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

第 40 章

張文茂微微一笑,沒有過多解釋。

“大人,到了,就是這裏,這裏就是青樓。”

前面帶路的差役,停了下來,指着一個很大的院子說道。

“呵呵,這村子居然還有如此莊園,還真是世外桃源啊。”

張文茂看着莊園大門口聚集着的一群手拿武器的人,神色也變得冰冷起來。

這院子裏,不知道有多少女人遭罪,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是抵賬而來的。

而在這樣的地方,那些女人就是僥幸翻牆跑了出來,也很難跑出村子。

再說了,都在本地,就算那些姑娘們跑了,那也只能是跑了和尚,而跑不了廟。

俗話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可這裏,卻是老鄉坑老鄉,坑你沒商量。

“本官辦案,閑雜人等滾開。”

張文茂走到最前面,對着那群手拿武器的人呵斥道。

“什麽辦案?我們郭家村有什麽案子要辦?”

帶頭那人,拿着一根長棍,棍尖對着張文茂,絲毫沒有半點客氣的意思。

“看來本官真的是忽略了這郭家村啊,一個村民居然都敢對本官不敬,楊都頭,你是怎麽當的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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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茂直接怪罪到了楊都頭的頭上。

楊都頭聞言,臉色漲紅,這事情真要說起來,還真的只有他背鍋。

村民對縣令不敬,那就是當地治安出了問題,而治安,就是他楊都頭的責任。

楊都頭二話不說,擡起一腳,直接把對着張文茂的棍子踢飛向半空。

随後棍子落下,被楊都頭穩穩的接在手上,耍了個花兒後,一棍子砸在這村民頭上。

這村民暈暈乎乎的癱坐在地上,頭頂的血直接就流了下來。

“張大人,你何故打人?”

郭溪走了上來,厲聲問道。

張文茂指了指青樓,又指了指旁邊的那一排排屋子,開口問道:“這是青樓,旁邊那些屋子,就是賭檔吧?”

郭溪寒聲道:“是又如何?”

“你違反了朝廷律例,你知道嗎?”

張文茂聲音平穩,不急不躁,現在物證已經有了,真要打起來,也是郭家村造反了。

“這些東西,都是長安張二爺的。”

郭溪直接甩鍋到張慎幾的頭上,他到現在,還在用張慎幾壓張文茂。

“是張二爺的?本官現在就看到你們在管理,這些東西明明就在郭家村,就是你們的,你們居然還敢污蔑張二爺,郭裏正,你好大的膽子。”

張文茂一句話,直接把衆人問懵了。

大家都知道,這些東西是長安張二爺的,剛剛在村口就已經說了。

怎麽現在,張文茂又要說不是張二爺的呢?

只有郭溪臉色慘白,張文茂話中的意思,明顯就是把張二爺摘出來了。

真要出了事,張文茂也不會連累到張慎幾頭上。

而到時候,張文茂的确是會得罪張慎幾,但是張慎幾多半也不會給他們郭家村出頭了。

“不行。”

張文茂斷然拒絕。

饒了你們?饒了你們我去哪兒搞這麽好的村子來養人?

“張大人,朝廷可是命令禁止官員在轄區之內做生意,張大人若是非要整治我們,老頭子我定要和張大人你魚死網破。”

郭溪的話,讓楊都頭和譚師爺都是神色大變。

因為郭溪這一回,的确是抓住了張文茂的死穴。

“哦?你要和本官魚死網破?”

張文茂輕蔑的看着郭溪。

“不錯,若是張大人要老頭子死,老頭子定然也不會讓張大人好過。”

“砰!”

張文茂一腳踢在郭溪的身上,厭惡的看着郭溪,道:“本官看你一大把年紀,本不想讓你受那皮肉之苦,但是你卻非要自己找死。”

郭溪挨了一腳,卻不生氣,反而笑了,道:“張大人,是不是能商量商量?以後張大人要多少,只要給老頭子說個數,老頭子就是砸鍋賣鐵,也該張大人湊上來。”

郭溪覺得張文茂替他一腳,是被他抓住了死穴,被他說的惱羞成怒了。

“行,本官每個月要十萬兩銀子,可否?”

“張大人莫要玩笑了,郭家村三分之二的收入,都要上交給張二爺。”

“那你們一個月,到底能賺多少銀子?”

張文茂好奇的問道。

“張大人,每年春秋時節,一個月收入能有萬兩銀子,有時候遇到大客,甚至能有兩萬兩銀子,不過冬夏來往的客商少了許多,也就五千兩銀子左右。”

郭溪說完,譚師爺都倒吸一口涼氣。

張文茂雖然搞大戶,騙財主,不久前才賺了五千兩金子。

但是和這郭家村比起來,完全就沒得比。

郭家村的收入,可是穩定的收入,月月都有,而且還沒有什麽危險。

楊都頭也嘆了口氣,道:“平均一年十萬兩銀子啊。”

十萬兩銀子一年,這是什麽概念,這可是完全可以給一千個一品大官發俸祿的銀子了。

單單一個郭家村就有如此的收入,其餘地方呢?

張慎幾一年所得的銀子,那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張文茂也終于明白,為何那工部尚書兼任禦史大夫的張亮,不殺張慎幾了。

哪怕張慎幾給他戴了綠帽子,他也還是要收張慎幾做幹兒子,這完全就是看在銀子的面子上,把綠帽子的事情都忍了下來。

張慎幾,可真是一顆天大的搖錢樹。

不過這樣,對大唐的危害,卻是極大的。

不知道有多少過往客商輸光了銀子,生意都做不下去,這對大唐的商業運轉,完全就是斷根的破壞。

“一個月沒有十萬兩銀子?”

張文茂再次問道。

“當日沒有,不過一個月,最少一千兩銀子,張大人以為如何?”

郭溪信心滿懷的說道,他覺得張文茂一定不會拒絕。

“放屁,本官問你要十萬兩,你給本官一千兩?你打發要飯的呢?”

張文茂怒罵一聲。

“張大人,一千兩你還嫌少?你做生意,一個月也賺不到一千兩吧?而且張大人不是說心在仕途?若是張大人做生意的事情被捅了出去,只怕張大人你烏紗帽不保啊。”

郭溪又開口威脅起來。

“本官何時做生意了?泾陽縣那些生意,可沒有一個在本官名下。”

“什麽?張大人,你把生意全部挂在別人名下?”

郭溪不可思議的看着張文茂。

你是一個縣令啊,當幾年官就要走人的,你把生意挂在別人名下,那幾年後豈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泾陽縣的生意,他郭溪也是聽說過的,那些東西,要花的銀子,可不是小數目,甚至有的東西,有銀子也辦不到。

“呵呵,本官乃是泾陽縣縣令,本官想憑空捏造幾個人名還不容易嗎?”

張文茂冷笑一聲,說的郭溪垂頭喪氣起來。

的确,張文茂要憑空弄幾個戶籍,那還不是他動動筆的事情?

說到底,他只是一個裏正,和張文茂這種真正的朝廷命官,完全也沒得比。

不多一會兒,廖有為跑了過來,他身後的青年混混兒開始往這邊搬運東西。

“你們搞的那幾輛馬車是哪兒來的?”

張文茂好奇的看着那賭檔外面牽過來的馬車,甚至還有牛車。

“大人,這是賭檔後院拴着的,東西太多,我們就拿來用了。”

“嗯,不錯,清點出來了嗎?”

張文茂問了句清點,廖有為立刻來了精神。

“大人,總共查出白銀兩千七百二十八兩,銅錢五千三百五十一貫,還有散碎銅錢好幾口箱子。”

“總共八千多兩銀子?”

“大人,不止,那幾口箱子估計也最少不下一千貫錢。”

“九千多兩?”

張文茂瞪圓了眼睛。

“差不多,加上青樓查出來的銀子,不下一萬兩啊。”

“哈哈,十萬兩有了。”

張文茂大笑起來。

“大人,他說的是不下一萬兩。”

楊都頭以為張文茂聽錯了,開口提醒了一聲。

張文茂沒有回答楊都頭的話,看着廖有為,道:“你們總共一百二十人是吧?”

“是的。”

廖有為也不知道己方來了多少人,只得點頭。

“加上差役們,加上本官還有師爺和都頭,按照一百七十人算吧。”

張文茂思考片刻,開口說道。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張文茂。

“這次不管查了多少銀子出來,咱們拿出一半來,所有來的人均分如何?”

張文茂提了個意見。

楊都頭和譚師爺還好,可那廖有為直接呼吸都變得重了。

一萬兩銀子,拿出一半來,就是五千兩。

一百七十個人,每個人最好也有三十兩銀子了。

“張文茂,你好大的膽子。”

郭溪立刻就急了。

“看來有人不願意啊。”

張文茂為難的看了廖有為一眼。

廖有為二話不說,卷起袖子,對着郭溪就大耳刮子抽了上去。

郭家村的村民,在遠處看的有些騷動起來。

“讓你不願意,讓你不願意。”

廖有為一邊打,嘴裏還一邊嘀嘀咕咕,幾個耳光子下去,郭溪就嘴角流血,滿臉印痕了。

“把這老家夥帶上,咱們走。”

張文茂等郭溪停了後,直接發話了。

廖有為答應一聲,轉頭去叫所有青年混混兒們一同回去了。

只是很快,這群青年混混兒們,就激動起來,甚至還有人大聲宣洩。

看來是郭溪告訴他們,張文茂答應分銀子了。

拉着幾架馬車,趕着幾口牛車,張文茂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出了城。

走了快一半路程的時候,張文茂又喚來郭溪。

“他們每家每戶,都必然還有不少銀子,甚至銀票,你帶着所有人,去抄了他們的家。”

張文茂給郭溪說道。

郭溪聽到抄了他們家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害怕之色。

抄家?

除了奉旨之外,就是府衙要抄人的家,也要刑部或者三法司上奏章給皇上,由皇上朱批之後才能抄家。

“大人,小民不敢啊。”

廖有為連連搖頭。

“你怕個甚麽?本官讓你做的,你只管去,一切有本官。”

張文茂拍了拍胸膛,給廖有為保證道。

“大人,這麽多姑娘,小民還是看着這些姑娘們吧。”

廖有為看了看隊伍中的姑娘,艱難的說了一聲。

“怎麽,你不想今後有為了?”

張文茂露出一抹對廖有為失望的表情來。

“大人,小民,小民聽你的。”

廖有為思考了片刻,終于艱難的做出了決定。

他無權無勢,又非讀書人,跟着張文茂或許還能出頭,這可是個好機會。

而若是不跟着張文茂,哪怕這次能得三十兩銀子,很快用光了,他又要成為了無業游民了。

“記住,如果抄不了家,你們就分散開來,分散在郭家村四周,村裏出來一個,你們就抓一個,他們身上如果有銀子,你們就抓了送到衙門來,本官在衙門等你們。”

張文茂再次提醒了一句。

“大人,你是要我們把郭家村給封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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