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醫術不精
第12章 第 12 章 我醫術不精
姜蟬衣的師父自稱輕功天下第二,是不是真的姜蟬衣不知道,但她的輕功已青出于藍。
跑贏了師父那天,她曾問過師父那第一是誰。她想去挑戰挑戰,看是否能争個第一回 來。
江湖中人,哪個受得了天下第一的誘惑。
師父看出她的心思,一言難盡的長嘆一聲,讓她歇了這個心思。
師父說,那個人是個瘋子,當世武學一道上巅峰的瘋。
揍起人來更瘋。
姜蟬衣聽了這話後很聽勸的就放棄了。
她不想為了個虛名去挨打。
反正師父嘴裏十句話只有半句是真的,這天下第二有多少水分也未可知。
但她此時尚還不知,‘輕功天下第二’恰就是那半句真的。
燕鶴快馬加鞭趕到時,姜蟬衣已經在懸崖邊與一群黑衣人纏鬥,劍鋒淩厲快如閃電,将最中間兩個人護的密不透風。
他不由想到了玄燭叔叔,十幾年前玄燭叔叔一劍蕩平武林時,若遇見了姜姑娘,怕是會用盡一切手段将她收入門下。
燕鶴很快收回心思,看向中間被姜蟬衣護着的那二人。
郎君身受重傷持劍半跪在地,将姑娘護在身後,姑娘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抓着他手臂上的袖子。
但又因男女有別,她只用指尖捏着。
Advertisement
燕鶴沒見過他們,但,就在今日,他先後見過他們的畫像。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燕鶴瞥了眼場上的戰鬥,确認這些人不是落霞峰大師姐的對手,才慢條斯理的下馬,緩步走去。
那群黑衣人眼尖的發現了他,見郎君面容白淨,手無寸鐵,端的是一副清風明月的姿态,便認定這個應該更好對付。
畢竟像大家世族的郎君,貴氣得很,即便懂些防身的拳腳功夫,在他們這些人眼裏,那也都是花拳繡腿。
拿捏這樣的世家子弟,輕而易舉。
其中兩人在其他人的掩護下折身就朝燕鶴攻來,劍身在山間餘晖下泛着冷光。
燕鶴面色不變,腳步未停。
好像沒注意到危險将近,又好像并不将他們放在眼底。
這一幕卻将剛剛趕到的聞達吓的面色大變:“公子小心!”
他送開缰繩拔出刀便沖了上去。
與那些黑衣人一樣,他并不認為這位矜貴的郎君會多少功夫。
世家郎君的防身功夫,在這些亡命之徒眼裏,是不夠看的。
可他離燕鶴太遠,又沒有姜蟬衣那樣卓絕的輕功,雙腳跑出火花也只能心焦如焚的眼睜睜看着黑衣人手中的劍刺向燕鶴。
可他們不知道,燕鶴自八歲就随他的王叔謝蘅游學,謝蘅是明親王府的金疙瘩,他到哪裏身邊都是高手随行。
所以,太子的武學師父除了太上皇和聖上身邊的高手外,還有很多。
比如,太子的小嬸嬸柳襄,懷化大将軍,曾上陣殺敵無數,立下赫赫戰功,是數一數二的近戰高手;明親王府暗衛統領玄燭叔叔,侍衛統領重雲叔叔,父皇派來保護小叔叔的暗衛統領烏焰叔叔,還有喬家小舅舅以及小舅舅身邊的赤雨叔叔等等。
皇宮所有人舍不得謝蘅吃一點苦頭,對太子卻是恨不能讓他把全天下的本事都學了。
初出江湖學武那會兒,小太子時常睡到半夜就可能被哪位師父撈起來,打一頓,太子一直覺得,他應該是歷朝歷代挨過最多打的太子。
所以,太子輕功确實不敵姜蟬衣,但論實戰,要略勝一籌。
眼看劍尖将近面門,燕鶴面色依舊從容,只是他的手才剛剛擡起,面前的黑衣人卻突然被定住般,再也無法往前一步。
兩個黑衣人幾乎同時口吐鮮血倒在跟前,一人背上插着一把劍,直穿胸口。
他們倒下後,燕鶴便看見了正看過來的姜蟬衣。
大師姐打架時眼神前所未有的冷,面容也繃的很緊,與平日的懵懂無害判若兩人。
大師姐此時手上已空無一物。
顯然,這兩把劍有一把是她的,而另一把……
燕鶴看了眼已經半倒在姑娘懷裏的玄衣青年,而對方的視線落在他的腰間。
聞達這才奔至燕鶴跟前,看着已經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沉默了片刻後,提刀加入了戰鬥。
他不是沒見過江湖高手,但今日,又長見識了。
燕鶴在原地駐足。
他恍然明白,大師姐好像誤會了什麽。
他的內力是玄燭叔叔教的,若非絕頂高手,看不出他的深淺。
她大約也以為,他手無縛雞之力。
沉默的間隙,姜蟬衣已經奪了黑衣人一把劍,大殺四方。
燕鶴沉默片刻後,确認這場戰鬥用不上他,便走到屍身旁,拔出那把屬于大師姐的劍,掏出帕子認真的将劍上的血擦幹淨。
等擦完,那邊的戰鬥也結束了。
燕鶴随手拔出另一把劍朝幾人走過去。
姜蟬衣握着搶來的劍抵在僅剩的活口脖頸,問:“你們是誰?”
黑衣人咬牙不語。
玄衣青年開口道:“他們是黑酆門的殺手。”
姜蟬衣知道黑酆門。
這是一個殺手組織,專幹殺人越貨的勾當,絕不可能出賣雇主。
姜蟬衣劍刃一轉,劃破黑衣人肩上的衣裳,果真看到一個徽記。
黑色圈裏開着紅色彼岸花。
這是黑酆門的徽記,姜蟬衣并不陌生。
下一刻,姜蟬衣手中的劍就割破了黑衣人的脖頸,幹脆利落。
聞達神色複雜動了動唇,又強行将視線偏移。
幾滴血濺到了剛擦幹淨的劍身上,燕鶴低頭瞥了眼,又無聲地拿帕子擦幹淨,才遞給姜蟬衣。
“黑酆門是江湖中一個殺手組織,拿錢辦事,不近人情,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輕飄飄的一句解釋,聞達卻知道燕鶴是說給他聽的。
聞達覺得自己好像踏入了什麽不該踏進的領域。
這好像不是一個官差應該涉足的。
姜蟬衣接過劍,見劍身幹幹淨淨,不由擡眸看了眼燕鶴:“謝謝。”
燕鶴輕笑:“是我應該謝謝姜姑娘。”
說着,他将另一把劍遞還給已被姑娘攙扶起來的玄衣青年。
聞達瞥了眼那劍上的血污,眉頭微揚。
他收拾包袱時,大人派人來給了他一個任務,讓他弄清楚這位郎君和這位姑娘是什麽關系。
現下看來,關系匪淺。
不然同是救命的劍,為何還要區別對待。
“多謝。”玄衣青年接過劍,雖然極力控制,但手臂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燕鶴:“你不該再動武。”
本就已是強弩之末,方才擲出的那一劍讓他的傷勢更重了。
玄衣青年又看了眼他腰間的玉佩,沉聲道:“無妨。”
他們說話時,姜蟬衣默不作聲地打量着玄衣青年身邊的姑娘。
小娘子生的很俏麗,錦衣玉簪,氣質如蘭,最重要的是她那張臉與劉家給她的畫像一模一樣。
姜蟬衣瞥了眼小娘子抓住青年衣袖的手,似乎因他們的到來有些緊張無措,又許是被方才一幕吓到,悄悄将自己藏在青年身後。
姜蟬衣将劍緩緩入鞘。
看來所有人都誤會了。
小娘子不是被人劫走的。
畢竟沒有哪個人質會如此依賴綁匪。
姜蟬衣看出來的,燕鶴也看出來了。
聞達因為幫着找人見了小娘子的畫像,此時也盯着青年打量。
三人一時間心思各異。
直到青年兩眼一閉暈過去,才打破了這場有些詭異的場面。
在場兩個姑娘,燕鶴又是玉京貴人,聞達自覺驗傷這種事他來最合适,便上前道:“姑娘,我給他檢查傷口。”
小娘子其實不敢輕信,可此時也沒有別的法子了,更何況他們才救了他們,只能将青年交給他,起身背過身去。
聞達動作迅速的檢查完青年的傷勢,起身朝幾人道:“他外傷很重,我帶了傷藥,但內傷有些重,我治不了。”
“那怎麽辦。”小娘子擔憂道。
聞達也沒有辦法。
他不是大夫,只會處理些外傷。
就在聞達去拿傷藥時,姜蟬衣轉身朝青年走去,小娘子見了她方才的殺伐果斷,雖然害怕,但還是跟了過來。
姜蟬衣道:“我不會傷害他,我給他看看。”
小娘子眼睛一亮,小心翼翼道:“謝謝你。”
姜蟬衣:“不必謝。”
“我醫術不精,只會皮毛。”
小娘子自然而然的認為她是在謙虛,期待的守在一旁。
但她不知,姜蟬衣從來不謙虛。
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
她的醫術是真的只會皮毛。
師父的針灸術,只有師妹學會了,她和師弟每次看見針,就恨不得離十丈遠。
她是被針紮怕了,師弟純粹是見不得針,一見針就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