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擊鼓鳴冤

第40章 第 40 章 擊鼓鳴冤

“殿下, 屬下已經見過衛三爺和當年的仵作,問題應該不是出在他們身上,”天一亮, 金酒便找到了燕鶴,禀報道:“屬下暗中跟着宣公子, 找到了一個曾經在衛氏院裏做雜掃的婆子,宣公子使了法子問出了一些事。”

燕鶴聽到這裏擡手打斷他:“去飯廳說。”

金酒立刻就明白了:“玉公子已經承認身份了?”

“嗯。”燕鶴帶着他往飯廳走去:“昨夜已經開館驗屍,證實衛氏死于中毒, 母親血仇未報, 他自然不可能再隐姓埋名, 渾噩度日。”

二人到飯廳時,其他人已經到齊了。

姜蟬衣看到金酒, 總覺得有些眼熟,還不待她細想就聽雲廣白道:“诶,這不是玉公子的車夫嗎?”

姜蟬衣聞言也想起來了。

他們曾經在劉家門外見過。

金酒朝幾人微微颔首, 并不多言。

燕鶴解釋道:“這是我的貼身護衛,先前讓他暗中去調查了解家的事。”

“這樣啊,怪不得之後一直沒見着。”雲廣白熱情的跟金酒打了個招呼,并道:“燕公子聘人是否還要看臉,這位大哥好生俊朗。”

燕鶴淡淡一笑後落座, 給金酒也挪出了一個位置,待所有人坐好, 他才道:“我先前讓金酒暗中保護宣公子, 如今宣公子已經找到之前在衛氏院裏負責雜掃的婆子,問出了些話。”

玉千洲眼神微緊,看向金酒:“多謝。”

金酒颔首:“人是宣公子與衛三爺找到的,此時就在衛三爺處。”

随後他便将查到的消息徐徐道來:“那位婆子姓王, 據她所說,出事那日衛氏曾經去過書房,不到半個時辰便神情匆忙的回了院子,并召幾個貼身女使進了屋,而後,解二爺便帶着人出現将衛氏和她的人都堵在了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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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千洲記得王婆子,她早年喪子,無依無靠,母親便将她留在了院裏。

“當天下午,她看見雪芝翻窗離開,追上去想問幾句卻被雪芝鄭重囑咐,想要活命就要當什麽也沒看見,黃昏時,衛氏得了急症病逝的消息就傳了出來,但衛氏的寝房被嚴防死守,除了幾個貼身女使外沒人能靠近,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後來的事各位應該已經知曉了,大公子被趕出府後,其他幾個在衛氏身邊貼身伺候的都被發嫁了,至今不知人在何處。”

金酒話落,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原本他們都以為這是寵妾滅妻引發的血案,可如今聽來好像不是這麽回事。

宣則靈擔憂的看向氣息低沉的玉千洲,雖然如今還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但解二爺害死伯母已是板上釘釘了。

他等于一日之間,失去了母親和父親。

金酒又道:“時隔多年,如今能找到的證據只有這麽多了。”

一陣沉寂後,燕鶴開口:“已經足夠了。”

玉千洲擡眸望向他。

解延是夙安府的府尹,僅憑王婆子的證詞還不足以讓他認罪,且他們還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沒有證據,如何能治解延的罪。

燕鶴知道他的顧慮,淡然道:“如今确認他有罪,就夠了,你可請你父親給玉京去信,請小王爺派人來一趟解家,你再去敲鼓鳴冤,借着此案徹查解家。”

“若王婆子的話屬實,那麽極有可能是衛氏在解二爺書房看到或者聽到了什麽,從而被解二爺滅口,既然沒有新的證據,那就從裏到外查一遍,不信找不到線索。”

這就是揣着真相找證據。

衆人聽完,紛紛驚贊的看向燕鶴,雲廣白:“這個辦法妙極了!”

虧他方才還在想能不能找父親幫幫忙,卻一時忘了玉家和明親王府這層關系。

只要小王爺出手,必能将解家翻個底朝天!

姜蟬衣沉默片刻,道:“要派人保護衛氏。”

衆人先是一愣,衛氏都已身故談何保護,但很快徐青天便認同道:“确實,一旦玉公子擊鼓鳴冤,解家一定會第一時間毀屍滅跡!”

雲廣白眉頭一揚:“如果他們毀屍滅跡,那就抓他個現形!不管有沒有查出別的什麽,殺妻罪是鐵定跑不了的!”

“這麽精彩的場面我一定要參與,能不能等我腿能走了再擊鼓鳴冤?”

徐青天:“想想那個場面都覺得解氣。”

“我幫玉公子寫狀子。”

一場棘手的複仇案就這麽三言兩語被定了下來,玉千洲甚至都沒能插上話。

他心中一時百感交集。

他何其有幸遇見他們,這份情,他定一生銘記。

然而令衆人沒想到的是,玉千洲前腳才将信送出去,後腳玉京就來了人。

來的還是刑部喬二爺。

這位喬二爺也是玉京響當當的人物,是曾上過戰場立過軍功的!

喬家一門讀書人,唯獨出了這麽一個舞刀弄槍的,在當年也是玉京名人。

從戰場上回京後他升任刑部侍郎,而如今十幾年過去,還是刑部侍郎。

不是他功績不夠不能升,相反這些年他經手過許多要案重案,功績斐然,只是他不願意往上升。

本就是喬家出的另類纨绔,國家危急時他二話不說上了戰場,如今太平盛世他就又恢複本性,吃喝玩樂,招貓逗狗。

而喬家大老爺是帝師,他的同胞兄長又是太子太傅,喬家壓根不需要他光耀門楣,只求他不闖禍就行。

所以刑部尚書的職位對他來說是束縛。

且如今他的刑部侍郎一職也幾乎等于挂職,只有一些解決不了的案子才會送到他跟前,亦或者跟明親王府的小王爺吵了架,也會到刑部埋頭查案洩憤,否則他幾乎不會出現在刑部。

而他此次下江南說是接了一樁要務,實則是闖了禍逃離玉京。

他翻牆把被小王爺關起來的小公子放了不說,還把人帶出去逛花樓,氣的小王爺提着刀就殺上了門。

他連夜跑去刑部翻了個需要離京的差事,跑了。

路上無意中截住了玉明澈狀告解家的消息,他立刻書信一封給明親王府接了這個案子,戴罪立功!

喬二爺喬祐年到夙安府時,距離玉千洲送出消息不過三日。

雲廣白對此驚訝萬分:“你們玉家莫不是有什麽特別的法子送信,你送去平江,平江再到玉京,這一來二去的怎麽也得個把月吧?”

“這才三日,玉京的大人就下來了?”

他們八百裏加急也沒這麽快吧!

玉千洲對此也很感意外,按理說,這會兒他的信應該還沒有到平江才是,反倒是燕鶴猜測道:“或許是玉叔叔已經知道你的身份,提前送了信去玉京?”

這倒是有可能,只是:“就算如此,也不應該這麽快。”

父親知道他的身份多是因前些日子他讓玉家商行派人去引路挖墳,可消息送到平江也需要時間,再怎樣,玉京的人也不該來的這麽快才是。

姜蟬衣忍不住問道:“來的是誰啊?”

玉千洲看向前來禀報的玉家商行的掌櫃,掌櫃道:“小人不知,只是收到信說刑部一位大人已經到了夙安,請公子明日去擊鼓鳴冤。”

燕鶴眼眸微動。

刑部?

就算信送到玉京,也不應該來的是刑部的人。

突然,他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影,但随後又被他按下,喬二叔是愛熱鬧的性子,他絕不可能一個人出京。

“既然能給玉公子送消息,多半是與玉家相熟的人。”姜蟬衣道:“不如就明日去吧。”

燕鶴眉心一跳。

是啊,若非是小叔叔派來的人,那麽刑部中會給玉家送消息的就只有那一個人了。

可喬二叔絕不會無緣無故一個人跑到江南來,難不成,又闖什麽禍了?

雲廣白瘋狂點頭:“說的對,明日去。”

他的腿已經可以走動了,只恨不能立刻就去解家,把解二爺的惡行公之于衆。

白安渝在昨日就離開了。

如今衛氏的屍骨由仵作世家再驗,是定能驗的出來的,接下來就沒她什麽事了。

她離開時雲廣白蹦着一只腳送出了老遠,直到看不見人影了才依依不舍的回來。

次日,一行人陪着玉千洲去府衙擊鼓鳴冤,鼓聲響起,驚的正打瞌睡的衙役砰地站起身,而後反應過來氣沖沖走出去,正欲責問就看到了玉千洲腰間晃動的玉佩。

他慌忙擦了擦眼睛,确認沒看錯後趕緊折身跑去請知府大人。

解延正在午憩,得到禀報不耐的戴好官帽往堂間走去:“又有什麽事,是什麽敲鼓,那鼓是誰都能随便敲的嗎?大中午的,擾人清夢!”

“先打二十殺威棒!”

“回大人,是位年輕的公子。”衙役神情複雜道:“小的看見他腰間挂着玉家的玉佩,還是金穗,怕是來頭不小!”

解延的瞌睡頓時就消散了。

金穗,年輕人,玉家少公子?

解延只覺太陽穴突突直跳,怎麽把玉家的祖宗給招來了!

“還愣着作甚,去把人請進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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