方相遇,戒備地看向對方。
接着,他們默契地分作兩邊,堪稱并行地一起走了出去。
·
藍衣、黃衫的修者們離開後,酒樓的一層陡然沸騰起來。
其他用飯的修者們紛紛開始交頭接耳,還有不少修者從外面走進來,紛紛也去往空着的位置。
這些修者好像并不怎麽忌憚幾位紅衣的男女,反而還有幾個主動坐到他們的桌子邊,滿臉笑容地跟他們搭話。
紅衣男女們似乎性子都很爽快,都帶着笑容,接受了那些修者們的敬酒,也聽着他們的詢問。
然後,他們紛紛回答起來:
“你看咱們幾個這麽閑就知道了,我邵家這次沒戲。”
“也不奇怪啊,我邵家早有準備。我邵家族內只有一位老祖,那兩家卻各有兩位,真争鬥起來,自然還是看他們的。”
“承蒙誇贊了,咱家這位的确最是年輕,再過上一段年月必然有所突破。等下次再來定品時,我邵家也的确可以發力一番。如今老祖經驗還不很豐富,也的确遜色于另幾位老祖。”
“結局早定,但這過程嘛……我邵家子弟也不能輕易放棄。如今自然也還有許多天才兄姐們在那鬥戰臺上。”
“你問如今守了幾處擂臺?”
“天引級別的擂臺大約七八個,辟宮的四個,開光的兩個……”
“我邵家年輕一輩的實力也不差,即便這次争不過那兩家,也要顯露一番實力。”
“諸位散修兄弟姐妹若是有興趣,也可前往我邵家争取一番,但凡有一技之長的,皆有希望成為我邵家的客卿,每月領取一份資源!”
“諸位自然也明白,我邵家行事厚道,每有所得,必出獎勵。”
“只管放心!随時可以過去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