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逃亡路上
逃亡路上
金逗見到弟弟心虛的眼神亂飄,他說:“弟弟啊!當年的事兒過去就過去吧!咱們握手言和。”
金河胸口起起伏伏,他自然是不想原諒大哥。
但不原諒又有什麽辦法?錢都已經沒了,
“我咋沒看見嫂子和侄兒?爹也沒見。“
金逗道:“咱爹昨年就走了,他死前還對你念念不忘。讓我去找你們,但俺娘子不讓我去,怕你們上葬禮鬧。”
“啊!爹啊!!!”
得知父親死訊的金河悲痛萬分,
宋蘭君冷眼旁觀,覺得有點意思。
金家大房二房鬧得那麽難看,金河若是真想孝敬父母,應該會吧爹娘接過去住。
除非是金家老頭老太太不願意去二兒子那裏,
金河是個淳樸良善的人。
果然如宋蘭君所想。
金逗道:“老弟啊!這麽多年爹娘都是咱們家養着,沒要你掏一分錢,就當是賠給你的。”
金河冷笑一聲:“你們待爹娘怎麽樣我是知道的,要不是我一直暗中接濟,爹娘早就被你們害死了;”
金老太太看着兩個兒子争執,心也難過,常人道:“手心手背都是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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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願看到兩個兒子撕破臉皮。
“你們別吵了,都要逃命,我們應當團結一心。”
宋蘭君突然開口:“姥姥,我本來是打算和你們一起走。但我現在不願意。”
金老太太似乎很喜歡宋蘭君,她詫異問:“為何?蘭君我們一家人一起相互照應!”
“為何?我也說不上來。”
說着她眼神幽幽的盯着色心上臉的大表叔金逗。
金逗和金河可不一樣,那家夥不是啥好人。更何況隊伍裏姑娘們多,
宋蘭君道:“不了,我看大表嫂今日不在,估摸着大表嫂挺不喜歡我們的,大家本來就有隔閡。”
“越磨合越容易吵架,各走各路好。”
金逗從宋蘭君身後一瞧發到好幾個美麗的丫頭,
一瞬間眼睛直了,都快冒金星。
他跳起腳來說:“娘說的對,你們幾個大姑娘家獨自走多危險啊!不如和我們一起!”
他臉上不自覺露出猥瑣的笑容,下流至極。
哪怕是金河一個男人都覺得惡寒,
他怒不可竭的打了大哥一拳。
又抓着他衣領罵道:“你個畜牲,她們是俺們的外甥女!妹妹的孩子!你居然想打外甥女的主意!我打死你個龜孫,”
宋蘭君從來沒想過唯唯諾諾,還喜歡賭博的表叔會替她們出頭。
她心下一動,被金河的正義一擊感動到。
“難怪牛氏當年作為村花能看上金河,他身上也有些優點在。雖然金河最開始收留兩個姑娘是為養老,可他比六姐妹的親爹還要負責。”
“也比六姐妹的親奶奶強,沒有打幾個孤女的主意。”
金老婆子見到心肝寶貝大兒子挨打,頓時氣上心頭。
她走路都走不順暢,還拼命上前推搡二兒子一手推金河,一手護住大兒子的頭。
母親護犢子的模樣徹底讓金河心灰意冷。
他崩潰不已的喊:“母親!明明我也是你的兒子,你卻處處想着大哥。”
前些年小妹離世,我也出了很多錢,那年大雪凍死多少人?要不是我給你們送炭火、送棉衣,大哥會管你嗎?
“你怎麽讓我寒心?”
金老婆子的偏心是金河心中的刺,越紮越深,越來越疼。
宋蘭君微微嘆息,她扯住表叔的袖子道:
“表叔你也探視過老人了,可以走了吧?”
金河非要來探視老人,牛氏很不樂意卻也沒法。
宋老婆子和金逗的行為讓金河悲痛氣憤。
徹底粉碎了他心中對親情的渴望,
他灰頭土臉,用衣袖擦擦臉。用冷淡的語氣說:
“娘,這次分別應該是永別了,我娘子想到城裏發展。她不想讓我上門找你們,我執意要來。”
金河說着說着眼淚奪眶而出,一個強壯的大男人此刻委屈的像個孩童。
“放心不下你們,我給你們帶了錢財。日後兒子不能再孝敬你,保重身體啊!”
金逗一聽有錢,臉上的贅肉都樂開了花。
“錢呢?錢在哪裏?”
他甚至上去扒拉金河的衣服,摸出他胸前的錢袋子。
金逗迫不及待打開一看,白花花的銀子。
宋蘭君很是意外,她沒想到金河有這麽多錢。
而且還只是孝敬父母的錢,小金庫可能還有更多。
“按照表嬸子的性子,若是知道相公藏私房錢得唾沫星子淹死他。”
金河對宋蘭君做了個“保密”的手勢。
金逗拿着錢歡歡喜喜的撇下他們走了,金老婆子急忙跟上心肝大兒子的步伐。
“表叔哪來那麽多錢?牌桌山贏得?”蘭君打趣的問,
他們往牛氏和幾個姑娘那個方向走,
金河道:“表叔哪有錢,就那麽一點歪瓜裂棗。其實我根本沒去百花城賭坊玩過,”
“我用賭錢當借口,每次去城裏都是給爹娘拿錢。我那大哥給爹娘吃得豬食,我可不得接濟一下。真賭錢的人早就把褲衩輸光了,我有幾個同窗友人都是沾上賭錢。不出一年妻離子散。”
宋蘭君道:“那倒也是,姥姥實在是太偏心了,同是一個爹娘怎麽她只愛一個?”
金河嘆氣說:“打小,娘疼他,爹疼我。我愛讀書我爹就拼了老命給我攢錢送我上私塾,”
“當年大哥大嫂算計我們的嫁妝錢買城裏房子,我爹就站我這邊,和我一同上門鬧。後來他得病了就執意去大哥家。說他們買的城裏房子風水好養人,”
“其實我心裏清楚,他怕病拖累我們一家。”
金河笑道:“烏鴉反哺,人要有感恩之心,好運自然降臨。”
宋蘭君的心中糾結痛苦,她和表叔表嬸相處下來。
他們人很不錯,和那些窮兇極惡的人比起來簡直是天使。
表叔表嬸對她們越好,宋蘭君的心就越痛,痛得窒息、痛得渾身發麻。
“我才是那個窮兇極惡的人,像我一般的人死後去不了天堂,只能下十八層地獄!”
她又看了看自己雙手,明明是潔白無瑕的手掌。
別人不知道沾了多少無辜的血,砸死宋小牛的那次,
溫熱的血沾滿手和衣服,經過淩冽的風一吹。
溫熱的血失去溫度,原本鮮紅色逐漸變成暗紅。
幹涸的血跡如同妖豔的花朵,“盛開”在宋蘭君的衣袖。
“宋蘭君,你們兩個咋的回來了?那死老太婆說了什麽?”
牛氏問道。
她的話将宋蘭君從思緒中拉回來,
宋蘭君立馬溫和恭敬的笑:“表嬸,談崩了。我看大表叔不像是好人,剛才還想摸我的手。幸好二表叔擋我前面。”
牛氏道:“金逗和賤媳婦本就是不是好人!一群下三濫賤貨!”
宋蘭君覺得牛氏罵的很對,罵的很解氣。
論罵人還得是牛氏,
金河扛着行李說,咱們帶一車行李怎麽不把牛給捎上?扛着多累?
牛氏嫌棄的看了相公一眼:“你懂什麽?亂世賊多,人家瞅見你帶着家畜不第一個來搶你?到了城裏我們再換輛馬車。”
“說的對,我們趕緊去找桃花村村長,不然跟不上。”
金河這才腦子好使些,
宋蓮珠臉色有些難看。
秋桂發現了,便問:“蓮珠怎麽了?”
宋蓮珠咬嘴,很是猶豫。
半響才說:“桃花村村長好像也不是好人!”
幾人都愣住,宋蓮珠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從哪兒來的消息?
蓮珠見衆人神色各異,繼續說:“我和村長家的女兒認識。”
“昨日又見了她,她讓我別跟着她爹。”
“具體怎麽她沒說。”
牛氏心生不滿
“小妮子怎麽不早點說,浪費咱們時間。”
宋蓮珠反駁:“你們也沒問啊!為什麽要說!我就不說。氣死你們”
“嘿!你個犟嘴的小毛驢兒,好久沒挨打了是吧?”
牛氏脫下鞋子就想打宋蓮珠。
蓮珠躲到二姐身後,宋蘭君擺擺手。
牛氏不敢招惹宋蘭君,這才罷休。
桃酥迷迷糊糊的蘇醒,她似乎做了個美夢。
嘴裏念叨着:“桂花糕!好吃的桂花糕。”
幾人便獨自上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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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小龍和林管事上到獅子山,林管事把他帶進埋伏圈就獨自離開。
林管事剛以解手為借口離開,後腳一群山匪就從樹林後跳出來。
他們早已等候多時!窦小龍吓得渾身發抖,小便失禁。
他跪在地上求饒,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
“各位大爺放了小的吧!”
為首的土匪不多廢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給解決了。
土匪頭子道:“把他屍體扔到河裏去,”
“是”
窦夫人在路上期盼着兒子歸來,一直等到黃昏也沒見兒子。
她守在相公身邊,在颠簸的馬車上。一直沒合眼,他們行駛很慢就為了等窦小龍和林管事。
窦夫人昏昏欲睡中,忽然她驚醒發現天已入黃昏。
“等等,我怎麽給忘了,宋醫生在藥方裏埋了一只錦囊。”
她打開枕頭下的錦囊,那只精致的金色花布錦囊還繡了金魚蘭花,有一股淡淡的艾香。
錦囊外面有一行字,字跡工整秀麗。
---“夫人在逃亡路上第一天方可打開,非必要切勿提前開。”
窦夫人很是新奇的打開錦囊,
裏面是一張紙條。
紙條寫着:
“惡人要吃你們絕戶!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