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無煦。”裴千珂叫住剛回來的裴無煦。

“大哥,二哥。”裴無煦回道。

裴煥大步向前,一把摟住裴無煦,感激道,“小弟,你受苦了。大哥,二哥以及師門都會感激你的。沒想到你平時少言寡語的,卻能為了師門犧牲到這個地步,你真是太令我等感動了。無煦,我向你保證,我裴煥今後就是再餓,再饞,我也不會再順走你的靈食。”說完,他拍了拍裴無煦的肩膀,“明日我便下山去幫你尋山參鹿茸,給你好好滋補身體。”

裴無煦一把扯開人形挂件裴煥,看向裴千珂,“大哥,他腦子被驢踢了?”

裴千珂,“無煦,我們宗門剛進賬九千萬靈石。”

作為劍修家族他們本就不寬裕,靈脈受損後裴元劍宗培養弟子都分外節儉,據裴無煦的所知,最近為了宣傳宗門和跟其他劍派搶弟子,他們宗門剛開銷了一大筆靈石,張伯每日都愁眉不展,唉聲嘆氣的。

“九千萬?靈脈修複了?”裴無煦驚訝。

“不是,”裴千珂欲言又止,“是你的功勞。”

裴無煦:?

裴煥三言兩語講完前因後果,“明白了嗎?張伯讓我囑咐你別像以前一樣把追求你人趕走,這次這位不一樣,據我所知,我們家還欠了人家宗主八千萬沒還呢,而且人家宗主傳音跟張伯說了這九千萬就算是給辛宜,就是來找你那姑娘的夥食住宿費。”

裴無煦:……

裴無煦想到了今早看到的那位女修。

有錢人的世界,果然可以為所欲為。

裴千珂,“你也別想着跑出去,張伯把結界動了一下,你現在出不去。”

裴煥:“張伯讓你回來了就去找他。”

裴無煦:……

懸鶴樓是張伯經常呆的地方,過幾日便是招收弟子的日子。

張老與各位長老這兩天一直在忙這件事。

裴無煦進樓,輕易找到了書桌前的張老,“您找我。”

“九千萬,給你一百萬。”張力頭也沒擡,談着交易。

裴無煦不說話。

張力把今早的留影拍到桌面上,“你瞧,人家姑娘長得多乖巧,不是我說,雖然你長得也不賴,但是人家姑娘也不是非你不可,你別錯過了到時候悔之晚矣。”

裴無煦:“聽哥說了,我是她的‘有緣人’,到元嬰之前,确實是非我不可”。

張力:“你!随你吧,你不願意我也不能拿你怎麽樣。”張力嘀嘀咕咕作勢要收起留影石,“明日我就将靈石送還給眷媔。”

“六百萬。”裴無煦手摩擦着劍柄道。

咚,留影石掉到了地上,滾了幾圈,張力不敢置信地望着裴無煦,呆楞了數秒,才道:“成交。”

無心劍嗡嗡直叫,震動不停,它身上缺了幾個口,意識到主人有了它修補劍身的想法,感到無比興奮。

裴無煦拿過六百萬的芥子囊,拍了一下劍身,無心劍才老實。

裴無煦:“今年有幾個單靈根報名?”

張力拿着名單冊子丢給裴無煦,“只有兩個,聽打探的回來說,砺心劍派目前有八個單靈根報名。”

裴無煦沉默了片刻,“他們開什麽條件?”

“每個人單靈根只要每年的考核通過便會有免費住宿和吃食,還能免費維修佩劍。”

裴無煦:“……他們哪來的那麽多錢?維修費用不便宜。不是說他們的靈脈也出了點小問題,這些年都要控制開采數量嗎?”

張力:“砺心劍派的王一石與百器谷聖女的結道大典定在一月後,聖女允諾以後砺心劍派買靈器打九折,修劍打五折。”

裴無煦:……

張力嘆了一口氣,“沒辦法,誰讓聖女誰都看不上,偏偏看上王一石那個只有臉中看的繡花枕頭。”

裴無煦:“人家至少也是個元嬰,沒那麽不堪吧。”

“要不是他跟在聖女身後窮追不舍五十年,聖女也不會看上他,那麽多青年才俊,聖女怎麽就看上砺心劍派的呢。還不是你們這些兔崽子不争氣,一個兩個就知道修煉修煉閉關閉關,沒資源修煉個錘子。”張力念念叨叨。

“我跟他們不一樣,”裴無煦,“我有覺悟。”

張力:……

“你自願的,你爹娘閉關出來,你可別說是我逼你的。”

裴無煦起身往外走,手裏拿着芥子囊揮了揮手,“知道。”

-

四千年來,越來越多的裴家人選擇了道法。

裴家家宅很大,是世代裴家流傳下來的家主修建擴修的,但走進去,裏面卻很簡樸,人也沒有兩個。

一進院門,便看見了早上那個女修,頭發散開,衣裙也淩亂的鋪開在廊沿上,在廊沿上靠着柱子睡得正香。

一個時辰以前,辛宜在荷花池旁拿着玉簡研究新丹方與煉制步驟。

林免終于要準備教她煉丹了。剛剛發了一個新的丹方給她,要她三日之內日練出易容丹。易容丹需要的藥草都是一些低階靈草與一棵九品變色草。

變色草容易獲取,她之前在藥室堂拿了幾棵種在空間裏,空間現在的水池裏面的水已經比原來擴大了一倍,靈泉附近也能種更多的靈草了。

遠離靈泉的地方因為沒有水,因此種不了藥草,只能用來堆放雜物。

空間裏這時正堆放着一個六品煉丹爐,是林免在她出宗前一天送給她的。

或許是林免成為合體期太久了,似乎忘了練氣期的小喽啰只能用低階煉丹爐或者十品煉丹爐。

對于高品級的煉丹爐,辛宜只能說她的靈氣都不夠給煉丹爐掃灰的。

剛給煉丹爐起火便被抽空靈氣的辛宜在廊沿沉沉的睡昏了過去。

-

四日後。

暴雨如玄機閣聽天監預測的一樣,在中午時分準時傾盆而下。

宗門飯堂內,裴無煦與裴煥和其他飯搭子一起吃飯。

裴無煦:“合歡宗的都喜歡睡覺嗎?”

裴煥:!!!

張九七:!! !

白令:!!!

三個幹飯腦袋一同擡頭,盯着裴無煦。

張九七:“何出此言?”

白令:“跟誰睡覺?你?”

裴無煦把筷子一放打斷二人的追問,“那個女修在我院子廊沿上睡了四天了都沒醒過來一次,我怕她睡死過去。”

-

暴雨如瀉,荷花池水位上漲了些。

四人站在院子廊沿上。

“你居然給她設了結界,讓她既淋不到雨又不會掉到荷花池裏。”裴煥驚訝道。

“這不像你啊,你之前不是誰都不搭理嗎?”

白令:“你居然沒把她推下去。”

張九七:“你還是裴無煦嗎?你被奪舍了?裴大哥在這睡着你都不會給他設結界的。”

裴無煦語塞:“我是讓你們瞧一瞧她是怎麽回事的,不是讓你們來評價我的行為。”

白令母親是醫修,白令每日耳濡目染也學會了些皮毛,他似凡間治病的郎中一樣執起辛宜的手腕把脈。

張九七:“你到底行不行啊,怎麽把這麽久啊,你的眉頭都要擰成麻花了,她不會真的要死了吧……。”

裴煥:“秒丹散人的徒弟在我們宗門噶了,張伯能要你的命。”

“不應該啊。”白令不解道,“她身體虧空虛弱成這樣,居然還能活着,着實是個奇跡。”

裴無煦:“身體不好?”

“何止不好,簡直比方技派那些算命算卦偷看天機的鬼才短命鬼的身體還要差。”

張九七拍了一下白令的腦袋,啪的一聲,打得白令嗷嗷叫。

張九七:“別胡說!”

白令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對哦,噓!玄機閣、方技家的人神叨叨的,等會算卦知道我說他們壞話,不定我要怎麽倒黴呢。七,下次我嘴巴再亂說,你得阻止我。”

張九七踢了一腳白令,“她們沒那麽閑。”

玄機閣和方技派為首的宗派主修奇門遁甲、算命蔔卦、預測預知等五行八卦之道,修這一道的有個特點,算得越準,身子越虛,方技派那些鬼才們一個個走一步咳三聲,讓人覺得他們随時能被風吹散架。

結界被破除。

白令:“無煦,你把結界收了幹嘛,她不能受寒。”

白令剛準備把結界補上,一雙手跨過他把辛宜像抗麻袋一樣抗在肩上,“去醫館。”

裴煥:“對對對,她不能噶在這,我家暫時還還不起八千萬。”

白令、張九七:“……”

這樣扛着一個女孩真的合适嗎?

醫館不遠,五人很快到了。白令去找娘。

“不是,娘,你說她沒事,就是睡着了。”白令不願意相信,“可是我明明看她快死了。”

善荷:“就你那半吊子水平,別給人看病。看了也別說是我兒子。”

“不是,娘,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善荷把四人轟出門,“別妨礙我給人看病。”

街道有些吵,白令對于被轟趕早已習慣,也習慣性地在被掃地出門時大喊,“娘,給我些靈石呗,我想給我的劍想買個劍穗。”

接住甩出來的靈石,白令十分高興,麻溜地滾了并不忘高聲道謝,“謝謝娘,娘最好了。”

辛宜醒來的時候的時候,聽見的便是一聲中氣十足的,“滾。”

四人帶着辛宜麻溜地滾了,辛宜被抗着,不舒服地扭動了一下。

誰知扛着她的人瞬間把手松開,辛宜驟然掉落,她一把抓住裴無煦的雙臂,這才避免與大地親密接觸。

“我靠,??”辛宜火冒三丈。

裴煥:“辛姑娘你終于醒了,我弟弟擔心你非要帶你來醫館。醫師說你身體過于疲憊,靈力虧空所以睡死了過去。”

非要帶人來醫館的裴無煦握着劍,推開辛宜,“好了就站穩。”

昏睡剛醒來的辛宜話音被打斷,她從對話中逐漸清醒過來。

她驀地意識到,她原本空空的丹田凝實的靈氣已經幾乎充滿丹田,空間的靈池水體積也擴大了一倍。

這就是修真世界嗎?這就是天道姻緣嗎?

裴無煦只是用肩抗了抗她,她便隐隐約約觸摸到了練氣四層的屏障。

她要當舔狗。

她要無所不用其極地接觸裴無煦。

她要成為修煉狂魔。

辛宜仰頭望向裴無煦,目光灼灼,捂臉用最甜膩的聲音道,“裴哥哥,是你帶我來醫館的?!!!我好開心啊,我欠哥哥一個人情,哥哥以後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吩咐我,我一定為哥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裴無煦瞥了她一眼,“不用。你好好活着就好。”

辛宜握拳,真摯不乏崇拜的眼神盯着裴無煦,“哥哥,你是在關心我嗎?小宜好開心! 我會聽哥哥的話,定會好好修養身……”

話未說完,裴無煦便禦劍飛入雲端。

剩下三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後裴煥帶着辛宜落在了後面,慢悠悠往雪峰山去。

白令和張九七追上前面幾乎沒影了的裴無煦。

白令:“哥哥,哥哥~你怎地跑得這麽快~”

張九七:“噗嗤。”

白令:“哥哥~無煦哥~等等我嘛。”

辛宜站在劍上,看到白令以抛物線的路線從她身旁掉落。

并伴随着大罵:“你*******,裴無煦,****,你給**給我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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