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商無離開甜品店後, 就去了之前住過的酒店，打算一個人靜會兒。
兩日未曾回來, 陳振國安排守在那裏的人, 早已不見蹤影。
沒忍住輕‘呲’了一聲，商無扯了扯唇角，還以為他的能耐有多大, 也不過如此。
到了房間門口時，沒在身上摸到房卡，才記起，除了出來時用到的手機, 他所有的東西都還在雲念家。
“......”
算了, 沉默了一會，商無轉身下了樓。
在這條不怎麽熟悉的街邊晃蕩, 注意到一個新開的酒吧門口, 有一男一女身着服務員穿搭的人在發傳單。
“帥哥，要不要進來看一下, 近日本店為了慶祝開業都在搞活動哦，所有飲品一律八折，非常劃算，還有鋼管舞表演哦。”
再度聽到那熟悉的詞, 商無本打算不理睬的态度松了松, 他蹙眉：“幾折？”
女生淺淺笑了一下, 極有耐心的重複：“八折哦。”
商無：“......”
心裏的煩躁莫名上湧，他在兩個服務員的官方假笑注視下，良久才吐出一句：“不要給我打折。”
服務員：“......”
兩人看着商無走進去的俊美背影, 一臉莫名, 這是還沒開始喝就已經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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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 雲念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酒店大門。
垂頭再次看了一眼毫無動靜的手機，備注為【商無】的那一欄依舊沒有紅色數字的提示。
晚風拂過，減緩了雲念臉上的燥熱，額上滲出的細密汗珠很快沒了痕跡，臉上兩抹淡淡的粉。
她沿着街道緩慢地走着，回家的路顯得漫長又遙遠。
汽車的喇叭聲，打工人下了班之後的歡聲笑語，周遭的熱鬧，都和她沒有關系。
人潮湧動，每個人都在努力的過好自己的生活，雲念突然覺的此刻的自己有些孤單。
或許是明天的特殊日子，又或者是雲念有一種，難得的被人嫌棄了的感覺，讓她此刻的孤單放大了數倍。
重重的呼出一口濁氣，才讓心中的郁氣少了些，走出沒多遠，前方突然一陣嘈雜，似是發生了什麽事，周圍好多人一簇而上，很快便圍成了一個包圍圈。
雲念愣了愣，對這種看熱鬧的事情不是很感興趣。
刻意繞過那個圈，能走的地方幾乎都被堵塞，雲念被擠得往馬路邊上走。
“不是跟蹤我麽，來，讓你們跟蹤個夠。”
窸窸窣窣的讨論聲，雲念恍惚中好像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只是剛駐足打算聽個仔細，一道刺耳的喇叭聲就擾亂了她的思緒。
雲念眨了眨眼，忽而忘記剛剛想要做什麽來着，給過往的人讓着路，又擡了腳往家的方向走。
下一秒，被圍在人群裏的商無被人重重地推搡了一下，差點倒地，他臉上醉意明顯，腳步都有些不聽使喚。
本就不好的心情，讓商無徹底發了火，他精準的抓住那人的領子，二話不說，一拳就已經揍了上去。
“別他媽再來跟着我了，我他媽說了不幹了，少來礙我眼。”
綠毛頓時疼得一聲嗷嗷叫，他身高比商無矮得多，被揪着領子，還得踮起腳以防被勒死。
一同前來的兩人在一旁幫忙，用力掐着商無的手，臉上堆着笑臉：“商哥，還是跟我們回去吧，畢竟兄弟一場，別讓我們難做啊，你也知道，梅姐她脾氣不好的。”
言語間卻滿是威脅。
商無眼都未曾眨一下，也不知是不是把話給聽了進去，松了那人的領子。
下一秒，還沒松口氣的綠毛再次被商無伸手給大力地推了一下，猝不及防地踉跄倒地。
商無直接一擡腳，跨坐在他上半身，以至于無法動彈。
漆黑的眼眸灰暗無光，醉了的商無像是沒有意識，一手卡着那人脖子，另一只手也不閑着，一拳又一拳揍在他臉上。
鬼哭狼嚎的聲音劃破天際：“救我啊！商哥，我錯了，別打了，我再也不來煩你了。”
聽到詭異聲音的雲念腳步一頓，視線緩緩轉過去看了一眼，眼前是一堆背影，眉心皺了皺。
又遇到了打架現場？
思及此，她收起那好奇心，腳下的步伐邁得更快了一些。
“再這麽打下去，要出人命吧。”
“那個男的看着也挺斯文的，怎麽打起人來不要命的。”
擦肩而過的兩人對話聲讓雲念聽了個清清楚楚。
心中隐隐約約覺得有些不對勁，腦子還沒想清楚，身體已經先有了行動：“你好，我想問一下，那裏面有一個頭發是紫色挑染，高高瘦瘦的男人嗎？”
“沒太注意，反正打得蠻狠的，那臉上都腫了，全是血。”
這話聽得雲念心裏一個咯噔，她臉上瞬間失去血色，勉強維持着鎮定說了句謝謝。
末了，那兩人走時還‘啧啧’了幾聲：“就那發狠的樣子，誰敢上去勸架。”
之前遇到的便利店幾人，話裏話外都是要在這耗着。
商無今天這麽貿然在大街上溜達，保不齊就被他們逮到了。
雲念越想，臉色越白，看戲的人越來越多，卻一直沒人敢上去幫忙。
離這裏最近的警察局最快也得15分鐘趕過來，雲念連忙打了電話，着急着擠進去裏面的分秒，以備不時之需，又打了個120。
她身材嬌小，也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擠進去。
頭發淩亂得快沒了形象，看見商無的一剎那，雲念怔愣住了。
他爆着青筋的拳頭，跟鐵錘一樣，往人臉上砸。
被壓制的人雖然沒有那兩位大姐說的那麽嚴重，滿臉是血，但也揍得鼻青臉腫，差不多了。
還有兩個在一旁急的團團轉的男人，明明看上去也挺壯碩的，但卻壓不住一個商無。
拳頭往他身上砸，商無卻跟沒有痛感似的，毫無反應。
此刻的他像是從地獄裏出來的修羅神一樣，周身泛着冷氣，臉上神情狠戾，眸中猩紅，跟被什麽控制了一樣。
雲念不禁有些害怕起來，腳步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些許，這還是她認識的商無麽。
為什麽才半天不見，他會變得如此的可怕。
似是有所察覺，商無手上的動作慢了起來，頭也緩緩朝向這邊。
在吵鬧的人群裏，一眼看到那嬌小的女孩。
她捂着嘴，眸子裏滿是震驚。
默默往後退的腳步，讓商無的瞳孔微微縮了一下，這是害怕他了？
商無在這種時候還能笑得出來，他只是覺得很可笑。
自以為終于遇到了一個對他沒有偏見的人，但原來她也不過是和那些人一樣，都害怕他，瞧不起他，看不起他。
什麽收留他在家留宿，哄他開心，都是假的，全都不是她的真心實意。
看，這不就暴露了真實想法。
被人當成笑柄在這裏看了好久，商無也覺得有些累了，他停了手裏的動作，緩緩站起身來。
只是這小小的一個動作都立馬引來周圍人的一陣倒抽氣聲，本就寬闊的場地又大了一圈。
他斂起情緒，抓了把已經淩亂的頭發，背對着雲念，一步一步地朝酒店方向走去。
圍着的人自覺為他開出一條路來，恨不得離他幾米遠。
他不耐煩地用舌頭頂了頂上颚，在這個時候，醉意再次鋪天蓋地地湧了上來，視線逐漸模糊，卻又刻意保持着清醒。
站直了身子，不想讓雲念看出他的不堪，他的逞強。
與此同時，身後的兩人将那綠毛已經扶了起來。
綠毛不甘心于吃了這個虧，望着商無背影的眼神像淬了毒一樣，啞聲說着，說得艱難：“他...他喝醉了，現在...已經沒力了，你們...幫我報仇。”
寸頭男還保持着理智：“梅姐說不能動他。”
另外一個黑發男顯然跟綠毛走得親近些：“梅姐最想要的是他回會所，我們抓他，他反抗，受傷不是很正常？”
寸頭男其實也有些生氣于商無一點面子都不給的态度。
此時都快要被說服，黑發男又下了一劑猛藥 ：“你再不追上去，梅姐不會放過我們的。”
見他被說得松動，黑發男已經擡腳跨了出去，大步追上去，手直接放在商無的肩膀上，趁他回頭之時，一拳已經給了出去。
命中顴骨，猝不及防的商無吃痛地仰了仰頭。
這事态突然的逆轉讓本打算散去的人群又再次聚攏起來。
“這小夥子怕是要被揍一頓狠的了。”
“诶，他這戰鬥力怎麽一下子弱了這麽多。”
“......”
醉酒了的商無力氣雖然還大，但動作卻沒那麽靈敏了。
面對着他們一下又一下的襲擊，根本抵擋不住，硬生生地挨了好幾拳。
“媽的，剛不是還嚣張麽。”話落，黑發男揪着他的衣領，又是一拳揍在臉頰上，“你他媽不知道打人不打臉啊。”
雲念怎麽也沒料到剛還占了上風的商無怎麽一下子又成了弱勢的那一方。
看着他被人打得還不了手，她眸中的害怕全然褪去，盡是擔心。
情急之下，她小跑了過去，大喊了一聲：“商無！”
包裏的防狼噴霧準備了好久，一直沒有派上用場，這會，雲念已經拿了出來，将蓋揭開來，瓶口對着那黑發男。
嘴裏一直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商無泛着迷離的眼神陡然聽到這聲呼喚，清醒了一瞬，只看清了女孩在晚間奔跑起來帶起的衣服殘影。
意識裏像是預料到她過來會有危險，肚子上又挨了一拳，下意識地沖她吼了一句。
“滾遠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