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吳小江

一個人取笑他:"你喜歡男人呀?那你是要在上面還是在下面呢。"

圍在一起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吳小江一擺手,說道:"去!我對男人可沒興趣!還說什麽上不上下不下呢。"

"那你調戲咱顧将做什麽?"

吳小江指了指自己,朝那問話的人說,"我?我那是醉了!眼前晃虛虛的,在眼前甭管擱個什麽,一把都抓不住,哎,喝醉了也分不清臉啊,誰還認得清男女?只看見眼睛亮晶晶的,又是從煙花寨出來,可不就當成粉頭了麽。"

聽了這話的人吓得趕忙朝四周看了看,叫吳小江低聲點說,"乖乖,我看你現在也是醉了,把咱顧将說成粉頭,顧将聽了,得賞你一歪把子機槍吃呢!"

那人又問:"你又不喜歡男人,也對顧将沒意思,那你來咱隊為的什麽呀?哎,和咱說說,是不是崇拜上咱顧将了?"

吳小江問:"什麽叫崇拜呀?"

"崇拜……"那人皺着眉頭呆了半響,實在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問一旁老兵,"哎,什麽叫崇拜呀?"

老兵正側卧着在地上抽煙卷,聽了這話兒,徐徐吐出一口煙,翻了個身,懶洋洋說,"崇拜呀,我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東西,反正我是從來也不崇拜誰,你們不知道麽,崇拜這玩意兒總是要破滅的呀。"

吳小江笑起來,"我呢,來投軍沒別的想法,我那天酒醒了之後,還以為自個兒調戲的是一姑娘呢,後來在路上逛,聽巡邏兵說大街上有一人敢調戲顧将,我就留了心哇,再一聽,好家夥,那人就是我!這威風的!咱出名了呀,再一尋思,得!幹脆去投軍當了顧将的警衛員,甭管他要不要,反正是鬧開了,咱這名可是出了呀。"

人都笑起來,說道:"呸!這出的叫什麽名兒,整個一惡名,你還得意呢!"

一個人過來又笑問道:"哎,你老實說,那裹臘肉的面粉裏是不是打了雞蛋?咱們這路上帶不了雞蛋,你是不去村子裏偷人家的了?"

吳小江洋洋得意道:"怎麽樣?這是咱從村子外面雞窩裏掏出來的,那雞蛋,乖乖,磕了殼還是兩個紅蛋心!哎,好吃吧?"

"好吃!"

"哎,這臘肉真是你做的?"

"怎麽?"吳小江把眼睛一瞪,"不是我做的還是你做的?"

說着他又指了指身後他那三個兄弟,"我帶着他們三兒,要不會做飯,就得餓死!不然就得天天下館子,哪兒來的錢下館子?那還得會做飯兒!好家夥,指望誰來做?這三個,乖乖,一個呢,是從小苦命的娃兒,另兩個呢,是個從小飯來張口的落魄公子哥兒,那還得我來做!這他娘的!"

"落魄公子哥兒?"

"啊,"吳小江看着那陳含和陳全兩兄弟兒,拍了拍他們肩,對着圍着的人說:"就他倆兒!"

"怎麽落魄的呀?"

"還不是軍閥鬧的?這兩個從前家裏是開錢莊,後來軍閥部隊路過,不由分說就搶了錢去做軍饷了,那家裏錢莊可不就只能倒閉了麽。"

"哎,說起這軍饷來,咱們顧将也是常常犯愁,做不出那吃空饷的事兒來,又不肯搶人錢物,偏偏上邊軍饷又常常逾期,顧将帶了咱們這些年,不說賺油水兒,這前前後後的,倒把自家腰包快掏空了。"

"嗳喲,"旁邊人笑起來,"別這麽唉聲嘆氣的,顧将的腰包掏不空,算算每年給他送禮的有多少人?荷包鼓着呢,要不,他能天天去那風月場上風花雪月去?"

正笑着,只聽見前邊人馬嘶嚷,衆人探頭探腦去看,說:"怎麽啦這是,咱們隊兒是要出發了?"

"顧将不是說明早兒才走,今晚兒在這歇一夜麽?"

衆人都猶疑不決,忽然看見傳令兵來,說道:"沒事兒,不是要走,這是有軍閥部隊過來了,看樣子也要在咱這附近歇宿,顧将說了,今年呢,雖說是讨閥清黨,但咱是趕去徐州要緊,要兄弟們別激動,好好休息,別跑人家軍閥部裏惹事兒!"

"哎!好說,只要人家不先動手,咱這井水不犯河水的,誰平白無故跑去惹事兒幹嘛?"

傳令兵點點頭兒,又跑去顧寒瑞那兒,顧寒瑞問:"都告訴下去了?"

"報告!都告訴下去了!"

顧寒瑞點點頭,擺擺手讓傳令兵退下,又看向一旁副官笑道:"當初還說今兒這日子不吉利呢,有什麽不吉利的?這不都好好的嘛!"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槍響,此時天已日暮,周遭山岚都染上了一層陰影,靜悄悄随着天地隐去,顧寒瑞心裏一驚,還沒反應過來,又是一聲槍響。

隊裏有人喊起來:"不好啦!那新來的兩兄弟痞子拿了□□跑去軍閥部啦!"

"媽蛋!"顧寒瑞怒罵一聲,"這兩蠢貨!"

那正休息的軍閥部隊冷不防聽見槍響,頓時騷動起來,以為是顧寒瑞下了命令要打他們來了,忙都拿起槍支急急起來,顧寒瑞眼看勢頭不好,澄清誤會也是不可能了,當機立斷叫兄弟們先發制人開槍攻擊。

一時間槍聲震天,火光把天空都映成了緋色,那軍閥部隊說到底是個小軍閥,槍支彈藥都屬劣等,人數也不多,還沒打多久就抱頭鼠竄嗷嗷跑遠了,槍支軍糧丢了滿地,還有好幾箱子的銀元,估計是準備買新槍的軍饷。

顧寒瑞一邊叫兄弟們把東西收拾起來,一邊吼起來,"那兩蠢貨呢?啊!活着呢沒?"

"活着呢顧将!"

老兵把那好不容易找到,灰頭土臉的陳姓兄弟往顧寒瑞面前一推,又趕着屁股狠踢了一腳,扯着嗓子喊:"還不快給顧将賠罪!"

顧寒瑞看着他倆,氣得都不會說話了,上去照着腦袋瓜子就一人狠拍了一下,恨得牙直癢癢,又沖着副官喊:"看看手下兄弟有沒有傷亡的,有一個沒了的,我非得宰了這兩小兔崽子兒喂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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