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年關将至，H市的許多大型生活超市人山人海，人頭攢動摩肩接踵，四處貼滿了代表喜慶與吉利的福，溫暖挽着沈知薇的胳膊，在此間穿梭，很是親昵。
“快，跟我一起挑挑，阿姨平時喜歡吃的。”
“那個！”溫暖伸手指向了那邊的散稱糖果區，頗有些激動，眼睛裏似乎散發着光芒。
沈知薇一眼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是你自己想要吃吧。”
“才…才不是。”溫暖咬住下唇，否認得有點沒有說服力。
“我們去那邊進口區看看吧。”沈知薇拉着她。
幾乎所有甜的，沈知薇都買了些，再加上一點簡單的毛巾牙刷之類的日用品，購物車俨然已滿滿當當。
時間恰好十二點半，付完帳後還能去樓下餐廳吃頓飯。
沈知薇點了兩份牛排一份意面，還有一份松餅，兩杯喝的，溫暖下意識以為還有人來，結果被告知這就是她們兩人今天的午飯。
“會不會太多了點？”
沈知薇右手拿着叉子卷起一點意面來，擡眼看她，“我的暖暖同學，一會我可要開長途呢，去你家高速一千多公裏，我不多吃點怎麽有力氣啊，要是你會開車能幫我分擔一點就好了。”
“我會學會的！”溫暖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結果說完就有點後悔了，她真的能學會嗎，開車嗚嗚嗚在路上跑有點恐怖。
“哦，是嗎？”沈知薇挑挑眉，眼裏露出點邪魅之氣，“那我拭目以待哦。”
溫暖扯了扯嘴角，默默低下頭去吃牛排，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以後不該不過腦子說大話。
吃飯吃到一半，溫暖忽然接到了程曉曉打來的電話。
畢竟是在西餐廳這樣的地方吃飯，溫暖不敢大聲，講電話時幾乎捏住了嗓子，“曉曉啊，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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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賊啊。”程曉曉毫不客氣吐槽，緊接着又問，“我看見你朋友圈了，哎呀我去你今天回家怎麽不告訴我一聲，我跟你一塊啊。”
“我和知薇現在還在外面吃飯，你收拾收拾東西，一會我們過去接你，然後我們一起回家。”
“納尼，你對象沈知薇也跟你一塊回去？”
“是啊。”溫暖回答。
電話那頭的程曉曉卻顯得有些驚訝和慌亂，“那……那我還是自己回去好了，回家路程那麽遠，我才不想當你們中間的電燈泡呢。”
“曉曉沒關系的。”
“你別勸我了，我已經在看機票了。”程曉曉利落得翻開自己的筆記本。
“那好吧，我們可以送你去機場。”溫暖提出。
“哎，別，打住。”程曉曉喝止住，“姐有錢，可以打車去，你們小兩口就好好的，一路順風，我應該會比你們先到，我在家等你們啊。”
溫暖點點頭，“好吧，那你一個人注意安全啊。”
“行啦行啦，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挂了。”
挂掉電話後，溫暖看向了沈知薇，喃喃道，“是曉曉。”
“怎麽樣，她和我們一起嗎？”沈知薇問。
溫暖搖搖頭，“她要自己坐飛機回去。”
吃完飯回家，兩個人又花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這其中包括收拾行李，打掃房子，關閉所有電源，拖着行李箱來到地下停車場時，正是下午兩點。
沈知薇打開了導航，溫柔的女聲開始播報，“全程1236公裏，已為您規劃最佳路線。”
溫暖坐上車，開始系安全帶，這時便聽沈知薇說，“估計要走十來個小時，晚上我們得在服務區過個夜。”
“好的，沒問題。”溫暖什麽都聽沈知薇的，她是老大。
沈知薇這才開始給自己系安全帶，一邊耐心叮囑，“以後你自己開車了，也要記住，不要疲勞駕駛，生命最重要，晚一點沒什麽的。”頓了頓又道，“超過4小時就屬于疲勞駕駛了，等你學科一的時候就知道了。”
溫暖點頭，乖的像個小學生。
“那好，那我們就出發了。”沈知薇說着，伸手挂上了D擋，松開了手剎。
車子駛出停車場，駛出小區，進入了主幹道，接着在導航的指引下上高架，上了高架後道路變得暢通許多，沈知薇跑得速度也快了起來，直奔八十邁，高架差不多走了有三十分鐘，來到了高速收費站入口，工作人員是個穿着制服的小姐姐，溫柔有禮，從車窗遞給了沈知薇一張卡，沈知薇接過後放在了一旁，這才重新啓程。
“那個卡是用來收費的嗎？”溫暖像個好奇寶寶，一臉天真。
“是啊。”沈知薇的臉上帶着淺淺的笑，給她解釋起來，“等你下高速的時候，收費站的小姐姐便會根據這個得知你需要繳納的費用。”
“哦……”溫暖似懂非懂點點頭。
高速路上，車子的速度迅速升到一百二十碼，車窗外的綠景飛快從眼前一閃而過，從車前的擋風玻璃可以看到，晴空萬裏無雲，天氣很好，火紅的太陽已經開始西落，染紅了半邊天。
車上播放着兩人共同愛好的音樂，就這樣行駛在回家的路上，溫暖覺得頗有點浪漫。
偶爾溫暖還會跟着輕哼幾句，沈知薇再附和着一起唱上兩句，說是琴瑟和鳴也并不為過。
從下午兩點出發，到達休息的服務區時已是晚上九點，沈知薇一口氣開了七個小時的車，早就累得打哈欠，為了溫暖，為了她兩個人的人身安危，她不敢再繼續逞能下去。
服務區外廣闊的停車場上，除了有跑貨的司機的大貨車停泊，還有屢屢幾輛小轎車，大概都是和沈知薇她們一樣，長途開車回家過年的人。
“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沈知薇将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溫暖肩上，“我都快餓扁了。”
溫暖像是突然想起什麽，驚了一聲，“你跟我回家了你的稿子怎麽辦，江姐姐會到處找不到你人的。”
“哎呀，別擔心。”沈知薇擡手捏了把她的臉蛋，“她那邊我都說好了，稿子我會隔兩天郵件給她，不會出問題的，現在我們該擔心的是填飽肚子的問題。”
服務區裏的食物，不能算作美味，充其量也就是為填飽肚子用，大多數來到這裏停留的人都沒得挑。
沈知薇牽着溫暖在食物臺前逛了一圈，基本上看着都不太新鮮，或許是中午做得，又或者是昨天的，溫暖看出了沈知薇的難為情，主動提出來說，“要不我們吃泡面吧。”
“泡面，你确定？”沈知薇驚訝。
最後兩人還是買了泡面，灰溜溜上了樓，開了服務區最好最貴的房間。
沈知薇剛進門便打開了空調暖氣，脫下自己的大衣外套來，“今天早點睡，我們明天盡量早點出發。”
“沒問題。”溫暖信誓旦旦比了個ok。
……
結果，雙雙打臉。
開的是一間房，一張大床，沈知薇很久沒有這麽和溫暖一起睡覺了，回憶大概可以追溯到幾年前。
是個相當平靜的夜晚，兩人并沒有做什麽十八禁的事情，那時候還是因為溫暖生病了，沈知薇照顧她，照顧着照顧着自己也睡着了。
和今天晚上一樣，一切相安無事。
其實沈知薇本想借着今晚這個機會，好好做一頭饑渴已久的野獸，可是無奈她實在是太累了，累到幾乎着床就能睡，看着身旁躺着的這個嬌豔欲滴的紅蘋果，她總算知道被迫禁.欲是何種痛苦的感受了。
或許，這是來自她書中所杜撰的各個角色，讓他們求之不得求之不能，經年累月下來的怨念，現在報複在她身上了吧，她不得不承受。
沈知薇伸手從後面摟住了溫暖的腰，“我先睡了，我好困。”
不一會，溫暖便感覺到身後的人傳來平靜的呼吸聲，看樣子她真的是累壞了啊。
她剛剛回複完了媽媽的一條微信，她說她們已經到達了服務區，會暫時休息一晚明天繼續趕路，等了許久沒能等到回複，溫暖只好先把手機放下了，伸手關掉了燈，滿意得閉眼睡去。
這一覺，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若不是樓下大貨車啓動的此起彼伏的轟隆聲，沈知薇怕她們還不會醒來。
兩個人同一時間從床上驚坐起，面面相觑，都有點哭笑不得。
“我忘定鬧鐘了。”
“我也是…”
真是兩個糊塗鬼。
待她們洗漱好下樓吃午飯時，已經中午十二點，溫暖有些自責，她昨晚是後睡的那一個居然都忘了定鬧鐘。
沈知薇忙将餐盤裏的肉肉夾到了她的跟前，“也就還剩三個多小時的車程了，放心，今天準保能到家。”
“我真沒用。”溫暖咧嘴苦笑。
“我不許你這樣說，聽見沒有。”沈知薇故作嚴肅的模樣，“在我這裏，你最有用了。”
“我有什麽用啊。”溫暖垂下頭去。
“嗯……”沈知薇認真想了想，壞笑道，“吃喝拉撒一般的存在。”
溫暖哭笑不得，“你又拿我開玩笑。”
“我的意思是，你是我生活裏每日必被不可缺少的存在啊。”
吃過飯後，确認沒有落下東西，兩人繼續啓程趕路。
路上溫暖的媽媽打過一通電話，問為何還沒有到家，舅舅舅媽姨媽姨父他們都在家等着回去吃飯，溫暖一五一十将她和沈知薇是如何睡過頭的經過給敘述了一遍。
挂掉電話後，沈知薇開着車冷不丁問了一句，“我怎麽聽見你的舅舅舅媽之類的了……”
該不會所有親戚都在等着吧……
“你好像有點緊張欸。”溫暖看向她說。
“緊張？哪有，怎麽可能。”
……
沈知薇捏着方向盤的手默默開始出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