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什麽時辰了?”大殿裏漸漸沒有聲音了, 外面也安靜下來,裴蘇止揉揉眼睛貼着裴照意耳邊問。
裴照意搖頭,戰鬥到現在, 已經沒有了時間概念。他捏了捏阿弟的手,“先眯一會兒。”外面喪屍撞門就撞吧,一時間也撞不進來。
寺廟破舊, 然而先前建造的時候用的上好的石料,大殿堅固, 雖然破敗,但肉體凡胎撞上去一時半會兒間也不會撞破。
佛像高大威嚴, 他們把所有能搬動的地方都搬到門窗下, 盡量堵住了, 偷得片刻的安寧。
舅媽的身體已經冰涼了,衆人漸漸麻木了。
天亮了,一小撮日光從高高的屋頂上的磚瓦縫隙中傳來, 大殿屋頂高聳空曠,裴蘇止的雲梯只能到達一半高度, 可以想象出這座觀音廟鼎盛時期的香火旺盛,香客如雲的情況。
這期間大殿裏幸存者有三個人被咬後變異了,趁人不注意又感染了一個人,随後被人消滅了。這中有一個人是個強盜, 咬了一個年輕人。那個小強盜和被咬了人都被劉大郎殺掉了, 随着他們動作外面喪屍又開始暴走。
裴蘇止看到殺人眼神都不帶變色的。那個被咬到的年輕人的母親看到兒子被殺了,拼着喊着要報仇, 也被劉大郎一刀砍了。劉大郎動作很快, 這樣連殺三人竟然不到半盞茶時間。
其他人見狀沒動, 只有如意一直盯着, 見狀冷笑起來。
如意的臉是黑的,有血跡,她一個年輕的姑娘完全不在乎容貌,連臉上的血跡都懶得擦拭,而現在她卻忽然捋了捋頭發,用袖子擦了狼牙棍上的血,那模樣如同對待親愛的情人。
有人圍着窗戶,有人圍着門框,有人靠着佛像,有人藏在桌子底下。有人哭泣有人發呆有人抱頭蜷縮。殿中百态衆生,但都有同一個念頭想要活着出去。
正門被堵得嚴嚴實實的。
裴照意目光遙遙盯着窗棱,聽到外面聲音,艱澀道:“他們不會離開了。”是啊,如今已經不是白天喪屍不敢出來的時候了,他們無所顧忌,随性所致。
“我們不能一直躲在這裏。”
裴蘇止的目光一直瞅着屋頂,“門不能開。”要出去,何其艱難。他們這群身強體壯的有武器的年輕人也許能沖出去,可是門一旦打開,許多無辜的人瞬間會被喪屍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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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小聲呻/吟和哭泣的聲音越發響起來。大家都知道他們這是在等死,除非有外援。
可是有誰會來救他們呢?
唯有自救。
如意盯着那劉大郎,劉大郎被幾個土匪圍在中間,感受到目光,直刺如意。裴照意喊了一聲如意,如意回首沖他搖頭,目光通紅。
裴蘇止覺察到什麽,就見到如意猛地用手上的狼牙棍敲擊地面,把衆人目光吸引過來。
劉大郎瞪着如意,龇牙暴怒。
如意不躲反笑,清脆開口,指着劉大郎,聲音提高,不顧外面的喪屍大聲道:“大家聽我說,這個人喪屍不咬他。我親眼看見他被門外那種怪物咬了後卻毫發無損。”
一石激起千層浪!衆人目光驚疑不定的掃向劉大郎。
“昨晚你們也看到了,有一個喪屍就在他身邊,卻只咬別人!忽略了他!”
劉大郎獰笑起來,“臭娘們,你胡說什麽?”他沒有一絲害怕。
如意這回聲音尖利起來,根本不怕激怒影響外面的喪屍,也不怕激怒劉大郎,“大家不信,可以試一試。”說罷這人往原先放置佛像的後面排位柱子走過去,然後撈出一個捆綁的嚴嚴實實的小喪屍。
衆人吓了一跳,如意什麽時候藏了個小喪屍在裏面?!
裴蘇止認出是昨晚被兩個強盜咬掉了耳朵的小孩子,如意什麽時候把他抓起來的,他們誰也沒注意到。
小喪屍掙紮着,人們開始交頭接耳。如意拎着喪屍往前走了幾步,面對着劉大郎,“你敢不敢試?”
裴照意他們都沒阻止如意。如意鐵了心的要報仇,她知道這種情況下誰都有可能會死,但說不定這個劉大郎會活。她已經無法忍耐了,決心要斷他後路。
“試什麽?”有人壯着膽子問了一句。
“喪屍不咬他。”如意目光在蠢蠢欲動的幸存者身上一晃而過,随後挑釁的盯着劉大郎,“你敢不敢讓我一試?”
小喪屍面目全非,雖然捆綁緊緊的,但仍舊在掙紮着,如意道:“這怪物不是你的對手,你一刀就能砍掉他的頭,可是他不會咬你,或者說會根本無視你。昨晚你想跑下山,所有人都往山上跑,你卻往山下走,憑借的是什麽,你自己心裏有數。可惜我一直盯着你,你逃不掉!”
如意的話讓衆人半信半疑,有人懷疑盯着劉大郎,幸存者還在猶疑中。而跟在劉大郎身邊的強盜們卻動了。
他們強盜跟着劉大郎是畏懼他的實力,也見過他在怪物中厮殺的本事。但要是真的像這個女人說的這樣,那麽他就是不怕怪物喪屍,所以才會這麽游刃有餘。他們目光開始猶疑,躲閃。
劉大郎哈哈大笑,“一個女人的話就讓你們這樣風聲草動。”他呸了一口,“都該死!”說罷突然從懷裏掏出火铳。
衆人看到火铳,有人立馬歇了心思,害怕不已。
如意照樣第一個沖上去,“今天我要為我阿弟報仇!”她狼牙棍劈下,劉大郎卻沒有用火铳,而是使用了他的刀,擋住了如意的攻擊。
如意冷笑,“看,他的火铳根本沒有用。”
劉大郎吞咽着塗抹,冷笑起來,“是嘛?”說罷擡起火铳,沖着她拉動了引線。但這個時候的火铳根本不像後世的火/槍那樣迅速便捷。從引線拉起到火铳預熱,點燃石/彈發射出來有不少的時間間隔。
如意額頭冷汗涔出,單臂一揮,借着一個石像,嗖的一下子躲進去,然而火铳爆發出強大的威力,将石像連帶着如意被沖擊出去。
如意很久沒有站起來,裴照意和道濟和尚急忙過去看她。火铳爆發,許多人都沒敢再動了,而外面的喪屍卻動了。
撞門聲越發強烈,轟然作響,門板震動。
劉大郎哈哈大笑,舉着火铳“我看哪個敢上來。”他剛笑完。
身邊的一個刀疤臉的強盜就捅了他一刀,“你石彈已經用完了。這老大該換我當當了。”他被壓在劉大郎身下,不滿他很久了。
一直沒動手是顧忌到他手中的火铳,而如今那裏面已經沒有子彈了。他數過石彈數量,等這一天很久了,這個該死的劉大郎是個變/态,綁着他那早就成了怪物的嫂子,來吓唬威懾他們!今天就是他的死期,等他死了,他拿到火铳,吃了他的肉大搖大擺下山去!
他一動,有兩個強盜也動起來。劉大郎立刻反擊,随手砍掉了兩個蠢蠢欲動的強盜。他這一動就證明他心虛,所以有些人也就動了。
如意這邊吐血,她堅持着爬起來,推開裴照意,又沖了上去。到這份上了,幹!裴照意幾人也上了。
裴蘇止無奈推着爹娘又重新躲入角落裏。他們躲着,那個小喪屍還在扭動着,裴蘇止想殺掉他,剛要動手。
而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吼了一嗓子,有人從背後抱住了劉大郎,“吃了他的肉可以不怕那種怪物,怪物就不咬了!”然後就亂起來了,許多人躁動起來。
還有兩個人搶走了那個小喪屍,往劉大郎那邊扔過去,看樣子是真的想驗證如意的話。
許多人朝着劉大郎一哄而上,将他圍起來。
人性在這個時候變得無足輕重了,都想咬他一口。然而有兩個強盜率先做到了,咬傷了劉大郎的手臂,硬生生撕下一口肉來。接着更多的人沖上來。
如意獎狀哈哈大笑着,“看,這個小喪屍不咬他。”衆人都看見小喪屍的嘴巴被如意放開了,小喪屍整個人被如意按在劉大郎面前,卻根本不咬他,而是對着如意嘶吼。
有人徹底瘋狂了,“是真的,都是真的!吃了他!”一些人如屠狗追逐腐肉一般抓住了劉大郎,想要分食他的肉,那樣子和外面的喪屍一樣可怖。如意笑了一下,把小喪屍往地上一按,接着用狼牙棍砸碎了他的腦殼。
劉大郎被陷入圍攻中,鮮血橫飛,血肉分離,劉大郎如困獸一般抵抗着,往大門口逃去。門被佛像堵住,他爬到佛像上,血水從佛像上滴落下來,如觀音泣血。
道濟和尚大怒,怒吼:“他要劈門,不要讓他開門!快攔住他!”他立刻動手,将劉大郎從佛像上掀翻在地。
衆人一哄而上,抱頭的抱頭,拽腿的拽腿,拉胳膊的拉胳膊,踩腳的踩腳,抓到哪個部分上口就咬,血肉橫飛,生吞活吃。
裴大娘瑟瑟發抖,一把年紀第一次看到這些血腥場面,吓得眼珠都不會動了。
大殿內再次亂起來,而外面的喪屍更加亢奮了。
不知道是誰搶奪間被撞了一下,撞飛出去,撞到了窗戶上,給窗戶撞出一絲縫來。然後撲棱棱那一扇窗戶上堆滿了喪屍,這縫隙刺激到了他們,喪屍撞擊窗壁越發強烈。
裴蘇止勉強推開人群,走到剛才如意拎出小喪屍的地方,滿大殿找庾飛白。可是他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人,不禁發急。庾飛白爬樹攀岩很厲害,他想讓庾飛白爬上橫梁,把他娘也給拉上去。
空間裏的雲梯不夠高,繩子,他的缰繩!
裴蘇止喊了一聲爹娘,“掩護我。”從空間裏拿出了鉚釘和缰繩,這是拉船上岸的船繩,夠結實,他要将這繩放到屋頂下方的梁木上,然後用繩子将他爹娘先送上去。
“大哥,大哥。”
除了如意還在和劉大郎厮殺,裴照意他們又開始折返回來。
但那扇被撞了很久的窗戶終于被撞開了,許多喪屍要擠進來。裴照意裴照陽道濟和尚們開始砍喪屍。
這大門堅持不久了,一旦破開,他真不敢想想他和大哥能不能護住親人。而且那麽浩浩蕩蕩的喪屍,怎麽能殺的完,從屋頂上爬到後院,可是,後院是懸崖?難道要跳崖?
不管了,先上去。裴蘇止左右看了看烏春雷姐弟倆沒有動,漠然的盯着門窗。他對姐弟倆招手,把辦法說了,說先把他娘弄上去,之後把烏春雷也弄上去。現在他們是一夥的,要團結。
如意他們已經把那劉大郎逼到牆角了,劉大郎撐不了多久了。而大哥他們那砍喪屍也撐不了多久了,還有大門更是撐不住了,已經發出滋滋啦啦的響聲了。
他擔心有人搶繩子和雲梯,人到末路了可不講謙讓美德。他動起來,爬上後面佛像的高墊,架好雲梯擡頭一看。
庾飛白已經在橫梁上露出一個腦袋來,眼神漠然的看着下面人撕扯扭打。裴蘇止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爬上去的。“小白,幫忙。”裴蘇止沖他做手勢,把繩子拿出來。
庾飛白一看就明白了,很靈活的攀着牆壁,倒挂着伸手抓住了裴蘇止往上抛過來的繩子。就在庾飛白剛将繩子在梁木上固定好,裴蘇止把繩子給裴大娘綁好要拉扯的時候,
有人猛地沖過來,朝着裴蘇止砍去,想搶繩子爬上橫梁木。烏春雪一腳踢翻雲梯,擋了一下。那人沒砍到裴蘇止,還想再砍,卻被裴照意發現拿着狼牙棍照他的頭敲!那人就放棄了搶繩子。
“蘇止,快點!”烏春雷催促,又把雲梯架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大門被撞開了,喪屍如潮水一般湧進來!
“啊啊啊!”
“救命啊——”
裴照意裴照陽兩個立刻加入陣營中,和喪屍搏鬥。裴蘇止撞開一個要拉他娘的人,扯開他,沖着庾飛白喊:“小白,快點!”
庾飛白沒有那麽大的力氣,咬牙拉着繩子。裴風順和兒子等人拼着力驅趕要搶繩子和雲梯的人。裴大娘搖搖欲墜,如風中飄動的落葉。眼看着要掉下來,繩子又被庾飛白拽住,一點點往橫梁上拉。
裴蘇止和烏春雷扶住雲梯,用肩膀頂住了他娘的腳,他往上一挺,庾飛白再一使勁,終于将裴大娘拉上了橫梁木。
裴大娘攀上橫梁那一刻,喪屍也徹底沖進來,充滿了大殿,已經有很多人往外跑了。劉大郎早已經死去,屍體血肉橫飛,肉沒了,可見白骨。但還有兩個人撲在劉大郎身上撕咬,身後的喪屍已經撲過來,也視而不見。
有人吼着,“我吃了他的肉,你們別咬我,啊!”但還是被咬住了。
有人剛哈哈大笑,然後笑容就止住了,怪物見誰咬誰,沒有武器沒有體能不會躲避就只能死。
裴蘇止他們陷入了新一輪的戰鬥。庾飛白就和裴大娘待在了橫梁上。不知道過了多久,裴蘇止感覺手臂僵硬的已經無法擡起來了,他和裴風順背靠背縮在石像後面,喘息不停。
烏春雷被烏春雪護在身後,拽住一個被砍掉頭的喪屍,沖着裴蘇止大喊:“武器,我們沒武器了嗎?”
“沒了,沒了。”武器庫除了狼牙棍長鞭其他都沒有了,盾牌本來就沒幾個,在昨夜已經全部消耗完了,遁甲他們來的時候穿在衣服裏,現在還在,斧钺早就用完了。
其他大撞車和刀車和長鞭,還有斧钺留在了鹽船上,那是留給徐遠洲的。他們只拿了一輛撞車和雲梯,斧钺還有幾把,現在都在他們手上了。長鞭他們不會用,不小心還會打到自己,所以一直沒人用過。
烏春雪咬牙,少女不服輸的臉上全是血跡,“雲梯還能用,阿弟你上雲梯到橫梁上。”現在很多人都在往牆上爬,想上。
可是太高了,只有三個人上去了,在大殿的另一邊。加上庾飛白和裴大娘,橫梁上有五個人,烏春雪吼着庾飛白,要他把繩子再次放下來,把烏春雷也拉上去。
庾飛白照做,然而剛放下繩子,就有兩個人下來搶奪。又是一陣拼殺,然後繩子也斷掉了。烏春雷姐弟倆身上也是傷口,背對背和他們在一起駕着雲梯,爬上了雲梯。
大哥和堂哥衣服早已經染紅,臉上都是血跡。如意坐在高高的觀音像上面,血跡染紅了她胸前的衣服,她不住的吸氣,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五髒六腑具焚。
外面仍舊是烏壓壓一片。“出不去了。”她笑着,“走到頭了。”
是啊,走到頭了,出路在哪?沖出去跳崖?!或者直接成為喪屍大軍中的一員?道濟和尚捂着手臂,他慘淡一笑,“各位施主,死在佛祖面前,說明我們有緣。”他已經被那怪物咬了,當即坐下開始念經。
裴蘇止被他念經聲音怔住了,發怔,“道濟,不用這麽快超度我們。”他還想再茍一會兒呢。
茍不起了,繼續殺!
裴蘇止早就在昨晚漆黑一片的時候把空間裏能拿用到的武器都拿出來了,這回人手兩個,但撞車早就毀了,最後只有小鏟子還能用。他握緊鏟子,看着虎視眈眈的喪屍,咳嗽一聲,不禁心想,要是有炸彈就好了。
沒歇息片刻就又打起來,喪屍們可不會休戰。裴風順自從鹽船上受傷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此刻已經是堅持不住了。他踉跄一步,陷入了喪屍的包圍中。
裴照意雙目血紅,大吼着沖殺進去,但喪屍很快沖過來,他們不怕痛,如果沒有砍下他們的頭擰斷他們的脖子敲爛他們的腦殼,他們就會繼續撕咬抓捕吞噬分食。
如意頭發被扯斷,她咬牙回首就是一棍子,而一個喪屍拽住了她的腳,将他從佛像上撕扯下來。道濟和尚被打斷了念經,阿彌陀佛一聲再次加入了戰鬥。許多活人已經跑到後山,有的被抓到,有的慌忙中跳崖。
裴大娘手緊緊抓着橫梁,“兒啊。”她想下去和大家夥死在一塊,庾飛白抓住她,“大娘,別看。”
裴大娘開始求觀音菩薩,淚如雨下,她一個老婆子死了就死了,可是底下的兒子還年輕,她想換他們上來。可是她下去了,他們還要分心來護她。庾飛白手裏拿着火铳,可是裏面已經沒有子彈了。
“往外沖!”裴大娘吼着老頭子,“別管我了,沖出去!”他們一直在這裏打轉,想必是怕他們一旦沖出去,這裏會被喪屍淹沒,而她和庾飛白就走不掉了。
裴大娘吼着,“兒子,沖出去!放火!”沖到外面,雖然喪屍怪物多,但他們都年輕力壯的能尋到一條出路,兒子那裏還有那種麻油。
燒吧,直接燒!她死了不要緊,只要他們能活!可是沖,也沖不出去了,要是能沖出去,早就沖了。
放火是不成了,外面陰沉沉的,早起的日頭轉眼間就被烏雲遮住了,靠着海邊懸崖的海霧彌漫過來,也許會下雨,也許不會下。
燒了觀音廟,他們就能逃出去嗎?就在他們絕望的時候,外面傳來轟隆隆的爆炸聲。裴蘇止側耳聽,像是火藥爆炸的聲音。
很快爆炸聲越發強烈,然後忽然喪屍們似乎覺察到什麽了,開始慌亂起來。有人叫了一聲,“是寧州衛!”
爆炸聲突然在大殿門口炸開,許多喪屍一下子被炸飛,血肉橫飛,然後沖進來三十多個全副武裝铠甲在身的将士們,他們铠甲和盾牌裝備齊全,動作整齊劃一,直接開始砍殺。他們猶如洪流中的可靠航母,帶着沉穩的氣流殺了進來。驚濤駭浪中仍游刃有餘。
庾飛白在橫梁上拿出了千裏眼,驚喜地叫着,“餘景大哥來了!”
有救了!裴蘇止心裏一松,緊繃的精神輕快起來,剛才聽到有人喊寧州衛,他的心髒刺痛,他可沒忘了寧州衛是炸了他們出島的路的,誰知道來這裏是一網打盡還是救人的。但是聽到徐遠洲來了,就知道絕對是救人。
“千裏眼給我看看!”裴蘇止一邊踢到了一個喪屍,一邊沖着庾飛白喊,他要再确定一下。庾飛白扔下了千裏眼。
裴蘇止拿着千裏眼掃了一圈沒有看到徐遠洲,卻見到了裴芝蘭,裴芝蘭正在往喪屍中間扔、扔佛手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