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還,還有負分?
這坑爹的空間!
裴蘇止眼皮一抽抽的,真的是無語了。
“小舅舅,你在做什麽?”裴蓉蓉跑出來,正好看到裴蘇止把蔥連帶盆從空間裏拿出來,與盆一起的還有他廚房裏的食材。
裴蓉蓉瞪大眼睛,嗷嗚一聲,“舅舅,你會變戲法。”剛才她明明看到這裏沒有食材的,蔥也是在雞窩那邊放着的。
這些東西就是一下子嗖的出現在小舅舅手裏的。
裴蘇止暗道大意了,于是笑嘻嘻的抱起裴蓉蓉,“是啊,不過這可是舅舅的小秘密,只給我們蓉蓉變戲法。”先哄過去,裴蓉蓉明天估計就能忘了這回事。
裴風順他們都沒發現,裴蘇止暫時也沒說。他還沒有徹底搞懂這種植空間有什麽用處,準備在深入研究一下。
他們吃好飯,太陽就落山了。然後大家都不在說話玩笑,躲在房間裏,把門窗都堵住,堵得緊緊的。能睡着的就睡着,睡不着的就戒備着。
然而今天夜裏不同尋常,外面的喪屍格外的暴躁。撞門的力度都大了很多,搞得人根本沒法睡覺。裴蓉蓉和大姑家的兩個孫女都躲在被窩裏被吓哭了,哭也不敢大聲哭,捂着自己的嘴巴,一抽一抽的。
大人見了心疼,裴大娘抱着兩個在懷裏,一直撫摸着她們的頭發。裴風順拿出糞叉嚴陣以待。
裴蘇止又再次把意識放到空間裏,仔細研究這兩個木屋。大木屋約有九平米,小木屋就更小了,五平米左右。還有那個一平米的小花壇,那個花壇裏的花開了,花瓣又厚又大,還帶着鮮紅色的斑點。
裴蘇止仔細瞧了瞧,他感覺這個花朵像個臉盆。
害。
他眼睛又移到香菜上,綠油油的。香菜和他以前看到的香菜沒什麽區別。裴蘇止把香菜給掐出來,捏在手心裏。
嘔,還是一樣的難聞。他最讨厭香菜,覺得這個味道臭的很,比榴蓮和臭豆腐還不能讓他接受。如今他卻期待着這香菜有什麽特殊之處,最好是變異的!
外面的撞擊聲越發強烈,嘶吼聲似乎響在耳邊一樣。大姑呼吸都急促起來,心中慶幸,幸虧來到三弟這裏,這要是她家大門,早就被怪物攻破了。
今天的夜裏有風,風中傳送着喪屍的血腥味,伴随着陣陣尖叫。有人在外面奔跑,喊叫。裴風順豎起耳朵,聽到喊救命的聲音。
大姑也聽到了,顫巍巍道:“三弟,外面好像是開泰,是開泰的聲音!”
裴風順也聽出來了,立馬站起來,拿出鋤頭和糞叉要出院子。
裴大娘害怕極了,“開泰,開泰不是去賣魚了……”
“三哥,三哥,快開門啊!這是怎麽回事?啊啊!”
“救命啊!”
裴蘇止立馬起身,把自己手腕脖子都用舊衣布條包緊,“爹,讓我來。”他還連根帶土拔了花壇的三根香菜,還掐了一朵那個臉盆花,通通一股腦的塞進自己袖子裏。
沒有使用方法,只好自己試試了。
外面喊救命的人是他小叔,裴開泰。
“小叔,你往後躲,去城牆,那邊有梯子!”
裴蘇止一出聲,外面的喪屍更瘋狂了,感受到活人的氣息,他們不顧一切的湧動着。裴風順點起了火把,照亮了方寸之地。
裴開泰一臉血跡,身上手上都是,神色驚魂未定,“三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先別問了,快上來!”裴風順放下梯子。裴蘇止在一旁拿着糞叉使勁的戳喪屍,大姑也跑出來,拿着熱水往外潑,可是那喪屍不怕熱水。裴蘇止趕緊道,“大姑,爹快用石頭砸!”
“啊,這該死的!”小叔都爬上來了,又被一只喪屍咬住腿然後掉下梯子。裴風順心頭一緊,知道弟弟已經救不回來了,可是看到弟弟那樣子,他不想他被喪屍吃掉。
裴風順從牆頭跳下,拿着鋤頭瘋狂搖擺,“開泰,快,快上,快啊!”
裴蘇止見他爹跳進了喪屍堆裏,顧不得許多了,瘋狂的往外倒石頭,“大姑,娘,快把咱們剩下的煤油拿過來,快!”
裴大娘跑的飛快,拿了煤油過來,裴蘇止把糞叉給她,“娘,使勁戳,往爹那裏戳!”他飛快地把煤油對準了院牆下瘋狂撕扯的喪屍潑過去,然後搶過一旁的火把扔下去。
煤油燃燒起來,喪屍啊啊大叫。裴風順趁機用鋤頭把一個喪屍給打到在地,裴開泰爬上了梯子。
裴蘇止從牆頭往裏一拉,接着裴風順也趕了上來。外面的火光更亮了,許多喪屍都被燒着了,可是他們還是不怕疼痛的在外嚎叫着。
裴大娘叫着,“梯子,咱們的梯子還沒拿進來。”
“我來。”裴蘇止喘着粗氣,往外探頭,伸手拿梯子,看到一個喪屍正順着梯子想往上爬。這個喪屍他還認識,這不是越鮮樓的店小二嗎?
越鮮樓離他們家有十多裏路,這都能跑過來。這喪屍到處跑?
他心頭一轉,石頭立刻砸下去。那小二從梯子上掉下去。但這樣一來那着火的喪屍們更加瘋狂的想爬梯子。
不好,梯子要被燒到了。裴蘇止探出身子想立刻把梯子拿上來。
兩個喪屍猛地沖過來,梯子一晃,裴蘇止差點被那喪屍爪子抓到,手一抖,袖子裏的香菜和臉盆花都掉下去。幸虧他爹在後面抓住了他的腰,他才沒有掉下去。
接着裴大娘又扔下了一個火把,往那喪屍裏燒起來,喪屍似乎怕了,裴風順和裴蘇止廢了好大的勁兒把梯子給拿了進來。
院牆外燃燒着,火光差點燒到他們的院牆。幸虧是青磚壘的只有泥土和磚窯,裏面沒有放木材。
裴蘇止心有餘悸。一夥人喘着粗氣,坐在地上,一時間驚魂未定。裴蓉蓉和兩個孩子哭着跑出來。裴蘇止立刻反應過來,呵斥她們,“快進去。娘,你帶着她們進屋,關上門。”
裴開泰躺在地上,胸膛一起一伏的,粗重的呼吸如拉風箱一般,呼哧呼哧的,聽的人頭皮發麻。裴風順示意裴蘇止戒備一下。
大姑也發現小弟受傷了,眼淚不由自主的出來了。“開泰,你咋回來了,騰飛和平安他們呢。”
“水,水……”裴開泰喊着。
裴大姑拿了一晚上來喂給弟弟。裴開泰連續喝光了兩大碗水,爬起來靠着牆,外面的喪屍的吼聲卻突然停了。裴蘇止爬上院牆,看了一下,除了燒死的兩個喪屍,剩下的喪屍都不見了。
奇怪。
裴蘇止跳下院牆,裴開泰已經緩過勁來,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
裴開泰喘着粗氣,說道:“騰飛和平安去千岩城,我半路發現忘記帶路引了,回來拿。大哥,我傍晚到家的,家裏一個人也沒有,然後就有一群人跟瘋了一樣。剛才咬我的是王家婆娘,她怎麽,怎麽這樣……”他有些困惑。
裴風順看着弟弟被咬的傷口,手背手腕腳上腿上都被咬了,甚至額頭上還有劃傷。
他難過的說不出話來,大姑已經啜泣,泣不成聲了。
裴蘇止心中嘆息,和小叔簡單的說了這三天發生的情況。裴開泰驚呆了,他抖動着嘴巴,看着自己的三哥,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我也會變成那種怪物?”
裴風順背過身去。裴大姑哭出聲來,“開泰,開泰。”
裴蘇止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要把小叔的腿腳手都砍了嗎?砍了後以這裏的醫療條件也活不成的。
裴開泰還是不相信,他抽動着,無聲的哽咽,最後道:“三哥,你找個繩子來,把我綁起來,你們先進屋。我自己待着。”萬一他真的變成那種怪物,也不能傷害家人。
“還有,雨田他們都托付給你了,三哥。”
裴風順點頭,眼眶充血發紅,一個勁的點頭,“我,我會的,他們現在和小妹待在一起,小妹那裏有個大地窖,藏在那比這裏安全。”夜裏地窖一封,不出聲,誰也找不到。
裴蘇止發現小叔臉上開始有那種青色的血管了,接着裴開泰讓他們都進去,“快進去啊!”他開始暴躁,拽着自己的領子。
裴蘇止道:“給小叔做點吃的吧?”
大姑立刻起身,抹了眼淚,進了廚房,道:“他小時候最愛吃我做的熱面湯。”
裴蘇止進去幫忙燒鍋,裴大姑用蔥花和雞蛋下了面片湯,裴蘇止又偷偷掐了空間花壇裏的兩根香菜,埋在了熱湯面裏端給小叔。這個時候他發現空間積分餘額那裏成了-5分。
裴蘇止很困惑,不知道哪裏又扣了三分。先不管了,小叔要緊。
大姑哽咽着,“開泰,吃,吃。”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裴開泰端着熱面湯,邊吃邊流淚,沒有見到老婆和女兒最後一面,只希望兒子別回來。
裴風順拳頭捶地,推着大姐和兒子進屋,自己站在門口看着弟弟。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弟弟是老小,父親母親大姐大姐他們都最疼他,自己小時候還嫉妒過這個弟弟。但開泰也懂事,老母親生前病了那段時間都是他伺候的,村裏哪個人不說他孝順?
開泰今年才三十八歲啊!他的兒子去年才成親。又想到二哥家的,二嫂和裴柱已經沒了,只有二哥和大侄子一家在外。還有大嫂現在怎麽樣了,也不知道。萬一沒了,等裴照意回來後又該如何難過!
砰的一聲,裴開泰手中的瓷碗碎了。
“吼——”
接着裴風順就看到裴開泰身體抽搐,以一種常人難以做到的扭曲姿勢站了起來,接着發出那種野獸的嘶吼,慢慢轉動身體,對上了他的眼神。
可是他的雙腿被繩子綁住了,一動就跌到,所以他扭曲爬行,艱難又迫不及待的挪動着朝裴風順爬來,那目光空洞又兇狠。
裴風順額上青筋暴露,血管都出來了,心中絕望到了憤怒的地步,啊啊的叫出聲!他難受啊。
開泰,開泰!這該死的老天爺,該死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