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難取舍

難取舍

“怎麽不可能？愛國，你也說過喜歡我的，我才……”程金蘭看他不是驚喜，暗自咬牙。

“我是說過喜歡你，但、但我覺得你妹妹更适合我，我們做了對不起她的事，要及時改正，我給錢你，你去處理了，算我對不起你。”劉愛國第一次見到程悅就喜歡上她了，她完美地契合了他對未來妻子的所以幻想。

她美麗活潑，還帶點天真，除了性格有點直愣愣，沒任何缺點。

家裏雙方确定好關系後，約她出去，想拉拉手，她也會被驚吓到，說不能拉，要等看了日子登記結婚後才可以，不然被人看到會說不檢點。

看着美麗可愛的相親對象，劉愛國盡管心裏癢癢的，但不想吓壞她，想着循序漸進，總能拉到小手的。

見面三次後，她的姐姐金蘭開始不經意地出現在他身邊，暗地裏向他表示好感，他不為所動。畢竟，程悅比程金蘭漂亮多了，傻子都知道選誰。

和妹妹堅決拒絕親近不一樣，姐姐雖然比不上妹妹漂亮，但她溫柔小意，滿眼都是他，柔柔弱弱的，看到老鼠會吓得緊緊抱着他，尋求庇護。而妹妹看到老鼠，卻會興奮地大叫，然後沖上去追着邊叫邊踩。

踩死了會得意洋洋地拎着尾巴到他面前邀功：看！好大一只老鼠！

上次逛集會，遇到扒手偷她錢，被發現後，程悅攔着扒手，大聲叫他還回來。小偷雙手抱胸，眼睛望天，一副我不知道你說什麽的模樣。

程悅急了，伸手用力扣他握起來的手掌，說我的錢就在你手裏，我看到了。

小偷看裝傻不行，撒腿往身後的巷子跑，他還沒反應過來，程悅就追過去。

怕發生危險，劉愛國也追過去，才一下子，兩人就跑進村裏的小巷道。跑了一段路，轉過牆角，小偷以為安全逃脫，腳步慢下來。

程悅卻大喊：哪裏跑！小偷下意識回頭，看到她迅速彎腰撿了一塊磚頭砸過來，吓得連忙加速跑起來。卻好死不死的被磚頭砸中他的腳踝！痛得他慢下來，拖着痛腳跑，沒幾步就被程悅抓住。

在程悅撿起大石頭的威脅下，小偷老老實實将扒到的兩塊錢還回來，趁她接錢的時候，用力掙脫，一下子逃進更小的巷子。

程悅還想追，說要将他送到派出所受教育，被他追上來勸住了。

這樣獨立不需要他呵護的女孩，讓他的男人自尊很是挫敗。可她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女孩，天真懵懂，他有大把的時間等她婚後慢慢長大。

經常出現在身邊的程金蘭不一樣，滿心滿眼都是他，讓他的男人自尊得到極大滿足，懷着隐秘的心态，他樂得享受這種不一樣的感覺。

本來這樣挺好的，可程金蘭卻在一個下雨天，全身濕透的出現在他面前，剛好他也沒帶傘，雨勢實在太大，兩人在路邊一座半塌無人居住的屋子躲雨。

後來，事情怎麽發生的？也許是程金蘭那種說起愛他而不得，哭得異常傷心的破碎美感讓他一時昏了頭；也許是有機會能同時擁兩姐妹讓他興奮。在那個破屋子裏，雷聲陣陣的周日午後，他擁有了未來大姨姐。

事後，有後悔，也有不為人知的快樂。偶爾午夜夢回時會回味，但更多是愧疚。

家裏偷偷找人算過，三個月後是适宜他和程悅八字的結婚日子，兩家也商量過，等結婚前一天就去領結婚證回來。

他滿心期待着娶漂亮的女孩回家，也決定讓那天的錯誤随風而去，日後一心一意對程悅好，那次的意外，就當是人生路上一個美麗動人的春夢。

但，如今可能會因為一次的錯誤，而擾亂憧憬已久的美好生活。

所以，這個孩子不能留！

兩個女孩，必然會辜負一個，那麽，他只能對不起大姨姐了！

“你讓我弄掉孩子？我不同意！他是我們愛情的結晶，你怎麽忍心？我和孩子都不能沒有你，沒了你和孩子，我寧願去死！”程金蘭逼自己流淚，想想上輩子的辛酸，淚水很快就缺堤而出。

沒想到劉愛國這麽狠心，親骨肉都不想要。

她是不可能去流孩子的，孩子，是她的敲門磚，她不能直接鬧，那樣只會将他越推越遠。

“金蘭，我們那次是一個美麗的錯誤，我一輩子都會記得你的，我只想和小悅結婚，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看她哭，劉愛國心挺軟的。

心想，若是程悅有了他的孩子，他一定會等不及結婚日子，就娶她進門。

“可是，愛國，我爸媽已經知道我有你孩子的事了，他們說要告你耍流氓，告你破壞軍婚，是我将他們攔下來，說找你談談，你肯定不會不管我和孩子的。”程金蘭看他一直推卸，只能拿出殺手锏。

告他耍流氓不怕，告破壞軍婚總怕了吧？

“金蘭，那是我們兩情相悅，怎麽能說是耍流氓？而且，是你先主動的。至于說破壞軍婚，你們也只是口頭定下來，我記得你說趙家的兒子還沒有遞結婚申請書，再說，你們面都還沒見過，所以，我這不算破壞軍婚。”劉愛國心頭一緊，無論是耍流氓，還是破壞軍婚的罪名，他都不想擔。

他現在徹底後悔，就不該一時鬼迷心竅！

“我知道一切都怪我，我不該和別人口頭定了親，還要在看到你以後，情不自禁的愛上你，滿心歡喜的将自己交給你。你怪我吧！愛國，怪我軟弱無能，你都狠心不要我們母子還舍不得你。我這就回去，勸說我爸媽讓他們不要告你，我會找一個別人不認識的地方生下孩子，自己養大，以後你要認他，我們就回來。”程金蘭以退為進，知道不能把人逼急了。

看着對自己癡情一片的女孩哭成淚人，還堅強的為他着想，劉愛國猶豫了。

重新将兩姐妹放在心底對比，發現自己的心還是更偏向程悅，畢竟她有着比一般漂亮女孩，還要美上幾分的容貌，身材高挑又纖細玲珑。

那纖纖玉腰他還沒得摟過，就要失之交臂，他不甘心。

但比起不解風情的程悅，程金蘭多了幾分讓男人着迷的妩媚和柔弱，而且她還全心全意地愛他，明确說了不會流掉孩子，為了不連累他，打算獨自去生養孩子，他如何能無動于衷？

他是個成年人了，必須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責。

人生路上總是在不停地取舍，不停得到和失去。

為了癡心愛他的女人，為了不被告去蹲大牢，毀去前途，他只能放棄程悅，讓她成為心底遙不可及的夢。

劉愛國告訴自己，娶程金蘭也沒什麽不好，她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程悅好像個小孩兒，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等到她成熟。

所以，娶程金蘭沒有錯。

他将心底的不甘狠狠壓下，溫和地對程金蘭說：“金蘭，你是個好女人，要怪就怪我情不自禁受你吸引，對你産生非分之想。我對你不是完全沒有感情的，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忘掉你妹妹，将她從我的心門驅除，最後，只裝你一人，好嗎？”

呵！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要不是說要告他耍流氓，告他破壞軍婚，能說出這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才怪。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他愛不愛自己無所謂，只要能将他拿捏在手裏，等着做首富太太就行。

兩人見面再商量的時候，程悅坐車來到外公留給她的房子面前。

房子在城南郊區十公裏外靠近山的村子，前面是一條國道，房子旁邊和後面共兩畝地都是她的。

早幾年大隊将田地分到村民手上，外公得兩畝水田，兩畝旱地。旱地分作幾處，後面和別人置換成一處。

那時宅基地管理沒怎麽規範，只要不蓋房子在水田上就行。兩年前，外公拿出以前藏下來的小黃魚，秘密找人換成錢，蓋了這座占地一百平方的兩層小樓。老人家說房子蓋大點，以後她帶孩子回來有地方玩。

圍起來的院子也有近一百平方，朝着公路邊開了個大門，還分別在左右兩邊開了小門通到圍起來的園子裏。後院小一些，用青磚和瓦片在兩邊分別蓋了兩間矮矮的屋子，一間做廚房，剩下三間用作雜物房。

在廚房前打了一口井，用水泵抽到樓頂的蓄水池，安了管道通下來。

兩層都在樓梯間做了洗衛一體的沖涼房，說是學城裏那些新樓房，這樣做不用出去外面，什麽都方便。

為了怕日後孩子守不住房子周圍的地被別人侵占，外公花錢請人将周圍砌上圍牆，圍成一個園子，這樣別人就侵不過來。裏面随便種了一些果樹，有的地空着長草，有的在外公生前種花生黃豆這些。兩畝水田沒能力耕，租給別人種，每年只要幫忙交公糧，再給三百斤幹谷子就行。

前後院都有小門通到園子裏，進出方便。

所有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程悅成了受益人，她非常感激老人家，會将他當成自己真正的外公。以後清明和過節，都會殺大公雞敬奉，希望他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好。

裏裏外外檢查過一遍後，程悅對這裏很滿意。雖然是郊區，但交通方便，公路兩旁都是旱地，零零散散蓋有屋子，并不算荒涼。

現在天熱，路邊有人擺攤賣西瓜，往城裏方向一公裏處有一個小農貿市場，剛剛路過時看到人來人往的。

她決定，若程家人談好了換親，她嫁給一個不常回家的軍人也不錯，有孩子就生，然後好好養大。

談不成就獨自一個人過，以後遇到有合适的人就結婚，沒有就算，一切不強求。

剛鎖好門，準備回城裏，一個挑着空撮箕的嬸子熱情地和她打算招呼：“程悅回來啦？去我家坐坐吧！有人托我問你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