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怎麽連裝都不裝一下啊!

第4章 怎麽連裝都不裝一下啊!

民政局裏大部分情侶都是說說笑笑親密無間,他們排着隊,一前一後地站着,也沒說話。

祁複盯着白清淮的後腦勺,曲線流暢均勻,頭發看上去很柔軟,能夠想到掌心覆上的觸感,視線往下是白皙的脖頸,像天鵝,高貴優雅,後頸的腺體被衣領遮住了一半,屏蔽貼若隐若現。他能聞到一絲香氣,不是信息素,大概是沐浴露或者洗發水的味道。

白清淮突然回過頭,祁複被吓了一跳,眸子驟然緊縮。

白清淮想,祁複大概是在排斥他的靠近,他便挪開了一點距離:“吃糖嗎?”

方才一對新婚夫妻剛領完證出來,沿路見人就發喜糖。

給到白清淮的是兩顆,包含了祁複的那一份。

“不用。”祁複抿嘴。

“哦。”白清淮剝了糖紙含入嘴裏,對那對夫妻笑道,“很甜,謝謝。”

他吃糖的時候,習慣性地舔了下唇。祁複移開目光,兩秒鐘後,又聚焦在白清淮蜷縮着的右手上。

還剩了一顆糖。

糖也沒什麽好吃的,就是有點好奇是什麽味道。

因為大部分的情侶都希望結婚證上的照片美觀又登對,一般會提前為結婚登記準備照片,所以排隊拍照的隊伍很短,很快就輪到了他們。攝影師看見他倆,眼睛一亮:“提前預祝兩位新婚快樂啊。”

先是被他倆的外貌吸引了注意力,當他們站到了鏡頭前,攝影師才發現祁複的穿着不合适,提出意見:“黑色衛衣不太正式,要不還是換成白襯衫吧?”

祁複:“我沒帶白襯衫。”

出門前,楊芯叮囑他穿黑的或者白的,他随手往身上套了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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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有。”攝影師轉身在陳列架上翻找,找出了好幾件,“你這麽高,應該得穿最大碼了。”

祁複擰着眉。什麽意思,讓他穿別人穿過的衣服?

洗過嗎?

洗過也不行,看起來質感很差,也沒熨得平整。

說不定上面還有氣味。

攝影師解釋:“結婚證的照片有留念意義,也是考慮到白襯衫拍出來更突出主體,所以提出建議,不過如果你們有自己的想法,也可以不換。”

白清淮觀察祁複的神情,猜想湳風祁複是覺得麻煩。

結婚證一領,估計拿回去就壓箱底了,拍的照片只要能看清楚鼻子眼睛就行。

“沒事。”白清淮說,“就這麽拍吧,結婚證也不會拿出來常看的。”

“好。”攝影師不再勸說,指導他倆站得更近一些,讓他們看鏡頭。

他們一只手臂交疊着,祁複的嗅覺捕捉到白清淮身上的香味,鼻尖有點兒癢。

“Alpha笑一下。”

祁複笑了,笑得很僵硬。

“Alpha笑得自然一點。”

祁複很努力地笑,笑得更僵硬了。看起來像機器人裝成人類的樣子。

“……”攝影師沒轍,最後還是采用了沒笑的第一版。

拿到照片後,他們就要按程序填寫結婚登機聲明書。

白清淮已經埋頭填了一半的資料,擡眸一掃,祁複還在死死瞪着登記照,神情很是不滿。

白清淮:“……”

怎麽連裝都不裝一下啊!黑着臉給誰看!

祁複覺得照片拍得不好。

拍得他很呆。

白清淮倒是好看的,但和面前的人相比,美貌值也打了折扣。

“還有結婚照。”他突然說。

“嗯?”他一出聲,白清淮差點寫了錯別字,“不拍也行。”

祁複:“不能不拍,要拍幾套。”

白清淮愣怔,他不明白祁複為什麽語氣這麽嚴肅。

不過祁家那麽有錢,辦婚禮肯定要講究排場,婚禮辦得盛大,到時候肯定不能沒有結婚照,确實不能不拍。

“行。”

“嗯。”祁複臉色稍緩,這才開始填表。

填完表,剛好叫到他們的號,他們到窗口去登記辦理,花了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婚姻狀态就從“未婚”變成了“已婚”。

拿着紅色的小本本,白清淮心情有些複雜。他徑直向外走,走到門口發現身側沒人,回頭看見祁複盯着宣誓臺。

白清淮:“那是宣誓用的。”

祁複還站在原地:“嗯。”

白清淮:“我們不需要。”

祁複竟然問:“為什麽?”

白清淮說不出那些誓言,什麽“無論遇到什麽困難,都會永不分離”,如果祁家破産了,他跑得比誰都快。

“不是必要的環節。”

那就沒有必要說違背心意的話,耽誤時間還徒增尴尬。

祁複這才擡腿出了門,和白清淮一起到了停車場。

他倆都是開車來的,不同的是白清淮自己開的車,祁複是請的司機。

祁複問:“你住在哪?”

白清淮說了個小區名。

祁複“哦”了一聲,沒說別的,朝另一邊走。

白清淮先一步離開,他駕駛了五六分鐘,發現有點不對勁,後面有輛邁巴赫在跟着他。

因為他不小心變錯了道,後面又繞了回去,而這輛邁巴赫和他行駛的路線完全相同。

是祁複的車嗎?

白清淮不是很确定,他找了個能停車的位置停下,果然,邁巴赫也停了。

白清淮下車,走到邁巴赫跟前,車窗下降,祁複坐在後排:“怎麽了?”

白清淮不解:“你跟着我幹嘛?”

祁複說:“幫你搬行李。”

白清淮懷疑自己漏聽了什麽話,要不然他怎麽聽不懂祁複在說什麽:“我為什麽要搬行李?”

祁複理所當然道:“我們結婚了,要住一起。”

他周圍結了婚的都是住一起,祁複覺得這是共識。

“……”白清淮深吸一口氣,臉上挂着笑容,但眼裏沒有笑意,“那為什麽不是你搬來住在我這裏?”

祁複:“我聽說過你住的小區,套房最大的面積才一百七八十平方。”

意思就是太小了,不夠住。

白清淮:“怎麽?你一個人要住兩間卧室嗎?”

祁複很正經地回答:“一間卧室足夠了。但我還需要書房和衣帽間,而且家裏還請了三個負責做飯和打掃衛生的阿姨。”

白清淮:“……”

他能說什麽呢,不愧是祁家少爺。

祁複:“我名下也有幾套新房,不過還沒裝修,過後我們可以裝修了搬進去。”

白清淮知道結了婚遲早要住在同一屋檐下,否則會落人口舌,他想了想:“不急,等辦了婚禮再說吧。”

祁複沒強求,對他點了點頭:“好,那改天見。”

領證很簡單,資料備齊,字一簽,手印一按,就成了名正言順的合法伴侶。但籌備婚禮卻是一件麻煩事。

沒過兩天,白清淮就收到了祁複的消息,說是聯系了幾家拍結婚照的攝影團隊為他們定制,問白清淮更心儀哪一家的方案。

白清淮點開ppt就感覺自己像是在工作。他其實更偏向于拍攝生活化的婚紗照,随意的、自由的,就好像只是記錄并定格了某一個真實的瞬間,而不是對着鏡頭露出完美的一面。

但他和祁複不是真正的情侶。他看到一張樣片,是兩個男生在小賣部門口,一人坐在竹凳子上喝可樂,另一個人從背後勾住他的脖頸,他們都在笑。

白清淮把自己和祁複代入進去,手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怪好笑的,人設崩了。

白清淮按照他的考量選了攝影團隊,其實他不想管這些事,但他是一個十分注重外貌的人,而在婚禮當天,結婚照要當迎賓海報。他不允許有人說他不好看,雖然會來的賓客大多數都是他不認識的。

他選定之後,在工作室閑聊時提過一嘴,南南超興奮地“啊”了一聲:“好幾個娛樂圈的明星拍照就是請的他們!”

Gracia:“那豈不是很貴?”

“價格是次要的,主要是很難約到檔期。”南南眨巴眼睛,順勢打探道,“話說老板你老公是什麽人啊?你是不是嫁入豪門了?”

白清淮輕擡下巴,有幾分驕矜:“嫁入豪門很稀奇嗎?”

南南伸長脖子:“不稀奇!有多豪啊?老板你鑽戒呢?鑽戒有多大?讓我見見世面!”

白清淮的手上空無一物,他也大方地伸出手轉了一圈:“還沒有。”

Gracia瞪了南南一眼,她記得白清淮之前還提過狀态是單身,轉眼就閃婚了,這其中大概有隐情,但白清淮不說,肯定有不說的理由。

南南撓頭:“哎呀,真正的有錢人都不一定在乎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白清淮想,他還挺在乎的,希望祁複買大一點的鑽戒。

要亮閃閃的,戴出來閃瞎眼的那種。

可能是老天爺聽到了他的心聲。當晚,白清淮就接到祁複語音,問他是否在家。

白清淮:“在。”

祁複:“好,我剛吃完飯,順路到了你住的小區,有點事找你。”

白清淮本來已經換上了睡衣,只得又從衣櫃裏找了一件薄款的霧霾藍針織衫穿上,還沒忘了往手腕噴了點木質系的香水。晾了祁複五分鐘後坐電梯下樓。

祁複立在車門邊,長身玉立,他仰着頭在看樓上的窗戶,下颚線淩厲分明。

“祁複。”白清淮叫他。

祁複望向他,只覺得淺色的衣服中和了白清淮容貌的攻擊性,稱得他格外溫柔。

他一時忘了要說什麽,還是白清淮提醒道,“什麽事?”

祁複說:“你把手給我。”

白清淮心中一動,眼裏迸發出期待的光,他遞出手,心裏想“祁複!見證你財富的時刻到了”,表面卻裝作不在意的模樣,昂着頭顱,避免被祁複發現他在笑。

無名指被觸碰,但是感覺不對,圍住手指的東西不像是冷冰冰的戒托。

他低頭……

祁複正拿着卷尺在量他的手指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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