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第二天 金手指出現
第2章 重生第二天 金手指出現
出租屋內,沈星星收拾為數不多屬于自己的東西,訂了當天的票回老家的高鐵。
徐邱被自己暴揍一頓,身上的傷沒個半個月估計不會好,而且他還專門指着臉揍的,現在也顧不了自己,正好給自己充足的時間離開。
這麽多年了,他一直沒回去看一眼爸媽(徐家父母不算)和姥爺,如今死過一次,只覺得有父母和姥爺存在的地方才能給足自己安全感。
與房東商議好後退了房,一路奔着高鐵站而來。
上了高鐵,難得有了困意,睡了過去。只不過這一覺睡得并不好,夢中有些古怪的東西,一直追着自己不放。一直處在半夢半醒間,沒怎麽睡好,大腦反而昏昏沉沉的。
好不容易熬到終點,已是深夜,車站外沒什麽人,車也不好打,最後花了兩百跟着幾個人拼車離開車站。
沈星星又開始做夢,一群看不見臉的人,似乎在一寸寸地審視自己。
那些人非常高,大約有三米,藏在黑暗中,只能隐約看到一張張模糊輪廓的五官。竊竊私語的聲音,由遠而近,絲絲縷縷地鑽進他的耳朵,逐漸變大,直至達到刺破耳膜的尖銳。
“嘎吱——!”
突然,伴随着一聲尖銳的剎車聲,車子猛地停下。
所有人沒有防備朝前撲去,正在補覺的沈星星猝不及防,腦袋猛地磕到窗戶上,撞得眼冒金星。
“咋個回事?”
“哎喲,我的腰!”
“瓜娃子開車是個二把手(新手),還敢收老頭我二百塊?”
這一刻所有人都在埋怨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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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星摸着陣陣發疼的腦袋,透過窗戶掃了外面一眼,漆黑一片的周圍,回想自己做的夢,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叫個錘子! 啷個曉得突然鑽出來一只黑不溜秋的東西,黑(吓)老子一跳。”
司機平複心情,關了車上震天響的DJ音樂,開門下車檢查。
他打開手機電筒,對着車子前前後後,仔細檢查一遍,發現車子沒有軋過什麽東西,回到車子裏。
剛準備打燃火離開,一只炸毛的黑貓猛地撲到前車窗前對着司機發出凄厲的嘶嚎。
這次不僅司機被吓了一跳,就連車上的乘客也吓得不輕。
“哪兒來的黑貓兒,太黑人了!”
“就是,就是,吓死我了。”
其他人說話時,坐在第二排的老大爺突然喝道:“背時些(罵人),莫亂說,大晚上遇到這個東西不吉利!”
生在新時代的年輕人對迷信這些東西嗤之以鼻,立馬笑道:“老輩子(老人家)莫說這些黑我哈,我才不信呢。”
除了兩個上了年紀的人沒說話,其他幾個年輕人附和地點頭。
老人可能有點認死理,立馬和幾個年輕人争執起來。
“現在這些娃兒真不怕得罪那些陰間玩意兒,這黑貓兒攔路,不吉利。聽說它的眼睛能看見咱們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說不定咱們車上有什麽髒東西才不讓咱們走。”
“老輩子,越說越玄乎了,世界上根本沒得鬼。”
聽着乘客分為兩派争執,沈星星的注意力被司機面前隔着玻璃的黑貓吸引。
由于夜晚視線受阻原因,借着昏黃的路燈,看不太清黑貓的長相,可那雙閃着金光的豎瞳異常奪目。
不知是不是沈星星的錯覺,他感覺那只黑貓好像是在盯着自己,又或者是在盯着自己身後。
等等……
身後?
他身後有什麽?
沈星星身體猛地僵住,自己已經是坐在車子最後一排,身後哪還有人?
忽然,一陣陰冷的風從耳後吹來,瞬間凍結全身血液,隐約能聽見有竊竊私語的說話聲。
他僵着身體,冷汗大顆大顆地滴落,可以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沈星星握了握拳頭,手心全被冷汗打濕,自己身後的背椅越來越潮濕,甚至聞到濃重的鐵鏽味道。
滴答!
幾滴冰涼的液體,流到他脖頸,像是一只冰涼手的滑過皮膚,驚起一身白毛汗。身後的聲音逐漸放大,變成了女人的啜泣聲和喪樂聲。
可偏偏這時候沈星星的身體不能動,那懸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正慢慢收攏,漸漸的,他感覺自己喘不上氣來。
他的身體奮力掙紮,立馬掙脫那股怪異束縛時,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娃兒,你沒事吧?”
沈星星猛地睜開眼睛,發現是坐在身邊的阿姨拍了他一下。
他沒有急着回答阿姨的話,而是緊張地環顧周圍。
車頂昏黃的小黃燈正努力地綻放光芒,照着車內每個角落。
車子正常在道路上行駛,車上的人昏昏欲睡,早不見黑貓的蹤跡。
沈星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冰涼的手不見了。
“娃兒,你臉色不好看,是不是暈車?我這裏有青橘子,吃一個,防暈車。”
阿姨是個熱心腸的人,從塑料口袋裏拿了一個青橘塞進他手心裏。
沈星星勉強擠出一絲笑,對阿姨說了一聲謝謝。
青橘的香味清冽又霸道,彌漫在車廂中,也讓昏昏沉沉的大腦清醒不少。
沈星星沒有吃橘子青橘,只是偶爾低頭聞了一下味道,繼續靠在車窗上,有些煩躁地摸了摸耳垂。
“喵嗷——!”
又一聲凄厲的貓叫再次響起。
熟悉的陰冷感襲來,耳邊再一次傳來女人的哭聲,這次更近,仿佛近在咫尺。
沈星星神情立馬變得警惕起來,機械地轉頭,發現右手邊角落裏正坐着一個低頭哭泣的女人,看不清她的臉,卻能看到她黑夜中異常醒目的紅色指甲。
可如此清晰的哭聲,其他人像是聽不見一樣。尤其是坐在自己身邊的阿姨,她和女人的距離非常近,近到胳膊貼着胳膊,卻像沒有感覺一樣,自顧自地玩着手機。
明明五月天,沈星星卻感覺腳底升起一股寒意直沖天靈蓋。
他像塊石頭,保持原來的姿勢,靜靜地看着低頭哭泣的女人。
女人卻沒有保持同一個姿勢,而是慢慢地扭頭。
沈星星呼吸都輕了很多,生怕驚擾了什麽。
令他意外是女人的臉非常年輕,二十多歲的樣子,只是臉太白了,眉心有些青黑。
“你能看見我?”
沈星星頭皮立馬炸了。
腦海立馬多了一副奇怪的畫面,一名女生獨自行走在小巷中,跟在她身後的黑影,手中利器泛着冷冷白光。
下一秒,女子躺在地上沒了聲息。
不等沈星星細想,畫面終止,女人鮮紅如血的指甲慢慢朝他的方向襲來,嘴裏喃喃念着。
“你好香,可以讓我嘗一口嗎?”
沈星星的身體現在沒有被不知名的力量控制,他出聲示意司機停車。然而,司機直視前方并沒有回頭,就連乘客也一樣。
他見狀,正準備叫他旁邊的阿姨,猛地發現一直低着頭的阿姨,臉色慘白,與女人膚色十分相似。
阿姨的手機像是被某種巨力撞擊下屏幕碎成蜘蛛網狀,依稀能看見屏幕畫面的字樣:景春路。
屏幕太碎了,只能看見“景春路”三個字。
一下點醒了沈星星,想起了之前刷手機看到的新聞。
幾天前,滇省晉川縣,就在七星鎮附近的景春十字路口深夜發生了一起重大的車禍,靈車與大貨車撞到一起,造成八人死亡,數十人受傷……
沈星星認真數了數,除了他,車上正好有八個人。
難不成,是上了鬼車?
手中蠕動的觸感傳來,低頭看到手心握着的根本不是青橘子而是一團不知名物體,裏面還有不少鑽來鑽去的蛆蟲,吓得他連忙丢掉手裏的東西。
原本他是不相信這些神神怪怪的事情,哪怕姥爺也是做這一行生意。可自己死而複生,一路上的詭異事件,讓他不得不相信這世界上真有鬼。
沈星星驚慌瞬間,攻擊他的女鬼眨眼消失,喪樂聲再次響起。
周圍的乘客,包括司機的頭,呈90°轉向自己這邊,驚悚是他們的身體沒動,只有頭轉了過來。
這是什麽陰間畫面?!
沈星星想暈,可意識太強大,一時半會暈不了,只能和衆多明顯不是人的東西對視,氣氛僵持着。
此時,車子已經開進了七星鎮。
萬籁俱寂的七星鎮,所有人還沉浸在夢中,無人發現空中烏雲籠罩,預示着一場大雨即将來臨。
車上,沈星星看不到天上的不對勁,也沒功夫看。他正和衆鬼“含情脈脈”地對視呢!
衆鬼率先忍不住朝他靠近,長滿屍斑,一塊塊帶蛆的肉,簌簌地往下掉,腐臭的味道飄蕩在逼仄的車內。
眼看那雙雙腐爛的手即将把他淹沒,一只塗着鮮紅指甲油的手,如紙一樣輕易破開車頂,将他拽了上去。
不等沈星星喘氣,一雙血紅的眼睛出現在他眼前。
女鬼沖他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嘴角快列到耳後根,比不笑更滲人。
正當女鬼準備靠近沈星星,享用自己的“美食”時,慘叫一聲。
女鬼慘白的臉被紅色的顏料沾染,轉瞬間,被顏料沾染的地方,燃起熊熊烈焰。
此時的沈星星嘴巴沾了一些血,而他的中指正往外滲血,顯然是他自己咬破的。
沈星星的姥爺是一名陰陽先生,從小耳濡目染,知道了一些撞邪該怎麽破的知識。比如手指是連接心髒最近的地方之一,而中指更是聚集陽氣最多的地方,而且這個手勢也稱靈官訣,擁有驅邪的威力,尤其是沒有洩元陽的男子威力更大。
指尖血落到鬼車上,整個車身像是被燙到一樣,全身哆嗦,将沈星星丢出去。
沈星星在地上滾了幾圈,不敢看身後的鬼車和衆鬼,頭也不回地往七星鎮內跑去。
鬼車上的衆鬼反應過來,緊追不舍,只有女鬼飄在原地沒動。
眨眼間,女鬼身形逐漸變得佝偻,懷裏像是抱着某種東西,眼神忌憚地注視着七星鎮的方向,卻不敢再向前邁出一步。
如果沈星星回頭一定能認出來,這是坐在他身邊,還遞東西給他吃的阿姨。
中年女人輕聲安撫着懷裏的陶瓷罐,自言自語道:“乖女兒,別着急,他逃不掉的。”
七星鎮內。
街道沒什麽人,連車輛都沒有,安靜地不像有活人居住的地方。
正一個勁兒逃命的沈星星,根本沒有注意周圍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一路逃亡,來到他最熟悉的石橋,雙眼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
穿過石拱橋,映入眼簾是一棵巨大的銀杏樹,旁邊就是他姥爺曾經開香火店的地方。
這幾年小鎮發展迅速,人流量慢慢多了起來,很多人聯系自己想出價買下香火店,自己始終都沒同意。因為姥爺在臨終前叮囑,賣什麽也不能賣了香火店。
如今卻成了自己逃命唯一想到的安全區。
香火店的大門是古樸老舊的雙開門 ,門上貼滿了小廣告,中間用一把大鎖牢牢鎖着。矗立在鋼筋水泥的建築樓中間,自己恍惚間穿梭到古朝,隐隐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沈星星看到香火店,顧不得即将炸開的肺,手忙腳亂地把挂在胸口的鑰匙拿了出來,全神貫注開鎖,完全沒注意指尖的血,落在地上,瞬間消失。
開門,進屋,再關門,一氣呵成!
做完這些,沈星星像爛泥似的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氣。
追着沈星星而來的衆鬼,在追到香火店,三米的距離,急忙剎車,個個抖如篩糠,目露恐懼。
明明只是一間小小的小店,卻讓衆鬼有種大難臨頭,魂飛魄散的感覺。
那裏面似乎藏着更大的恐怖!
可沈星星身上散發的氣味太勾鬼了,只要吃了他的靈魂,奪了舍,就不用再做孤魂野鬼……
衆鬼心中的忌憚被欲望壓制,面目猙獰。
“呵!”
一道帶着嘲弄的氣音從香火店傳出,一股無形的威壓朝四周蕩開。
衆鬼聽到這道聲音,吓得亡魂皆冒,旋即想跑,可惜晚了。
衆鬼來不及發出慘叫,已經消散天地。
街道再次恢複正常,只有店外的銀杏樹随風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