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好久不見

第41章  好久不見

邬詩文約顏孟以在綠廊見面, 算是給足了誠意。

綠廊是京市知名的百年茶樓,如果想排位,需得提前半年預約。

當然, 對社會名流而言, 這提前預約半年的規矩可以改為一個月。

足見邬詩文邀請顏孟以的誠意。

不過顏孟以一直深居簡出, 對于名利場的東西不是很懂。厲棠在吃穿方面不算太講究, 但偶爾來了興致, 請全球各地料理大師來家裏做飯也是常有的事,區區綠廊,倒入不得顏孟以的眼。

不過, 很少有人知道,綠廊也是虞氏的産業。

邬詩文是第一次線下見到顏孟以,不由得眼前一亮。

如她所想的那樣,是個嬌嬌柔柔的美人, 很少主動說話,就像她在微信上所表現出的一樣,禮貌,拘謹, 溝通中會出現很多生僻的書面用語。

是一個喜歡鑽在故紙堆中的年輕人,但是她又不像一個純粹的學者,她有着很好的審美,對潮流也有敏銳的嗅覺。

邬詩文看過顏孟以的賬號,有點驚訝為什麽她沒有大火,不過轉念一想她的更新頻率, 忽然見覺得又可以理解了。

邬詩文也很慶幸顏孟以沒有大火, 否則這麽好的一個苗子哪裏輪得到自己發掘?

“邬制片,你好。”顏孟以跟邬詩文握手。

邬詩文的目光不禁瞥到顏孟以手腕上翠綠的镯子, 這個水頭來說的話,要麽是玻璃,要麽六十個不止。

可就看顏孟以發量的茂密程度和皮膚的細膩程度,得是富貴之家養出來的。

邬詩文拿出了《竊簪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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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孟以也看過,甚至:“這本書是我師姐寫的。”

“你師姐?”邬詩文有些驚訝,到這裏有些愕然,她不知道是面前的小女生說了假話,還是世界真的就是這般小。

這本書的作者可是國內TOP1大學的教授。

面前的人有些知識底蘊,不過張嘴就叫宋教授師姐,未免有些給自己“貼金”的嫌疑。

“算是。”顏孟以畢業以後,沒有從事本專業相關的工作,有時候,轉頭一看,不免有些明白老師的唏噓之聲,她也不想反複去解釋畢業後宅家的原因,索性,寧願讓別人誤會她在吹牛。

可恰是顏孟以回避的态度,卻讓邬詩文覺得,她沒有說大話。

邬詩文跟宋瑜瑾有接觸過,記得宋提起過自己有一位半出世的師妹。

但邬詩文當時只以為是裙帶關系,沒有實力,因此拒絕了宋的提議。

想不到兜兜轉轉,終究是命定的緣分。

邬詩文把這件事講給顏孟以聽。

顏孟以也感到驚訝。

“人世間的緣分真的是很奇妙,這麽大的京市,我們還是相遇了,《竊簪記》等來了屬于它的顧問,相信影視化因為有你的加入,會變得非常順利。”

另一邊,虞真也終于回到京市。

她旗下的酒店有一幫子名校精英在幫她打理,所以她也很少在這方面花心思。

綠廊是虞真很喜歡去的地方,這是最疼愛她的奶奶留給她的資産,這裏也彙集了無數她的美好回憶。

虞真喜歡不聲張,坐在綠廊靠近池塘的一角,化身普通的顧客,享用招牌的糕點。

經理得到了虞真前來的消息,馬上出門迎接。

“我說過了,下次不用來迎接我。”

“有熟人。”經理畢恭畢敬,“邬制片約了人在這邊談事情,您看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不去。”虞真對結交新的人脈沒那麽大的興致,何況她現在還沉浸在隐隐的悲傷之中。

節目裏,顏孟以所遭遇的一切都在她心頭跑馬燈似地浮現。

她有時很自信,自信只要給她和顏孟以獨處的時間,她就可以讓顏孟以回心轉意,畢竟見面三分情。

可她又會生出不信,怕滄海桑田,時過境遷,怕顏孟以當時對她的依戀經過七年的發酵已經變成全然的恨意。

又或者,她害怕對于顏孟以來說,她已經純粹地是一個陌生人了。

在屬于她的角落坐定,虞真看着滿目精致的風景,心裏依然無法平靜。

一個過路的女人崴了腳,栽進虞真的懷中。

虞真扶了她一把,女人的淚痕和妝花在虞真的衣服上。

她壓低了聲音,抑制着哭腔表示抱歉。

虞真則大度表示:“沒事,如果你還需要哭的話,我的肩膀都可以借給你。我也有過這樣茫然無措的時候。”

那女人沒有拒絕虞真的好意,伏在她肩頭大哭一通後才離去。

經理早就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時刻警惕着,直到那女人離開,還不忘叫人去排查周圍是否布置了攝像機。

畢竟虞真這個身家的女人,投懷送抱的人不會少。

“一個小姑娘而已,不用這麽大驚小怪。”

排查下來,一切安全,不過一輛在外停了蠻久的車引起了虞真的注意。

京市卧虎藏龍,百萬上下的車不能說随處可見,但也絕不罕見。

但這個車牌……虞真永遠不會忘記。

“厲棠?她來這邊做什麽?”

虞真調了監控,看到了厲棠是陪人來的。

雖然那人半個身子被厲棠遮住。

可是,虞真怎麽會認不出?

“姨媽在招待的客人,我也想去見一見。”

弄髒了的衣服,虞真等不及換,于是看中了經理脖子上系着的絲巾,讓她把絲巾給自己,勉強遮一遮上面的淚痕和化妝品的痕跡。

邬詩文跟顏孟以相談甚歡,基本上已經定下來了合作的事情。

比邬詩文想的要更順利一點,但也讓她生出了一點小小的疑問。

“顏小姐,我有點好奇,”邬詩文說,“你之前是不肯接這個項目的,短時間內,為什麽又會改變主意?”

這個問題,把顏孟以問住了,有時候,她也會問自己。

是想盡快獨立,早點适應離婚後的生活?還是想做出改變,救婚姻于危亡?

她自己也不大說得清。

最近的心情,像是飄着小雨的天。

隐隐地透着悲傷。

早上起來時,也全沒有休息好的跡象,天旋地轉,隐隐地泛着惡心。

顏孟以想到了一個得體的謊言,剛要脫口而出,卻被推門進來的人打斷思緒。

“姨媽,你來招待貴客,怎麽不提前跟我打聲招呼,我好早做準備。”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顏孟以的身體僵直,眼睜睜望着那人推門進來。

她還像記憶中的那樣,出挑、幹練,永遠帶着微笑,似乎有些疏離,卻給人值得信賴的樣子。

“你怎麽來了?”邬詩文有些驚訝,“你天南海北到處去玩,這次怎麽這麽快收心?”

“我什麽時候玩過?”

“是啊,你這麽多年,也就在一棵樹上吊死了。”邬詩文開完虞真的玩笑,轉頭跟顏孟以說話,“還沒跟你介紹過……”

顏孟以手上的餐盤先翻了,灑了她一身。

虞真走過去。

顏孟以卻像被吓到一樣彈跳開。

“抱歉,我先去清理一下。”

說完,她逃進了衛生間。

邬詩文看着顏孟以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自己不争氣的外甥女,責問她。

“你為什麽用這種眼神看我的客人?”邬詩文說,“她是我好不容易約到的貴客,如果合作的事情出了差池,我拿你是問。”

“是你先說我一天到晚,花天酒地的。”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

“當然不是。”

邬詩文又氣又笑:“你什麽時候這麽在意你的形象了?以前我這麽說你,你也沒這麽大反應。”

“就是不準在她面前這麽說我。”

邬詩文還沒反應過來,接到了一個緊急電話,她接通電話,轉身走到了室外的長廊上。

而桌上,顏孟以的電話也響了起來。

虞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她決定替顏孟以接起這個電話。

“喂,小以,我突然想到今天……”

不等厲棠把話說完,那頭傳來一個極為霸道卻又輕挑的聲音。

“不好意思,她現在在忙,不能說話。”

來自虞真的暗示,極盡暧昧旖旎。

即便厲棠再如何鎮定,憤怒還是在那一瞬間把所有理智都沖垮了。

等她來到包廂裏,卻發現屋子裏只有虞真。

虞真手上拿着顏孟以的手機,定定地看着她的屏保,那是一張合照,顏孟以和厲棠的合照。

“她在哪兒?”

“她跟我在一起。”虞真說話間扯下了絲巾,露出衣服上的淚痕和化妝品的痕跡,“她哭得好傷心,你讓她難過了。”

厲棠一把奪過手機,開始在屋子裏找尋顏孟以的身影。

虞真走開了。

顏孟以從衛生間推門而出,卻正與厲棠撞個滿懷。

“事情談完了嗎?”

“結束了。”顏孟以怕再遇到糾纏不清的虞真,便只得草草點頭。

“結束了就走。”厲棠拉住顏孟以,幾乎是把她往車上拖。

顏孟以艱難地給邬詩文發了消息,表示自己失禮了,有事要先離開,後續簽合約的事情微信上再聯絡。

————

邬詩文電話打到一半,回過神來,急匆匆挂斷了。

她返回包廂,早已人去樓空。

不論是顏孟以還是虞真。

邬詩文忽地反應過來,打開《枕戀》節目組的官博,把那個名叫“小以”的女孩看了一次又一次。

這世界,怎麽不算小?

她看上的造型顧問,竟然是厲棠的妻子?

更是叫自家外甥女魂牽夢萦了那麽多年的人。

“可如果是她那樣的人,真真這麽多年的暗戀,卻似乎又講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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