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宋家孤女，相依為命
宋家孤女，相依為命
蒲大夫在研究某種藥方，他懸壺濟世四十多年，僅收了七個徒兒。宋蘭君是最特別的那個。
做醫生需日積月累的學習，蒲大夫其他六個徒兒混得風生水起。
“唉，這麽多年過去了，玉守我沒辜負你的期望，我救了很多人唯獨救不了你！”
蒲大夫佝着腰，他滿頭銀發，臉如枯樹。
一想起年少的戀人，他不禁傻笑幾聲。燭光映襯他的臉龐，雖眉間有幾分落寞。
他在月下獨坐江邊，不禁喃喃自語：“玉守！蘭君那丫頭多像你啊！眼神裏是掩藏的野心，清冷的氣質淡漠的神情。”
“幽蘭生矣，于彼朝陽。”（古詩引用）
“君子雖愛蘭，蘭生于幽谷，本就孤芳自賞，無需多愛。”
蒲大夫眼望靜谧江河，月色朦胧，一輪“圓盤”沉入水中。
釋懷了一切，昔日愛恨情仇，江湖風雲皆一筆勾銷。
老人随手撥開酒葫蘆木塞，淺嘗辄止，滿臉紅暈。他爽朗大笑起來，笑聲響徹雲霄。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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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宋蓮珠閉着眼睛嘴裏念念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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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紅塵中，只做谪仙人。”她睜開眼睛，臉蛋兒紅通通。
三姐宋秋桂拍醒宋蓮珠，她打趣道：“妹妹睡着了還在吟詩呢！”
她一言出，引得其他姑娘和牛氏哈哈大笑起來，二姐是最矜持的那個，她只捂嘴笑了幾聲。
她遇的富人顯貴多，自然也要學些繁瑣的禮儀。舉手投足間有千金小姐的優雅端正，
幾個姐妹的差距越來越大，就如一棵樹的樹梢向不同方向生長。本是同根生，性子喜好都各不相同。
宋蓮珠從二姐那裏讨要到兩本“無戰纨绔生”編撰的詩集錄和話本。
“無戰纨绔生”是一位話本詩人，他聲名遠揚，又神秘兮兮。他寫的東西幽默诙諧，通熟易懂，百姓們很喜歡。
大梁實行州、郡、縣、城、鄉制。
用黃花村為例，村為鄉，鄉上為百花城，城為縣中，人道之縣老爺一方土龍。可不是開玩笑的，
平頭百姓只操心今天明個吃啥，收成如何？擔心偷子盜走家中財物，擔心悍匪流氓。
很多人連自己在哪裏都不清楚。路牌不識，一輩子沒出過村。
而宋蓮珠得到了“無戰纨绔生”的話本《九州夢游記》，這本話本扉頁繪了一張地圖。“纨绔生”很貼心的做了标注。
宋蓮珠若有所思道：“如是說，我們黃花村确切地址是浔州——南郡——落花縣——百花城黃花村”
她大喜過望，拿着話本跑到二姐那裏邀功。
“二姐你看，原來我們是浔州人！浔州居然這麽大！有18個郡，那我們是南郡人。”
蘭君點點頭，她一刮蓮珠的鼻子道：“好妹妹，真是聰明靈巧的多心人，以後不知道便宜了那家老小子。”
蓮珠急眼了，說：“我讨厭男人，我才不要嫁人，不如當尼姑伴青燈古佛過一生。”
牛氏一聽叫嚣：“那不行，你當尼姑，誰給我們頤養天年！”
蓮珠憤怒和牛氏對視，二人劍拔弩張，氣勢洶洶。宋家四姐恨不得把牛氏丢河溝裏。趕路的幾日發生了不少小插曲。
幾個人趕了幾天路随着逃荒的大隊，終于到了落花縣邊緣，是個荒草叢生，不見人跡的山林。
最小的也是最沉默的姑娘宋折梅（康小鹿）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不合理的地方。
她靠着三姐宋秋桂，腦子飛速運轉。
“奇了怪，我現在才後知後覺，金河和金逗鬧了許多年，按照人們話唠愛八卦的性子早就人盡皆知了。宋家幾個姐妹怎麽可能不知情？”
“金河二兄弟是私底下鬧？金河為啥不去官府告狀？還接濟爹娘多年，”
“金河如若真是大孝子，他時常接濟爹娘，去年爹離世他能不知曉？”
連折梅都能發現其中蹊跷，那深謀遠慮，不露聲色的二姐不可能不發現。
宋折梅心下一驚，後背發涼。一切的一切仿佛被一張漁網籠罩着，等待着放網人慢慢回收，将魚池一網打盡。
宋蘭君随身帶着一只白瓷茶杯，是她最愛。無論到哪兒都帶着，她為自己泡了杯茶。
用嘴吹吹，一口一口的細細品味。蘭君眼睛燦若星辰，露齒輕笑。
“逃荒人兒能喝上茶可真是幸福，聽說縣裏什麽寶貝都有，我倒要去逛逛。”
蘭君望向和牛氏扯皮打架的蓮珠，好笑又無可奈何說：
“瓊珠亂撒，打遍新荷。”（古詩引用）
“口吐蓮花，妙語連珠。”
蘭君自顧自的打趣道：“阿娘真是有心了，為蓮珠取個如此相配的名字。果真出落的伶牙俐齒，人如花嬌。”
她繼續喝茶，而大喜和金河看對眼了，二人志趣相投，相見恨晚。金河侃侃而談，滿面春光的講述當年
意氣風發，年輕氣盛的高中秀才的場景，他恨不得跳起來講，手無處安放。舉在空中胡亂揮舞。
“當年——我中秀才時可風光無限，咱們村就我一個秀才！十裏八鄉都來看我，那些人羨慕嫉妒恨的要死，恨不得把我扒皮……”
從來不善言辭的金河講述年輕故事，如同變了個人，
依稀可見他年輕時候的風華正茂、文人高傲。
宋秋桂從山林裏幾顆桂花樹收了不少桂花。她準備給大家燒個桂花粥喝。
宋折梅見三姐洗幹淨桂花放入鍋裏煮。折梅的大廚之魂熊熊燃燒，她對三姐道
“姐姐，我也要和你一起做飯！”
“姐姐，你喝過桂花紅豆粥嗎？做飯是我天賦技能，我超厲害的！”
折梅躍躍欲試，她就是靠着做飯養活自己和家人，前世還成了大廚。如若她沒出車禍，
她将要上電視臺錄美食節目。如若她沒出車禍，她的小餐館馬上就要開業了。
“世上哪有如果？人人都是過好現在罷了。”
康小鹿永遠忘不掉那個大雨天，她看見一個老人沒有雨傘在雨中走着，小鹿把老人送到家。
而她為了電視臺的錄制。搭上一輛出租車，卻在路上被一輛貨車撞死。在死之前只想着自己的小餐館馬上要開張了，
多可惜啊！掏空了自己十年的積蓄。她花了整整十年，死時也不過24歲而已。
宋折梅只能苦笑，在心裏安慰自己：“幸好我工作的早，不然哪有錢？”
“姐姐們，我很愛很愛你們，是真的愛。”康小鹿忍不住哭出聲。
宋秋桂一頭霧水，她愣了一會兒。俯下身輕柔的笑着說：
“別害怕，別說饑荒了，就是地震、山崩、海嘯，都無法分割我們。”
宋秋桂還是擔心妹妹害怕，她又摟着折梅，手指星辰道：
“折梅，你看，天上的阿娘正看着我們呢！我們過得好阿娘也很開心，當星星一閃一閃時，就是阿娘在微笑。”
康小鹿吸吸鼻子，她笑了一下。
這種哄小孩子的說法肯定騙不了她。
雖然折梅沒見過金彩（姐妹們的娘），但她對金彩充滿同情心和愛憐，金彩是封建社會被迫害的傳統女性。
她靠着自己日以繼夜的勞作養活六姐妹。如果靈魂在世上漂泊不定，她會不會也偷偷地抹眼淚？會擔心六姐妹被人欺負。
“二姐姐，折梅最敬佩你，你是咱家的頂梁柱。”康小鹿大着膽子到宋蘭君跟前兒。
她惴惴不安的與蘭君那雙美目對視。
她的心跳的極快，心頭萦繞着害怕和期待，以及對姐姐的依戀感。
蘭君放下茶杯微微笑，她眼裏流轉着波光，此刻溫柔似水。
“長姐如母，都是應該的。”
“二姐姐，以後我要賺好多好多錢給你們花！我還要給你們買大房子。”
康小鹿相信自己一個金手指還是能在古代混得風生水起。
蘭君眉開眼笑說：“好呀，二姐永遠相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