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霧中情人28
霧中情人28
闫諾做了一個夢,夢裏,她身子發虛沒有力氣倒在電梯內,承潮摟着她,用嘴巴給她渡糖水,抱她進入公寓內,又給她擦掉嘴角留下來的痕跡。
他滿眼耐心,滿含憐惜,就像七年前一樣,小心翼翼把她捧在掌心,動作大了怕弄傷她似的。
他陪在她身邊,什麽都沒說,就靜靜看着她,伴着客廳清冷的頂光,看了很久。
半夢半醒間,闫諾眼角滑落一滴淚。
她迷迷糊糊想起了七年前。
那會兒她和承潮剛在一起,這天晚上,她在酒吧駐唱,天空下雨了,傾盆大雨,大到站在酒吧門口還能被水漬淋濕。
闫諾沒帶傘,雨也沒有停下來的趨勢,只好給承潮打電話。
聽到鈴聲從酒吧轉角發出來,闫諾看過去,眼神發光,比刮刮樂翻倍中獎還要開心。
承潮撐着黑色的傘,從黑暗裏走出來,将她圈到懷抱裏,伴随雨水打在傘上喧嚣的聲音,他聲線溫柔說:“本來想給你個驚喜,沒想到這麽簡單就暴漏了。”
闫諾摟住他脖子,踮起腳尖,蜻蜓點水吻了吻那輪廓明顯的嘴角,“現在也很驚喜!比你突然出現更驚喜!”
傾盆大雨裏,兩人一傘并肩往前走着。
傘有一大半在她頭頂,另一邊,男人的肩膀淋濕一片。
闫諾看見了,心底偷樂,卻也于心不忍。
她拽着他胳膊撒嬌,“傘太小了!我腳腕都被淋濕了,你背我好不好?”
承潮無奈笑笑,将雨傘遞給她,半蹲到她跟前,“行行行,遵命,闫大美女的腳可不能淋濕,金貴着呢~”
闫諾接過傘,嬌羞皺鼻子,拍了拍他寬敞的背跳上去,故意蹬腿說:“不許陰陽怪氣我!”
承潮接住她,被她故意撒嬌的力度惹得趔趄一番又站穩,他将她往上提,穩穩背着她往工作室的方向走去。
一把傘下,兩個人變成一個人,他沒有被淋濕,她的鞋子也不會進水。
回到家,闫諾坐在沙發上,承潮給她端來姜湯。
黃橙橙的,一大片姜飄在湯裏,冒出的白霧都是辛辣的味道。
闫諾撇嘴,“我不要,太辣了,我吃不了。”
“這樣才有效果。”承潮耐心勸說。
闫諾別走臉,傲嬌道:“我不喜歡,我要放糖的。”
承潮忍俊不禁,故意喝了一口,吻在她嘴巴上,渡進她口腔。
看着她被辣得咳嗽到臉紅,他就笑,“呀!你真的那麽怕姜啊!第一次看見有人怕姜的。”
闫諾一邊咳嗽一邊踹他。
承潮躲着她跑進廚房,給她加了紅糖。
再出來的時候,闫諾哄不好了。
真讨厭。
就算它是甜的,加了比姜還多的紅糖,黑漆漆的,她也不想喝了。
承潮遞到她嘴邊,見她不動,幹脆自己喝起來。
“喂?!”闫諾皺眉。
明明他都沒開始哄。
下一秒,男人托住她臉頰,又吻了上來。
大雨唰唰落在玻璃上,水汽氤氲,他們的體溫因為交織的舌尖,驟然上升。
那是第一次有人用這樣的方法喂她喝東西,那晚也是她第一次見識到承潮的狠,每次她喊停,他都說是她自找的,要不是她撒嬌,他就不會發瘋,就不會那麽想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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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諾從自己公寓的沙發上醒來,客廳的燈孤獨亮着,原本在卧室裏的薄毯,現在蓋在她身上。
茶幾上,承潮給她的杯子,杯蓋打開了,裏面是加了紅糖的姜茶,黑漆漆的,只剩下一半,另一半不見了。
闫諾抿了抿嘴唇,舌尖化開一股甜膩膩的味道。
沙發靠背上,原本穿在承潮身上的大衣,長長懸挂在他以前不會放置的位子上。
剛剛不是夢嗎?
沒得出結論,客廳傳來碗筷的聲音。
她撐着手勉強起身,坐在沙發上。
不一會兒,承潮從廚房出來,一只手握着勺子,一只手拿碗,碗上飄起熱騰騰的白霧。
黑色高領毛衣貼身,襯出他飽滿的肌肉線條,袖子挽起,露出清冷的手腕,腕上是銀色的手表。
骨節分明的手指染過冷水,指尖和關節變得粉紅。
闫諾記憶突然恍惚,好像中間空白的七年不存在,他們直接穿到了未來,過起柴米油鹽的日子。
直到承潮坐到她身側,冷漠的側臉占據視覺中心,闫諾總算回過神來。
承潮做這些,不帶一分感情。
他舀起一勺滾燙的粥,吹了吹,眼神淡漠遞到她嘴角,像一個機器人。
闫諾轉走臉,聲音虛弱道:“我晚上不吃東西。”
她剛剛是低血糖。
只要她不在外面暈倒,不被路人粉絲撞見,給她一點時間,又可以恢複了,沒什麽大礙,這種情況見怪不怪,她早已習慣。
“你應該不希望,我還用嘴巴喂你吧?”承潮聲音又冷又沉。
闫諾餘光瞥向那打開蓋的杯子。
“我打開的,為了方便渡給你。”承潮刻意解釋,生怕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喝下另外一半那樣。
如果這些話是二十出頭聽見,她會臉紅耳赤,但現在她29歲,親了就親了,無所謂。
她伸手接過碗和勺子,“我自己來。”
但她确實不想吃夜宵,于是一小勺喝半天,試圖蒙混,默默等承潮離開。
承潮往後靠着沙發,修長雙腿輕輕交疊,似笑未笑看着她,并沒有要走的意思。
“夜深了,承大經紀不回去嗎?”她并未舀起第二勺。
“闫小姐要喝一整晚嗎?我還等着洗碗呢。”
“不用了,我待會兒可以自己洗。”
“噢?闫小姐什麽時候學會洗碗了?給誰洗?”
又來了,永無止盡的陰陽怪氣。
闫諾深吸一口氣,冷笑着看向承潮,“你是不是想問,我跟崇簡有沒有上過床?”
承潮眉頭饒有興致擰起,“闫小姐喜歡聊這個?那我上次問,誰給你的體驗感好,你怎麽不回答?是怕傷了我,還是怕傷了崇簡?”
“承大經紀如果有自尊心的話,在我選擇沉默時,就應該知道答案了。”
憑什麽每次都是我被惹怒?
承潮就不能被貶低一次嗎?
我已經夠忍的了,我也有脾氣。
闫諾瞪着他,不打算退讓。
承潮半眯眼睛,手指關節攥得咔噠作響。
四目相對,沒有對話,空氣充斥電光火石。
三秒後,承潮輕哼一聲,無奈嘆息,“看來闫小姐是喝飽了,那就不喝了吧。”
他放下交疊的雙腿,輕輕拿走她手裏的碗,用力擺到桌子上。
瓷器和玻璃碰撞的聲音,清脆地填滿充斥危險氣息的客廳。
闫諾身子顫了顫,有些心虛說:“既然這樣,承大經紀就先回去吧。”
承潮攥着碗的手發力,青筋就在她的眼皮底下慢慢凸現,像是他的脾氣一樣,滿到要爆裂。
他轉頭,眼白處爬上紅血絲,狠戾睨着她。
他從桌子底下拿出一盒避孕套,扔在桌子上。
又是啪地一聲,響到玻璃幾乎震碎。
似是在質問這是打算跟誰用的。
闫諾看着飛出去的盒子,眼神慌亂。
這不是誰買的,是她參加某次活動,主辦方送的伴手禮,苗苗拿回來随手就放在她這裏,放了一個月。
但現在,似乎解釋不清了。
況且,她為什麽要解釋?他們沒有任何關系,為什麽要怕?
“以前你很喜歡特別款,現在這麽清湯寡水了?”承潮後槽牙浮現,牙縫裏擠出來的一句話。
“嗯,他心疼我。”
闫諾撒謊,她咽了咽口水,往後挪動身子。
下一秒,還來不及回神,那人壓過來的人,扼住她手腕,将她死死釘在陷進去的沙發裏。
沒有給她任何解釋空間,他吻下來,很兇,像是猛獸一樣撕咬。
闫諾心跳加速,心髒仿佛上了發條,撞擊在胸口,疼得她呼吸困難。
口腔是他不講道理的侵略,手腕一圈禁锢的紅暈,就是這樣,闫諾也沒有掙紮。
她似乎永遠不會對承潮掙紮。
就像他慣用的“狼來了”手段,每一次她都會因為其中某一點甜頭,對他改觀一樣。
窒息的盡頭,承潮熱忱的呼吸挪動到她耳畔,他拿過來她的手機,嗓音暗啞道:“解鎖。”
闫諾腦子一片漿糊,呼吸加速,臉頰帶着紅暈,伸着手就解鎖了。
她聽到承潮急促尋找什麽的動靜,然後是一陣撥通電話的聲音。
他語氣暢快說:“喜歡他的是嗎?來,現在告訴他你有多喜歡。”
闫諾猛地從荷爾蒙中清醒,伸手要搶,承潮按下外放,甩到桌子最外邊,再次抵住她。
嘟聲中,承潮凜冽俯視她,警告她別亂動。
“喂,諾諾。”崇簡的聲音傳來。
闫諾驚恐,看看手機又看看失控的承潮,她咬着嘴唇搖頭,眼神告訴他,不能這樣。
承潮冷笑,貼到她耳畔,小聲說:“來,告訴他,你更喜歡他的,你不是最喜歡這樣了嗎?吃着碗裏看着鍋裏,繼續啊。”
闫諾身體猛地發燙,毛孔擴張,她的腦子已經不屬于自己了。
對面的手機裏,崇簡急切的聲音傳來:“諾諾?怎麽了?信號不好嗎?我聽不到聲音。”
殊不知,是承潮在咬她。
“沒……唔……”
闫諾想開口,承潮用嘴巴将她的話吃下去。
“你還真想跟他聊天啊?”承潮的聲音,直接灌進她口腔。
在崇簡一句句擔憂的問候裏,他吻着她,絲毫不講道理,也不給她喘/息的空間。
直到電話挂斷的聲音傳來,承潮這才放過她。
他腦袋靠着她肩膀,兩個人的呼吸交織,在客廳內雜亂無章地蔓延着。
承潮似乎一瞬失去力氣,他松開她的手,就靜靜躺着。
闫諾嘴唇發麻,胸口頻頻起伏。
她垂眸,承潮閉上眼,安靜五官貼在她肩膀上,後槽牙還沒有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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