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約會?”
褚隐把那句話再次咀嚼了一遍,然後他就直接笑了起來。
這可真是一個美妙的詞語,預示着宋裏同樣有意願并且也想要嘗試着和他更進一步。
索菲娅看着他臉上的笑,就沒忍住皺了皺眉,然後說道:“寶貝,你現在看起來同樣不懷好意。”
“我記得我教過你,對待伴侶需要溫柔,不能露出捕獵時候的表情。”
“而且華國的法律嚴苛,我也不想下次見到你的時候是在監獄裏。”
褚隐點回了和宋裏的對話框,直接把之前打的字都删掉了,然後換成了“當然可以,我很開心。”給宋裏發了過去,再擡眼對着索菲娅說道:“我向來遵紀守法,母親。”
“那就好。”
索菲娅嘴上是這麽說着,但是她的臉上也沒有特別明顯的擔心,她說完後,身後突然傳來了另一道低沉醇厚的男聲在喊着索菲娅。
索菲娅回頭看了一眼,甜蜜蜜地喊了一聲親愛的,然後又轉頭過來對褚隐快速地說了一句,“希望今年冬天你能帶着他一起來見我,祝你好運。”
然後對面就直接挂了視頻了。
同時他的手機也自動跳回了之前顯示的界面,上面顯示了宋裏又接着發過來的信息,也就是明天他們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早上九點,在潞城街尾往梨園走的那條公路的岔路口。
褚隐回了一個好,後面還帶了一個開心的小表情。
等到齊郁在外面敲了敲門,他才放下了手機說了一聲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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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郁進來就說道:“褚總,A市那邊打電話來說,思豪集團想約您見面。”
“不見。”
“好的,褚總。”
就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褚隐突然又開口喊了他一聲:“齊郁。”
齊郁聽到他這一聲,心頭也猛地顫了一下。
這樣連名帶姓的叫他,還不說話,他是幹什麽了?就這一兩秒時間,他都把自己這段時間的工作任務都回憶了一遍,然後就發現他也沒幹什麽啊?
工作沒有過錯,日常生活中也很有眼力見。
“怎麽了褚總?”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褚隐臉上露出了一抹淡笑,罕見溫和地說道:“這個月你的獎金翻一倍。”
齊郁:“!!!”
“謝謝褚總!”
然後齊郁走出去的時候,腳步都是輕飄飄的,他走過了外面的大廳,又走過一條連廊最後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時,嘴裏才發出了一聲低低的歡呼。
獎金翻倍!!!
他直接拿出手機就打開了一個隐秘的群聊,啪啪啪地打了一長串的字後,他的手機又開始了瘋狂地震動。
【你幹什麽了,憑什麽??我幹得累死累活都沒有加獎金!】
【齊助理,茍富貴勿相忘啊,你把我也撈到潞城去吧,我也不是圖那點錢,我就是想看看老板娘。】
【是不是褚總的感情進展順利?你說啊,我知道你在家,你快回我消息,你就說是不是,褚總給你加獎金,難道是他們上床的時候,你去幫忙買了tao?不會吧!他們做得很激烈嗎?褚總看起來确實很強,你快回我消息!老板娘承受得住嗎?老板娘長什麽樣啊!他們叫了家庭醫生了嗎?】
【你等着。】
*
“我們好了,出發吧。”
梁榕她們都準備齊整了,結果一回頭,發現宋裏又不見了。
“哥哥你人呢?”
宋梨伸着脖子往外面叫了兩聲。
“來了。”
宋裏從角落裏走了出來,對着他們說道:“都準備好了的話,那就出發吧。”
陳方只看了一眼宋裏的神色,就非常鐵直男地問道:“兄弟,你怎麽看起來春風得意的,臉發紅光啊!”
“太陽曬的。”
宋裏摸了一把自己的臉,然後強行把自己不知不覺翹起來的嘴角壓了下去。
“這太陽也不大啊,你皮不是老厚了嗎?”
宋梨過去拉着陳方的手臂率先往前面走去,嘴裏還說道:“陳哥,你太啰嗦了,快走吧快走吧,我們早去早回!”
梁榕也對着宋裏笑了笑,笑容裏面也全是調侃。
“現在是個好時節,今天也是個好天氣,對吧?”
宋裏愣了下,然後就重新笑了起來,“沒錯。”
他們要去的山在梨園那座山的隔壁,所以前面的道路也是沿着梨園的道路走。
梨園的修建也帶動了山下的一些基礎設施的修剪,潞城周圍的很多路都被重新修整過,整齊又好走,但是等過了去梨園的岔路以後,道路就逐漸破敗了起來。
那邊山上也沒有人家,更沒有什麽景區,只有之前大家自主修建的一條一米多寬的水泥路,現在很少人會上山了,所以這條水泥路已經被邊上的各種野生的雜草占據。
最重要的是,這條被雜草遮掩的水泥路也就修到了山腳下。
到了山腳下後,上山的道路就變成了由長條形石塊壘成,在宋裏的記憶中,在他小學的時候,這條道路上來來往往的人還很多。
那個時候人們還會經常進山,挖筍、挖野菜、摘野果,他們小孩兒會在這條道路上跑來跑去的玩耍。
等他大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這條路就不知不覺的荒廢了下來,變成了現在這樣,石板路上都長滿濕潤的青苔,破碎的石頭縫隙中也長滿了雜草。
“都折一根棍子吧,把草打一打,要看清楚了才下腳,小心滑倒。”
到了山腳下,宋裏就喊住了梁榕她們,然後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說完了後,他自己就去折了一根棍子,把上面的葉子清理幹淨後,遞給她們看了看,讓她們照着弄。
“你們就按照你們順手的長度弄就行了。”
陳方和宋梨已經是熟練工了,只有梁榕她們是第一次來,總得注意下。
“行。”
梁榕和周水清都不是矯情的人,都按照他的話準備了起來,合适的光滑木棒也很簡單,不一會兒,她們都弄好了。
宋裏再确定了一遍沒有問題後,他才先走在了前面開路,帶着她們往山上去。
“青苔會很滑,你們小心一點。”
“走不動了就說。”
梁榕點了點頭,回道:“我們明白。”
道路狹窄,宋裏走到前面後,宋梨就跟了上去,然後就是梁榕和周水清兩個姑娘,最後就是陳方,陳方走後面可以看着她們。
進入山裏後,空氣就變得更加清新了,因為植被太茂密,溫度也比外面低上了幾度。
從幽深的林間看過去,已經能看到地上都有些一些不同顏色的花,有些很是漂亮,有些卻普普通通,偶爾也可以在林子中間看到一兩顆梨樹,不過它們的花同樣是半謝了。
宋梨一邊走還一邊給她們介紹道:“山上有一個向陽的緩坡,那裏的花一開就是一大片,五顏六色的,可好看了。”
梁榕聽完後也開始期待了起來,“我們到了可以在那裏多拍幾組畫面。”
“還有一個小山泉,水都是從石頭縫隙裏流出來的,可甜了!流出來的水變成了一條濕潤的小溝,旁邊可能還會有螃蟹呢!”
“……”
宋梨的話語是可以充分地調動了梁榕她們的情緒,但是就算如此,走了半個小時後,她們也露出了疲态。
其實她們的體力還算不錯,畢竟經常天南地北的跑,但是這山裏的路和平路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傾斜,濕滑,精神還得高度集中。
周水清走完了一個階梯以後,就手就撐在自己膝蓋上站不起腰了。
陳方看她那樣子,急忙叫道:“梨子,等一下,有人走不動了!”
周水清喘了幾口氣,然後對着他們擺擺手說道:“我沒事,等我喝口水。”
宋裏看了看前面的路,回頭說道:“那就休息一會兒吧,前面還有不短的一截路。”
一聽到他說休息,梁榕和周水清就直接一屁股坐地上了,反正地上就是一些雜草,也不用嫌棄了。
“哥,我去看看。”
原地呆了一會兒後,宋梨就坐不動了,她往旁邊幾個大步就跳到了一個突起的石頭上去了。
“小心點!”
“我知道。”
宋梨在周圍東轉轉西轉轉,最後還采了一把紫色的野花捏在手裏。
周水清看着她歡快的模樣,不自覺地拿起相機拍了一張。山林,靈動的少女,紫色野花,構成一幅美麗又生機勃勃的畫面。
宋梨回頭對着她說道:“我看你拍我了,我好看嗎?水清姐。”
“非常好看!”
周水清對她比了個大拇指。
等休息了小二十分鐘後,他們才開始繼續往上面走,好在上了那一段陡峭的斜坡以後,剩下的路都平緩了很多。
接近十一點時,他們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目的地就是山上的一塊大石頭的平面,它大概有半個足球場大,可能是山體的一部分,但是因為只有石頭,它上面只有幾根長在縫隙裏的雜草。
石頭的一側就是宋梨心心念念的開花的緩坡,另一側則十分陡峭,是各種樹木組成的林子。
梁榕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睛癡迷看着眼前的風景。
緩坡上面的草大概到人的膝蓋高,現在天氣暖了後,那些草都開了各種各樣的花,它們顏色各異,高低錯落,随風搖晃的樣子就好像一塊彩色的錦緞,陽光都在它們身上跳躍,變成了金黃色的小精靈。
宋裏聽到梁榕喃喃開口,她說:“我們去過很多的地方,見過很多不同的美景,但是不管見過再多,等重新看到這樣美麗的畫面時,依舊會為它們感到震撼。”
周水清已經在拿起相機拍拍拍了。
“嘿,你們知道嗎?我和水清的夢想就是去不同的地方,見更多不同的風景,永遠在路上,永遠做一直追逐風景的人。”
“等我們再攢一點錢,我們就去國外旅行,環繞着地球跑一圈,然後繼續攢錢,換個方向再環繞地球跑一圈,循環往複!”
或許心情太過于愉悅,梁榕說話的聲音又響又亮,驚起了林中的一片飛鳥,它們啼鳴着在綠色的海洋中盤旋降落。
宋梨聽到了她的話以後,驚嘆地張大了嘴,“你們太厲害了吧!”
“多好啊,我們永遠前進,也永遠自由”
梁榕為景色歡呼跳躍,她拉着周水清的手轉圈圈,又牽着陳方的手跳舞,陳方一動不動像一個木偶,所以很快她就抛棄了他,最後她又去捧着宋梨的臉,熱情的在她的額頭上親了幾下。
“梨花兒,你以後也要做你想做的事啊!看!多快樂呀!”
宋梨也興奮得臉都紅了,她跑過去抓住了宋裏的手,叫道:“哥,我去學畫畫吧!”
宋裏的喉結動了動,梁榕的快樂感染了他,他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是最後還是只摸了摸宋梨的腦袋,說了一個好。
因為上來得晚,他們休息了一會兒,就可以開始吃午飯了。
宋裏帶了一些面包還有一壺蜂蜜水,吃完了午飯後,周水清和梁榕在山上拍了兩個小時的視頻,然後收拾收拾就可以下山了。
下山和上山相比輕松很多,但是對于消耗了大部分體力的梁榕她們來說,依舊是不小的挑戰。
特別是彎着膝蓋下階梯的時候,梁榕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腿在發抖。
“你們還別說,累成這樣還有點爽,酸爽酸爽的。”
宋裏:“……”
“你可別說了,我怕你摔下去。”
他看得是心驚膽戰,直接就伸出了一只手扶着了她的胳膊,然後又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周水清被陳方扶着後,他才放下了心來。
最後到家的時候,太陽都已經下山了,只有西邊還挂着一片橘色的晚霞。
宋母看到她們的慘樣子,也是吓到了,急忙讓她們去躺椅上躺着休息,晚上就煮了一個骨肉湯,炒了兩個清淡的菜,吃得清淡點,讓她們緩緩。
宋梨一回來也坐到宋父旁邊去了,坐在他旁邊許久,最後才一臉嚴肅地說道:“爸,我打算去學畫畫了。”
“啊?”
宋父放下了手裏的刀,茫然地問道:“那你不打算考大學啦?”
宋梨搖了搖頭,“學畫畫也是考大學,然後大學裏也是學畫畫。”
“這樣……那挺好的啊,你想去就去吧。”
宋梨說着就歡呼着跑開了,又到了宋母面前去轉圈圈了,像一只歡快的鳥雀。
宋父看着她笑了笑,然後轉頭看向了宋裏,宋裏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沒什麽問題。”
晚飯後,梁榕和周水清就直接帶着痛苦面具去床上躺着了,宋梨這會兒也感覺到疲累了,在院子裏呆了一會兒後,也早早的回了房。
宋裏幫宋父做了按摩後,才把他搬到了樓上去。
上樓的時候,宋母在後面拿着他的工具,這兩天有一個人加了錢,要一套九個的巴掌大的龍子擺件,木料是客人提供的,是挺名貴的一種,他只提供雕刻。
因為插了隊,款式還複雜,所以這單生意宋父賺得也多。
就是時間有點趕,他晚上都得加班。
宋父臉上笑呵呵地說道:“網上賣東西就是好啊,天南地北的客人都能找過來。”
宋裏:“你也注意着身體,不要熬太晚。”
他也不會說讓宋父不要做了的話,宋父能從木雕中獲得成就感,對他自己也好。
“我心裏有數。”
宋父被放到床上後,看到宋裏還呆在這裏,就奇怪地問道:“對了,你今晚上不上班?”
宋裏說道:“清明節,褚隐也給我放假了。”
“嗯,就算是朋友,你也不能懈怠,要好好工作。”
“知道了爸。”
宋裏在宋父宋母的房間裏又呆了一會兒,然後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一小片月光從窗戶中照進來,在地板上鋪了一片白白的霜,宋裏現在卻沒有絲毫的睡意,他坐在書桌面前呆了一會兒,然後就拿過了桌子上的一個小巧的機械鐘表。
他拉開了桌子旁邊的抽屜,裏面都是不同尺寸的螺絲刀鉗子等工具,他挑了幾樣出來,幾下就把機械的鐘表卸成了一堆的零件。
調整了裏面的幾個部位後,他又重新把那堆零件裝了回去,上好油後恢複成了完整的鐘表的模樣。
最後他又仔細看了看,按了鐘表側面的一個開關後,鐘表發出了細微的一聲“咔噠”,然後裏面的指針就開始轉動了。
以此同時,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也亮了。
褚隐:【明天真的是晴天嗎?】
褚隐:【憂慮.JPG】
宋裏看到他消息,臉上就不自覺地露出了微笑,他立刻就放下了手裏的東西,拿起來了手機。
宋裏:【天氣預報說了明天是晴天。】
褚隐:【但是天氣預報不是一定準确。】
宋裏:【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很亮,一點烏雲都沒有,肯定會是晴天的。】
褚隐:【好吧。】
宋裏想了想又打了一些注意事項發了過去。
宋裏:【梨樹在山裏的深處,你記得要穿好活動的衣物,帶一點你喜歡的食物,其他的東西我會帶上的。】
褚隐:【好。】
宋裏:【現在不早了,你就快去睡覺吧。】
褚隐:【但是我睡不着。】
宋裏打字的手慢了下來,他花了兩分鐘才打出了一句安慰的話發了過去。
宋裏:【明天需要走很長一段路,早睡才能保證充沛的體力。而且,在十個小時後,我們就會見面了。】
……
說是這樣說,但是宋裏自己和褚隐聊完天後,他自己也很久沒有睡着,在床上醞釀了許久才進入了夢鄉。
等到早上的時候,他醒來的時間也異常的早。
他的體質就是這樣,只要心裏想着有重要的事,早上就會自動醒來。
就是今天醒得太早了,這會兒外面的天都才蒙蒙亮,他拿了手機看了一眼,才剛六點,但是因為太精神,他也沒有回去睡回籠覺,直接就起來換衣服了。
到了七點多,樓下就傳來了宋母做早飯的聲音,宋裏也去他們的卧室把宋父給搬了下去。
宋父坐在院子裏,看着外面的淡淡霧氣,對着宋裏說道:“看來今天又是個好天氣。”
“嗯,太陽快升起來了。”
到了八點半,宋裏就準備出門了,他找了個背包裝好了水和食物後,就對着宋母說道:“媽,我出門去了,估計下午才回來,中午就不用等我吃飯了。”
宋母:“行”
宋梨在樓上窗戶中看到了他的背影,叫了一聲,“哥,等一下!”
宋裏站在原地等她,沒多久,果然宋梨就急匆匆地樓上跑下來了,連睡衣都沒來得及換。
她拉着宋裏的手把他拉到了院門外的一個牆角處,然後看着他小聲地問道:“哥,是不是去見褚隐?”
宋裏點了點頭。
宋梨眼神變得淩厲,又繼續問道:“約會?”
“嗯。”
宋裏還沒反應過來,然後就看到宋梨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踮起腳就揪着他的領口震驚地問道:“你就這樣去約會???”
“??”
宋裏看了看自己,一件柔軟的黑色內搭,外面是一件淺灰色的連帽開衫衛衣,看起來也很日常很清爽啊?
不過現在被宋梨扯着領口,他衛衣的拉鏈就往下滑了下來,露出了他隐隐顯出了肌肉輪廓的內搭,看起來不太莊重而已。
宋梨把眉頭越皺越緊,“你不打扮一下?啊?你這樣去約會顯得多不重視人家?”
褚隐那種人一看他的臉就知道是“精致且龜毛”的,而她親愛的哥哥要和他去約會,竟然就打扮得這麽糙!
她又仔仔細細地把宋梨看了一圈,臉沒問題,她哥本來就長得俊,脖子……脖子是空蕩蕩的,還有就是他身上的衣服過于簡單樸素了,不過這簡單的衣服也不是一點優點都沒有。
開衫款式的衛衣選得就很是精妙,這順滑的拉鏈,輕輕一動就容易下滑,不管是要“炫耀”自己的身材或者做點其他的事都很方便。
宋梨放開了他,然後還順便幫他把拉鏈拉了上去,把拉鏈頭停在了他鎖骨往下的一點地方,剛好能顯出他鼓鼓的胸肌。
她滿意地在他的胸前拍了拍,“我哥長得真帥,就是還缺了點東西。”
“等我一下。”
宋裏茫然地看着她又噔噔噔地跑回去了,沒多久就帶了一個小盒子出來了。
他看着宋梨打開了盒子,從裏面拿出來了一條黑色帶子一樣的東西,就問道:“這是什麽?”
“項鏈啊。”
“這不是一條帶子嗎?”
那帶子也就手指寬,看起來有點像皮革,不算很長,但是這也是項鏈?
“說了你也不懂,來,彎腰。”
宋裏聽話地彎下腰,宋梨拿着那條帶子就往他的脖子上套,到了剛好帖着脖子的時候,就在他的脖頸後頭打了一個結。
脖子上突然多了個東西,宋裏覺得很不自在,他剛想伸手去扯,手就被宋梨打掉了。
“別動。”
宋梨擡起他的臉,左看看右看看後,終于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不錯,很适合你。”
脖子上多了一條黑色的“項鏈”後,憑空就給他增加了一些性感,看到它能想到喉結,黑色和拉扯。
“難受也忍着,反正也就約會才打扮下……對了,要是你想和他增進感情,你就讓他親手給你取下來知道吧?”
“親手”兩個字還被她加了重音。
宋裏沉默了幾秒,然後開口問道:“你哪裏懂的這些?”
宋梨:“你當我看的那些書是白看的啊?好了,你走吧。”
宋裏又說:“我要是下午回來得晚,你就讓陳方送你回學校,不準一個人回去。”
宋梨的假期只有兩天半,今天下午她就得回到學校去,晚上還得上晚自習。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過會你都要遲到了。”
宋梨推了推他,宋裏這才轉身走了。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宋梨還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這時,陳方也從隔壁小賣鋪樓上的窗戶中探出了一個腦袋,睡眼惺忪地看着她。
“梨花兒,大早上的你在那裏幹什麽?”
宋梨轉頭對他笑了笑,然後就說道:“太陽都快曬屁股了哥,你還不起床?這美好春光,你不出去談戀愛你就在家睡覺啊?”
陳方皺了皺眉,不滿地說道:“你變了,梨花兒,你以前從不會說這種令人傷心的話的。”
宋梨哼哼了兩聲,回屋裏去了。
那邊,宋裏到了約定地點的時候,褚隐已經提前到了。
遠遠的,他就看到了路邊站着一個人,穿着一件黑白的沖鋒衣,單間挎個包,褲子是一條戶外登山褲,鞋子是一雙短靴。
褚隐的打扮看起來比他還要專業得多。
宋裏走進了,就先開口問道:“等久了嗎?”
褚隐的視線直接就落在了他脖子上的項鏈上,過了幾秒才說道:“沒多久,我也剛到。”
宋裏注意到了他的動作,自己也伸出手摸了摸,不确定地說道:“項鏈,梨花兒給我的,她說好看。”
“确實好看,很适合你。”
宋裏一聽到他的聲音,就忍不住想起了宋梨對他說的讓他親手拿下來的那番話,耳朵也逐漸開始變熱。
他只能對着褚隐笑了笑,跳過了這個話題,說道:“走吧,山路有點遠,我們先上山再說。”
“好。”
兩個人都腿長,前進的速度就比昨天快了很多。
路上都還殘留着昨天他們踩過的痕跡,宋裏一邊走就一邊說道:“昨天我帶了梨花兒和梁榕她們上山,山上的野花也開了,很好看,不過我們今天要去是另外一個地方看梨花,那邊要更遠一點。”
“路上你要是走不動了,你就給我說。”
褚隐嗯了一聲,然後問道:“然後怎麽辦?”
宋裏回頭看了一眼他,然後一臉堅定地說道:“我可以背你上去。”
褚隐:“……”
宋裏看着他臉色,猶豫了一下又說道:“抱你也可以,就是不太好行動,前進速度會受影響。”
褚隐終于發現宋裏說的是認真的了,他最後只能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說道:“梨子,我有沒有說過我有一部分X國血統?”
“我每年冬天都會回到X國去見我的母親,然後在聖誕節之前,去森林中獨自打回一頭獵物。”
“我的體力肯定比你想象的要好得多。”
宋裏驚訝地看着他:“打獵?”
“對,是我母親的民族習俗,她在X國擁有一塊十分寬廣的土地。”
宋裏的眼睛裏露出了贊嘆,“那她一定很厲害。”
看到宋裏感興趣,褚隐又講了些X國的事,然後不知不覺就到了山腳下。
他們的前進路線和昨天的路線基本一致,但是他倆的前進速度卻比昨天快多了,宋裏是因為熟練,而褚隐就确實像他說的,他對山林也同樣熟悉。
只花了昨天一半的時間,他們就快到達了昨天的目的地,不過今天宋裏不是帶他去看野花的,他帶着褚隐往昨天目的地之前的另外一個岔路口走了。
剩下的那段路看起來也不像是路,沒有石塊,只有一些碎石頭,有些地方連碎石頭都沒有,只有植被。
“估計還有二十分鐘就到了。”
果然又走了一會後,褚隐就看到了遠處有一點被山石遮掩的白色,越走那點白色就露出來越來越多,已經能清晰地看出來那是一樹梨花。
等繞過了那個巨大突出的山石以後,褚隐就看到了那顆梨樹生長的地方的全貌,是在一個裂開的峽口處,除了那顆梨樹以外還有它旁邊還有另外三四棵梨樹長在它的周圍。
它們的花期确實比外面梨樹的花期晚,現在正是它們的盛花期。幾棵白白的樹組在一起,就成了大大的一團花雲。
就在褚隐愣神的時候,宋裏已經熟練地找到了一個凹陷的稍微平坦的區域,将那裏的草都壓實,然後就招呼褚隐過來:“褚隐,來這裏。”
那個地方不大,褚隐站過去後,兩個人就只能手臂貼着手臂了。
宋裏:“這裏也是我無意中發現的,從山的上面也可以看到那幾棵梨樹,我那會就想着去它們面前看看,就往下面走,然後就發現了這裏。”
“雖然還是沒辦法過去,但是這裏肯定是離它們最近的地方了。”
“我以前經常一個人來。”
褚隐很快就抓住了他話語中的重點,他轉頭問道:“那我是你第一個帶過來的人?”
宋裏:“對。”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這也是我第一次約會,你覺得好看嗎?”
褚隐看着他專注的眼睛,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好看。”
得到了他的肯定回複後,宋裏的臉上就顯出了一些高興的神色了,眼睛都彎出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對了,你餓了吧,我帶了吃的。”
宋裏說着就去翻自己的背包,最後拿出來了一個大保溫盒,打開了裏面有一層放着鹵牛肉,中間清炒的蔬菜,還有一份湯,主食是燒麥,燒麥裏面放了細細的臘肉丁。
“我也帶了。”
褚隐也從背包裏拿了一個飯盒出來,他的飯盒是梨園的食堂準備的,一拿出來就從裏面落出來了一個一次性手套,被宋裏眼疾手快地抓住了。
把盒子打開一看,原來裏面是一盒卷餅。
“卷餅?”
他們這邊沒有這種吃法,不過梨園的廚師來自全國各地,倒是什麽都會做。
“我讓食堂做了一點好攜帶的,試試?”
宋裏果然就帶了一個手套,拿起一個咬了一口,然後就對着褚隐點了點頭,說道:“味道不錯,有筍,還有肉絲……你也試試!”
褚隐對他挑了下眉,對他展示了一下手裏的東西。
宋裏這才發現褚隐的兩只手都被占滿了,一只手拿着裝着春卷的飯盒,另一只手拿着包。
宋裏自己也只有一只手空着,他也沒好意思讓褚隐把東西直接放地上,最後想了想,還是自己拿了一個卷餅喂給了褚隐。
褚隐咬了一口,說道:“果然不錯。”
既然都喂了,宋裏就想着喂完了再說,就是喂到最後一口的時候,卷餅只剩下一個尾巴,他盡量小心翼翼地遞給他,結果還是感覺到了指尖碰到了什麽東西。
其實也不算是碰到,他感覺更像是自己的指尖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口,很輕,輕得好像是他的錯覺。
他搓了搓自己的指尖,狐疑地看了看褚隐。
褚隐的臉色未變,甚至同樣眼神疑惑地看了回去。
“怎麽了?”
“沒事。”
宋裏最後把自己的包放在了地上,當成了桌子和褚隐吃了一頓飯。
飯後,他們再看了一會兒梨花後,就可以返程了。
“那邊還有一片竹林,竹林裏有蛇,不然還可以帶你去看看。”
褚隐:“我們可以下次來。”
“好。”
到了山下後,宋裏才發現自己和褚隐身上都沾了不少的草葉子,他把自己身上的清理了一遍,然後又去幫着褚隐清理。
就在他彎腰幫褚隐撿挂在腿上的草莖時,褚隐突然叫了他一聲。
“梨子。”
“嗯?”
“你的項鏈在後面打了一個結。”
項鏈的兩端設計得比中間要細一些,像粗一點的繩子,并且在後頸上也不是用的金屬扣子,而是打成一個結。
之前那個結隐沒在宋裏的後衣領中,現在他彎腰了,也就露了出來,它還蓋住了那顆小小的圓圓的紅痣。
宋裏站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後頸,然後想都沒想就說道:“是活結,只要一拉就可以解開了。”
可拆開的,可取下的,可擁有的……
褚隐喉結滾動了一下,他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宋裏的項鏈上,然後慢慢滑動,說道:“梨子,你知不知道,在約會的時候應該要給約會對象帶禮物。”
“???!”
宋裏從脖頸好像被觸碰的怪異感覺中回過神來,還沒等他想明白褚隐動作的含義,就再次被他的話語帶走了思路。
他想起了之前網上說的,第一次約會的注意事項,裏面好像确實有提到這一點,要注重儀式感,最好是在約會前準備一束花或者什麽小禮物……但是,他昨晚上和褚隐聊天完後,就忘了。
宋裏:“……”
“我可以下次補給你嗎?”
褚隐:“那不一樣,今天是我們第一次約會。”
宋裏腦袋都開始飛速轉動了,努力地想着解決辦法,“我……”
“不如就把這個項鏈送給我吧。”
“行。”
宋裏終于松了一口氣,擡手就想去把項鏈取下來,但是手擡到一半的時候,又被褚隐給一把抓住了。
“我幫你。”
褚隐相當強勢地抓住了他的手臂,然後朝着他走進了一步。
宋裏瞪大了眼睛,一臉茫然地看着他突然湊近的臉。
褚隐:“低頭。”
宋裏條件反射地低頭,然後就感覺到褚隐的頭還是繼續靠近自己,他從側面探了過去,他們現在的姿勢好像是在擁抱,也好像交頸的天鵝。
他們很近,近到他可以聞到了褚隐身上殘留的香,甚至聽到他的呼吸。
後頸的項鏈突然變得充滿了存在感,宋裏感覺到了項鏈系住的地方好像被什麽東西撥動了一下,然後垂下來的一點尾巴就被什麽東西拉着了。
是褚隐的手嗎?
宋裏變得有點暈暈乎乎的,他努力地分析着現在的情況。
那好像不是褚隐的手,因為褚隐的兩只手現在還抓着自己的兩條手臂。
那還有什麽東西可以抓住項鏈的尾巴打開那個活結?
是他的……
褚隐難道和梨花兒看的同一本書嗎?他想要親手解開項鏈。
不對,他沒有用手解開項鏈。
……
活節一拉就開,宋裏能感覺到脖頸突然變得松快,褚隐也松開了抓住他的手,接住了落下去的項鏈。
但是他卻沒有退回去,而是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頸窩,就着剛才的姿勢抱住了他。
然後宋裏聽到了褚隐的聲音,他在說:“宋裏,你知道你後頸上長着一個紅痣嗎?”
宋裏想了一下,最後還是擡手抱住了他的背,老實回道:“不知道。”
“它長在這裏。”
褚隐微微松開了他,右手往上移動,最後點在了那一點紅痣上。
後頸是一個不會被經常觸碰到的部位,被他的手摸到的時候,宋裏沒忍住縮了縮脖子,然後他就聽到了褚隐輕笑了幾聲。
“我自己又看不到。”
“嗯,所以它是我最先看到的,而最先發現的人有擁有權。”
宋裏:“???”
宋裏的大腦終于清醒了,他擡頭看着褚隐,眼睛裏滿是震驚,裏面寫滿了“這也行”三個字。
過了一會兒,他找回了自己的語言,問道:“你怎麽知道你是第一個發現的,我爸媽小時候還天天幫我洗澡。”
褚隐:“但是他們不一定注意到了,不信你回去問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梨花兒太單純,還想象不到到褚總的無恥程度……
明天和後天也是0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