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顧寒瑞摟過她來
顧寒瑞摟過她來,起身打橫抱着,笑道:"哪能就盡了呢,我不是下月才走?你還得陪我再做上幾夜夫妻呢。"
衆人哄笑起來,朝那粉頭道:"咱們顧将這人物兒,外面不知有多少人願意貼錢求着睡哩,便宜了姐兒了。"
粉頭笑起來,雙手勾着顧寒瑞的脖頸,朱唇半啓:"罷了,我盡力伺候好爺就是了。"
故事就是從這第二早開始的。
一夜風流過後,顧寒瑞打扮得停停當當地從青樓裏出來,天還大早,路上撞見幾個從窯子裏宿醉歸家的地痞流氓,那幾個流氓看見他,眼都亮了,誰叫他天生一張臉長得恁标致呢,怎麽說?那領頭的笑起來,對旁邊兄弟們說:"倒是比昨晚兒那窯姐還标致,哎,我說,以後幹脆就叫他來陪哥幾個,啊?哈哈!"
不怪人當他是歡場中侍奉的人,誰叫他一大早就從煙花寨裏出來呢,顧寒瑞看着眼前這幾個醉鬼,露出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手下那些兵就怕他這個表情,每次看到都得在心裏打着小鼓,大呼不妙,怎麽?刀槍不長眼,還真當這位爺是靠着一身風流債和那一張臉才當上這少将的?
這可是一位心狠的主兒。
地痞流氓不是他手下的兵,看見他這一笑,眼睛一彎,真有些暧昧不明的邀請意味,不由得心癢癢,趁勢兒走過來就要摟着他,看樣子還頗想香一口,再找個地兒把事就地給辦了才好解那邪火。
顧寒瑞是不管什麽時候都随身帶着兩把□□,可對這幾個地痞,實在沒有用上的必要,順勢拽過那眼巴巴伸過來要摟着他的胳膊,死命一拉一拽,一聲撕心裂肺的鬼叫平地響起,變成了大冬天早上的第一聲報曉,其他幾個不知好歹一起圍上來的,心口窩更是連連挨了幾腳,正中靶心,力道極狠戾。
舒了舒筋骨,顧寒瑞站在一窩龇牙咧嘴的人中間,一臉的神清氣爽,對這一大早就送上來的晨練運動頗感滿意,地下那胳膊被拉脫臼的人連連呼痛,看樣子真是以前橫行霸道欺負人慣了,還從來沒受過這種苦楚,顧寒瑞笑,又踢了踢他,說道:"哎,你認認爺呢,敢來調戲老子?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兒!不三不四的東西兒!"
那時巡邏兵剛出早勤,在街上逛的時候,就恰巧把顧少将這神氣模樣兒給看着了,回去逢人就說,哎~咱顧将叫人給調戲了,兄弟們說說這叫嘛事兒!絲毫也沒提顧寒瑞赤手上陣收拾那幾個混混的英勇事跡,導致後來每逢顧寒瑞來點兵訓話的時候,下面一個師的人都在那兒一臉賤兮兮地看着顧寒瑞笑。
顧寒瑞看着底下人清一色的一臉賤笑,瞪着眼把嗓子提高了八度,叫起來:"你們發春呢!?"
整個師都哄堂大笑,副官在一旁,也笑:"軍座兒,人說你在大街上被人給調戲了呢。"
顧寒瑞一瞪眼:"放屁!"
底下人不笑了,這接下來的一小時就聽着顧寒瑞義正辭嚴地講起他如何搏鬥流氓的事跡史,直聽得頭一低一低地打着哈欠犯着困。
後來兵裏面有人說:一句話,這就一流氓遇上流氓,再把流氓收拾一頓兒的事。
聽了這話的人兒都得給他鼓掌,精辟,實在是精辟,比顧将那添油加醋長篇大論的腔調實在多了,一針見血,顧将可不就是一流氓?他要不是流氓,那身邊也不能圍着那麽多人了。
可惜顧将是身為流氓而不自知,全無一點自個兒是流氓的覺悟,還自诩為風流,說到底,流氓和風流有什麽區別?新兵蛋子們想不出來,老丘八們也想不出來,最後還是一有點文化的文绉绉的文職兵給一句道出來:"沒什麽區別,這流氓呀,就是少了一個美其名曰,加上這個,就變成了風流了。"
旁邊一位正喝酒的老兵聽了這話,鼻子裏一哼:"那是你們文化人的說法,要我說,你一輩子就睡一個人,這人還得要是你打心眼裏就喜歡的,當然他也得喜歡你,這叫真風流,不然那叫苦哈哈的單相思!反過來呢,你吧,這輩子睡了一大把人,不虧,可愣是沒一個你真喜歡的,哎,得了!這就叫耍流氓。"
旁邊人笑:"嗳喲,咱這一個團的弟兄們都伸出手來數數,算算咱顧将睡過的那些個可人兒,加起來能數得過來?!哈哈!"
人都笑起來,"誰替他數?他自個兒都還記不清呢!"
"哈哈!"
"哎!那邊幾個,幹什麽呢?!"做事總是一板一眼,不茍言笑的嚴光民旅長在遠處呵斥開,圍在一起哄笑的人聽見動靜,還只當他是在訓別的兵,東張西望地,想去看被訓的那幾個兵熱鬧。
嚴旅長提高了嗓門:"還看!?說的就是你幾個!蹲在那裏傻笑什麽呢,都給我起開趕緊收拾東西去!下月好趕路去徐州,收拾好了的,滾去練槍!"
沒人敢惹這位嚴旅長,都三三兩兩地散了,有幾位不服氣的,也只敢在嘴裏嘀咕:"兇個什麽勁啊,姓嚴的了不起哩,脾氣臭得和石頭一樣,顧将說話都沒他橫,怪不得讨不到老婆!"
嚴光民站在遠處盯着他們,嗓子又扯起來,"後面那幾個!真當自己是烏龜呢?!慢吞吞像個娘們樣兒,都給我跑起來!"
話音剛落,剛剛嘀咕的那幾個立馬飛也似地跑起來,生怕身後這位脾氣暴躁的主兒氣性上來,追上來冷不丁給自己的屁股來上一腳。
嚴光民看着這些跑得比兔子還快的手下,搖了搖頭,嘆道:"這些老兵油子們,槍也不好好練,淨天天蹲那油腔滑調兒,沒點個上進!"
"哈哈,行啦,旅座,他們也就是平常沒個正形,到要緊的時候就不是這樣,他們心裏有分寸!這天也見晚兒了,旅座也早回去吧,這兒我替你守着。"一旁副官過來笑道。
嚴旅長點點頭,又嘆了口氣,似乎到了冬天他嘆氣的次數就特別多起來,"這次顧将帶着部隊去蘇北一帶,兵荒馬亂的,怕是路上又要折進去不少兄弟。"
副官安慰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可折進去,也會再賺回來!這年頭,想當兵的人還少麽,一路上不說招兵買馬,就主動來投軍的,算起來人也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