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東坊落難
東坊落難
“見過騰大人,”
騰嚴華仔細打量宋蘭君,他道:“你聲稱東坊有人做五石散,你是怎麽知道的?”
“回騰大人的話,我是為她們主人看病時,發現偷聽到東坊有人聊到的。至于保不保真我也不敢确定。“
騰嚴華冷哼一聲,他呲牙道:“一派胡言,做五石散這麽大的買賣會讓人走漏風聲?”
“是當我傻嗎?”
宋蘭君不羞也不惱,她說:“不,就是太賺錢了,人人眼紅也想入股。”
騰嚴華還是不相信宋蘭君的話語,他瞥了一眼藕子,藕子負手而立。
“藕子,你半夜搜查東坊,”
“是,縣老爺。”
————
金河和牛玉芬夫婦在縣裏無所事事,她們便去了秋桂的驚鴻閣幫忙。
牛玉芬一朝翻身從農婦人成了貴婦,以往不敢肖想的大金镯子、項鏈。如今她一買好幾條,
還結識不少朋友,幾個婦人經常暗自比較,比相公比孩子。
牛玉芬每次都能占據上頭,她指着幾個婦人嘲笑到:“我相公是個孬種,在家裏只聽我的話,”
“他不敢去外面亂搞,對我言聽計從。不像你們的丈夫在外面亂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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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其他婦人都狠的牙癢癢。一個婦人酸溜溜的說:“哼!再多好,你也是個農婦人出來的。”
“能和咱們打小在縣裏長大的比?”
牛玉芬冷嘲熱諷說:“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哈哈哈。”
大家夥不歡而散,牛玉芬和金河收拾鋪子,清點材料。
金河頗有感慨說:“能過上好日子真是幸福極了,再也不用下地幹活,風吹日曬的。”
“那時自然,”
宋蘭君冷着臉從屋外進來,“我日後得離開一段時間,你們好好照顧我幾個妹妹。”“
若是照顧好,我回饋你們,若是有半點閃失。”
宋蘭君停頓一下,露出一抹陰冷的笑:“我不會放過你們。”
她可将金河夫妻吓得夠嗆,他們知曉宋蘭君的手段,也相信宋蘭君能說到做到。
“你放心去,我們會打理好一切。”
宋蘭君面無表情點頭,接着她便去二樓尋秋桂去了。
“秋桂,你過來。二姐有話和你說。”
宋秋桂焦頭爛額的打理店鋪,她們店鋪剛開張。瑣事一堆,
“二姐?什麽事?”
宋秋桂疑惑問,
“秋桂,二姐要離開一段時間,驚鴻閣六個月後你必須将其轉賣了。”
宋秋桂聽不懂她的話,愣愣的說:“我們剛開張就賣了?為何?”
“你不必知道,等六個月後會有人來收購,你們必須賣了。不然會有殺身之禍!”
‘殺身之禍’這個詞可将宋秋桂吓得臉慘白,
她止不住的點頭,一句話都說不出。她相信二姐的判斷,
康小鹿作為飯館的實際掌控人,才六歲就前途無量。她眼瞅着那些小厮跑腿的對自己愛搭不理的樣子。
就很不爽,她氣鼓鼓的說:“二姐讓我來管門店,你們幾個都按我說的來辦事。”
其中一個叫李東的男人大笑說:“小丫頭,你還小呢。回去找你娘去。”
康小鹿怒不可遏,“去你的,我告訴你們,別看我年紀小就欺負我。”
說罷,康小鹿指着廚娘張嬸子說:“張嬸嬸,你按照我的食譜做菜。”
張嬸子嘴裏應下,心裏卻不爽快:“不過是個黃毛小丫頭,倒是端着大人的氣派來。”
心裏不高興,臉上卻不能顯露出來,張嬸子笑意滿臉的點頭。
在落花縣廚娘是個高薪的職業,如張嬸子月錢就2兩銀子。其餘五個廚房打雜的一吊錢月錢。
五個跑腿的夥計600錢一月,兩個門外的看門人是一吊錢。
光一月工錢就是12兩銀子出去了,她的忘憂樓才剛剛裝修好,還沒開張就一大筆錢出去了。
宋折梅捂着頭,有些難搞。她看了看十三個員工。
“這些人都不聽我的,只聽宋蘭君的話。可宋蘭君是個大忙人,哪有時間天天守着店?”
別說宋蘭君,宋折梅自己也要上學堂,一般下午一二點就下學了。
柘茲堂的姑娘比男娃下學早好幾個時辰。女孩是一二點放學,男孩是六七點放學。
宋折梅猜測是因為大梁男人才能考取功名,所以男人學的更多放學更晚。
而女人放學晚了也不安全,也不能科舉。在大梁的父母眼中女人讀書就是習得幾個字,看得懂賬本就行。
“前世我天天想着要是能回小時候就好了,好好學習再也不去炒菜。沒想到真重生了。我還是不愛讀書還是去炒菜。”
“我寧願炒菜也不想天天背書!”
宋折梅心想着,緊接着她得處理眼下的大問題。
“如何讓手底下的人聽一個六歲女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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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子帶着人半夜搜查東坊的主人————孫清來。
孫清來不知怎麽來了一堆大人,他和他的外婦孟嬌兒展子啊哪兒,大氣不敢出。
孫清來臉色難看至極,他心髒怦怦地跳。藕子狠辣的掃了一圈東坊的紡織工人。
他聲如雷鳴的叫喚:“哼,東坊坊主孫清來!”
一聲出,孫清來如五雷轟頂一個滑軌癱軟在地。他面如死灰,害怕的渾身顫栗。
藕子提着一大袋的東西甩地上,冷笑一聲說:“好一個孫清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惡。”
“東坊所有人都打入牢中,聽從騰大人發話,”
“諾。”
孫清來的外婦孟嬌兒見大事不妙。正要撒丫子跑路,被衙門的差人一把抓住。
藕子見孟嬌兒長得有幾分姿色,便動了色心。他讓手下把孟嬌兒送自己的屋裏。
孫清來被吓得昏倒了,被幾個差人擡着進大牢。
——
騰嚴華正仔細打量眼前的人皮鼓,他很是奇怪。
據藕子說,去怡芳苑沒逮到老鸨,倒是見到一地的屍骨。他們發現并帶回來一個人皮鼓。
“人皮鼓……真是讓我想起了不好的回憶。”
騰嚴華正愣神,一個小厮跑進來。騰嚴華趕忙收了人皮鼓。
他咳嗦兩聲道:“什麽事兒?”
“報縣太爺,藕巡令說他抓住東坊主人孫清來了。一個都沒放過250號人都押大牢裏。”
騰嚴華微微颔首:“我知道了,明日卯時開庭。”
小厮恭敬退下:“喏!”
宋蘭君偷摸摸來忘憂樓探班,她躲在隔壁茶館處偷看忘憂樓夥計幹活。只見幾個跑腿的夥計在桌前打哈欠,說說笑笑的。
宋蘭君見狀走過去,夥計們見宋蘭君來了。一個個都低着頭摸着自己的事,不敢擡頭看老板的臉。
“我知道做工無聊些,你們要聊自然能聊,将自己份內的事情幹好了,你們聊我也不說什麽。只是你們看看這地板烏漆麻黑的,桌子油光發亮的,擦沒擦幹淨,拖沒拖幹淨。”
蘭君遠山眉微微揚起,笑着說道:“我是個不愛發火的,你們可以玩兒,不要過頭,若是下次再犯。我這也不收你們了,各自安好。”
夥計們和打雜的大娘都低下頭,不敢言語。
宋蘭君又說:“以後忘憂樓的事兒交給我六妹管理,她就是忘憂樓的二老板。如果她在我跟前兒告狀,說你們哪兒不聽她道管理。”
“那也各自安好,另尋下家。都是老大不小的人兒,我說的你們都知曉。”
夥計們連連點頭應下,
“那好,你們做自己事兒去吧!對了,晚上我要擺個螃蟹宴。張嬸子給你1000兩預算,給我進貨最好的螃蟹來。要個頭大,去漁公市買,一只5兩銀子,200只一只不能少。”
張嬸子臉上挂着笑容應下,心裏卻低估:“果真是老板,真是不讓夥計吃一點回扣。精打細算的,半點不留油水。”
張嬸子接過錢袋,眼神死死盯着錢。可真是舍不得錢,她看着白花花的銀子更嘆息。
不是命好,沒跟個財大氣粗的主顧。想張嬸子也是落花縣數一數二的廚娘。大梁廚娘身價高,月入5-10兩的比比皆是。張嬸子若不是相公犯了事進大牢去。
兒子名聲也差勁,大家族的雇主看不上張嬸子,張嬸子也不會淪落到忘憂樓做工。
想到這張嬸子氣的不行,曾經張嬸子是員外家的廚娘,光是回扣油水一個月都有5/60兩銀子。
宋蘭君見張嬸子捶胸頓足的模樣,嘴角一勾。她自然看出張嬸子所想,她只當沒看見。
“張嬸子要弄幾個口味來,清淡的、油焖的都要,噢對了,讓六妹來幫你們。你們都聽她的來做,”
張嬸子笑着說:“那是自然,折梅是咱們二老板,我肯定要聽老板的話。”
張嬸子又和宋蘭君聊了一些話,就送蘭君出門去。等蘭君一走,張嬸子立馬拉下臉,很是不開心。
“要不是我那個殺千刀的相公,不争氣的兒子。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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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和李文正在院中下棋,他們投奔親戚也有三月餘。李武和夫人給他們安排了最偏上的院子,這兒雜草叢生,一片荒蕪。
李文很是氣憤,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住進哥哥的院子。得了他施舍,一家子擠在小小的院落。
王夫人寬慰李文說:“老爺,咱們一家破落戶能有個住處不錯了,只要咱們臉皮厚些,沒人把我們咋樣。你看看石頭記的薛姨媽一家不也厚臉皮住親戚家。”
經過王夫人那麽一說,李文反而更氣,他說:“薛家是當家的死了,寡婦帶着兒女上門投靠,我們家我這個當家的還在呢!傳出去讓人笑話。”
王夫人知道自己說錯話,她連忙改口說:“我最近見牡丹天天督促譽懷讀書,我問她,她說讓譽懷争取考個功名傍身。”
王夫人繼續說:“牡丹是個不錯的兒媳婦,以前我瞧不上她,沒想到她是最争氣的。她一進門,我兒病好了,給我們李家添了雙胞胎。”
李文嘆息着說:“若是譽懷能考上功名,咱家就不用看親戚的臉過活。”
王夫人道:“定能考上,我兒幼時就聰明就是身子弱。”
一個小厮從院外上前說:
“夫人,老爺,宋家姐妹讓人帶話說。要請螃蟹宴,三日後忘憂樓就坐。”
王夫人和李老爺相視一眼,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