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過年
第15章 過年
春節越來越近了，靜香院今天也要去拿一些府上辦置的年貨。
這可是果子幾日裏一直念叨的，畢竟是一年過一次的大節日，他很怕拿到一些不好的墊底貨。
至于都有什麽李末伏也聽他說好幾遍了。
比如紅燈籠、新衣裳、紅紙窗花、桃枝、新火盆、屠蘇酒、新布等等。
不過今早果子去取東西的時候沒取成，空手回來的，雖然他沒和李末伏說，但又讓莫弈去了一趟。
原本莫弈一個大男子不應該在後院亂走，雖然男主這邊的院子和女眷那邊的院子隔開，但也有小門，難免像上次遇見陸白玉那樣碰見女眷。
果子這年齡的小不點還好說，但莫弈這般大了，容易落人口實。
不過沒辦法，果子是新人，雖然在墨竹身邊跟着做過一年事，但畢竟在府上待的時間不長難有力。
而陸銘雲今天又帶着墨竹出門了，青蓮院也沒別人能出面去要東西，就只能讓莫弈頂上。
莫弈去也去了挺久，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才帶着幾個嬷嬷把東西拿回來。
李末伏見到院子多出這麽多東西好奇得很，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他拿着小馬紮坐到果子旁邊。
“果子，為什麽我們院沒有嬷嬷？”李末伏拍了拍那紅色的布料問。
“少爺還沒找到合适的吧。”果子皺着眉檢查那堆到院子裏的東西，嘴上忍不住抱怨，“這幾個嬷嬷怎麽不等我們檢查完就走了！”
莫弈眨了眨眼，“要去叫回來嗎？”
“叫了人家也不會聽，這貨已經送到人也回去了，即使有損壞懿祥院那邊也不會認。”果子嘆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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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末伏像個傻蛋似的，一點也不在乎果子在愁什麽，他還好奇的問，“懿祥院是哪？”
果子很是無奈的看了李末伏一眼，“公子，那是大夫人的院子。”
“大夫人？你家少爺的後母？”李末伏問。
果子一驚，噓了一聲，“這種事公子不要在這種地方說！”
“噢噢。”李末伏點頭明白。
莫弈也不想再去懿祥院一趟，實在是不想見林氏那張假惺惺的臉。
“這，這怎麽送了塊紅布匹，還是絲綢的！”果子看到那箱被李末伏拍過的紅布眉頭皺得更緊。
李末伏嗅到了酒味，正在尋找，聽見了無所謂的說，“這個顏色不吉利嗎？”
“公子畢竟是男人，這紅絲綢做成衣裳太招搖了！”果子覺得簡直就是欺負人，這布他們根本就用不了。
“那做成被子？床墊？”李末伏找到酒了，眼前一亮。
莫弈在一旁看着，聽了覺得好笑，“你是打算準備婚房嗎？”
“……”李末伏無語的癟嘴。
果子還在整理東西，糯米、面粉、白米、豬肉扇都被他整理在一個箱子裏，院子沒有小廚房，這些得拿去青蓮院。
“這還有桃花，為什麽還要折桃花？”李末伏不明白的從那樸素的竹筒裏抽出一支問。
“辟邪，順便擺着迎春好看。”果子看了一眼說，心裏卻嘆氣，就這麽三支桃花，跟打發要飯的似的。
李末伏看了兩眼，“插院子裏種吧。”
“什麽？”果子愣了一下。
“插院子看看能不能活，反正就三支擺着也不好看。”李末伏把桃枝放回去，拎着酒回卧房去了。
莫弈指着李末伏說，“他拿了壺酒。”
果子連忙追過去，“公子！那酒是春節才能喝的！”
被抓了正着的李末伏只好乖乖的交出酒，倒也不是他特別想喝酒，實在是這的娛樂太少了。
那些東西很快都被果子整理收拾幹淨，說好的新衣服沒見，那紅色絲綢雖被果子嫌棄，但還是妥善收了起來。
果子已經是李末伏的侍從了，他得為李末伏的以後考慮考慮。
現在少爺還能時不時給錢給物，等少爺去上學了呢？
到時候天高皇帝遠的，很多事還是得靠他們自己。
所以這紅絲綢雖然顏色顯眼，但能做點夏衣和睡袍，不至于什麽事都求到少爺那。
李末伏沒了酒，在卧房走了一圈又跑出去晃悠，他見果子和莫弈一點點把東西搬進小庫房也去湊熱鬧。
庫房有一股灰塵味，暗暗的。
“公子，您離遠點，別沾灰了。”果子一邊放東西一邊喊。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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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這一天，府上的人都忙得很。
擦窗抹地，掃落高架的灰，插花貼窗花，布置燈籠，換新的、鮮豔的桌布等等。
果子一大早就在院子裏外轉來轉去，李末伏沒事幹就跟着他，後來被他請回搖椅上坐着。
嫌他啥事也不會還礙事。
“李公子，這幾日你得待在院子裏，西花園能不去就別去了。”莫弈站在搖椅邊說。
李末伏能說什麽，應了一聲。
這春節除了是阖家團圓外還是串門的日子，這些日子侯府肯定要招待客人。
說不定陸銘雲也有自己的客人，這西花園是不能說逛就逛咯。
晚上，除夕夜。
李末伏吃得豐盛，雞鴨魚豬擺了一桌，吃飽還要吃一碗好寓意的馄饨。
最後整個人撐着肚子坐在院子的搖椅上看星星。
他這邊只有三個人過節，而侯府正廳裏卻是熱鬧得很，歡聲笑語，火光照亮了整個屋子。
李末伏消化完又看了會書就去沐浴，洗的幹幹淨淨的出來就看見那夜空滿天的星星。
比吃撐的時候看見的要多得多。
除夕了……
李末伏看了兩眼轉身離開，他得去擦頭發了，不然果子又要說他。
除夕夜守歲，李末伏卧房裏的燭火便一直沒熄。
不過他已經躺下了，并且睡得很熟。
子時，安靜的夜晚忽然響起鞭炮聲，因為靜香院離門口遠，李末伏依然睡得很好，翻了個身撓撓屁股又去見了周公。
第二天，李末伏起了個大早。
大年初一的大早上，男主此刻應該在祠堂祭祖，而他什麽都不用做，只需要在院子跑跑跳跳鍛煉鍛煉就有早飯吃。
剛過巳時，也就是九點的時候，紅豆居然來了。
“公子，紅豆姑娘來了。”果子皺着眉說。
這紅豆姑娘怎麽又來了？
李末伏心裏納悶。
“她來做什麽？”李末伏奇怪的問。
“手上拿了東西，說是給公子送了些吃食。”果子也奇怪得很。
這公子與紅豆姑娘就一面之緣，怎麽會登門送東西？
“那就去看看吧。”李末伏也正無聊。
再次見到紅豆，李末伏感覺她憔悴了不少，她又穿了那件紅衣，似乎是想與這喜慶的日子相配一些。
“李公子。”紅豆站在院門前行禮，她笑起來很愁苦。
李末伏愣了一下問，“你是病了嗎？”
“嗯？”紅豆低垂的眼睛擡起看了李末伏一眼，随後尴尬的笑了笑，“或許是前些日子染了風寒，所以這幾日顯得臉色不好。”
李末伏也不好多說什麽，“你有什麽事？生了病最好還是待在院裏好好養着。”
“沒什麽大礙，”紅豆規規矩矩的站在院門前說，“今早一起來我就去廚房做了桂花糕，想着李公子這裏冷清就帶來了。”
說罷她把手裏的食盒拿起打開，遞來一碟香香甜甜的桂花糕。
李末伏看着那盤桂花糕眨了眨眼，那腦子裏的疑惑都要湧出來了，“……你不留着自己吃嗎？”
“不用。”紅豆笑笑搖搖頭。
果子見李末伏沒有拒絕的意思就上前收下了，那桂花糕還有些溫度，很明顯剛剛出爐沒多久。
“那個，”李末伏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這也沒什麽送得出手，果子，拿一壺屠蘇酒給她吧。”
紅豆愣了一下，在她愣神的時候果子已經去拿酒了。
“你真的沒事？”李末伏見她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又問。
紅豆回過神，她搖搖頭淺笑，“沒事。”
果子很快拿着酒壺回來，酒壺就是個葫蘆，好拿還不容易灑。
“紅豆姑娘。”果子把酒遞給紅豆。
紅豆接過很快就告辭離開。
她轉身走遠後，才在眼裏流露出難過和掙紮，她的內心也很猶豫、很害怕。
因為她的袖子裏藏着毒藥。
這藥是大夫人身邊的嬷嬷給她的，可她實在是沒有膽量下毒！
這毒要是下了，她這輩子就完了！
李末伏若是吃了出事，她肯定被查出來，必死無疑。
李末伏哪怕沒吃，身邊的護衛若是查出問題，她也是死路一條。
可不下毒，夫人那邊又怎麽交代……
紅豆想到夫人的手段抖了抖。
但很快又振作起來。
她是少爺的人，若真的出事她便去找少爺做主……
她只需要熬一熬，再熬一熬，她就有一個孩子了。
紅豆心思憂郁的回到小院，卻沒想到院裏有人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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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望月樓。
“淨心，今日約你出來不容易啊。”趙旭笑呵呵的說。
陸銘雲嗤笑，“說得好像你好約似的。”
“哈哈哈，對了，你身體怎麽樣？”趙旭收起說笑的态度問。
他還記着一個多月前陸銘雲在他面前莫名其妙昏倒的事。
陸銘雲搖搖頭，“沒事了，老毛病。”
他自然不會說實話，這件事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不能往外說。
目前為止，知道這件事的除了他父親武安侯、林氏、祖母，其他的都是他的人。
果子、莫弈、墨竹、蘇醫師都是他信得過的，除此之外沒人知道李末伏對他而言是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