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大紅花轎12 會拍照片

第44章 大紅花轎12 會拍照片

薛漫跟在夫妻二人後面往回跑去, 剛剛從田埂上來,竟發現了躲在不遠處的一名玩家。

是那個神秘的,戴着兜帽和口罩的女生。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一觸即分, 薛漫看得出來,她好像是想偷偷跟蹤張家這個男人。

大概是剛才秦溫故意用言語試探了什麽, 然後由這個女生負責後續進展。

看到他們往回跑後, 女生也默默跟在了後面較遠的距離。

很快, 夫妻二人一前一後趕回了家,男人先看了一眼被撬壞的門鎖,接着立馬沖進門去, 随後便傳來一陣殺豬般的怒吼。

他抓着一捧土跑出來, 雙目發紅地瞪着薛漫,吼道:“誰幹的?!有沒有看見是誰幹的?!”

薛漫一臉慌張地搖頭:“沒有啊,我回來就看到門被撬壞了, 附近一個人都沒有!”

她頓了頓, 又說:“可是家裏其他房間都鎖得好好的, 別的東西也沒少沒亂……誰會跑到別人家裏來挖地呢?爸, 這地下埋了什麽東西嗎?”

暴怒的男人經她這麽一提醒,終于反應過來了。

是啊,家裏什麽都沒少,到處都好好的,偏偏就他們夫妻倆的卧室被人撬了, 最重要的東西也沒了……

向陽村家家戶戶都那麽窮, 誰又會想到他家裏藏着一筆錢呢?

他粗重的呼吸聲漸漸平緩下來,整個人陷入了一種外表十分冷靜、但其實比剛才更加危險的狀态中。

他眯了眯眼睛,冷冷的發出一聲輕笑:“肯定是他們。”

薛漫心底一沉——他們?

看來不止一個。

是那些人殺害了寧老師,然後給了他一筆封口費嗎?

“孩他爸, 你是說……”女人轉頭看向村中某個方向,咬着後槽牙低聲說:“是他們偷走的?”

男人用力攥着拳頭,整條手臂青筋暴起:“還能是誰?別人知道這事兒嗎?”

“老娘找他們算賬去!”女人手裏拿着鐮刀,轉身就要走。

男人一把拽住她:“你這會兒去,有啥證據?這事我會處理,你別管,回地裏幹活去!”

女人磨着牙,惡狠狠道:“成,他們要是敢耍賴,你就叫小草來喊我,老娘今兒就讓他們後悔得罪咱們老張家!”

她氣呼呼的離開了,男人則看了薛漫一眼,說:“你在家等着,我出去一趟。”

薛漫連連點頭,一臉乖巧:“放心吧爸,我肯定把家守好!”

等對方拐過彎,她就悄悄跟在了後面。

而她也很清楚的看見,那個神秘的兜帽女生一直在附近。

不久之後,男人帶着一把鏽跡斑斑的鐵錘,來到了一戶人家門外,大概看了看,就大喊起來:“趙大柱!在不在!”

對方立刻從堂屋裏探出頭來:“二牛,幹啥啊?”

原來張小草姐弟的父親,名叫張二牛。

張二牛看到對方冒頭,立刻飛快走過去,口中道:“找你有事!進去說!”

趙大柱也看出了他面色不善,恐怕是來找麻煩的,于是指了指屋檐:“就在外面得了呗,這附近又沒人。”

他說着就轉頭到處張望起來。

好消息:薛漫早已經繞到房子拐角處躲起來,貼着牆壁偷聽他們說話。

壞消息:兜帽女生也跟她做了一樣的事。

一大一小兩個人都貼在同一個拐角處,彼此之間卻沒有任何一點交流。

“說就說!”外面,張二牛冷聲問道:“我家的錢是不你們去偷的?!”

趙大柱“啊”了聲,明顯有點懵了:“啥玩意兒?你家錢被偷了?”

張二牛冷笑:“少他媽裝傻,整個向陽村裏知道這事的就只有你跟王二娃!我家什麽東西都沒少,就丢了那一萬塊錢!不是你們,還能是誰?難不成是鬼?!”

“嗨呀,真不是我啊!”趙大柱冤得不行:“那錢是咱仨一人一份,我自己手裏有,幹嘛要偷你的去?再說了,你也說這事就咱們仨知道,我要去偷了你的,你這不馬上就能找我麽!我有那麽蠢不?”

張二牛将信将疑地哼了聲:“你說不是就不是了?我那錢還能飛了?”

對方道:“是不是王二娃幹的?我跟你一塊找他去!要不是他啊,沒準兒就是你婆娘在外頭說漏嘴咯!”

“不可能!春花可沒那麽缺心眼……”

兩人說了幾句,便一起去找他們口中的那個“王二娃”了。

而通過兩人的對話,薛漫也得到了一條新的線索。

趙大柱說,“錢是咱仨一人一份”。

原本薛漫以為是有人給了張二牛封口費,她想用這個辦法引導對方過來找出那個給錢的人。

沒想到,給錢的沒找到,反而冒出另外兩個收到錢的人。

眼看兩人離開,薛漫也一言不發的跟了上去。

這時,身後的兜帽女生忽然開口問:“你跟着他們做什麽?”

她的聲音是被刻意改變過的,聽起來非常奇怪。

薛漫擡頭看了她一眼,說道:“我不問你,你也別問我。”

話落,難得的聽見對方輕輕的笑了一聲。

女生點了點頭,果然不再問了。

十分鐘後,兩個男人來到了王二娃家。又是一番争吵之後,三人終于互相取得了信任。

那麽問題來了:錢是誰偷的?

王二娃小心翼翼的抓着髒兮兮的衣角,低聲說道:“該不會……是那個吧?”

另外兩人臉色都變了一下。

随後,張二牛搖了搖頭:“不可能,人都死了,還來偷錢幹嘛?在底下要花也不花人民幣啊!”

“可能,人家不想讓咱們花那些錢呢?”王二娃看起來是三人中最膽小的,說話時縮頭縮腦的透着一股慫勁:“畢竟,那是咱們從人家那裏……訛來的嘛。”

一個已經死了的人,生前被他們訛了三萬塊錢。

那個人,肯定就是寧老師和岳姐姐二者之一。

岳姐姐以前來過向陽村,但只是來看姐妹的,沒有任何理由給他們錢。

最後一次也才待了三天就死了,雖然有可能為了找到姐妹的下落而付出金錢做交易,可她中途沒有離開過村子,那就不可能取到這麽多現金給他們。

反而是寧老師生前——張小草寫給她的紙條內容表明,她在這裏過得很不好,可能遭遇了某種壞事。

所以,這些錢大概率是三人從寧老師那裏得到的。

“是照片。”

薛漫有些意外地轉頭看向身邊的女玩家。

對方低下頭,深邃的眼睛在兜帽陰影中透着晦暗不明的光澤:“向陽村裏有很多老光棍,他們這一輩子都娶不上老婆。而寧姝,是他們能接觸到的,最完美的女人。”

她遠遠掃了那三人一眼,繼續說道:“就像買賣婦女的那些男人一樣,在他們心裏,只要把女人帶回家、上了床,那就是合法的夫妻了。哪怕警察去救人,他們還敢理直氣壯的說是在搶他的老婆。”

“你是說……”薛漫覺得喉頭有些發緊:“他們強迫了寧老師?”

不是“他”,而是“他們”。

“對。”女生的手指縮緊了幾分,沉聲道:“那破爛的學校宿舍擋不住任何想要強行闖入的人。當然,不是大家一起去的,是一個個的,分開去的。”

一開始只是試探:試着跟寧老師說一些露骨的話、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要是有這麽漂亮的老婆就好了、誇她胸大屁股大會生兒子、誇她皮膚白得像豆腐順勢伸手去摸……

寧老師最初的那些痛苦,就是因為總受到向陽村這些男人們的騷擾。

薛漫皺眉:“寧老師為什麽不反抗?”

女生搖搖頭:“她想的是連她都要承受這些,那村裏的女孩子們呢?她想把她們救出去。寧可忍受日複一日的騷擾,她也不忍心丢下她們離開。”

……太傻了。

可這世界上,永遠有人願意去做舍己為人的傻事。他們共同的名字叫“英雄”。

薛漫沉默了片刻,才問:“然後呢?”

女生擡眼看向那三個男人:“這就要問他們了。”

那三人說了會兒話,最終也得不出什麽結論來。

唯一丢了錢的張二牛提出了一個要求:讓另外兩人一人分他三千塊錢。

可那兩個也不是冤大頭,誰都不肯答應,三人只好不歡而散。

等人分開之後,兜帽女生當即轉身從旁邊的樹上掰下一根粗枝來,對薛漫說了一句:“等着。”

然後她快步上前,敲開了王二娃家的門。

三人之中,這是最膽小的那個。

薛漫站在不遠處,看着女生一把拽住王二娃的衣領,冷聲逼問起來。

她一邊聽着兩人的對話,一邊疑惑的想:這個神秘的女生,為什麽要告訴她那些消息呢?

按理說在玩家的角度,“張小草”是個表現得很特殊的NC,身上極有可能有重要線索。

女生把她當玩家似的,告訴她這些信息,就不怕出事麽?

不管怎麽想,都很不合理啊……

“我說!我說!” 王二娃已經被吓得兩腿發顫。

薛漫收回思緒,仔細的聽着他的話。

“……寧老師有手機的啊,還教張小草用過,說要是她能考上城裏的學校,以後就送她一只新手機。”

聽見這句話,薛漫頓時渾身一震。

張小草……會用寧老師的手機。

而寧老師,被這三個人威脅着給了他們三萬塊錢。

手機裏有什麽?似乎已經不需要再問。

王二娃白着臉,斷斷續續講出了一個令人遍體生寒的故事——

張小草放學後,向父母炫耀自己學會了用手機,寧老師還誇她拍的照片很好看,讓她下次幫忙給大家拍個班級合照。

張二牛将這話記在了心裏。

于是某一天……他帶着張小草一起去了學校,理由是沒帶作業本。

寧老師雖然被村裏的男人騷擾,卻沒有防備一個帶着女兒來拿東西的家長。

直到對方将她按在身下,并奪走了手機讓張小草給他們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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