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的兒子已經被你殺死了……

第42章 第 42 章 你的兒子已經被你殺死了……

姜蟬衣每年都與親人有書信來往, 這位二舅舅自然也不例外,她目不轉睛地看着堂中的人,雖然從見過, 但知道他的身份後心中頓感親切。

原本她以為還有兩年才會與親人重逢,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二舅舅。

幾人各懷心思, 也就都沒有發現對方的反常。

喬祐年對解延的禮視而不見,徑自走到案後落座,目光慈和的看向玉千洲:“你就是玉家那孩子?”

玉千洲已從解延口中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拱手一揖:“草民玉千洲拜見喬大人。”

“不錯不錯。”

喬祐年笑看着他道:“玉明澈生意做的好, 孩子養的也好, 此次我途徑此地,意外接到你父親送往玉京的信, 便特意過來看一看。”

“我方才聽你狀告解知府害死你母親,可有證據啊?”

解延驚的一身冷汗,只還未開口便聽玉千洲道:“回大人, 解大人曾對外宣稱母親死于急症,草民請求驗屍。”

解延氣的瞪他:“你不是早就驗過了?”

話一出口他便覺不對,立即改口:“你以什麽身份驗屍?本官可沒你這個兒子。”

不管将來玉千洲的容貌會不會恢複,但眼下他不是解千洲,便是找來曾經與解千洲相熟的所有人, 也只有這一個答案。

不是解千洲,就沒有立場要求驗屍。

喬祐年好整以暇的看着玉千洲:“他說你不是他兒子, 你怎麽說?”

玉千洲淡淡瞥向解延:“解大人還想故技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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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延時間, 讓人換了母親的屍骨,再松口同意驗屍,真是一手好算盤,只可惜, 這一次不能讓你如願了。”

解延臉上終于浮現一絲驚慌:“你做了什麽?”

玉千洲:“解大人很快就知曉了。”

果然,沒過多久外頭便傳來動靜,玉家有人來報,解延派去挖墳的人被抓住,此時正在解家墳園。

解延派去的是心腹,想抵賴不認識都不成。

他身形一晃差點坐到了地上,幹脆跪下喊冤:“喬大人,冤枉啊,下官不認識此人,更不知他為何要挖已故夫人的墳,請大人為下官做...”

“放心,我會為你們做主的。”

喬祐年打斷他:“來人,傳仵作,立刻去解家墳園,既然墳已經挖了,那就好好驗一驗,若是衛氏屍骨無異,千洲啊,你可就得面臨牢獄之災。”

玉千洲當即跪下:“草民願承擔任何後果。”

解延臉上已是一片灰敗之色。

若不是衛家盯的緊,他早就已将屍骨換了!

一旦驗出衛氏死于中毒...不,就算驗出來又如何,誰能證明毒是他下的!

解延想到這裏慢慢的鎮定了下來。

解千城收到消息跑過來時,正好見着解延跪在堂下,他忙幾步上前:“父親。”

解延見他過來,眉眼一橫:“沒眼力見的東西,還不給喬大人見禮!”

解千城看了眼喬祐年,忙拱手作揖:“拜見喬大人。”

喬祐年卻根本不看他,起身走到玉千洲跟前将他攙起來,塞了塊物件到他懷裏,道:“常聽謝蘅提起你,倒還是第一次見,此次來的倉促,沒有準備什麽見面禮,這是剛在夙安買的,可別嫌棄。”

玉千洲看了眼懷裏的小木馬,唇角一抽,這不是小孩子玩的麽。

但他還是鄭重的道謝:“多謝喬大人。”

“欸,你父親和謝蘅是結義兄弟,你就跟着明親王府的小公子喚我一聲二舅舅。”喬祐年拉着他左看右看,嘴裏念叨着:“也不像謝蘅說的那麽深沉嘛,這不挺好的。”

謝蘅的夫人柳襄是喬家的表姑娘,王府的晚輩該喚他一聲表舅,但表字多見外,喬祐年可是和柳襄在戰場上并肩作戰過的同袍,他幹脆去掉‘表’字,直接讓人喚的舅舅。

玉千洲不知道小王爺是如何同喬二爺形容的他,也不敢接話。

“聽二舅舅一句勸,這人啊得往前看。”喬祐年有意無意的瞥了眼一旁的解延父子,道:“人這一生會遇見很多人,不是所有的血緣關系都能叫做親人,你得學會放下,也放過自己,知道嗎?”

玉千洲知道對方是真将他當做晚輩來勸,心中不免動容,拱手道:“是,多謝喬...二舅舅教誨,千洲定銘記于心。”

喬祐年見此笑容更甚。

謝蘅一直苦惱的問題這不就解決了,這還不能将功贖罪?

解千城恨恨的盯着玉千洲,眼裏像能噴出火來。

他已經收到消息了,他竟就是解千洲,怪不得他先前便覺得他那雙眼睛極其讨厭!

不是死在外頭了麽,還有臉回來!

見喬祐年待他如此特殊,他心中妒火更甚,從小到大就是這樣,只要有他解千洲在的地方,所有人都看不見他。

原以為他已經擺脫了,可這人卻還是陰魂不散!

“那幾位,是你的朋友?”

喬祐年擡頭,目光精準的落在燕鶴臉上。

玉千洲颔首:“是,都是千洲的朋友。”

喬祐年別有深意的哦了聲,追根問底:“他姓甚名誰?”

玉千洲看了眼燕鶴,沉默片刻後,答:“姓燕,單字鶴。”

“好名字。”

喬祐年笑盈盈看着燕鶴,燕鶴只得從人群中出來行了個晚輩禮:“見過喬大人。”

雲廣白低着頭,試圖将自己藏起來,但沒能成功:“那位公子好生俊朗,是哪家後輩?”

雲廣白盯着自己腳尖看。

說的一定不是他。

徐青天用胳膊撞了撞他:“問你呢。”

雲廣白無聲吸了口氣,擡起頭笑容燦爛的走過去:“晚輩雲廣白拜見喬大人。”

喬祐年挑眉,重複了遍:“雲廣白。”

名字取的還不錯,沒一個字是真的。

公主正提着鞭子去邊境尋仇呢,結果人跑到這兒來了,撲了個空,也不知公主如何生氣。

姜蟬衣徐青天見喬祐年視線落了過來,也不等他開口,二人并肩走了過去,燕鶴朝玉千洲示意,玉千洲會意,低聲同喬祐年說了句什麽,随後,便見喬祐年瞳孔一震,不敢置信的看了眼幾人,尤其是燕鶴。

什麽情況,太子在此,還需要人假扮公主。

燕鶴默默垂首。

喬祐年:“...”

年輕人的花樣真多。

喬祐年視線掃過姜蟬衣腰間的鞭子,心頭哼笑,扮的還挺像。

這裏別的人不認識公主便罷了,他不可能不認識,但凡他不配合,他們必要露餡。

喬祐年自認一向是愛惜晚輩的,遂迎向姜蟬衣。

姜蟬衣在他走過來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什麽,背脊都僵住了,別人無妨,但她是萬不能受二叔的禮的,是以在喬祐年剛拱起手時,姜蟬衣就已經先他一步按住他的手腕,溫聲道:“二舅舅。”

這聲二舅舅喚的親切極了,讓喬祐年不由怔忡。

他的四妹妹嫁到了皇家,太子和公主确實該喚他一聲舅舅,只太子因為他同胞兄長為太傅的緣故,大多時候都稱他一聲二叔,公主有時喚他二舅舅,有時也跟着喚二叔。

不過這姑娘眉眼處有些眼熟。

姜蟬衣見他如此心中一咯噔,難道自己喚錯了?

不應該啊,姨母嫁進皇家,皇家的晚輩不是應該喚舅舅為舅舅嗎?

喬祐年回過神來,笑着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怎出京了?”

他又沒喚公主殿下幾個字,将來這幾個家夥假扮公主一事暴露,可跟他沒有關系。

姜蟬衣低聲道:“微服出京,還請二舅舅幫我保密。”

公主陪宣家娘子回玱州一事如今夙安恐怕已經傳遍了,她只能繼續扮演公主,否則便是前功盡棄。

“明白了。”

喬祐年笑着道:“不拆穿你。”

雖然沒有叫明身份,但這樣的對話落進解家父子耳中猶如炸下一道天雷,解千城臉色一片慘白,竟真的是公主殿下來了!

先前也不是假消息!

那劉家那番作态做給誰看?難不成是故意給他們挖坑?

喬祐年已看向徐青天,忍不住嘶了聲。

這小子怎麽看着有幾分眼熟呢?

徐青天連忙低下頭:“見過喬大人。”

他沒有見過喬大人,但他和母親生的很像,總不能這都能認出來?

“你叫什麽名字?”

徐青天心中一跳:“草民叫徐青天,拜見喬大人。”

他邊說邊飛快擡眸看了眼喬祐年,眼底的心虛顯而易見。

早知道連姓都不應該用真的,不過徐是大姓,喬大人應該想不起來吧?

喬祐年若有所思,姓徐,還眼熟,莫不是...

看見人眼底的心虛,喬祐年閉上了嘴,這一個兩個的怎麽都喜歡玩這種游戲。

前後不過一刻鐘,他就得替三個人隐瞞身份,啧,要是他一一拆穿,肯定很好玩。

不過,他可沒有謝蘅那麽刁鑽,為難小輩。

沒過多久,去墳園的仵作回來了。

仵作去了兩位,一位是衙門的人,一位是衛三爺請的;衛三爺帶着人風風火火闖進來,也不顧有什麽人在場,對着解延就是一腳踹過去:“畜生!”

解千城吓的要去阻攔,被衛三爺一把揮開,對着地上的人又是幾腳,邊踢邊罵:“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我衛家自問待你不薄,姐姐又是哪裏對不起你,我衛家早就與你說過,若是将來沒了情分,我們自将姐姐接回去,不礙你的眼,你倒好,竟對姐姐下毒!還對姐姐唯一的血脈趕盡殺絕,那也是你的兒子啊,世間怎會有你這麽歹毒的人!”

解延被打的毫無反抗之力,解千城則是滿臉震驚的怒吼着:“你在說什麽!衛氏分明是得了急症,怎麽可能是被父親毒死的!”

當年出事時解千城還年幼,并不知情,只覺得是老天有眼,替他除了絆腳石。

喬祐年等衛三爺打的差不多了,才讓人将他拉開,斥責道:“你是何人,怎可當着本官的面打人,還不退下。”

衛三爺是跟着一道去驗的屍,得知姐姐死于中毒後,他滿腔怒火便無處發洩,只恨不能提到将解延千刀萬剮,此時被人拉開,還覺不解氣想上去補兩腳,玉千洲便上前拉住他:“三舅舅。”

衛三爺一怔,轉頭看向玉千洲。

他在來的路上就已經知道了,他的外甥還活着,只是換了模樣,如今已是玉家的養子。

雖然模樣大不相同,但那雙眼睛像極了他的母親,衛三爺頓時就紅了眼眶,一把将外甥抱住:“千洲...孩子,受苦了。”

玉千洲也紅了眼,他原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舅舅了。

等他們認完親,喬祐年才又上座,看向兩個仵作:“驗屍結果如何?”

衙門的仵作無視解延的威脅,颔首道:“回大人的話,衛氏死于中毒。”

此事已經捅到明親王府去了,連喬家都來了人,他還敢做僞證不成?

只是他确實沒想到,夫人竟真的不是得了急症身亡,卻不知為何當年沒有驗出來。

這時,衛三爺帶來的仵作道:“啓禀大人,衛氏中的毒很是罕見,中毒五日內無法驗出毒素,因此當年驗屍才出了誤差。”

原來如此。

所有人恍然大悟,紛紛看向解延。

百姓看解延的眼神也已經帶着別樣的意味,衛氏多好的人啊,他竟也舍得下如此毒手,毒殺夫人簡直是畜生不如!

解延被打的鼻青臉腫,爬起來直喊冤:“喬大人明鑒,下官完全不知情啊。”

喬祐年淡然一笑:“不知情啊,那無妨,你且先等着,讓本官好生查一查。”

“來人,解延涉險毒殺妻子,立刻查封解家,查到解延罪證者,賞!”

他此次沒有帶人來,但他不信偌大衙門沒有一個可用之人。

果不其然,很快便有人應聲而去。

解延心術不正,貪污受賄,底下早有人看不慣,只是昔日敢怒不敢言,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機會,自然是要拼盡全力将他踩下去。

更何況,喬家的賞,誰不想要?

解延驚恐的看着喬祐年:“喬大人,您不能私自查封...”

“怎麽能叫私自?”

喬祐年笑意不達眼底:“解大人莫不是忘了,我曾得陛下口谕,必要時候,可監管任何案件,有先斬後奏之權。”

解延身形一晃,跌坐在地上。

“不過解大人放心,我喬祐年從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解千城見父親如此神情,心中一涼。

難道真的是父親做的。

夙安解家這些年沒少仗着京中解家的勢作威作福,收受賄賂不難查,冤死的人命也不在少數,知道解家出事,不少苦主都告了上來。

眼看解家到了頭,衙門中不少人都開始想盡辦法将功贖罪,不過半日的功夫,解家的罪證就已經堆滿了案前。

喬祐年一一看了,眼神越發森冷。

一個小小的夙安知府,竟一手遮天,犯下如此多的罪孽。

看來,京中解家也有必要查一查了。

解延此時此刻也終于知道他要完了,身子抖成了篩子,轉眼看見玉千洲,爬過去一把拽住他:“千洲,我是你父親,你救救我。”

他深得貴人的心,只要他開口,就一定能保住他的命。

玉千洲低頭冷冷看着他:“你的兒子早已經被你親手殺了,如今,我姓玉。”

他擡頭看向喬祐年:“還請大人做主,允母親和離。”

母親絕不可能再葬在解家。

解延臉色一變,咬牙切齒:“你這個逆子!”

“誰罵我兒子呢。”

一道清澈如玉的聲音響起,衆人紛紛回頭,只見一位錦衣華服的男子被簇擁着大步而來,來人面如冠玉,長身玉立,圍觀的百姓中,不少姑娘婦人都忍不住紅了臉。

不認識的,只道他才二十餘。

喬祐年看的牙酸,這人真是生了張好面皮,這麽多年過去,他們都老了,就他還跟個小夥子似的。

聽說前段時間還被姑娘追的滿城跑,真是臭不要臉。

難道不成婚,就能青春永駐不成?

玉千洲迎上去,恭敬請安:“父親。”

玉明澈拉起他上下打量了一遍,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出來這一趟,大有長進。”

二人立在一處完全不像父子,更像是兄弟。

喬祐年別過眼不願再看,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玉明澈将玉千洲護在身後,垂目看着解延:“我兒子明明孝順得很,怎麽到你嘴裏就是逆子了?”

“那一定是你不配當他父親。”

解延抖着唇目眦欲裂,可對着玉明澈,他半個字也不敢罵。

這個人難纏至極,沒人能從他手裏讨到好處,如今他唯有将希望寄托于兄長,指望兄長有法子救他。

玉千洲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鼻尖驀地一酸。

這些年世人都罵他忤逆不孝,而他卻說,是解延不配當他父親。

他剛給父親敬茶時,父親同他說:“我這是頭一回做父親,不太熟練,要是有疏忽的你多擔待。”

可事實是,這些年父親待他極盡寵愛,沒讓他因養子的身份受任何冷眼,但凡玉家人都對他分外尊敬,時間一久,有時候他都會有些恍惚,好像他真的是他親生的孩子。

如果真是,該有多好。

可一轉念他想到了喬二爺那番話,心中釋然。

血緣固然重要,可有時候,有些情意,緣分更重于血緣。

不是親生的又何妨,他姓玉,上了玉家族譜,玉明澈就是他的父親。

“原來是喬二爺,久仰久仰。”

玉明澈笑眯眯同喬祐年打招呼。

喬祐年無聲地盯着他,若有所思。

要是能把他拐去玉京,謝蘅說不定就可以不跟他計較了,他還是更喜歡玉京,夫人孩子熱炕頭,還有一幫狐朋狗友,每天都能過的熱熱鬧鬧的。

明晃晃的算計,讓玉明澈的笑意差點繃不住:“喬二爺?”

喬祐年回過神,問他:“你想去趟玉京嗎?”

玉明澈:“...”

他該想嗎?

喬祐年:“這裏的事很快就能了,玉公子母親的仇也很快就能報了,不如玉家主同我去趟玉京跟小王爺回禀一二?”

玉明澈聽明白了。

他就說這位爺怎麽會在江南截住他的信,原來是闖禍得罪了謝蘅跑出來避禍了,這是要拉着他去給他求情。

不過看在他出現的及時幫了千洲的份上,他也不是不能幫他一把。

主要是那個女人又追來了,若是他去了明親王府,她必定不敢闖進去。

思索片刻後,玉明澈試探道:“我頂得住麽?”

喬祐年一聽就知道是同道中人,眼睛一亮:“問題不大。”

“我只是在一個深夜裏走錯了路,不小心劈了一把鎖,欸你說巧不巧,這把鎖恰好鎖着明親王府的小公子,這小公子說他餓了,我就好心的帶他去吃了頓飯,誰知道又走錯了路,走到花樓去了,但我們真的只是吃了個飯,順便聽了首曲兒,然後就被謝蘅誤會了。”

玉明澈:“...”

燕鶴姜蟬衣一行人:“...”

這不就是把小公子帶去逛花樓了麽?

其他人紛紛低下頭,不敢細聽。

玉明澈沉默了良久。

這位爺倒是比他還能闖禍,竟敢帶謝蘅的兒子逛花樓,以謝蘅的脾氣,只要喬二爺一只腳踏到玉京的地界,就鐵定要被追殺。

他好像頂不太住。

喬祐年見他沉默,正要開口,餘光瞥見玉千洲,眼睛又是一亮。

謝蘅一直擔心這孩子活不好,如今問題解決了,要是将他帶回去,謝蘅的火氣必能散一大半,他說不定真能少挨頓打。

“不知令公子有空嗎?”

玉千洲一怔,不明白火怎麽燃到了自己身上,一轉眼卻對上父親若有所思的目光,他頓時明白了,颔首恭敬道:“晚輩正要去趟玉京。”

喬祐年聞言喜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好,二舅舅送你。”

玉明澈:“...”

他這個老子還在這,輪得到他送。

解延父子麻木的看着他們歡天喜地,這是把他們忘了?

忘了也好,最好立刻就滾。

但喬祐年怎麽可能忘,轉頭就抄了解家,解家所有人下了獄,在這之前,拉着解延簽了和離書。

衛三爺當即就帶人将衛氏帶回衛家安葬。

“我明日押送解家罪人進京待審,在新任知府上任前暫由你接管。”喬祐年指着一個官差道。

此人是最先領命去查解延的人,也是最看不慣解延作風的人。

喬祐年識人無數,雖不說全無差錯,但也能看個七七八八,眼前這人不是解延那等虛滑之人,是個幹實事的。

“是,下官必不負大人厚望。”

解家貼了封條,玉千洲立在大門之外駐足良久,從此以後他與這裏再無幹系,永不會踏足。

但在走之前,他要去祭拜祖母。

玉明澈看一眼宣則靈,再看一眼,越看越滿意,同喬祐年道:“喬二爺,晚幾天再回京吧,我先去給兒子提個親。”

喬祐年:“...行啊。”

天殺的,他兒子還在國子監,這個比他年輕的都要娶兒媳婦了。

姜蟬衣偷偷看着喬祐年。

她要不要趁此機會去跟舅舅認個親?

但喬祐年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他生怕玉明澈帶着玉千洲跑了,接連幾日都與他們形影不離,姜蟬衣根本找不到機會接近他。

一行人送宣則靈回到玱州,玉千洲正不知該如何同玉明澈開口,玉明澈就已經請好了媒人,帶着他的庚帖見了宣伯棠夫婦。

燕鶴見他手足無措的立在外頭,笑着道:“玉叔叔一向雷厲風行,習慣了就好。”

“如果我猜的不錯,聘禮怕是都備好了。”

玉千洲:“...”

他飛快垂眸,掩去眼底的紅潤。

燕鶴沒再多說,拍了拍他的肩,陪他等在外頭。

對于宣夫人來說,女兒名聲受損天都要榻了,偏路上馬上壞了幾次,緊趕慢趕終于趕回玱州,卻得知真是公主帶着女兒回來了。

人還沒緩過來,就聽說解家跨了,正在家偷偷擺宴慶賀,玉家主親自帶媒人來提親了。

但凡明眼人都曉得和玉家結親是什麽分量,那根本不是知府門庭能比的,又得知人還是當年看中的女婿,宣夫人感覺自己像在做夢。

也顧不得什麽矜持,當場就答應了下來。

而後幾天,宣夫人做夢都笑醒了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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