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道彩虹
謝聽夏第二天起來太陽已經升的老高，光線隔着窗簾落在屋裏的地板上, 柔柔的, 并不刺眼, 她揉着額頭從床上坐了起來。
一瞬間的迷茫過後, 她看着蓋着自己身上的被子猛地擡起了頭。
這不是她的房間！
定了定神, 謝聽夏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她所處的地方，然後松了一口氣，屋裏簡單的陳設告訴她這是季曜珩的公寓，她掀開被子下了床, 揉着酸疼的脖子思考，她怎麽會睡在這兒。
大床上只有她一個人, 起來後客廳裏也是安安靜靜的，謝聽夏在沙發旁邊找到了她的拖鞋，穿上後她就托着下巴開始回憶昨天發生的事情。
她記得是怎麽到這邊的，也記得季曜珩喊她起來讓她喝水，那個時候她真的口幹舌燥, 但她好像并沒有喝季曜珩給的那一杯, 而是用別的來解渴了。
謝聽夏想不起來她到底喝了什麽, 但是那股滋味卻始終在腦中揮之不去, 特別的舒服。
除了中間那一段“喝水”的過程謝聽夏記不起來，其餘她好像沒做什麽奇怪的事情。
想到這邊，謝聽夏停止了回憶，還好今兒個是周末，不用上課, 否則按她們教授的尿性，她的獎學金估計要泡湯了。
她走到廚房打算簡單的做點兒早飯吃，牆上的電子鐘顯示已經接近十點，謝聽夏也可以肯定季曜珩不在家裏面，她哼着小曲兒向冰箱走去，咧嘴的時候卻覺得一陣疼，舔了舔有一股鐵鏽味，感覺像是流血了。
謝聽夏把冰箱裏的切片以及兩個雞蛋拿出來放到料理臺之後去了廁所，對着鏡子仔細一瞧，果然是裂開了，她把随身攜帶的唇膏扭開塗在嘴唇上，橫看豎看都覺得自己的嘴有些腫。
雖然奇怪，但謝聽夏卻并沒有多想，等她把煎好的雞蛋端到餐桌上的時候，一張粘貼在顯眼位置的便簽吸引了她的注意。
謝聽夏擡手把它從桌子上拿了起來，這便簽是季曜珩留下來的，上面龍飛鳳舞的寫了幾行字：“臨時有任務，下周三在這裏見面，我有話對你說。”
她周三一天都沒課，季曜珩知道。
謝聽夏咬了咬筷子尖，把便簽放在一邊，開始吃起了早飯，她覺得季瑾澄的計劃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麽的有效，不然季曜珩怎麽會一點都沒表現出來，還帶了個女生過來陪她一起挑東西呢……
謝聽夏越想越覺得難受，她匆匆吃了兩口早飯，從包裏找出了手機打算給舍友發個消息解釋一下為什麽沒有回宿舍，卻沒想到手機上會有這麽多通未接來電，還都是來自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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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通電話全都是謝項明打過來的，只不過謝聽夏昨天将手機調成了靜音，一直都沒有接到。
她連忙解鎖回撥了過去。
一陣“嘟”聲過後，電話被接了起來，謝項明略帶疲倦的聲音響起，“聽夏。”
“爸，是出什麽事了嗎？我手機靜音了，剛看到。”謝聽夏看着正前方的電視說道。
謝項明似乎走到了一個稍微安靜一點的地方，那邊的聲音不這麽嘈雜了，“你爺爺昨天身體不舒服，住院了，我想着打電話讓你抽時間回來看看他。”
謝聽夏猛地從站了起來，椅子在地上劃出了尖銳刺耳的聲音，“爺爺住院了？怎麽突然這麽嚴重？！”
謝建忠身子骨一直很硬朗，可能和年輕時候的經歷有關，便是退下來閑在家裏，他每天也會出去鍛煉打拳，連傷風感冒都很少會有，突然就說住院了，真是讓人不驚疑都不行。
“大約是心理作用的緣故，總之你有時間的話就回來陪陪他老人家，他和你最親。”
謝項明在電話裏沒有明說到底出了什麽事，但謝聽夏卻總覺得不太對勁，她給輔導員打了電話請過假之後就買了最近一班的班車回了n市。
從車站出來，外面的天已經黑的徹底，謝聽夏坐上出租，直奔謝建忠住的醫院。
醫院和大院離得并不是很遠，她進去的時候正是飯點，人并不像別的時間這麽多，走到住院部的那幢樓，一股子菜味彌散在空氣當中。
謝聽夏一間一間的找，終于找到了謝建忠所住的506號房間。
“爺爺！”謝聽夏推開房門走了進去，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焦急，等看到謝建忠穿着病號服安然無恙的坐在病床上，她才放下心來。
謝聽夏幾步走到病床邊，仔仔細細的打量着謝建忠，他除了精神不是很好，臉色有些發白，其餘的和平時沒有太大差別。
“爺爺，到底出什麽事了？”
謝建忠臉上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大礙。
“聽夏，爺爺剛吃過藥，應該累了，我們先讓他休息。”
謝聽夏這才把目光落到旁邊坐着的崔雪卉身上，她見謝建忠果真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咬唇點了點頭。
扶着謝建忠躺下後，崔雪卉把謝聽夏帶到外間的小沙發上坐下，這間病房是套間樣式，有客廳和廚房，東西很齊全，謝聽夏因為趕路的緣故，背後出了一層汗，屋裏面空調開的也足，她便把外套脫了放在一邊。
“媽，您和我說實話，爺爺究竟是出了什麽事？”謝聽夏裏面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更襯得她肌膚如雪。
崔雪卉幽幽的嘆了口氣，也不看謝聽夏，說道：“你也知道，你爺爺他是個急脾氣，這一着急就犯了老毛病，他的心髒本來就不太好……你別太擔心，醫生說過兩天就能出院了。”
謝聽夏張了張嘴還想問什麽，被崔雪卉給打斷了，“難為你趕回來，一定累了，早些回去休息休息吧。”
“恩……”謝聽夏心不在焉的應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一邊擺弄手機的崔雪卉，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崔雪卉把最重要的一點隐瞞了，想來也是不想告訴她，能把謝建忠急的住院的事，一定不是什麽小事，謝聽夏垂頭猜測着。
崔雪卉聚精會神的盯着手機，謝聽夏也是滿腹疑慮，這個時候孫媽走了進來。
她手裏大包小包拎了不少東西，謝聽夏見了趕忙上前去想要接過來，孫媽扭了身子，沒給。
“聽夏回來了，吃過飯沒有？”孫媽和藹的拉着她的手問道。
不說還好，一說謝聽夏立馬感覺腹中空空，她中午因為趕車也就随便吃了一些餅幹墊饑，到這個點正是餓的時候，她誠實的點了點頭。
孫媽從袋子裏翻出一袋豬肉白菜餡的馄饨來煮給謝聽夏吃，放馄饨的時候她也問了問崔雪卉，崔雪卉頭也沒擡的說不用了。
考慮到謝聽夏的飯量，孫媽只下了半袋，等第一遍馄饨浮上來之後，她又加了點開水進去繼續煮，還沒等煮熟，那邊崔雪卉就拿起包，到門口的衣架旁邊穿上了外套。
“孫媽，我先回去了，小霖在家裏頭等我，你在這邊好好照顧老爺子。聽夏呢？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崔雪卉把被衣服壓着的頭發整理出來，說道。
孫媽連連點頭，謝聽夏并沒有和她同行，崔雪卉也沒說什麽，自己先離開了。
崔雪卉走後，孫媽的馄饨也煮的差不多了，她從鍋裏撈出來放到一個小碗裏面，切了蔥花撒在上面，又在另一邊的碟子裏到了醋還有香油混在一起，這才給謝聽夏端過去。
謝聽夏用勺子舀了一個，吹了好幾下然後往嘴裏送去，馄饨很香，皮薄餡多，孫媽用的湯底好似是雞湯，有一股鮮香在裏面，謝聽夏異常滿足的吃了一個又一個，最後把一整碗都吃掉了，就連湯她也喝了大半，只多一點點在碗裏面。
孫媽看她吃得香最高興，嘴裏一直在念叨她太瘦了，就該多吃點，謝聽夏面上帶着笑聽她說話，那夾雜着當地口音的話讓她覺得特別的溫暖和親切。
孫媽前前後後的忙活着，等收拾的差不多了，謝聽夏就拉着她在沙發上坐下，給她按了會兒肩，沒捏幾下就被孫媽拉着到一邊坐下，“我不累，可別把你給累着了。”
謝聽夏笑了，“我哪有這麽嬌氣，一直都是您在忙前忙後的。”
“我這是應該的，丫頭你是趕路回來的吧，早點回去休息吧，這裏有孫媽在呢，不用操心。”孫媽在她的手上拍了拍，說道。
謝聽夏輕輕搖了搖頭，說：“不忙，孫媽，我有事想問你，你知道爺爺這次生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嗎？”
“這……”孫媽欲言又止，眼神閃爍，這讓謝聽夏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了幾分。
“孫媽，你就告訴我吧，到底出什麽事了？”謝聽夏的聲音不可避免的帶上了焦躁。
孫媽默了半晌，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後壓低嗓音，說道：“唉……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那天我給老爺子送藥，聽到了這麽幾句……”
一場春雨一場暖，雨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下的，謝聽夏沒有留在醫院裏，她自己打車回了謝家老宅，車開到大院的時候被攔了下來，她付了錢，将包頂在頭上沖進了雨裏。
等快要跑到老宅大門口的時候，對面一輛車駛了過來，刺眼的燈光讓謝聽夏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