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章
第 59 章
奶奶搖着頭：“我和你爸搞農業科研，做了一輩子高級知識分子，積極響應國家計劃生育，怎麽就生出你這麽個老古董？你是唯一動搖我唯物主義者身份的存在，我是真的懷疑你是封建社會投胎過來的。”
“您是知識分子，罵人也高級。我就想抱孫子孫女，享受享受膝下承歡的快樂，這有錯嗎？”
“沒錯沒錯，”奶奶敷衍道，“我孫子給你随便抱，行了吧？”
……
“那麽喜歡孩子，也沒見你好好養。”
爺爺奶奶上樓休息，留下三個人面面相觑。
徐賀裝爹不成，反倒在兒子和兒婿面前丢臉，他從酒櫃深處找出一瓶老媽珍藏版茅臺，二話不說，開封。
酒盅一擺，徐賀命令道：“喝。”
冷澤祎一口悶下，喉嚨灼熱，順着食道延伸到胃裏。剛想喝下第二杯，徐珞然按住他的胳膊，輕輕搖搖頭，說：“不急。”
幾杯過後，徐賀面色通紅，雙眼迷離，酒量淺得跟徐珞然別無二致。
徐珞然道：“你喝醉了。”
冷澤祎想扶，徐賀揮開他的手，說：“我沒有，你別亂說。”
他打量着冷澤祎，指了指座位：“坐下。”
“叔叔，你上樓休息會兒吧。”
“然然那麽可愛，我那幾年忙，不在家，怎麽就被你拐走了？”徐賀抹掉一把老父親的辛酸淚，“是，我承認，我和千彤不是好爸媽，沒有做到陪伴，可我們也有夢想要追求，你為什麽不能體諒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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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沒經歷這麽多事情的徐珞然會罵徐賀瘋言瘋語，可是現在的徐珞然對父母的想法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以前他将父母分離的錯怪在自己頭上，孤獨伴随着徐珞然的成長。
直到他在十八歲的時候，遇到了冷澤祎。
是冷澤祎教會他，所有人首先要是自己，然後才是父母、兒女。
只有先愛自己，才能有源源不斷地愛去給別人。
徐賀與明千彤的離異，是因為他們自己的事業追求，而不是因為小小的徐珞然。
“我從來沒怪過你們，以前只是怪自己留不住你們。”徐珞然也不管徐賀聽進去多少，“爸，其實不是他拐我，是我釣他，這人給我的愛實在是太多了，很難不沉迷。希望你和媽，也不要再因為我的事耿耿于懷，我現在很幸福。”
徐賀趴在桌上，好似睡着了。
冷澤祎小聲問：“爸的卧室在哪裏？”
“你改口倒是快。”
“我肯定跟着你叫啊，你叫爸，我再叫。”
架起徐賀，徐珞然說：“扔到一樓客房吧。”
冷澤祎到底沒敢扔，小心翼翼将老丈人放下。
回到徐珞然的卧室，冷澤祎轉身将徐珞然按在門上，一手撐着牆，問：“我就說高中的時候，怎麽偏偏對你五迷三道的。你說，你什麽時候開始釣我的？在公司面試？還是集訓之後？”
徐珞然一根手指頭勾着冷澤祎的毛衣領口，裝傻道：“我沒有呀，你在學校跩的要命，誰釣得動？”
“怎麽還不承認了？”
“你別忘了，在公司面試的時候，是你先跟我打招呼的。”
“我在學校一天偶遇你八百回，你長得又特別漂亮，到了公司就見你一個眼熟的，我肯定找你做搭子！”
“對呀，搭子，我不舒服想請假，你還罵我偷懶。”
……糟糕糟糕。
冷澤祎警鈴大作，本想逗一下徐珞然，現在成翻舊賬了！
徐珞然回憶着冷澤祎發過的消息，無情的複述：“徐珞然，我認為你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非常不好，做什麽事都要堅持……”
冷澤祎俯身，堵住徐珞然的嘴，有些事情，也不必記得這麽清。
***
屈棠心壓低帽檐，進入一家咖啡店，找到同樣包裹嚴實的人，坐在他對面。
“你的消息準确嗎？”
“準，我親眼看到了導演的臺本，下一場交換選曲。不過交換要抽簽，你會選到誰的不一定。”
“謝謝哥，觀衆有消息嗎？”
“45-60歲中老年大姨。”
屈棠心遞給他一張卡，朝他點了點頭，對方走後，宣文柳才從角落走出來，坐在他身邊。
“這一次，我一定比過他。”
“棠心，他肯定比不過你的。你放心，以你現在的水平，等到這次綜藝結束，人氣和地位絕對是頂流中的頂流。”
“宣姐，改編歌曲這事我不太會，還得靠你幫我。”
“那我肯定幫忙啊，你放心吧，我已經找好人了，只要你選定曲目，那邊立馬開始操刀。”宣文柳看屈棠心面色，趁機提議道：“你綜藝結束，挑個好本子趁熱打鐵吧。”
“可以呀，謝謝宣姐給我這麽多機會。”
“不過蕭承很不上心，我怕投資人那邊不願意用他。”
屈棠心卻沒如宣文柳意料中那樣順着自己說，而是說：“哎呀，我們對外都是官配了，不能随便換。‘誠心承意’熱度這麽高，投資人怎麽會舍得拆了呢？”
宣文柳笑笑，将後面換cp的話咽了回去。
不是這倆人化學反應不好，也不是誠心承意沒有市場，而是蕭承不好控制。
長久下去，不如趁早培養新搭子。
在這個圈子裏，沒有永久的cp，只有永久的利益。
和宣文柳分開，屈棠心沒有回家，打車去了蕭承家。
屈棠心很少不請自來，蕭承一開門見到他有些呆愣。
“你不會家裏藏人了吧，這麽驚訝幹什麽？”屈棠心撥開蕭承的胳膊，自己走進門脫了鞋子換上拖鞋。蕭承正在吃晚飯，屈棠心拿起他的碗筷，直接開吃。
“這個點有事？”
屈棠心直言不諱道：“你是不是得罪宣姐了？她想拆了我們。”
“她這麽想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你怎麽想？”
屈棠心對外的甜美人設都是裝的，他才不是什麽小白花。如果是別人，他肯定會想方設法留住，但是這人偏是蕭承，他沒法不尊重蕭承的意見。
蕭承一個大直男被拉來營業已經是很難了。
蕭承的沉默讓屈棠心誤會了，他停了半天，說：“我上綜藝這段時間可以不拆嗎？等我贏得冠軍，澤祎哥說不定會對我刮目相看，到時候我們再拆。”
……
“好。”
飯吃了沒幾口，屈棠心又罵起來，扯着蕭承拍了一張貼臉照。
徐珞然去醫院探望家人的照片被病友發在社交平臺，身邊跟着的正是冷澤祎。
屈棠心一邊罵一邊發微博：“徐珞然，我不會讓你壓我一頭的！”
***
又在A市留了一天，到了徐珞然錄制節目的時間，兩個人只好依依不舍與爺爺奶奶告別。
《歌手》第二次錄制也正式開始了。
徐珞然的心情與上次錄制大不相同。
他評價別人的預告視頻已經被單獨剪出來，挂在微博視頻榜第一好幾天了。
其他幾位選手都看過預告，不管心裏願不願意，嘴巴和行動上都表現出十足的大度。
回到熟悉的演播廳，林星拿着剛到手的臺本，宣布第二場的比賽規則。
“剛剛各位藝人已經提交了本次競演的選曲：一首非本人的熱歌。”
此時大屏幕呈現六首歌，屈棠心的選曲在這其中格外紮眼。
其他人的選曲要麽選擇經典老歌，要麽選擇時下最熱，只有屈棠心選了一首頗有争議的網絡神曲，屬于洗腦那一挂的——《炫炫愛（dj版）》。
這首歌的播放量非常高，是當之無愧的熱曲，但是調性與《歌手·金曲季》的舞臺絲毫不搭，想要改編也很困難。
選手們表情很豐富，甚至有人發出微微的嗤笑。
屈棠心捂着嘴巴，面露驚訝說：“前輩們選的都是這麽經典的熱歌嗎？是我理解錯了！怎麽辦呀！”
慌亂不已的屈棠心看起來有點可憐，林星接下來的話卻讓剩下的選手全都慌了神。
“本次表演舞臺邀請觀衆為45-60歲退休阿姨們。”
“表演歌曲進行抽簽，交換選曲，限時24小時改歌，改歌過程全程直播，草莓臺的音樂團隊會給選手們提供修改建議。明天下午3點進行第二次節目錄制。”
《炫炫愛（dj版）》一下子就成為燙手的山芋，誰抽到絕對完蛋。
本來第一期預告已經有很高的熱度，今天開始的直播，無疑在為明天晚上8點第一期的首播制造話題。
徐珞然走上前抽歌，總覺得歷史是驚人的相似。
他按下機器，一只小球落了出來。
林星拿起小球，沉默的時間比第一期還長。
這也太非了吧……
“徐珞然，《炫炫愛（dj版）》。”
徐珞然拿到曲子，跟着pd指引，來到草莓臺分給他的練習室。
太陽已經開始下山，天陰沉沉的，看起來像是又要下雪。徐珞然站在窗前，看着綿延到遠處的山，蓋着一層白色。窗戶漸漸升起白霧，徐珞然伸手畫了一個笑臉，給自己打氣。
屋裏樂器齊全，設備也不錯，徐珞然可以在這裏直接将編曲完成。
pd确定好時間，說：“徐哥，直播馬上要開始。這裏的攝影機到明天下午三點都不會關閉，節目組不限制您的去向，如果要出門帶上門口這個手持攝影機。這次編曲改歌您可以自己做，也可以讓團隊做，彩排從明天中午開始。”
pd說完，心裏有點打鼓，聽說有幾個藝人已經開罵了。
徐珞然脾氣應該沒那麽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