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都亂了
第29章 都亂了
慢慢的，待客大廳裏就不剩幾個人，大多都去院子走上兩步，讓隔壁簾的姑娘們看看。
陸銘雲無聊的抿了一口茶，坐姿慢慢的往舒服靠攏，他左腳踩在椅子的橫欄上，身子向左倒，左手撐起下巴，右腳往前伸了些。
正當他看着外面走動的人發呆時，身後的紗簾傳來了聲音。
“陸公子，你怎麽不出去賞花，是無意于這些花嗎？”王蕊顏站在白紗屏風前輕聲問。
聽見聲音的陸銘雲先是一愣，随後坐直身子搖搖頭，他醞釀了一會才開口說，“并非無意于花，只是家中事情雜亂，不想連累他人。”
“若是那花不怕公子連累呢？”王蕊顏又問。
若是早幾個月聽見這話，陸銘雲很可能就欣然答應了，甚至會覺得這女子通情達理、有勇有謀。
但現在不一樣了。
那怕現在有女子說她不介意他養妾，不介意他養“男妻”，不介意他有庶子，他也不敢應了。
她們嫁進來後可以反悔，可李末伏若是死了，他可反不了悔。
娶妻的事情還是……日後再說吧。
陸銘雲斂下眉眼，笑了笑還是拒絕了，“話語可脫口而出，意外卻突如其來，日子這麽長，誰又能保證以後？”
紗屏後面傳來女子似有似無的嘆氣，“公子是對的，海誓山盟都不可信，脫口而出的三言兩語又算什麽呢？”
說罷，王蕊顏便離開了。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離開，陸銘雲才慢慢的放松姿态，他眯起眼睛想了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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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都是沒有定數沒有結果的事情，但卻是困擾着陸銘雲的夢魇，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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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男女主的定情面見已經亂成了一團糟，而那邊的武安侯府也跟着亂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有鬼啊啊！！”
“真的有鬼！放我出去！！”
“嗚嗚嗚嗚，你們這幫賤奴隸！居然敢關你們的主子！快放我出去！”
林氏被關在屋裏叫喊着，外面守着幾個壯婆子，大院門更是關得死緊死緊。
許是林氏太吵了，幾個婆子就離開屋檐下，來到那大門前的陰涼處，靠着緊閉的大門嘀咕。
“這大夫人是不是瘋了？”一個偏黑的婆子問。
“這都嚎了四五天了，怎麽都不見累呢？”偏矮一點的婆子說。
“第一天她喊有鬼，我去和二少爺、二小姐說，他們就帶着醫師來看夫人，沒想到大夫人見到自己的兒女就上手打了兩巴掌。”最高的那個婆子無語道。
“就是啊，二少爺二小姐以前三天兩頭都送東西來，現在好了，都不來看她了。”另一個婆子說。
“你們說，這是不是真有鬼啊？”矮些的婆子問。
“別亂說，就算是鬼，那也是只纏着大夫人的鬼，跟我們可沒關系。”高一些的婆子連忙說。
“我們不天天守着，哪有什麽鬼？”黑一些的婆子說。
“要我說，就是大夫人造孽，也不看看幹的什麽事？這紅衣鬼可是很兇的！”白一些的婆子小聲的說。
“是啊，會索命的！”矮一些的婆子嚷嚷。
“世上哪有鬼？大夫人這些年要的人命不少，不也過得好好的？”黑一些的婆子略諷刺的說。
“怎麽沒有？這不就是遭報應了？”白一些的婆子意味不明的說。
一時間，四人安靜下來。
是啊，大夫人這麽些年威風得很，仗着自家的弟弟得了幾分軍功在侯爺那有了臉面，對他們這些侯府的家生奴又嚴又狠。
當初和長公主走的近的那幾個家生奴死的死、賣得賣，愣是沒留下一個！
自從林氏破例成了正妻，她不讓下人叫她夫人，而是要叫大夫人。
好像在較什麽勁似的。
那時有幾個年輕的丫鬟叫錯過，都直接被打死了，草席一裹全都丢出去讓人處理掉。
侯爺說過她幾次，她卻說，這偌大的侯府總要立規矩，這新規矩下來就得立威，不然下人就會順着杆子爬，到時候她可喊不動人。
“你們誰去禀告侯爺了？”矮一些的婆子問。
“第一天就去了，侯爺只是讓醫師給大夫人煮藥，沒來。”高一些的婆子說。
“你們說，大夫人怎麽突然這麽針對大少爺？”白一些的婆子疑惑。
“我聽說，只是聽說啊，大夫人好像是想讓二少爺争取做世子，不過二少爺通透就和大夫人起了争執，接下來就這樣了。”矮一些的婆子小小聲說。
“大夫人也是瘋了吧，大少爺可是長公主的兒子，無論如何都是皇親國戚，這世子之位怎麽說都給不了二少爺的。”黑一些的婆子嘟嚷。
“是啊……”高一些的婆子感嘆。
這麽個理她們這些做奴才的都懂，大夫人怎麽還在鑽牛角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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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少爺去哪玩了？”李末伏窩在禪椅裏一邊看閑書一邊問。
果子正在給李末伏收拾他寫得亂七八糟的大字，“少爺去參加王府的賞花宴了。”
“喲！”
李末伏精神抖擻，立馬坐起來，這不是定情的情節嗎？
“啥時候回來啊？”李末伏想快點打聽打聽女主的消息。
女主會的玩意不少，若是早點發揮早點讓李末伏解饞。
“果子哪曉得？”果子說。
“這些直接收起來拿來包東西就好，”李末伏把那些寫着醜字的紙整了整就塞進果子的袋子裏，“太醜了，留着沒用。”
果子笑，“公子拿來包東西不怕別人說字醜嗎？”
“這有什麽，大不了說是自家小孩練的呗。”李末伏無所謂的擺擺手。
這時，院子裏傳來陌生的聲音，還是好幾個人的聲音。
李末伏的注意力立馬被吸引去，他站起來，“怎麽了？是侯府來人抓我嗎？”
“……”果子皺起一張臉，不明白李末伏為什麽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是墨竹去買了一張羅漢床，應該是店裏的夥計送來了。”
李末伏打開書房的門，院子裏确實來了四個高壯的男子，他們扛着一張黑紅色的羅漢床。
“你們少爺那房裏還放得下？”李末伏趴在欄杆前問。
果子笑，“是少爺吩咐買給公子的。”
“給我？”李末伏眨了眨眼，“那還不錯。”
幾個大漢小心的把椅子扛進書房，墨竹在前面指揮着，李末伏和果子躲到一邊去看着。
等一切置辦妥當，墨竹又把人送到院門前，還給了些茶水錢。
李末伏拿來新手帕擦了擦就坐下，“鋪個墊子，來個枕頭被子就能睡覺了。”
“夏天倒是可以，冬春還是容易着涼。”果子把書房角落的小桌上的矮茶幾放到了羅漢床尾，“放這公子就能飲茶了。”
墨竹送走夥計就上樓來，他笑着走進來問，“李公子覺得怎麽樣？”
“很好，謝謝。”李末伏下意識說。
墨竹笑開，“公子不用客氣。少爺午膳不回來，公子有什麽需要另外囑咐的嗎？”
“今天沒有，随便煮一點吧，不餓。”李末伏盤腿坐在羅漢床上說。
墨竹點點頭應一聲就離開了。
“公子不準備一下嗎？梁嬷嬷準備來教字了。”果子輕聲提醒。
李末伏立馬踩着羅漢床跳下來，“對哦！”
練字已經成了李末伏每天的日常，只是不知為何，梁嬷嬷今日提出了繼續給陸銘雲寫信的建議。
“為何？他收了假要上學，寫信給他會打擾他讀書的。”李末伏有板有眼的說道。
梁嬷嬷一邊在旁桌上寫着今日給李末伏練的字帖，一邊笑着說，“公子得多練練，總不能只寫大字是不是？”
“練可以練，但也沒必要寫給陸銘雲吧。”李末伏雙手撐着下巴說。
梁嬷嬷擡眼看了李末伏一眼，臉上的笑意不減，“那公子想寫給誰？”
“我又不一定要寫給誰。”李末伏說。
“若是這信不寄出去，公子就不會認真寫，也不會及時寫，這樣很快又會懶散下來。”梁嬷嬷說。
“……”李末伏。
說得好有道理。
練了字吃了午膳，李末伏又變成那個溜街的纨绔，他帶着果子興奮的上街去。
“莫弈呢？今天一早上沒見他了。”李末伏熟練的往經常聽書的茶館走去。
果子偷笑，“莫弈說去給公子準備驚喜了。”
李末伏癟嘴，“還驚喜？能有什麽驚喜。”
逛也逛膩了，吃也吃遍了，剩下的那些要麽是不能逛，要麽是不能吃，要麽是身份進不去，要麽是陸銘雲不給去。
還能有驚喜？
李末伏不以為然。
晚上，李末伏被限制出門，他趴在書房的羅漢床上看新買的才子佳人話本。
“這個小姐是不是傻啊，長得好看就非嫁不可嗎？”李末伏那吐槽的嘴閑不住。
“還有這個書生是不是有病啊，都要考試了能不能去看書啊，還爬牆去看小姐！”
梁嬷嬷好笑的放下泡茶的熱水就離開，正好碰上上樓的陸銘雲，陸銘雲豎起食指噓了一聲。
“少爺。”梁嬷嬷小聲叫道。
“他在裏面做什麽？”陸銘雲也低聲問。
“在看話本呢。”梁嬷嬷說。
話音剛落，李末伏恨鐵不成鋼的吐槽又響起。
陸銘雲笑，給梁嬷嬷使了個眼色，梁嬷嬷便退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